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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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姬挑了挑眉。在她的操纵下，西西雅停下脚步，与林秋隔着深坑相望：“小哥，其实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你知道了她的能力，或许早就夹着尾巴逃了呢？”
“我怎么会跑呢？那天一无所获让我十分恼火……之所以提起城主，是因为他既然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给我，也就不能怪我在陵墓中心挖了一个大坑吧？”
林秋狡黠地一笑，绕着陵墓飞奔，更多的原因是为了扩大巨坑的范围。
与此同时，深海剑刃上的紫芒一闪而过，但他瞄准的位置却不是西西雅，而是她脚下的土地。划出的剑芒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整片陵墓都塌陷了下去，林秋花费了许久，才制造出这么一个深达几十米的深坑。
西西雅也随着脚下的土地一起落入了深渊之中。
林秋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下，周围散落的土壤在刻印能力的催动下迅速聚合在了一起，在西西雅落下后掩埋而下。
“在我们乡下，死去的人就要入土为安，这是最基本的仪式。”
见深坑被土壤完全掩埋了起来，林秋不由舒了口气：“我们的赌约只是我能否守住索兰港，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打赢西西雅吧？”
白骨姬脸色不由有些动容，巨坑的出现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果然小哥你没让我失望啊，连地形优势都被你算计在内了么？”
然而林秋稍稍放下的心再一次随着猛烈晃动起来的大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西西雅作为我毁灭索兰港的最终筹码，怎么想都没有这么容易被击败吧？”
掩埋于深坑之上的土壤在紫色雾气的冲击下顷刻间土崩瓦解，西西雅安然无恙地从深坑中一跃而起，她头发与轻甲上沾染了一些土块，稍显狼狈。
这一次，西西雅的攻击方式完全变了。
在林秋莫名的视线中，她伸出的食指轻轻地动了动，林秋便觉得自己背后被一股巨力推搡了一把，他整个人都弹向了西西雅的方向，后者挥起的剑上却没有丝毫刻痕力的包裹，仿佛只是普普通通地挥上一剑。
紧接着，最让林秋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他握着深海的手像是被什么人摁住了一般无法挪动分毫，刻印能力也在这一刻完全冻结了，他无法再半空中调整身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西雅那普普通通地一剑斩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缺少了刻痕力的保护，他的体质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些——被剑砍到，就会受伤。林秋用深海支撑在地上，胸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浓稠的血液流淌在地上。西西雅收起剑，毫不犹豫地走向索兰港的方向。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林秋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他大脑飞速运转着，对于瞬息间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任何头绪。
西西雅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他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他的胸口。
“如何？我没骗你吧？”
一双长靴出现在林秋垂下的视线中，白骨姬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她摘下面具，蹲了下来：“你一定也在想西西雅的刻印能力究竟是什么吧？百年战争期间，也有不少贺露提雅的骑士抱有这样的疑问死在了西西雅的剑下。”
林秋一言不发，除了震惊之外，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不甘——毫不夸张地说，动用了刻印能力的西西雅近乎于秒杀了他。
“就是这种眼神。”
白骨姬带着黑色长手套的右手轻抚林秋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裂开的伤口处燃起一团黑色的火焰。奇怪的是，林秋没有感到灼烧的痛苦，反而在窜动的火苗中，伤口渐渐复原了：“小哥，按照赌约，你已经是混沌教的人了。”
“等一下，还没结束呢。”
林秋费力地起身，他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脚步。虽然伤口正在不断愈合，但他的刻痕力却像是被那一剑全部抽干了。
而这一次，艾丽莎不会出现了。
“哦？还不死心么？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之前的战斗无论重复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按照赌约的内容，索兰港也还没有毁灭吧？”
白骨姬笑着摇了摇头，在她眼中，林秋更像是一个不服输的小孩子。看来西斯教会他的东西实在有限——意气用事对骑士而言可不是优秀的品质：“既然你这么固执，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西西雅的能力，是刻印中非常稀有的幻觉系，或许你的爷爷从没有对你提起刻印的事。”
“但是……如果你稍稍有些常识的话，就会明白幻觉系在同阶骑士单对单的战斗中，是无敌的。更何况，西西雅的刻痕力可要比小哥你强多了。”
第四十七章：“作弊”的代价
在林秋看来，幻觉系的能力简直近乎于bug般的存在。
能够诞生幻觉系的定义也只是来源于阿卡兰度石板古文字中的描述，根据石板上的描述，除了现实世界外，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而那个空间中存在着常人无法想象的魔物。
因此在大部分人眼中，幻觉系的刻印能力也多半只是一个传说。
当然，幻觉系刻印最恐怖之处在于它攻击的方式根本不存在轨迹，因此在同阶的战斗中，往往对手在察觉到幻觉系真正的面目前，就一命呜呼了。白骨姬称幻觉系在同阶内无敌也并非没有道理。
“所以说，你无论如何也赢不了西西雅。”
白骨姬再次强调着，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算我现在告诉你西西雅刻印的能力是操纵一种名为幻象游丝的东西也无济于事——因为以你的视力，根本不足以看见它。”
林秋了然，之前突然间消失的刻印能力以及无法挪动一下的右手，看来全部都是对方的能力作祟。
虽然白骨姬劝说自己的目的，是想让他加入混沌教，但她的话无疑是正确的——如果看不见那所谓的幻象游丝，之前的战斗就算再上演一百次，也只有被秒杀一个结局。他不认为下一次白骨姬还会好心地替他治疗伤口。
白骨姬见林秋没有丝毫动摇，赞许地笑了笑：“一般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可以差不多放弃了……既然你执意要去送死，我也不会拦着你。”
她的手指轻轻一点，又一只骷髅从土壤中艰难地爬上了地面：“这具骷髅生前，是在百年战争中赫赫有名的骑士。所以就算你战死了，我也会把你重新带回这个世界，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嘛……”
她略带深意地望向西西雅离开的方向。
这条路的尽头是索兰港，也是西西雅曾经甘愿为之牺牲的故乡。然而重新被带回世间的西西雅，已经变成了可以随手毁灭自己故乡的傀儡。
林秋知道，白骨姬正在很露骨地告诉他，如果他死在了西西雅的手上，那么在被白骨姬复活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像个傀儡一般遵从对方的指令，到时能不能保持自己的意识都不一定了。
所以他肯定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放心吧，就算我死了，塔伦王国和索兰港的人民也会为我立一座丰碑！”
不过他暂时可没打算死。
“小哥，我越来越中意你了。”
白骨姬轻舔了一下嘴唇，声音充满魅意。
一位刚刚迈入灰阶皇家骑士的少年，义无反顾地去挑战一位拥有幻觉系王级刻印的紫阶皇家骑士，且这位骑士曾经经历过百年战争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只要稍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说出同一个答案。
这位少年死定了。
然而第一次，白骨姬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林秋的眼神告诉他，说不定，这小家伙能赢。
哦，对了，她忘了补充一点。
提尔…塞留斯，是那位曾经名动一时的伟大骑士——西斯…塞留斯的“孙子”。
“深海，把你上次没说完的事，继续告诉我吧？”
直到走出陵墓后，林秋下定了决心对深海说道。爷爷告诉他，在他的身体里有一只了不得的魔物。在他穿越时，曾经经历过一片漫长的黑暗，在黑暗的尽头，有一只被四条锁链封印在悬崖下的巨大怪物。
而深海告诉他，她能“看见”他体内被冻结了的刻痕力。
为什么一直希望他成为最伟大骑士的爷爷只锻炼他对于刻印能力的掌握，而从不教他任何针对刻痕力的修炼？当这一切线索汇聚在一起时，他不由相信了深海告诉他的话。
深海说，她可以暂时使用林秋体内沉睡的那股“魔力”，她将这种能力称之为共轭，前提是林秋愿意共享他的身体。
深海这么对他说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认识不久——那是亚特兰蒂斯事件结束后的第二天，林秋站在海边，面朝风平浪静的大海。
当时林秋立刻拒绝了。
因为这听上去不只有些中二，甚至还有点色情，毕竟深海一直以来的声音都是女声，和一个女性共享身体，想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而这件事，也一直被他搁置到了现在。
林秋觉得，如果他所经历的是一场游戏，那么现在的西西雅，就是他不“作弊”就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boss。
“主人，我需要事先说明，共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难不成会像传统游戏设定那样，使用一次后会进入相当场的冷却时间，抑或是事后会精疲力竭一段时间。
“无法理解‘游戏’的概念。共轭的方法，其实是使主人身体里的封印松动，让沉睡的‘魔力’泄露出来，不过以主人现在身体的强度，无法承受那股魔力。所以，一旦不慎将封印解开，‘魔力’就会变得无序。”
“那后果是？”
这一次，深海沉默了许久，直到林秋打算再度询问时，深海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她只说出了一个字：“死。”
……
索兰港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维京海盗在登陆之初没料到索兰港的人民竟敢反抗他们，因此在战斗最初，不少维京海盗死在了火箭之下，而被道格吸引来的骷髅士兵也的确缠住了他们的脚步。
但很快，这些以战斗为乐的海盗就调整了过来，这群个个身高两米多的彪形大汉没有一个升起逃跑的心思，一个倒下后，后排的海盗便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码头铺满石蒺藜的路上满是维京海盗的尸体，海盗们踩着同伴的尸体，逐渐冲破了骷髅士兵，接近了索兰港的防线。
以道格为首的骑士们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就在源源不断海盗即将冲破防线时，一道剑影闪过，索兰港的骑士与维京海盗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隔开了。
索兰港的骑士们不由抬头，他们不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身上沾满维京人血液的城主，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紫色的雾气缭绕于少女周身，她立于楼阁之上，赤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广场上的众人。她身上的轻甲，手中镶嵌着蓝宝石的骑士剑，以及锁骨旁的伤口，无一不传递给索兰港人们同一个信息。
——西西雅…克莱，十年前死于百年战争的索兰港的骄傲。
“女……女儿？”
城主声嘶力竭地呼唤道。
楼阁之上的西西雅没有丝毫的回应，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广场上的一切——对她而言，这里不是她的故乡，也没有她的父亲大人。白骨姬的命令是，出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要被肃清。
她缓缓举起剑，用力挥下。
由紫色刻痕力形成的剑气径直向着城主的方向袭来，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弄懵了，就连道格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咣——”
紫色剑气与蓝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了虚无。
出现在城主身前的林秋周身充斥着耀眼的蓝色火光，手中之剑直指西西雅。
第四十八章：天界游丝
当深海所说的“魔力”灌注于林秋身上时，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其中最显著的提升莫过于对刻印能力的掌控。在“魔力”的帮助下，他对于重力与浮力的操纵能够到达细致入微的地步。
他脚下微微用力，炽热的蓝色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线，西西雅双眼一眯，横向挥出一剑。在汹涌刻痕力的冲击下，阁楼顶端被击得粉碎，西西雅不得不侧身跃下，落在地上。
她还未站稳脚跟，林秋的攻击便紧逼而来。
剑刃相撞，半面码头应声断裂开来，平静的海面顿时波涛汹涌，迭起的巨浪拍上岸来，将火势稍稍熄灭了一些。维京人见到身为“使者”的林秋与一位少女大打出手，不约而同地带着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