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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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平川一地,却流传开一句话。“在北撒军的地方,当官不如经商,经商不如种地,种地不如参军。”地方权贵原以为奏效的罢官武器渐渐暗然失色,但上门劝说的人越来越多,让席撒不堪其扰。
这日终于驾上修罗逃出城外躲清净,将麻烦全丢给西妃处理。城外道上的路人全认得他衣甲坐骑,个个热情高涨的跪拜行礼,口中高呼万岁。让他吃惊之余,又感不快,发现人类的礼行也必须设法纠正。一个习惯跪拜的集体,别指望能适应和理解荣誉的含意。
好不容易应付路人的热情,逃出大道,才走不远,就见到远处道上陈善道和李烟雨的旗帜,那头也看见修罗,远远呼喊。席撒料想他们此来绝无好事,高声回喊句请城中等候,自顾转道远去。
修罗奔走如风,俯低的脑袋在林中从不碰撞树木,偶有林木密集挡道的也总被它迅速口咬拔树开路。席撒心下大快,停下时,抚摸它脑袋皮磷称赞道“我是多日无暇活动,你倒乖巧,从来没拉下长跑锻炼吧?”
修罗答应般一声低呜,带他跑进偏僻狭道。“修罗,四处都转转,也便认识平川外地形要道。”但凡过处,席撒都心中默记地形,设想通过的可能,以及战事中可进行的利用。
大半日下来,他不由赞叹山河州地形之妙,连绵的险峻山峰让另辟军队通过的道路可能性几乎没有。总是动用鼠人族,需要的数量也十分庞大,某些可能被利用的关键位置则被他记下,琢磨日后迁些异族定居,就再没有后顾之忧。
修罗也渐感疲乏,不再快跑,慢跑着寻找水源。
第一百零四章 边南之变(四)
山林间,忽然响起一声龙鸣,让席撒吃惊不小。修罗极力伸长脖子,朝声音响处探望。“这声音……像是东方碧玉的龙兽。凤泪军团来这里做什么?修罗,过去看看。”原本疲惫的修罗骤然间抖擞精神,化风疾去。
席撒不由笑骂“你这家伙!每日跟西妃的坐骑形影相伴,原来心里还惦记着易之的坐骑罗刹,一听是凤泪立马精神抖擞。”旋即失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果真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龙兽。
奔出数里地远,转入通吴关隘至南吴的必经要道,远远看见凤泪旗帜,待近些时,看清易之坐骑身后跟着辆黄锦马车。‘怪了,中魏王族的人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绞尽脑汁想了半响,也没找到中魏有哪个王族既与易之关系亲近,又会来这种地方的对象。
东方碧玉一骑飞近,座下龙兽长颈前探,绕修罗头颈轻嗅。蓦的,骇然退步,引得众龙骚动冲近,所幸被易之拦住。席撒知它剧烈活动致使气息外泄,被东方碧玉的坐骑认出,暗踢修罗一记,它委屈的扭头回望,眼里满是无辜。
“这,这果真是席红梅的坐骑修罗……“东方碧玉语调复杂,席撒虽早知会有今日,但也禁不住一时胆寒,脸上挂笑道“它过去可得罪凤泪不少,不过席思既死,诸位想必不会为难一头莽兽吧?”
“北撒说笑了,这修罗可是凤泪龙骑的教练导师。凤泪龙骑得以在两年间从初出龙兽山的新兵变成经验丰富,悍勇无双的战士,全靠有修罗这个对手。”席撒含笑不语,心想这话的确不错。
“王此番正欲顺道拜会北撒,不想竟在此巧遇。”席撒暗想这东方碧玉一点没变,易之不善言辞,直来直去总得罪人,东方碧玉就是易之的嘴。旁人只当易之架子大,又认为她身份不轻易开口由贴身侍从代为表达理所当然。
“确实是巧遇,本王也只是随意走走。来平川多日,至今才有闲暇看看一带景色。不知诸位是要往哪里去?那车驾中是中魏哪位贵人?”东方碧玉正待接话,易之领凤泪走近,远远答话道“南吴遣密使谈军械合作事宜,凑巧太子妃出使西明回返,于是同往。”
东方碧玉暗叹口气,默默退开。修罗见着易之坐骑,探嘴凑上去咬,两头龙便在半空头颈纠缠,互相咬击。席撒知道它们过去战斗中结下的交情,似敌似友,毫不在意。易之却怕他误会。
“罗刹昔日曾被修罗救过,虽然多年敌对,但彼此并不仇恨,这是它们之间打招呼的方式。”“都是龙兽中的佼佼者,惺惺相惜之情怕也于人类似。”席撒嘴里说着,眼睛却瞟向黄锦车驾,一迟疑,还是没有主动说话。
李若是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呼喊交谈的,她会认为这太失礼,再者此刻的她未必愿意被人知道曾与他有过去。况且,他也不远被李若以为后悔,故意在此等着见她,出言讨好殷勤。
“既然凤泪身有要事,本王就不打扰了。请!”席撒驾修罗让路一旁。“北撒既然无事,还请为凤泪带路南吴,本王也有些事情想请教。”席撒当然不拒绝,与其早早回去面对陈善道哪些被人说烂,被他听烦的劝言,不如在罂粟非烟身旁多晃荡些时候。
当下两人驾骑并行,黄锦车驾中的李若果如席撒所料,全无声息。
“南吴此番赔偿金银许多,理该没有能力与中魏做生意吧?”易之不时呼喊修罗,待它头颈探近,似亲密的主人般轻抚皮磷,只顾与罗刹打闹的修罗不耐烦移开脑袋时,才知停下。过不一会,她却又叫,面具的遮挡让人看不出她心情。席撒见她没有主动开口打算,只好无话找话,顺便探听南吴情形。
“南吴国盛产一种稀有金属,中魏需要。”易之淡淡答话,语锋忽然一变。“今天不想谈论这些。听说北撒军成立了王之门龙骑兵团,想让凤泪前去请教。”席撒哑然失笑。“王之门龙骑成立时日还短,不过是群新兵……”
不等他话说完,易之打断道“北撒是拒绝?”席撒无可奈何之极,一时间尚未能很好适应她性情。“当然不是,王之门龙骑能得凤泪指教实在……”他的话又没说完。“同意就好,对彼此都会有助益。”
席撒万想不到她当上女王这么久,干脆直接,厌恶客套的脾气竟比过去更甚。“必然如此。”易之就又不再说话,轻呼声‘修罗’,待它无可奈何的将脑袋探近,又自默默轻抚。东方碧玉怕冷场怠慢他,驾骑上前就欲说话,席撒却挥手让她退下,自顾注视易之的身影,看的入神。
山林土道,不堪负荷龙兽体重,经过路上,留下四排密集蹄印。偶有商旅经过,纷纷让道两旁。李若的车驾行走不快,日落夕阳时分,才至南吴边境。“再有十里就有村镇歇脚,有劳太子妃再辛苦一阵了。”
车驾里终于传出李若平淡而温和的声音,与席撒记忆中相同,又极不相同。“本妃没有关系,赶路要紧。”来不及让席撒回味,修罗与罗刹忽然停步,闷声低吼示警。众人不由错愕,东方碧玉脸上挂着既好笑又好气的神色,运功高喊道“哪里来的狂徒!何必躲躲藏藏,若不退去就下来让凤泪看看生了几头几臂,竟然在此埋伏?”
刹时间,周遭山林树上落下许多人影,林中深处奔出重重人影,齐声吆喝呐喊,道路前方横出一支兽骑,个个精钢铁甲,手执复合钢弓,最前数排,长枪横封道路。倒也声势惊人。
席撒竟认不出这些人背景,看它们兵器不似边南之地所用,一时暗觉奇怪。只听东方碧玉见状失笑道“原来是西大陆小川国太子亲卫骑,沿途一路跟随还道是巧合,此刻拦路中央不知意欲何为?”
席撒更觉奇怪,小川国临西大陆明国北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此与中魏易之为敌却让人费解。那头步出个人,黄袍金甲,手执银枪,腰挂金鞘长刀,奈何面容文秀,身形单薄的仿佛被铠甲压垮,让人只想说‘不回家读圣贤书,来此做什么?’。
席撒轻笑,但没说。与他并骑的易之没笑,却把这句话说了。那小川国太子顿时色变,随行将领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却被那太子喝阻,只见他平复怒气,举止有礼的道“本太子冒昧拦路,并不希望与凤泪兵戎相见,所求者只是一个人,还望易之女王能够留下。”
第一百零五章 边南之变(五)
席撒正以为是冲他而来时,易之已冷淡淡答话。“或者立即退去,或者动手。本王没有兴趣了解你们的目的。”那头脸色又变,兵将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即动手。“易之女王还请息怒,本太子只希望凤泪能留下李若姑娘,若能肯首,立即退兵!”
出人意料。席撒暗道奇怪,难道是个疯子?横兵拦路,竟然要求别国把太子妃留下,别说碰上的是易之,任何一个中魏将领也不可能忍受这种屈辱,接受这种无礼要求。易之根本没有答话,凤泪龙骑团中的法师十分默契的动手。
被伏兵虎视眈眈的道路两侧,平地拔起土墙。飞来的一轮箭夭通通被阻,第二批弓箭队交替射击之际,凤泪众骑全动,远在后头的直接跃上坡地,冲锋同时飞箭连连射击。土墙保护的两排龙骑,朝墙猛撞,触上刹那,施术法师默契配合,让土墙现出块块龟裂。
受力之下,化作朝外飞砸的石块,不仅挡下箭夭,落地时更砸的川军乱成一团。道路两侧原本凹凸崎岖的土地,在法力作用下一时化出滚滚巨石,平坦易行,蓄势待发的龙骑两面冲锋,齐齐施展乱舞枪骑技。
席撒看来,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一面倒的战斗。倘若换成是王之门龙骑,若没有他,西妃和阿呆,或许会陷入苦战。
敌军利用了地形优势,却未用尽,缺少法师助阵致使地利成地害,指挥战斗力孱弱,偏偏位于阵前,让人可轻易擒捉。便也没有观看战斗的兴趣,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可笑争端,问一问那书生模样的王子,是否发疯。
罗刹如风般冲出,背上的易之解下披风,灌注内力挥手甩出二十丈远,迎面射来的箭夭全被劲力震飞两旁,当披风去势将尽时,她人骑已至,一把抓住。罗刹爪扫头撞,看似骇人的精铁枪骑全被撞倒扫飞。
混乱中,有将领高呼救驾,易之的披风已化作长鞭,缠绕上人群中川太子的颈项,整个提起。不必她费力喊叫,小川国将领已急声高呼住手的,请她刀下留人的,乱糟糟,炸响一片。
席撒看着那川太子被放落地后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好笑出声。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川太子,扑通一声跪倒李若的黄锦车驾面前。
“李若仙子,在下小川国太子,自从西明见过仙子一面,终日茶饭不死,寝食难安。听闻仙子在中魏过的并不愉快,魏太子离别王宫至今全无音讯,致仙子在西明时就时常独自对月叹息。每每想起,都为仙子遭遇不平。这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将仙子请回小川国,倾尽所有之力,让仙子一生幸福快乐……”
车驾内的李若事不关己似的没有声音。易之听到这里已经没了兴趣,微一抬手示意,东方碧玉已命人将他拉离车驾。让小川众军留下兵甲,这才把痴癫喊叫不休的书生太子丢回过去。
易之留下些骑兵打扫战场,又命出发赶路。席撒一路蓦然,难以从此事震撼中回醒过神。过去曾遇到痴人,莫明其妙的纠缠李若,仿佛着魔,但这类人多是些市井无赖,从料不到堂堂一国太子之尊,竟也会丧失理智,迷失心智的发疯发狂。
也难怪李若会如此无动于衷,过去遭遇这些事情她便说:“这些疯子!说什么思念之情,素来不识,何来感情之说。贪色入魔,真让人鄙夷不齿。”
眼下此人虽然位尊,但这等表现,只能换来李若的不屑一顾和内心鄙夷,她素来看不起这种没有理智,难有作为的‘疯’人。
席撒见凤泪骑兵对此都无甚反应,探问道“莫非这种事情,常有发生?”东方碧玉接话笑道“那可不是!魏太子妃美貌无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窥视之徒。似川太子这等入魔的痴人虽然不多,但也有过十之数。太子妃府邸外,每日都有些宵小之辈一旁窥视,迫的魏王动用禁军日夜巡守,这才确保无事。”
席撒干笑道早有耳闻,又称赞魏太子番。“魏太子实非常人啊!传闻为求锻造历练,不及成婚便抛下一切,辞别太子妃独自离走王宫。只看他这等不沉溺美色的意志,中魏的未来就必有希望。”
东方碧玉谢过退开,神色间掩饰极好,让人无从判断情绪。又走一阵,易之忽开口道“听闻北撒治理平川用的是妖族体制,难道也如席红梅般,视自己为妖族而非人类?”这是个让他头疼的话题,但不得不答。
“怎会让易之女王有此误会?”席撒问时,觉得她似怔怔发呆半响,迎风飞舞的黄锦披袍卷上她头颈,都不见反应。直到看不过去的东方碧玉上前替她拨开,才听她轻声道“他常被凤泪追击时逃进魏营大肆杀戮,借以阻破合围。曾有一次,我忍不住愤怒质问,他说杀多少可耻的人类都不在乎。”
席撒想起当时情形。
凤泪合围骑阵变的成熟,许多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