光辉道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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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军官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雪亮的弯刀在人群中带起漫天血雨,十几颗犹自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连续被踢下城头,这才把行将失控的局面勉强稳住。
“奴兵第一军团,上!”巴萨卡见守军被打得措手不及,毫不犹豫地把炮灰派了出去,然后策马跑到督战队前面,长剑出鞘,杀气腾腾地望着奴隶的背影,仿佛他们才是自己的敌人。
“奴兵!”虽然军服和武器与正规军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从士兵们那混乱的队形和笨拙的动作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断出他们的身份,凌子风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人,指挥官居然先派奴兵上阵,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战场左侧的一个土包上,来自……爱丁堡的十余位贵族在数百名骑兵的保护下,正在凝神观察远处的战场,凌子风骑着一匹毛色驳杂的高头大马,站在梅尔彻斯男爵身后半个马身的位置。
“指挥官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去送死!”男爵的声音波澜不惊,似乎早就预料到眼前的一幕,“打仗,最怕的就是攻城,而攻城战最危 3ǔωω。cōm险、最难打的就是刚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此时守军的力量最强,物资充沛。巴萨卡作为军中翘楚,帝国最年轻的军团长,不,统领,当然对此是了如指掌!”
凌子风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缰绳,沉声说道:“先用奴兵消耗守军的体力和箭矢,然后再出动精锐部队——战术不错,可是也太狠毒了!”
“对于巴萨卡这样的人来说,战术只有正确与否,从来没有狠毒不狠毒这个说法!”梅尔彻斯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不过,把奴兵当炮灰未必是巴萨卡的主意!”说罢意味深长地向阵营后方看了看。
“我明白了!”凌子风长出了口气。
“你明白了就好!”男爵用手向城墙下一指,说道:“攻城最关键的是把握攻击的节奏:第一,步兵发起突击之前,远程部队必须全部开始攻击,尽最大力量摧毁守军的防御设施,并压制对方的远程部队;第二,步兵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越过守军远程武器的攻击范围,推进到城墙下,然后再用弓箭手压制对方的弓箭手,掩护前锋登城;第三,前锋必须精锐中的精锐,不但要武技强横,而且要悍不畏死,因为他们肯定要面对数倍于己的守军的疯狂反击;第四,军队的投入必须前后紧密衔接,万万不能出现停滞,哪怕是几分钟都是不可以的!”
说到这里,梅尔彻斯转身望着凌子风,语气凝重地说道:“阿风,你要仔细观察巴萨卡的指挥,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们上了!”
凌子风躬身答应,再次凝神向远处望去。
“杀,杀,杀!”五六千名奴兵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在密集的弹雨掩护下飞速向城墙推进,刚刚跑出百余米远,原本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方阵就变得零乱不堪,大部分人甚至连盾牌都忘记举起,一味向前狂奔。
“嘣”,一块巨石从城墙后面凌空飞起,以数百公里的时速砸在人群当中,首当其冲的三名士兵当即被砸飞出去,鲜血和残肢四散而起。巨石落地之后,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向前,一直冲出十几米才停下,挡在前面的数十名士兵无不骨断筋折,哀嚎遍地!
紧接着,守军的远程部队开始全力反击:石块接踵而至,密集的箭雨从城墙后面激射而出,在攻击者当中带起一蓬蓬血雨——五百米的距离就倒下八百多人!
推进到城墙下之后,奴兵们在用弓箭压制守军的同时,手忙脚乱地架起数十架云梯,然后高举盾牌、口衔利刃,奋力向上攀爬。
为了避免误伤,投石机停止了发射,魔法师们也因为魔力枯竭停止攻击,得到喘息机会的守军立即从冲上垛口,用长长的拒杆连续把十几架云梯掀翻,数十名士兵从顶端跌落,有的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堆,有的落在别人身上,痛苦地抽搐着,有的落在刀枪上面,被刺个对穿,发出濒临死亡的惨叫。与此同时,连续不断的箭矢从幸存下来的几座箭塔里面激射而出,逐个肃清侥幸登上城墙的奴兵。
紧接着,巨石和滚木雨点般地落了下来,沸腾的热油倾盆而下,点燃的火把和干柴成捆地掷下,把城墙根底下变成一片火海,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躲开,但还有不少人都被裹在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正在攀爬云梯的士兵们见势不妙,不敢继续进攻,慌忙跳了下来,与那些刚刚冲出火海的士兵们一起掉头就跑,匆忙之中又把后面的弓箭手连人带盾撞倒了一片,箭雨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守军当即抓住机会全力反击,把一蓬蓬箭雨从背后撒了过来,将那些失去盾牌掩护的弓箭手们逐一射倒。
面对这种一面倒的屠杀,从未经历过战阵的奴兵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无所适从、心慌意乱的他们开始掉头逃亡,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越来越多,最后数千人全都变成散乱的队伍败退下来。
“临阵退缩,杀无赦!”巴萨阿卡阴冷的声音传遍战场,土丘上观战的人们刚刚转过头,就看到他率领督战队从阵中飞掠而出,杀入退下来的奴兵当中,十几颗人头在长剑的挥舞中飞了出去!
看着死神般迫近的巴萨卡和冷酷无情的督战队,奴兵们不得不掉过头,再次向城墙冲去,去承受守军的箭矢、石块和滚油!
凌子风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把充满怒火的目光投向仍然在奴兵中间肆意砍杀的巴萨卡!
第八章 你来我往
惨烈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尽管奴兵具有人数上的优势,并且得到远程武器的强有力支持,但是在守军的拼死抵抗下,进攻一波一波又一波地被粉碎。城上城下死伤狼藉,前锋虽然也曾几次登城,却在守军的殊死反击下土崩瓦解,始终不能站稳脚跟。经过三十多次地重复进攻,投入攻城的两个奴兵军团已经伤亡过半,剩下的将士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疲惫不堪,如果不是出于对凶神恶煞般的巴萨卡的(炫)畏(书)惧(网),早已溃不成军。
号角急吹,鼓声如雷,当落日的余辉撒满草原的时候,奴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始了今天的最后一次尝试。士兵们潮水般地涌向残破不堪的城墙,城墙上的弓箭手虽然还在放箭,但是箭矢的密度却大大减少,而奴兵们经过一次又一次生死搏杀,已经知道如何应对,此消彼长,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轻而易举地躲过箭雨,扑到城墙下面,高举盾牌,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众多的云梯,开始向上攀登。
出乎意料,城头的反击非常微弱,爬满士兵的云梯几乎没有一个被推倒,城头上很快就聚集了三四百名奴兵,控制住百余米长的一段城墙,在他们的身后,数以千计的士兵沿着云梯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城破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塔斯曼将士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然而,正当他们的注意力被牢牢吸引在城墙上的时候,马拉卡勒的东西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三千余名左挎弯刀,右挎短弓,身着轻便皮甲的骑兵从洞开的城门喷涌而出,在塔斯曼军队做出反应以前,迅速排好攻击阵型!
“杀啊!”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奥斯曼骑兵如同平地刮起的旋风,狂猛地向奴兵们的左右两翼包抄过去。
奥斯曼人的攻击显然是蓄谋已久:奴兵的前锋正在城头鏖战不休,大量的后续部队聚集在城墙根下的,兵力极度分散;惨烈的攻防战打了整整一天,奴兵不但疲惫不堪,而且损失惨重,后面的帝国正规军虽然没有投入战斗,但是也在太阳低下站了整整一天,在满身甲胄和武器的拖累下,也剩不下多少体力,最要命的是,塔斯曼军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会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
“可恶!”巴萨卡的脸上血色全无,足足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随即策马狂奔,一溜烟跑出奴兵阵营,来到侧后的两个军团前面,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全体注意:准备迎战!”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奥斯曼人的队形逐渐密集起来,骑兵们在迅疾如风的战马上飞速取出短弓,从容不迫地搭上利箭,开始了第一波攻击!
尖利的呼啸声中,密如蝗虫的箭支从黑压压的骑兵阵势中飞了起来,铺天盖地向奴兵笼罩过去,天空为之一暗!
“起盾!”数百面盾牌刚刚举起,利箭就接踵而至,射在盾牌表面,发出连续不断的“噗噗”声,没有盾牌的士兵顿时被贯穿肉体,一排排地倒下,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蓬又一蓬的箭雨激射而出,每次都要带走几百条生命,奥斯曼人的箭矢似乎根本没有穷尽,只是连续不断地重复拉弓放箭的动作。连续经历十几波急袭之后,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到不足五十米,幸免于难的奴兵终于等到了短兵相接的机会,当即抓起长矛,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两军即将接触的瞬间,奥斯曼骑兵突然左右一分,高速奔驰的骏马在对方的阵型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潮水般退了下去,转瞬之间就把距离拉开到三四百米,还没等奴兵们反应过来,他们又再次聚集起来,发起第二波攻击!
奥斯曼人的战术简单而有效:尽可能地用弓箭来削弱对手的力量,竭力避免短兵相接的肉搏!体力严重透支,士气早已跌落谷底的奴兵在经过两次不成功的尝试之后,锐气尽失,面对再次汹涌而来的骑兵,纷纷掉头就跑,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两个,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进来,形成一股奔腾的激流,向南狂奔而去,这样一来,已经登城的千余名士兵立即陷入进退不得的两难境地。
奥斯曼骑兵在城墙下合兵一处之后,留下数百人阻断城头奴兵后路,其余的人毫不停歇地衔尾追击,把奴兵像羊群般往刚刚列好阵的塔斯曼正规军赶去。
塔斯曼军的方阵缓缓后退,而前排的弓箭手则射出密集的箭矢,把跑在最前面的奴兵一片片射倒,
使方阵的前锋与奴兵始终保持两百余米左右的距离,与此同时,阵型中间的数千名重装骑兵翻身上马,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巴萨卡的目的是以奴兵为饵,诱使奥斯曼骑兵远离城门,然后再出动重骑兵给予致命一击。
这时候,城头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城内突然涌出数以千计的士兵,将城上奴兵团团围住,一步步向城墙边上挤压,城墙下面的骑兵则瞄准奴兵的背心,连珠攒射,把每个暴露在垛口处的身影射落尘埃。腹背受敌、筋疲力尽,再加上战斗力的巨大差距,使奴兵根本抵挡不住对手的攻击,眼看身边的同伴接连被砍翻在地,求生的本能顿时站了上风,纷纷丢下兵器高呼投降。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的奥斯曼人哪里会肯接收,狂呼乱叫着冲上去,将他们乱刀砍死,情急之下,最后数十名士兵竟然双手抱头,纵身跃下搞高的城墙,手脚乱舞,在坚硬的地面上摔成肉酱。
“大人,再这样下去,奴兵要死光了!”虽然已经获得了自由,但是凌子风仍然对奴兵们的处境感同身受,心脏有种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想助他们一臂之力,于是主动向梅尔彻斯男爵请战,“请允许我带着弟兄们上去攻击奥斯曼军的侧翼,让他们有机会逃出生天!”
“阿风,我们这区区几百名骑兵连给敌军塞牙缝都不够,贸然出击的话除了给奥斯曼人增加战绩之外,恐怕没有任何意义!”男爵苦笑着说道。
“年轻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听到两人对话的法勒爵士扭头望着凌子风,用教训的语气说道:“你现在感觉奴兵可怜,可是当我们陷入同样处境的时候,谁会来可怜我们呢——在帝国军庞大的阵营里,最弱小、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奴兵,其次就是我们这些小贵族的私兵,等到奴兵被消耗殆尽的时候,相同的命运很有可能降临在我们头上,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可笑的仁慈心,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吧!”
“大人教训的是,小子受教了!”凌子风闭上眼睛,竭力使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当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暮色笼罩下的战场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古井无波的神情,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坚毅!
法勒爵士与梅尔彻斯男爵相视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梅尔彻斯指着远处奔腾如雷的奥斯曼骑兵,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风,这是草原骑士惯用的攻击方式,要仔细观察,想想该如何应付。”
凌子风笑了笑,说道:“先看看我们的指挥官是否能应付得了!”
连续后退了五百多米之后,奥斯曼骑兵与城墙之间的距离已经增加到将近两公里,奴兵们见识了帝国军的残酷手段,迅速分成无数小股,向四周逃散而去,这样一来,两大帝国的精锐终于开始正面交锋。
面对塔斯曼前锋层层迭迭、密不透风的盾牌阵和刺猬般密集的长矛,奥斯曼骑兵战术不变,疾风般掠过草原,冲到对方的方阵前沿,准备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