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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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以北,我也是为了朝廷和百姓才出此下策啊,望你念在多年旧交上放了老哥哥一马,回京后我定当在九千岁面前为你请功,兵部侍郎,不,老哥哥的尚书位子一定让给你做。”崔承秀急了,如果被押解进京他倒不怕,有九千岁罩着他呢,可是现在兖州危急,鞑子兵可是六亲不认的,杀进来玉石俱焚,京城的百万家资,十几房小妾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那是清军在攻城,随即是蒸汽连弩喀秋莎的怒吼,刘子光带来的一百车军械正好派上用场,守城军队自发进行殊死抵抗,一时半会倒也不会失陷。
“本将要登城督战!”袁崇焕根本不搭理崔承秀,眼下最重要的是打退清军的进攻,可是中了十筋软骨散的人连走路都困难,怎么登城啊,还是刘子光有办法,唤过四个士兵,用两根长枪穿在袁崇焕所坐的太师椅下面,抬起来就是一具简易的滑竿。其余的将领也效仿起来,一个个坐在椅子上被士兵抬了起来。
“你等各回本部督战,兖州成败在此一战,拜托了诸君!”袁崇焕坐在滑竿上给众将施礼,众将也毅然回答:“定当死战不退,与兖州共存亡。”
几十具滑竿抬着将军们奔赴各自的岗位了,袁崇焕带着刘子光、吴三桂,押着崔承秀、范文程一干人等奔赴北门城楼去了。
刘子光策马走在袁崇焕的左侧,他腰间的翡翠凤佩再次落入袁崇焕的眼帘,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一定有来历,现在不问,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刘将军,敢问你这块玉佩来自何方?”袁崇焕问道。
“是一个很尊贵的朋友所赠,我于他有救命之恩,也有兄弟之谊。”刘子光这话倒也实在。
“敢问你这位朋友可是姓朱的京城人士,年岁不甚大的小哥?”袁崇焕继续小心翼翼的问。
看来被他看出来了,刘子光看看四周都是自己人,开始忽悠了:“正是,这位小哥本是豪门大族,家里被继母和恶管家把持,他虽然年少,可是英武睿智,整日装作贪玩之态迷惑继母,其实暗中积聚力量,委托在下寻找忠义的旧家仆,希望有一天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刘将军可否帮助他找到忠义的家仆?”袁崇焕继续问。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期待和急切。
“找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旧家仆愿不愿意帮助小主人。”刘子光微笑着继续打哑谜。
“敢问刘将军看中的忠义之士是何许人也?”袁崇焕面色已经有些潮红了。
“正是徐州都指挥使,袁大帅您!”刘子光盯着袁崇焕说,此人不是太后一系,更不属于阉党阵营,应该是可以利用的目标,暂且帮朱由校拉拢一下吧,十几万徐州军的实力还是很可观的。
袁崇焕老泪纵横:“圣上英明,我大明中兴有望了。”他当即喝令滑竿停下,艰难的侧着身子要给刘子光下跪:“袁崇焕参见钦差大人。”
啊!钦差大人!刘子光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可不是么,我是皇帝派出来的钦差,一点不假。他马上低声说道:“袁大帅切莫声张,此事机密,万万不能泄露。”
袁崇焕反应过来,赶忙停止下拜的举动,让滑竿继续前行,周围都是效死营的士兵,他们才不管刘将军和这个坐大枪抬椅子的老头之间打的哑谜呢。
刘子光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道:“皇上口谕,袁崇焕接旨。”
袁崇焕低声回应:“老臣接旨。”
“擢升徐州都指挥使袁崇焕为兵部左侍郎,都督同知,总理山东军马钱粮一切适宜,受大都督、护国讨逆大将军刘子光节制。”
“臣领旨。”袁崇焕再次激动地热泪盈眶,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为国除逆了,他从感情上就不愿意怀疑刘子光此言的真假,皇上一定是掌握了崔承秀的阴谋才派刘子光来救我的。这么神武的猛士也只有皇上才配驱使,而且假传圣旨这样的逆天大罪可不是一般人敢为的。
“在下不知兵事,所以一切还是袁大帅做主的好,在下做个先锋还是绰绰有余的。”刘子光继续说。
看看人家,何等的胸襟,都已经是大都督、护国讨逆大将军了还甘愿在自己麾下作先锋。皇上啊皇上,你咋这么英明,收了这么好的大将。袁崇焕偷偷擦拭了一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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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心潮澎湃,胜败在此一战了,经过长时间的休战、部队体力得到很大恢复,根据范文程随时传递的情报,以逸待劳已久的清军骑兵昨日大举出动,包围并歼灭了隐藏在兖州附近的一万五千浙军步兵,儿郎们杀得那叫一个开心,骑兵对付步兵简直就是如同砍瓜切菜,一万五千浙军没有一个逃脱,换上浙军的服装和旗号,清军急行军赶到藤县,轻而易举诈开城门,血洗了滕县,把明军的百万石军粮都被一把火烧了。现在他兵分三路,两路强军分别猛攻兖州东西大营,中间一路疑兵在他亲自带领下佯攻兖州,以便明军首尾不能相顾。
部下都是比较弱的汉八旗和绿营兵,自家的正白旗部队在后面督战,赶着这些炮灰去爬兖州的城墙,他就是要给城里一个全力进攻的印象,让他们不敢派兵救援东西大营。
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范文程,老先生派出的密探告诉自己,计杀袁崇焕已经失败,但是明军将官都被毒翻了,眼下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不知道范先生可否安全,本王宁愿不要兖州也不能损失范先生,有范先生这面旗帜在,就能吸引更多的汉人投诚,而且范先生本身也是一位难得的谋臣,和三国里的诸葛孔明相比也不呈多让。
满人将领们都是手拿一本《三国演义》打天下,多尔衮更是熟读之,经常把自己比作刘备刘皇叔,此刻忽然看到他的诸葛孔明正隐约在兖州的城头闪现,好像还是被捆绑着。
3…30 对骂。人头秀
随着袁崇焕和各营主将到达指挥位置,明军士气为之大震,一阵乱箭把攻城的清兵射退。刘子光趁机把人肉盾牌范文程推上了城头。
“是范先生!”多尔衮大惊失色,果断地举起右手,旁边的旗牌官赶忙挥动令旗,一阵鸣锣响,,攻城的清军如潮水般退下去,战场上顿时静了许多。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范文程被捕!透过千里镜,多尔衮看到兖州高大的城墙之上,两个垛口之间,大清第一文臣范文程花白的头发正在风中飘舞,身后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把雪亮的钢刀架在范文程的脖子上,另有一双手拽住范文程的辫子,把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象狗一样牵着。
顺着这双手望过去,手的主人是一个身穿血红色战袍的年轻人,身材健硕,面目狰狞,他正在四处张望,忽然眼神和多尔衮对上了,目光如炬,杀气腾腾,那人望着多尔衮的方向狞笑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的中指冲他比划了一下。难道他能看见我?征战多年杀人如麻的多尔衮都没来由的心中一惊,急忙放下千里镜,好久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年轻人了,难道他就是那个把福临孩儿追得丢了靴子的明国第一猛将?
“传令,叫人喊话,放了范先生,我大清立刻退兵!”多尔衮回头说道。夺取兖州的机会还有很多,可是范文程只有一个,大清不能没有范文程!多尔衮不能没有范文程!福临不能没有范文程!
望远镜中的范先生明显的苍老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他好像老了十岁一般,为了大清,范先生真的如同蜀汉的诸葛亮一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身为一个汉人,却比满人还要忠于大清,可谓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如今范先生的儿子们也都在汉八旗中担任一定职务。
自从山东爆发战事以来,大清后勤乏力,几次濒临溃败,都是范先生在京城一力筹措粮草,北上高丽国购买大米,深入直隶农村号召百姓捐献明年的种子粮。更是从清贫的家资中拿出一千两银子充当军费。
强攻不如智取,看到南征遇到袁崇焕的强大阻力,范先生主动请缨,只身犯险,深入南朝腹地,用连环计离间了明朝将帅,歼灭了大部浙军,焚毁了如山的粮草,只是在计杀袁崇焕的时候出了纰漏,功亏一篑啊!
千里镜中的范先生脸色憔悴,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血迹又被风干,脸上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指印,这帮畜牲,难道不知道尊老吗!想到一个月前范文程在济南府和自己道别的时候还是羽扇纶巾、英姿勃发,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不堪,多尔衮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了。
一个大嗓门的戈什哈叉着腰冲着城上大喊:“尔等听了,大清国睿亲王兼南征大元帅有令,速速放了范先生,我大清雄师可以立刻休战,两国开始和谈,倘有半个不字,大军攻陷兖州当屠城三日,并且不接受你们的投降!”
“我呸!”刘子光恶狠狠冲着城下吐了一口唾沫,猛拉范文程的辫子,把他的老脸拉到自己面前说:“范先生,你的命很值钱啊,你说我要是放了你,多尔衮会不会真的退兵?”
“大清的亲王当然是一言九鼎,哪有反悔的道理。”范文程依然挺着脖子,毫不胆怯地和刘子光对视。
“相信多尔衮,还不如相信一条狗,我这边放了你,他那边就攻城。”刘子光对大清亲王的千金一诺呲之以鼻。
“回话,让他们停止对东西大营的进攻,我就放了范文程。”刘子光想突然想调戏一下多尔衮的感情。
一个大嗓门的明军士兵把刘子光的话向清军喊了出来,多尔衮闻言思考了良久,半晌之后终于下令东西两路人马退兵。
东西大营高举的求援烽火变成了敌退的信号,看来多尔衮真的守信了。范文程轻蔑地看着东西张望的刘子光,出言讥诮道:“王爷的信义岂是你这屠狗之辈能理解的,现在信了吧,还不赶快放了老夫。”
“啪”的一声,刘子光反手一巴掌抽在范文程的老脸上,顿时血花四溅,一颗牙齿掉了出来。
等麻木的面颊恢复了知觉,范文程继续冷笑着说:“这位英雄武功果然了得,专门对付被缚的老弱,你就只会这些吗?莽夫而已,你也只能做个打手了。”
“放屁,我家将军智勇双全,来兖州的路上还反伏击杀了你们一千五百骑兵呢!”押解范文程的效死营士兵气势汹汹地反驳道。
“哦?看不出来一个莽夫还会用计?老夫不信。”范文程继续冷笑着说,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刚才刘子光打他的时候,端坐在后方的袁崇焕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然是对这种殴打老人的不文明行为不甚满意,可是身为徐州军主帅的袁崇焕为什么不直接喝阻这个年轻人呢?难道这个人的身份比袁崇焕还要高?
这是一个疑点,不过现在暂时不能深究了,现在的第一目标是全身而退。睿王爷为了自己这把老骨头真的把兵给退了。王爷没有忘了自己,大清没有忘了自己啊………不过光指望大清让步是不能挽救自己性命的,明人狡猾无耻,所以必须展开自救。
“碰巧而已,老夫不信你等能打败我大清铁骑,老夫若是有兵在手,只需百人就能破兖州,你等可信?”范文程大牙掉了好几颗,一张漏风的巧嘴玩起了激将法。
“放屁!你个没牙的老狗,我家将军论智慧、论武功都比你强不知道多少!”单纯的士兵被激怒了。
“空口白话,何足为信。论武功我不行,论智谋你连我八岁的小孙子都不如。若是放了我再能抓住我,那老夫才服你。”范文程扭头直接对刘子光说。
“你省省吧,我不是诸葛亮,你也不是孟获,老子没闲心和你玩什么又捉又放的把戏,低劣的激将法你也好意思耍,没看见大家都在笑你吗?”刘子光才不上当呢,逮到范文程不容易,放虎归山的事情决不能做。
袁崇焕忙着给东西大营传递信号,没工夫管刘子光和范文程的嘴仗,城墙上竖起一杆极高的旗杆,上面悬挂着不同颜色不同数量的灯笼,把命令传给两个大营,东西大营也用同样的方式进行回答。刚才清军对他们进行了袭击,攻势猛烈,不计伤亡,烈度是前所未有的,幸而最后关头清军突然收兵,才缓过一口气。现在正修补营寨,准备器械,准备迎接下一波的进攻。
东西大营无事就好,袁崇焕松了一口气,清军就这些人马,兵分三路必然有一路是佯攻,必须赶快分辨出哪一路是佯攻,以便对应展开行动。现在是夜战,看不清楚敌人的旗号,但是从刚才攻城的力度来看,好像是汉军绿营占多数。
大嗓门的清军戈什哈又开始喊话了:“明将听了,大清睿王爷言出必行,已经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