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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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送到御书房。”
袁崇焕抢了平夏的差使,魏国公徐增寿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臣愿领兵北伐,六个月马踏北京,生擒康熙。”
魏国公本是开国大将徐达之后,自幼熟读兵书战策,一身武艺更是精湛绝伦,可是极少有机会上阵杀敌,他已经是国公身份,又是堂堂的国舅爷,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论地位不比刘子光差,但人家就是喜欢打仗,如今大明遭遇三面夹击,正是老徐家报效朝廷的好时候。
对这位大舅哥的本事,朱由校清楚的很,自己那位皇后就有一身强横的枪棒功夫,打满清和打西夏又有不同,在大明君臣眼里,满清那就是盘子里的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些年来两国交战无数次,彼此都很熟悉,尤其最近两年,满清连战连败,精华将领尽丧于山东,国内又起祸端,最后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鳌拜也死在了康熙手中,现如今的满清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经不起捶打,让大舅哥去练练手过过瘾再合适不过了。
这两方面的事情解决了,就剩下来自东方的威胁——高丽了,高丽人的舟师素有威名,想必此番会从海上出击,直逼大明的山东半岛,对于这个强大的威胁,竟然没有人站出来说愿意领兵东征什么的,因为在场众人都觉得那样太没有面子了,对付高丽这样的敌人,甚至连青岛的北洋水师都不需要出动,刘公岛的几个渔民拿鱼叉就能灭了,从南京城兴师动众的派遣大将前往,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君臣之间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高丽这档子事,朝会就算过去了,刘子光稍微有点失落,因为没有捞到仗打,不过换个角度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两年他在外面东征西讨很少回家,好不容易儿子降生,赵雯又怀孕了,他这个时候再度出征就有点太不把亲人的感觉当回事了,自己又不是战争狂,何必每战必上呢。袁崇焕这个人他很了解,虽然是文官出身,但是熟读兵书战策,担任徐州军都指挥使期间治军甚严,练就了一支强军,由他督师陕西总比自己这个没读过兵书,没指挥过大型战役的半吊子强;至于山东前线就更不用操心了,那里可聚集了强悍的五万徐州军还有三万北洋水师,任何来自于陆地或者海上的进攻都将灰飞烟灭,有祖大寿、满桂、李岩等将领在那里,随便派个三岁小孩去为帅都能打赢,何况是在军中很有威信的魏国公呢。
朱由校和刘子光的想法一样,为了姐姐和小外甥着想,不愿派姐夫出去征战,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刘子光过多的接触军界,刘子光现在的势力已经太大了,掌管了南厂、大内侍卫,五城兵马司、北洋水师,手里还有私人武装红衫团,以往几次战争虽然顶着督师东南,督师西南的头衔,但实际运用的部队还是他的红衫团,这次战争和以前几次都不同,属于大规模的陆战,势必要调动大批禁军,如果让刘子光为帅的话,在军中的威信渐高,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对皇帝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袁崇焕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些年来南京朝廷对陕西的控制很弱,已经不知道当地的具体情况了,不过兵部里还存着许多当年测绘的地图,哪里有山那里有水草村庄都有标注,袁崇焕又差人找来一些经常走陕西路线的商人、镖师询问情况,根据各方面情况制定出对敌的策略。
徐增寿也是一样,临行前和他的参谋将军们对着山东河北的地图制定出一整套的战略战术,因为刘子光参加过对满清的战斗,所以被徐增寿拉着共同制定大战略,跟着忙了几个晚上。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袁崇焕和徐增寿同时挂帅出征,皇帝带领京中百官一同前往渡口送别,两人喝了皇帝亲自斟的壮行酒,毅然登船而去,随身都只带了五百名标兵。
袁崇焕此去陕西,会在河南稍作停留,河南多年战乱饥荒流贼横行,即使现在也不太平,富有战斗经验却又找不到出路的老百姓比比皆是,袁崇焕打的正是这批人的主意,竖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别看只带了五百兵,只要银子和粮食管够,不出十天就能募集到数万劲旅。
届时袁崇焕将带领这批乡勇进入陕西接手防务,陕西巡抚周正隆多年一直游离在朝廷控制之外,但并无太大的野心,只想做个太太平平的万年土皇帝,当朝廷日渐强大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很愿意归附到南京治下的,现如今西夏大举进攻,陕西军孤掌难鸣,想必周正隆一定会乖乖交出军权,听候督师大人的调遣。
同理,徐增寿此去山东也用不着多带人马,山东前线自有数万精锐徐州军,那可都是常年和满清作战的老兵了,用起来得心应手,胜券在握,再加上铁路和京杭大运河都一直通到山东境内,粮草军械援兵的运送非常便捷,这仗要是打不赢才没有天理了呢。
10…5 谍动
刘子光每天还是忙的连轴转,御书房、兵部、南厂、侯爵府、还有长公主那里来回奔忙,袁崇焕和徐增寿出征以后,皇帝身边知兵的大员就剩下他了,每日里除了陪皇上讨论军情以外,还要领着兵部那些参谋将军继续策划北方战事,北线和西线不同,陆路海路都很顺畅,电报信号也更强些,徐增寿可以依托位于京城的参谋部来打好这一仗。
徐增寿的参谋长就是刘子光,如今他每天都对着地图策划如何击败满清,工作做不完不免拿到家里来做,侯爵府的书房就是最好的地方,这里有小比例的北方地形沙盘,山东、河北、京师、关外、高丽,包括东海、渤海都在沙盘上有所显示,地形高低不同,有河川河流城池,山脉用泥捏成,上面植了青苔,郁郁葱葱的,城池用木头精心刻成,刷了青灰色的油漆,上面还插着代表不同阵营的旗帜,河流和大海就真的用水灌注进去,大海上还飘着几艘代表北洋水师的模型战船。另外各种比例的地图、敌军兵力配置情报都放在书架上,随时可以取阅。
刘子光整天忙的团团转,也来不及关心家里的女眷们,不过女眷们也不用他费心,彭静蓉整天忙着招商局的事情,彭静薇和刘小猫带着熊猫盼盼溜到红山去住了,赵雯身怀有孕,一帮子女官太监宫女紧张的什么似的,才不用他插手呢,他只要每天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换了衣服去曾橙那里陪儿子,这几天刘猡猡整夜的哭闹,白天却睡得象头小死猪,曾橙不放心丫鬟奶妈带孩子,总要亲自哄,一段时间下来都累瘦了,刘子光这个当爹的没办法只好亲自上阵,夜里哄孩子。
从兵部回来以后,刘子光一直围着书房的沙盘打转,然后铺开纸张写写画画的,连晚饭都没吃,大丫环韩雪儿将侯爷的饭菜热了好几遍,一次又一次的端过来,可刘子光连筷子都没有动。
“侯爷,您再不吃饭大夫人就要责罚奴婢了。”韩雪儿有些不满地说,她的身份不同于一般的丫鬟,而是上过侯爷的床,早晚升级做姨娘的角色,正因为经常上侯爷的床,所以被侯爷恩宠,是唯一可以进入书房的下人。
听到韩雪儿的抱怨,刘子光并没有理睬,反而低头奋笔疾书,写完了最后几个字之后把毛笔一扔,哈哈大笑道:“大功告成,雪儿过来让爷抱抱。”
韩雪儿脸上微微一红,知道老爷又要毛手毛脚了,但她还是轻轻走上前去站在刘子光跟前,刘子光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两只手不老实地在她胸前乱揉,韩雪儿气喘吁吁地呻吟着:“老爷不要,不要啊。”双眼迷离,两条腿一蹬一蹬的,分明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正闹着呢,刘子光腹中传出咕咕的声音,他嘿嘿一笑,放开了韩雪儿,走到茶几旁坐下开始用膳,韩雪儿一边整理着散乱的头发,一边偷眼观看刘子光刚写好的东西,惊鸿一瞥之下只看见上面的抬头:应对满清高丽之方略。
“雪儿过来斟酒。”刘子光忽然说道,韩雪儿赶紧应道:“来了。”上前拿起酒壶帮刘子光倒酒,伺候他用膳。
用了晚膳以后刘子光就出府了,他还要去陪儿子,一整夜都不会回来。韩雪儿收拾了碗筷酒杯也离开了,并没有碰书房里的其他东西。
深夜,镇武侯府一片寂静,一个苗条而又敏捷的身影悄悄地靠近了书房,侯爵警卫森严,没有人敢擅闯,所以连书房的房都只是虚掩的,那个身影很熟悉的避开了巡逻的卫兵,摸进了书房,没有点灯,更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只是过了片刻就出来了。
次日一早,刘子光打着哈欠回来了,看来被刘猡猡缠了一夜没睡好觉,他回府之后就躺下睡觉了,直到兵部的人来催,被惊扰了好梦的刘子光并没有去兵部,只是让人将书房里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交给兵部来使,让他用电报发给魏国公便是。这一切都落到了韩雪儿眼中。
镇武侯家的下人待遇非常优厚,每月的月钱足有三十两银子,还有一天的假期,祖籍山东的韩雪儿很少动用自己的假期,每逢放假总是让给别人,可是这次却没有象往常那样谦让,而是主动找到管家刘福,说自己想出去见见老乡。刘福自然是满口答应,慈祥的告诉韩雪儿,不妨在外面多玩一会,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
韩雪儿出了侯爵府,一路来到繁华的夫子庙,路上不时观察有没有人盯梢,最终确认没有人跟踪,才走进了一家已经在南京城开了十几年的绸缎庄。
“小姐阿要买绸缎?”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呼。
“是啊,你这里有没有上好的苏绣?”韩雪儿答道。
“苏绣冒的了,只有杭绣小姐阿要看一看?”
“我想要鸳鸯戏水的花纹织锦,可有?”
店小二的眼中很隐秘的闪过一丝光芒,笑道:“有啊,这种织锦可贵了,不知道小姐能买多少?”
韩雪儿紧跟着说:“看了货样才能决定。”
“请稍等,小的知会掌柜的一声。”店小二说完,一挑帘子进了铺子后面,半天才出来,打开柜台的隔板向韩雪儿赔笑道:“久等了,掌柜的请您进去相谈。”
韩雪儿进了绸缎庄的后院,一人正背对着她坐在天井里品茶,听到有人过来也不转身,用低沉的嗓音道:“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莫非是你已经得手了?”
韩雪儿自然知道那人说的得手是什么意思,辩解道:“刺杀那人根本行不通,不管是用兵器还是用毒药,对他完全没用,此人武功高强警惕心又强,一应生活用品全由专门的渠道供应,连家里的洗澡水都是由汤山运来的,所有的饮水、蔬菜、肉类、粮食都是专供,进府的时候验一遍,进厨房还要验一遍,做成饭菜还要验一遍,他府里有个姓达的南厂千户专门管这个,那可是用毒的老手了,所以根本没机会下药,至于用兵器刺杀更是扯淡,别说我一个弱女子了,就是巴图鲁来了也不济事,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人听了韩雪儿的话,明显有些不满,道:“你来就是强调困难的吗?我告诉你,现如今南京城就剩下你这一支人马还在潜伏,其他的弟兄都失风了,太皇太后有严令,务必取刘子光的性命,你百般推诿迟迟不动手,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么?忘记了临行前太皇太后对你给予的厚望了么?忘记了刘子光是怎么羞辱我们的皇上,屠杀我们的将士的么?”
韩雪儿被他说的有些动容,两只大眼睛里饱含了泪水,道:“冰冰没有忘,冰冰苟活于人世,每天侍奉杀父仇人就是为了报仇!但是冰冰也知道,还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在这件事情面前,任何仇恨都要暂且放一放。这也是我一直忍辱负重,蛰伏在镇武侯府的原因。”
听了这话,那人不由得虎躯一震,蓦然转身,赫然是一个英俊青年,“难道你掌握了明军调动的情报?”青年问道。
“不光是调动,还有兵力部署,主攻方向,具体发动的日期,我想,这个情报远比某个人的性命来的重要吧。”韩雪儿道。
“此言甚是,若得此情报则我大清必胜矣。”青年的情绪有些激动,显然没料到韩雪儿能带来如此重要的情报。
韩雪儿压低声音,向他口述了昨天夜里看到的东西,她没有进行任何记录,因为任何形式的记录都不如放在脑子里来的安全,满清军机处的探子们都经过如此强记的训练,什么事情只要看一遍或者听一遍就不会忘。
韩雪儿只说了一遍,青年就牢牢记在脑子里了,他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听起来应该是真的,可是如何确保明军就会依照此计划行事呢?”
韩雪儿道:“毋庸多心,这个计划已经用‘电报’发给军前了,想必已经开始实施,我军根据情报做相应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