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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部分

鏖仙-第6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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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完美人生之赴约

    爹爹开恩解除禁足令,允许莲女走出闺房,如过往那般去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消息令她振奋的程度,绝不亚于当初闻听与羽风订婚成功。

    她高兴,子墨也喜笑颜开,兄妹二人就犹如囚犯得了大赦的皇命。这时的子墨相较过去,似多懂不少人情世故,许多事听听看看,就能辨出内中隐含的深意。莲女惊异于他的变化,不知是因有人引导,还是他到了年纪自己已开窍。

    这一日是周五,子墨从书院回来得早,周末又不用上课,就兴冲冲来找妹妹。

    莲女已是大姑娘,他不能再随便推门而入,便躲在窗下学鹧鸪叫。

    哥哥要不呆愣,要不就搞怪得离谱,莲女哭笑不得,只好靠着窗问他要干啥。

    子墨故作神秘,就不告诉她真话,只催她快换身漂亮衣衫,随他去一个地方。

    成天埋头苦读的哥哥,突然有闲心在大考前去游玩,莲女乐意奉陪,只是他看上去这般鬼祟,便有点犹豫。

    不管怎么说,跟着哥哥就如顶着泰山般安全,有啥可担心?她想一想,还是废话少说,放心地换装出门。

    春季乍暖还寒,她身子骨弱,保暖是必须的,就穿上一件粉色对襟绣百鸟的襦袄,下着粉与白相合的间色裙,再加件雪貂绒的披风,由贴身丫鬟陪着向外走。

    房门刚开,子墨却在窗边叫住她,手向靠墙的衣架指了指。她转身看,他指的是衣架上一顶轻纱帷帽。

    哥哥这是何意?又不是大夏天日头毒,戴帷帽不得给人笑?莲女小脸一横,就要拒绝。

    子墨却十分坚持,鼓起腮帮子表示抗议,手就不放下来。莲女无奈,只好命丫鬟去把帷帽取来,再小心地套到头上。

    子墨的古怪还不仅于此,见丫鬟如影子似的紧随她身后,伸臂阻住道:“小姐随我出行,带你多此一举,你不去也罢。”

    “咦,哥哥今日怎么了?怎好似换了个人?”莲女这下不乐意了,撅起小嘴不挪步。

    玄虚卖弄过头,子墨好容易才生出的机灵劲用完,顿时傻了眼。歪着脖子想想,他索性隔着粉色轻纱对妹妹耳语:“哥带你去见一个人,保证见过之后,你就会对我感激不尽!”

    “一个人?”

    莲女的心陡然一颤,隐约预感出那人是谁。在多福楼表现的骨气,早随对他的相思散尽,此刻犹豫升级成畏惧,她更加挪不动步子。

    这儿是花园,仆妇小厮们来来往往,爹娘也随时会出现,子墨急红了眼,索性用蛮力分开她和丫鬟,拉着她就冲向了垂花门……

    马车走在松散的石子路上,从车帘缝向外看,能见到堆叠在路边的积雪。马蹄发出清脆的“得得”声,声音如此规律,敲击得莲女一颗心七上八下,完全不能安静地呆在原处。

    子墨虽未明说要见之人是谁,凭她的聪慧,又怎猜不出来?看来宋宁两家攀上姻亲后,两家儿子倒先交往上了。

    好个宋子墨,如此重要之事,到现在才露出端倪,还真是从老实巴交的楞头鹅变狡猾了!若他这些花花肠子都是羽风所教,那么那位尚为少年的宁公子,看来心机可颇深!

    莲女一路遐想,想得纷乱无比。子墨坐在她对面不时傻笑,看得她真想抡起小拳头捶他。

    不过这打算起得太晚,马车不断向上行,很快就来到了东岭山的半腰。

第四百五十八章 完美人生之拉拢

    石磨村后的东岭山,虽算不上啥巍峨高山,却能随转换的季节呈现出不同美景。加之与山脚的麦田相互衬托,哪怕是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也能带给人赏心悦目的清爽感。

    山上虽冷,子墨乐呵的脸却始终红扑扑,大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派头。莲女给他带到临近山顶的一座凉亭前,吩咐她等着,自己去去就来。

    莲女从小在东岭山上与小伙伴们嬉戏,对这里哪怕是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就算独自在山上过一宿,也难她不倒,何况仅是在凉亭中等待。

    然而这次等待,不知怎的就这样难熬。隔着纱幔,她望向灰蒙蒙的天,以及远处尚未恢复生机的麦田,竟十分想逃。

    这念头盘踞在脑子里,没来得及实施,身后已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四下望望,见一棵光秃秃的榆树离凉亭最近,便闪去了树后。

    她以为哥哥会再次出现,谁知来者是另一位男子,头戴黑色纱帽,身着暖黄色圆领窄袖长衫,露出深衣洁白的交领,外披一件梨花组图的锦缎披风。

    “是他,宁公子,我……我时常梦见之人,也是我未来的夫婿……”

    她庆幸自己藏得快,否则一下就两人正对,场面该有多么尴尬!这个该死的宋子墨,就算牵线搭桥助妹妹与心上人相会,也不至这样唐突,把人引来,他自己就躲去一边不再露面!

    这边怨哥哥,那边心里如小鹿乱撞,实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出去,可难道就一直这样躲着,直到宁公子找不见人,失望回转?

    此事若换做是子墨,大概也只能如此了,然而来者可是宁羽风,一举一动都透露机智的宁江府尹公子!

    向宋家提亲成功,羽风高兴得连续几夜睡不着觉,多福楼里,莲女的喜笑怒骂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晃动。

    他想尽快再见她,提亲若被宋家拒绝,大概就找不到机会了。然而第二位媒婆的求亲大业成功,她已铁定是他未来的娘子,由此刻开始增进感情,谁又敢说是论非?

    但他决不能因心急坏事,给宋家留下轻佻浮滑的坏印象,更不能让宋小姐误会他一颗痴心,将他看成是只求一时之欢的登徒浪子。

    于是乎,他决定启用舍妹重兄之策,先把宋家大公子拉拢过来。

    这决定可不坏,在吴兴镇一带,宋子墨是闻名遐迩的才子,虽生在乡野之家,却不仅诗文出众,连策论都别有一番见地,绝对能做得起他宁羽风的朋友。

    子墨在吴兴镇上学,为求方便经常在镇上留宿,正好就给他制造了接近的机会,时不时借来与当地书院交流的名义,与子墨把酒畅谈,谈资远至天下,近及家人,无论何话题都能聊通宵达旦,二人是乐此不疲。

    一开始,子墨因多福楼的龃龉对他避而远之,给他缠得没法,才只好勉强应付,但一应付,就发现此人绝非当初以为的傲慢宵小,不仅品行端正无暇,还志存高远,犹如鸿鹄向天,也难怪他能不时作出意境独特,寻常人难以接续的佳句。

第四百五十九章 完美人生之娇羞

    宁羽风想见莲女,为不唐突佳人,颇具远见卓识地先接近子墨。到后来,俩男儿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发觉无论兴趣还是志向都十分相近,哪怕没有莲女作为桥梁,他们也能成至交好友。

    眼看科考在即,再见不着莲女,恐怕整个三月都休要再想,羽风着急,逼不得已向子墨说出了心愿。

    子墨是实心人儿,不给提醒他想不到,可一给提醒,就比谁都积极。妹妹将嫁这样一位人中龙凤,他做梦都要笑醒,能撮合两人增进感情,可是求之不得,于是就有了周五下午,躲在莲女窗下学鹧鸪叫的那一出。

    走至凉亭前,羽风以为就能见到莲女曼妙的身影,谁知四面望望望不见人,就想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东岭山他不熟,但听子墨说,这不过是个小山头,山上仅有一座凉亭,正确地点不在眼前又还能在何处?可那位想得他茶饭不思的宋小姐,究竟在哪儿?

    站立片刻,山风一吹,他即会意,莲女定是猜中约见之人是自己,所以羞得躲了起来,人该就在这附近。

    他顽皮一笑,不看树和石头,专往地上找倒影。此时太阳西斜,东岭山朝西的一面正接受阳光暖照,山风又吹得树枝哗啦啦响,不一会儿就见有一道细细的人影,倒影在一棵榆树之侧,并且风吹起时,还能拉出点粉色裙角。

    “她在那儿!”羽风的心,几乎要欢喜得爆裂,可她这样娇羞,又令他心疼得眩晕。

    此时走过去,让她知轻而易举就被他发现,难说会如在文期酒会上那般震怒。想一想,他想出来条好计,故意站在亭子里背转身,朗声吟诵:“纵为山色谢天公,唯爱其中一粉红。”吟毕掩唇偷笑,很是得意。

    上天赠予此山各种色彩,故向天表示感激。但不管什么颜色,都只爱其中一点粉红,今日自己,不从上到下都着粉衣吗?原来他一来就发现了自己身藏何处!

    莲女以为躲得严实,曾暗自思忖,与其见了他控制不了心跳,慌乱得失仪,不如就不要相见,远远望他一眼,确认他安好便可。然听他诗句出口,并且诗里意思是已找见自己,但为顾全礼数不贸贸然走过来,顿时惊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哪还想得出对答的句子?

    莲女是诗迷,羽风以为用诗词诱惑,她定会有反应,谁知这一次连作诗都无效,顿时胸闷,心道这丫头当初的胆识都去了何处?一连数月相思成灾,可临到见面人却不出来,无论他有多从容,也已耐不住性子。

    莲女还在犹豫,是该与他对诗,对完了再出去,还是继续躲着,假装没听见,等他知难而退,可忽然间就觉得一股馨香的压力直罩头顶,随即阳光被阴影覆盖,她再也不敢动弹一下,因为一只臂膀已撑上她藏身的榆树,将她禁锢在了臂弯范围。

    “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宛如天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带来温热的气息。莲女不敢抬眼,只盯着那绣有梨花图案的胸膛,竟羞得嘤嘤嘤哭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章 完美人生之呼唤

    宁羽风与宋莲女在多福楼的文擂上一见倾心,相互思念近三月,才能再次见面。然而这见面,却因莲女的羞涩而一波三折。

    东岭山的凉亭里不见人影,羽风凭智慧找出她藏身之处,以为终能一睹芳容,却不料那张俏脸还给帷帽盖了个严实,不仅如此,娇羞的小姐未发脾气,却委屈地哭出了声。

    他可不想弄哭莲女,一听她抽泣就慌了神,心想如履薄冰地筹划这样久,就为博佳人一笑,到头却还是惹得她不悦,或者真不该多此一举地约她出来。

    想得难过,手臂也向下垂,他下意识从榆树前挪开,阳光便重新照上莲女的面纱。

    姑娘不想见他,他大模大样地出现,本已尴尬,可要不出一声又转身逃跑,岂不更没面子?此事若传扬开去,说他宁羽风见了未来娘子,一句话没敢说就落荒而逃,今后不管在吴兴镇或宁江府,怕都抬不起头见人了吧?

    正想得沮丧,却救命般传来一声:“宁公子……”

    “莲女!”

    他一惊,忙再看她,可那不识趣的纱幔偏要做他二人间的障碍,恨得他心里火气腾腾的,却哪敢发出来?唯有故作从容地陪笑道:“羽风思小姐心切,便冒昧来见,不想惹小姐不悦,实在不该……小姐若觉今日非见面的良辰吉日,咱们不如择日再会……”

    这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拔腿要逃,不料莲女又轻唤一声“宁公子”。那莺声甜如浸蜜,入的仿佛不是他的耳,而是他一身骨头,那从头到脚的酥糯,酥得他浑身没了二两重,轻飘飘就要给挂到榆树枝上去。

    然而年仅十七的他,文武双全、少年老成的名头也不是白得来的,心里再把持不住,行为举止也能保端庄大方。他狠狠逼自己定神,又刻意把头埋得低低地施礼道:“小姐有何吩咐,羽风一定照办。”

    她第二次唤,预示其实约会成功,他无需再抱头逃跑,心中也欢喜无限。不过就暗犯嘀咕,凡与宋家人打交道,大概都得进行两次。大到求婚,小到与小姐见面,第一次肯定成不了事。但只要能有下文,受过几次挫,一颗心给正反两面煎熬几次,又有何妨?

    莲女那声哭,包含思念、怨恨、感动、欢愉、惊喜、害怕……总之是多到她数不清的情感。那样多种感触同时爆发,除去哭,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掩饰,才不会让他看出来。

    却不料他也是羞涩少年郎,一听她哭就差点退走,她那个焦虑,只差一把拖住他衣袖,不许他打退堂鼓。不过宋家家风严格,她至死都做不到那般奔放,以至焦虑化作呼唤,出口时声调还降了八度。

    羽风老实地等她吩咐,她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依然得感谢坚持要求她戴帷帽的子墨,真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功过相抵,把她一人丢给宁羽风之事,回去就不计较了吧!

    不过羽风还在等,眼前这关要过,这种时刻,实不知该说什么算得体,干脆实打实道:“能与宁公子再见,莲女荣幸之至。不知多福楼一别,公子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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