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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部分

铁器时代-第413部分

小说: 铁器时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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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持有基金的价格比票面价低了一半,而且优先交易,别看现在跌得厉害,他们这帮人早就高价卖出跑路了,吃亏的只有老百姓而已,这股市完全就成了官商勾结骗取老百姓钱财的黑赌场,和咱们当初设立它的初衷截然相反!可恨张福林居然还捞了个清官的名声,真是老天瞎眼。”

    “姐姐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会拼命砸盘的人就是证监衙门的一伙人,他们手握大权,消息灵通,能筹集到的资金和筹码也很多,算来算去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贼胆和天下作对。”

    听了彭静蓉的话,胡懿敏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张福林在搞,那咱们就危险了,要知道张福林的后台是户部,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又岂是咱们两家联手能对付得来的。这游戏我看不能再玩下去了。”

    正说着呢,一个穿着黄马甲的工作人员慌慌忙忙敲门进来禀告道:“大掌柜不好了,咱们今天准备的一百五十万两全砸进去了,可是对方的抛盘还在往外涌,小的们坚持不住了,招商局和江南造船厂的股价马上就要崩溃了!”

    胡懿敏和彭静蓉脸色大变,接过那个报价员手中的报表一看,原来今天有三个席位在不断买入卖出招商局的股票,他们的做法极其诡异,高价买入低价卖出,不惜血本往下砸盘,由于上交所施行的是T+0的制度,所以在交割前他们可以无限制的这样高吸低抛,其他交易员也跟着砸盘,汹涌的卖盘居然将胡大掌柜准备的银子都耗尽了!

    “接!不惜血本给我接,我马上把日升昌上海分号的资金调来支持,无论如何今天不能败!不管对方抛出多少咱们都接,我知道他们资金充足,但是交割的时候总会露出马脚,然后咱们拍电报给你们家侯爷,请他出面查查户部,看他们有没有挪用公帑,到时候他们自然收缩银根,这场战斗就是咱们赢了。”

    与此同时,京城乌衣巷,曾橙从枕头底下取出花花绿绿一卷西域捷报基金,小心的塞在一件旧衣服里,然后将旧衣服放在小包袱里,这才放心地挎着出了门,今天相公又抱着孩子出门了,曾橙想趁这个空当去三山街把手上的基金换成银子,这两天街坊的李大婶张大姐不知道为什么绝口不再提及基金股票的事情,问起也说不知道当天的牌价,所以曾橙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银拿在手上最安全,少赚就少赚些吧,这三千两银子买的基金,也不要多,能兑出来三千五百两就成。

    曾橙挎着包袱出了门,虽然她已经贵为有钱人家的太太,但依然保持着简朴的习惯,出门不带丫鬟也不坐轿子,就这样步行出去,乌衣巷里留守的大内侍卫们看见长公主上街,也不敢拦阻,只能悄悄跟在后面保护。

    曾橙虽然已经为人母,但是年纪不过十九岁而已,所以看起来依然是天生丽质超凡脱俗,一身布裙走在街上依召来不少火辣的目光,不过走了一路也没有登徒子过来搭讪,因为稍微做出蠢蠢欲动姿态的家伙都在还没有靠近长公主五丈之内就被侍卫们不漏痕迹地架走痛殴去了。

    曾橙没缠过足,走的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京城交易证券的三山街,街上人山人海,都在关注基金的交易,京城和上海的交易所是各自为战,上海以股票交易为主,京城以基金的交易为主,由于没有现代化的联络手段,所以出现价格差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通常每隔一天京城价格就会随着上海方面的消息传到而做出趋势性的改变。

    通常来说京城的交易价格是跟着上海走的,但是今天走在了上海前头了,当上海的西域基金价格跌到五十文一个单位的时候,京城三山街的牌价已经栽到了三十文,市面上的买盘已经绝迹,卖盘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上面,而且还不断有更低的价格开出,二十八文、二十五文,不断地往下掉。基民们震惊的看着价格一路下滑,一颗颗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曾橙喜滋滋走到一家经营基金买卖的茶馆门口,捏一捏包袱里的基金还在,便迈步走了进去,店里的人都关注着水牌子上的价格,没有人注意到长公主的驾到。曾橙上次来买基金的时候问过买卖的规矩,知道先看当天的牌价,她并没有注意到茶馆里萧条的气氛,微笑着抬头看过去,一眼望去赫然是20的字样,怎么涨得这么快啊,几天功夫就翻了七倍!可是涨了这么多周围的人怎么还都是满脸愁容呢?曾橙揉揉眼睛再望过去,这回看清楚了,20后面的单位不是两,而是文!

    一两银子价值一千文钱,三两五钱就是三千五百文,每单位三千五百文跌到了二十文,也就是说当初三千两银子买的八百五十个单位的西域捷报基金现在只剩下十七两银子的本钱了,这还真是理论价值,因为根本没有人接盘。

    曾橙顿时觉得嗓子发干,头晕目眩,脸色顿时就白了,她紧紧握住身旁的楼梯扶手,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强烈的负罪感刺激着她的心,三千两银子啊,那可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相公常年奔波在外起早贪黑拼死拼活才攒下这些钱,居然被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婆娘一下子就败得精光!

    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飞了,自己怎么去向相公解释,怎么对得起相公的信任,小日子刚刚走上正轨就要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心而急转直下!我怎么就这么笨啊!曾橙机械地回转身子,一步步挪动着脚步向门口走去,手里的小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都不知道,塞在里面的基金一张张飘出来她也不管,一边走一边念叨:“我怎么这么傻…”

    大内侍卫们悄悄围在长公主旁边,但是见此情形都不敢上前询问,只见曾橙目光呆滞的走到门口,忽然身子一晃,仰头喷出一股鲜血,一头向地上栽去。

    人还没载到地上,早有侍卫窜过来扶住,几个人将长公主搀上了门口的马车,为首的侍卫喊道:“快,回府!”

    马车疾驰而去,三山街上的基民股民们却不以为然,有人道:“看见没有,又有人受不了刺激昏倒了,这算好的,上午还有人赔光了家产直接从三层楼上跳下来自尽的呢,摔得一地都是血和脑浆,那才叫惨”

11…6 长公主醒了

    等刘子光赶到的时候,曾橙依然昏迷不醒,几个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边上,面对侯爷的发问只是摇头。

    “殿下以前就受过强烈的刺激,还没痊愈又被刺激一回,这脑子…怕是…,什么时候能醒很难说了。”太医正在刘子光的一再逼问下只能给出这样一个事实而非的答案。

    刘子光知道如今的医疗水平根本不足以治疗这样的精神方面的疾病,也不想为难太医们,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太医们如蒙大赦,灰溜溜的回去了,临出门看一眼跪在门口的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大内侍卫,暗暗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刘子光神色黯然,坐到曾橙旁边拿起她苍白冰冷的手,心中一阵萧索,曾橙怎么这么命苦,难道注定过不得富贵日子,天生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只能屈尊在这小巷子里隐姓埋名的过活,这也就罢了,偏偏这样平静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为了区区三千两银子就把她再次刺激的昏过去,这可是深度昏迷,搞成植物人也未可知,可怜不到一岁的刘猡猡从此就没了娘,老天啊,怎么如此的不公平!

    奶妈将刘猡猡抱了过来,小孩不懂事,哇哇哭着往曾橙怀里钻,可是妈妈已经再也不能抱他了,不能看着他长大,不能教他走路、说话了。

    侯爷沉默着,小孩子哇哇哭闹着,奶妈和丫鬟无不垂泪,半晌,刘子光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一出门,侍卫们就将头磕的乒乒响,地砖上都带了斑斑血迹。

    “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殿下,请侯爷降罪!”大冷的天,十几个侍卫都扒光了上身,身上血糊糊的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这是他们自己甘愿被罚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却都带了哭腔,身为侍卫保护不力,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而且侯爷和长公主待他们甚厚,出现这样的工作纰漏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刘子光没理他们,他需要静一静,曾橙出事让他很难过也很窝火,到底这股邪火却不知向何处发泄,基金的崩盘是导致曾橙昏迷的原因,可是导致基金崩盘的原因却数不胜数,西军的战败,证监衙门的不作为,朝廷滥发基金,民众的贪婪和某些利益阶层的恶意操作都是罪魁祸首,难道把他们都杀了不成?即使都杀了又能让曾橙苏醒么?

    “皇上和太后那边通知了没有?”刘子光问。

    “回侯爷,还没来得及。”

    刘子光无语,长公主是他和朱由校之间维系感情的重要纽带,曾橙在,他还是朱由校的姐夫,皇太后的女婿,曾橙不在了,他就只是一个暂时下野的权臣而已,迟早会被皇帝干掉,可是事情这么大,瞒着也不是事,他叹口气道:“派人进宫禀报吧。”

    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转回屋里,刘猡猡还在哭嚎,小孩子虽然心智发育不全,但是母子连心,也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所以哭声格外凄惨,刘子光将他抱起来哄也哄不好,小孩子哭啊哭的,忽然刘子光看到曾橙的眼皮动了一下,于是赶紧扑过去呼唤道:“小橙,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孩子。”

    曾橙的眼皮又动了两下,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醒转来了过来,看到妈妈睁开了眼睛,刘猡猡居然一下子就不哭了,伸出两手让妈妈抱,刘子光也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笑着,两眼却流出泪来。

    曾橙坐直了身子,伸手将孩子抱过来,随即又摸了摸刘子光的面颊,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深情的望着他,这时候,一股冷风从刚才没关严实的门缝里吹过来,将散放在床头的一张张西域捷报基金吹得落在地上,刘子光斜眼瞥见,赶紧道:“小橙你这一睡就好几天,外面翻天覆地啊,西域基金暴涨翻了好几百倍,咱们三千两银子买的基金现在已经价值一万两了,你别担心,过一会我就去兑了它们,换来银子咱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不是想买个三进的大宅子么,咱们城里买一座,乡下买一座,就算再生七八个孩子也够折腾的。”

    曾橙微笑着依然不说话,一只手在刘子光脸上摩挲着,似乎许久没有见到他的样子,这种情形让刘子光有些担心,莫不是这回刺激的大了,人变傻了?

    他不敢怠慢,抓起那些基金出门,随便抓来一个侍卫故意大声喊道:“老张,你去帮我把这些基金全兑换了,一万两银子一钱也不能少哦。”

    说完又把侍卫拉到近前,咬牙切齿小声说道:“回我府里找管家支一万两银子回来,再多支十万两银子,找几个人把市面上的基金全给我收了,不是掉到二十文一个单位了么,一千万单位也不过是两万两,你们尽力收,给我把价格哄抬起来,老子就饶了你们保护不力的罪过。”

    侍卫赶紧道:“遵命,侯爷您就瞧好吧,兄弟们一定把这事办妥。”说完又要下跪,刘子光把他提起来,扭转身子朝屁股踢了一脚:“还不快去,耽误了时间仔细你的脑袋。”

    回到屋里,刘子光笑眯眯道:“放心吧,过一会银子就拿来了。”曾橙正哄着哭累的刘猡猡入睡,闻言道:“唉,相公啊,真是苦了你了。”

    刘子光道:“只要你和孩子过得好就行,哪怕在外面跑单帮再苦再累我也不在乎。”

    曾橙道:“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为了我苦心营造的这个小世界,从玄武湖中的小渔村到城南的乌衣巷,为了我的病,连太后和皇弟都要化装成普通百姓,你更要里里外外的忙乎,真是辛苦你了。”

    刘子光的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你…你醒了?不对,你真醒了,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曾橙微笑着点点头,“我都想起来了,从洪泽湖边第一次遇到你,再到入宫,逼婚,割腕自杀,这两年在一切,都想起来了,我知道我是当朝皇帝的姐姐,你是声名显赫的镇武侯,这是咱们的孩子猡猡,天知道你给他弄了什么头衔爵位。”

    刘子光这回真的是热泪盈眶了,没想到又一次刺激将曾橙失忆的毛病治好了,他激动地说:“太好了,不知道太后和皇上知道了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曾橙道:“还是暂且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我是公主你是驸马,按规矩还是不能住进你的府邸,要在外面单独建驸马府,麻烦的很,我觉得在这小巷子里生活就挺好的,另外我也不想让猡猡娇生惯养的长大,就想让他在平常百姓家成长。”

    刘子光道:“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再次昏迷的事情已经派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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