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巅峰-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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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辩难，就是辩驳或用难解答的问题质问对方，相互辩答，是文人雅士非常喜爱的一种比试方式，用以印证学问。

“在下刘家豪，你要辩难，我亦要辩难，不如我们先辨过一场，胜者再挑战大师兄如何？”却是北方石亭之内传来刘家豪的声音。

众人称善，林景坤无奈，说道：“既然如此，请兄台出题，所辩为何？”

刘家豪略一沉吟，说道：“就辩古之圣贤的话‘功成身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请兄台辨析。”

功成身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这话的意思是大功告成，诸事办妥，老百姓都认为本来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很顺当，没有牵强和被逼的感觉。

林景坤几乎想也不用想便说道：“治人摄生，有所知见，驱使宇宙间事物之足相发明者，资为缘饰，以为津逮，所为法天地自然者，不过假天地自然立喻耳，岂果师承为‘教父’哉？观水而得水之性，推而可以通焉塞焉；观谷而得谷之势，推而可以酌焉注焉；格则至知物理之宜，素位本分也。若夫因水而悟人之宜弱其志，因谷而悟人之宜虚其心，因物态而悟人事，此出位之异想，旁通之歧径，于词章为寓言，于名学为比论，可以晓喻，不能证实，勿足供思辨之依据也——刘兄以为如何？”

众人眼泛异彩，林景坤的才学令人意外，皆不禁凝目而视，风寒水是一句也听不懂，许钟豪同样眉头深锁。

刘家豪明显吃惊，略作思考，说道：“我自然而曰百姓谓者，大人自知非己之本然，而养性养知使然，不顺而逆，即法与学，大人或愚百姓而固不自欺也，自然而然，即莫之命而常，盖未尝别有所法，或舍己而学，亦不自觉为‘教父’而供人之法与学也。”

刘家豪却是妙学深思，众人亦是赞叹。

林景坤又说道：“大人之‘我自然’，则习成自然，妙造自然，出人入天，人、地、天、道四者叠垒而取法乎上，足见自然之不可几及。”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都是拧眉深思，刘家豪片刻无语，摇头道：“惭愧，我不及兄台。”便坐了下去。

林景坤再次将目光移到白忘世身上，正要开口，忽闻白忘世悠悠说道：“譬如水，你见其昼夜不舍，他见其东西无分，皆非我所思存也，我独法其柔弱，然则天地自然固有不堪取法者，道德非无乎不在也。”

白忘世竟是顺着两人的辩题说了下去，一言惊醒众人，再开新篇，林景坤皱眉，白忘世此言未见于任何先贤文章之中，论前人所未论，极是新颖。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应对。

不料，白忘世已是接了下去：“凡昌言师法自然者，每以借譬为即真，无论初非止谁，其得失利钝，亦初不由于果否？师法自然，故自然一也，人推为‘教父’而法之，同也，而立说则纷然为天下裂矣。”

众人皆露惊容，都知道白忘世学识渊博，但尚且想不到高明至这种程度，先是辩得林景坤无话，然后竟是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观点，思辨清晰，发人深省。

“真是对不住，闷着各位了。”白忘世对昏昏欲睡的秋代双等人致歉，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无妨无妨，我们就是来喝茶的。”秋代双伸了伸懒腰，纨绔之气展露无遗。

“白兄果然才思过人，在下佩服。”林景坤遥遥一拱手，说道：“但在下初到大延，听说了大延的科举考试，偶得一佳句，还要劳烦白兄为在下续上，以完成我这小小心愿。”

林景坤言下之意，是要对对子了，经过刚才辩难，也没有敢小觑了他，都认真听说。

“林兄但说无妨，纵使在下不才，现场还有这许多学长学姐，总有一人能解林兄心结。”白忘世谦逊。

“既然如此，在下便出句了，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林景坤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一个上联，三个“解”字三个读音。

第一个读（jie3声），“消除”的意思。第二个读（xie4声），指姓氏，第三个读（jie4声），“解元”就是乡试第一的人，称谓。

此上联着实难住了很多人人，但难不住白忘世，白忘世好整以暇的答道：“半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三个“中”，三个读音。第一个读（zhong4声），“击中”的意思。第二个读（tong2声），姓氏，即佟姓的姓源，现在也颇为流行，可以说是一个大姓了，第三个读（zhong1声），“中行”是大延天朝的一个官名

不少人都拍案叫绝，林景坤微笑，说道：“谢过大师兄。”便坐了下去，似乎心中另有盘算，高深莫测。

但书会经林景坤这一闹，气氛确实热闹了许多，很多互不相识的才俊也都攀谈起来，觥筹交错，丝竹阵阵，好不欢乐。

自然，秋代双这边的亭子自始至终都是最受关注的，四人的来头太大了，时不时都有人过来敬茶敬酒，秋代双和风寒水干脆转过身去欣赏月色美景，直接给了众人两个后脑勺，白忘世等几人应酬不矢，说话有礼，竟也面面俱到。

司徒小露这侍女的表现颇令人惊讶，不少人都认得她也是一名学子，便有意出题为难，想要落秋代双与风寒水的面子，不料司徒小露对答如流，见招拆招，虽不至惊艳，但也中规中矩，令人侧目。

书会上，无尽七派的人同样很受欢迎，多半是因为邱飞瑶与白静竹的存在，两大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很多年轻才俊都上前攀谈，倒是洪仁杰和林景坤，似乎遭受冷遇的样子。

飘香院的“舞”是天下一绝，妙音仙子的乐同样享誉东元，有人提议，请两位美人合作一曲助兴，必定是天上仙境，叫人大开眼界。却被邱飞瑶冷言拒绝了。颇为尴尬。

期间，白静竹与邱飞瑶竟也到白忘世一亭敬茶，白静竹与风寒水也算有旧，风寒水便寥寥回应了几句，倒是邱飞瑶，举着酒杯一直盯着几乎不发一语的许钟豪，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令人汗颜。

冰山美人对上大木头，情景诡异，一者眼眸杀光浮现，似乎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拍下去，一者泰然自若，当对方不存在一样，叫人咋舌。

大延太子的外交目的似乎也顺利达成了，与各方才俊有说有笑的样子，至于一些有心试探的人是否得到了想得到的情报，就不得而知了。

书会很是愉快，子时将近，妙音仙子弹奏“号钟”一曲落幕，堪称天籁之音，让人惊叹。

曲终人散，众人正相互告辞之际，异变忽起。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三教布武，圣地开光

白石亭书会，曲终人未散，忽见两道飘逸身影遥遥而来，一老者浩然生辉，正是师上师，一少年人神彩流溢，风度翩翩，是众人见所未见之人。

“月色如水，这边琴声独好，在下姜枫颖，见过诸位了。”少年人遥遥拱手，目露精光，扫视现场，众人心内竟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压逼之感来。

“这是来自圣城的使者。”一旁的师上师淡淡的说道，却是引起一片惊容，大家都知道圣城所指为何，那是三教之一的儒门圣地，竟然有使者出世了，意味深长啊。

“原来是圣使，在下大延天朝太子蓝军青，此次书会的召集者，实在惭愧，不知圣使驾临，竟错过了邀请圣使为座上宾的机会。”蓝军青却是诚惶诚恐。

对方虽然是比他自己都要年轻几岁的少年，但身份特殊，甚至还在师上师之上，他这次召开青年书会竟没有邀请到他，这是大大的失敬了。

“见过圣使。”一众无双学府的核心学子，包括白忘世都是鞠躬行礼。

姜枫颖坦然受礼，倒也微微回了一辑，说道：“我也是刚刚来到，正与师上师说事，听到这边的琴声，便过来一观，倒是叫我惊喜，但愿没有打扰到诸位的雅兴吧。”

“圣使严重了。”蓝军青说道：“刚才的琴音正是绝仙阁妙音仙子所弹，实为落幕之音，圣使既然驾临，在下厚颜，想邀圣使共饮几杯。”

不少人都暗中腹诽，这太子真是……说得好听点就是会说话，难听点就是会拍马屁。

“眼下却是不方便。”姜枫颖略一沉吟，说道：“不满诸位，大半年之后，三教布武，圣地开光，我这是受命前来无双学府挑选十名杰出弟子参与盛事，还需与师上师好好讨论人选，这半年时间，我都会呆在学府之内作出观察。”

众人全都大惊，大半年之后三教布武？这确实是一等一的盛事啊，面面相觑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炽热。

“师上师已经向我极力推荐白忘世白兄，敢问是哪位才俊？”姜枫颖问道。

众人一点都不意外，无双大师兄实至名归。

“在下白忘世，见过圣使。”白忘世作辑，朗声答道。

姜枫颖细细打量了几眼，目光又在秋代双等几人身上扫过，微笑点头，说道：“白兄身有君子之风萦绕，确实是俊才，听闻白府主曾为白兄邀请天山神铸量身打造了两柄神剑，白兄将之命名为‘君子风’和‘帝皇火’，未知此两名何解？”

“君子如风，风行草偃，万民伏诛，能降人而不杀人；帝王如火，火起物摧，苍生忌惮，能杀人而不能降人。”白忘世语出无奈，很是谦逊。

很多人都暗中吃惊，白忘世竟然身负两柄神剑，似乎都不简单的样子，白府主对他的疼爱可见一斑。

姜枫颖击掌赞叹，说道：“好，好，好一个‘君子风’，这是自许之剑，也是立志之剑，可见你没有妄自菲薄。这‘帝皇火’是自戒之剑，象征君子修行路上的许多磨练与无奈。双器并峰，君子之路走得坚定，深远。我不及也。”

姜枫颖一声长叹，转身而去，令人愕然，圣使自认不及无双大师兄，这又为白忘世添上了传奇的一笔。

“圣使有意捧杀，在下惶恐。”白忘世此话说得调皮，圣使都不禁哈哈大笑，渐行渐远。

众人心中尚在思量姜枫颖所说十个名额的事情，白忘世必定占去一席，还有九个名额，又会花落谁家，这可是无上的荣誉和机缘。

“靠，怎么感觉本侠女去到哪里都有大事发生的，难道注定本侠女要自乱世之中崛起？”风寒水嘀咕。

“哎呦。”却被秋代双敲了个爆栗，笑骂道：“别臭美了，当今天下，哪里不在发生大事件，你自然是去到哪里都能碰上的。”

“寒水美人的说法倒也不是错，只是崛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片，这是一个时代在崛起。”白忘世说道。

众人都散去了，秋代双还死赖着要白忘世沏茶，说要一次过瘾，几人无奈，留着陪他喝茶，白石亭中恢复了清静，倒是别有韵味。

当晚，几人相谈甚欢，直至快两更天了才告辞离去，回到庄院之内，发现尚有几个武林弟子没有完成“任务”，在外乞讨……

凌晨，无双学府的山门外再次传出大震动，有真罡神华爆冲而起，一众早早上学的学子都远远驻足，满脸惊骇的看着前方两道雄霸身影。

风月幽楼的赵月文与麒麟神子拓跋兰元竟然同时抵达无双学府，想必是赵月文见猎心喜，忍不住对拓跋兰元出手了。

二人一击即分，拓跋兰元傲然而立，赵月文神色兴奋，浑身魔气缭绕，哈哈大笑着猛扑而上。

“滚——”拓跋兰元暴喝，铁拳打出，封锁空间，雄浑之极的真罡欲要将赵月文挤压成渣，这是当日灭杀凌河太子的一拳。

但赵月文不是凌河太子可比，仰天狂啸，魔气暴蹿，直接破开了封锁，妖邪魔气化作一条条怒龙席卷。

拓跋兰元狂傲无比，单掌迎敌，霸势可吞山河，一掌推出，空间仿佛变成滔天海浪一样翻滚，极为恐怖。

众学子远远的看着这两人相斗，面色煞白，学府之内的众人也都赶了出来，妙音仙子在看到拓跋兰元的瞬间，明显娇躯微震，与雨研匆匆忙忙的退了回去。

洪仁杰双目精光爆闪，大踏步向前，地面轰隆震动，刚一踏出无双学府便出手，一道凝练剑罡逼向拓跋兰元。

拓跋兰元冷哼，忽见高空之上一柄神剑疾射而下，虽不见浩大神彩，但三人都微微动容。

磬——，神剑刚好插在三人之间的中心点上，君子之风无声而起，竟然将三人之间的真罡化解得一干二净。

学府内的林景坤同样瞳孔一缩，喃喃自语：“这就是白忘世的‘君子风’。”

人群之中，白忘世文质彬彬，儒雅稳重，缓步而来，手一招，君子风化光而回，微微一拱手，说道：“无意冒犯三位，但这里毕竟是学府山门，三位若有兴致，可到学府内的演武场一分高下，还是莫要挡着众学子求学之路才好。”

三大年轻高手目露精光，特别是赵月文，哈哈大笑道：“我是魔门之人，看你一身正气，不打算斩妖除魔吗，来，赶紧除魔来。”说着便向白忘世逼近。

但白忘世一步后退，已出现在山门之内，笑道：“在下不是迂腐之人，你出世以来尚未真正干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目前动向我也不明，除魔之说，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