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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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德立知道贝利萨瑞显然还不清楚状况。“我没有制造幻象,”这名年轻学者解释道,对魔法师也同时是对自己,“我也不具有创造那景象所必需的魔力。”
魔法师屏除了剩余的恶心感,因为他对凯德立所暗示的事感到极大兴趣。他安静地走过房间,朝年轻教士行去。
“我看到聚集的能量,”凯德立继续说道,“发现到如何使用它……然后就将你制造的大幻象……歪曲了。”
“难道你不能像其他大部分的教士一样,把幻象整个解除就好吗?”贝利萨瑞悻悻然问道。
凯德立耸耸肩,“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他苦笑地回答道,“用一种足以跟你的幻象匹敌的方式。”
贝利萨瑞轻触了自己垮垮的羊毛帽,向这名年轻教士致意。
“不过我并不确定。”凯德立承认道,“事实上,我不太清楚自己的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是我会来的原因。”
贝利萨瑞将这名年轻人带到隔壁的客厅,然后他们各自找了一张舒适的椅子坐下。魔法师拿出了四样东西——三枚戒指和一根细细的魔杖——那是凯德立三周前给他的,然后将它们放到一边,热切地想听听凯德立有什么话想说。
凯德立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开始述说他的众多冒险经历——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不过,一旦他开始说,就口若悬河,把每个细节都讲得相当清楚。他告诉贝利萨瑞,自己如何成功唤醒西米斯塔的树木,怎么治愈汀太格,还看见神驹泰美瑞萨的灵魂离开。然后他开始讲述更近期而精确的事件,关于他如何在自己房间,以及贝利萨瑞的迷宫中创造出光亮和黑暗。而最令这名年轻教士感到不安的就是,自己能够在人的肩膀上看到舞动的影像。然而,凯德立并没有立刻提到他的梦,因为他不太确定它该如何归类,同时也有点害怕它可能代表的意义。
当这名显然相当苦恼的年轻人讲完了自己波澜壮阔的故事之后,这名魔法师说道,“你所提到的魔法,在牧师法术的领域中并非不常见,而且许多魔法师也能施展,例如对光的操控。至于那些影像嘛,几个世纪以来,教士们就能够预知人的运势了。”
“欧罗拉。”凯德立回答道,提起他能在那个特别的咒语中所分辨出的字眼。“我不了解‘曙光’如何能够影响这样的咒语。”
贝利萨瑞抓抓自己正逐渐变白的胡子。“这倒挺不寻常。”他慢慢地说,“但这个字只有‘曙光’的意思吗?这本不可思议的书是何时写成的?”
凯德立想了一会儿,然后得到了答案。“欧罗拉。”他坚定地说道,“预兆。”他带着一抹大大的微笑仰头望向魔法师。
“欧罗拉的意思是预兆。”贝利萨瑞同意道,“或者,它以前常被用来指称围绕着个人的光芒与良善的绽放。所以你找到了答案,这确实是个牧师法术。也许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只是你还不晓得如何解读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凯德立点点头,虽然他并不真的同意这种说法。他当然知道——或者说感觉到——怎么去解读那些舞动而忽隐忽现的影像,那并非问题所在。
“我曾经目睹过非常不寻常的牧师法术,”凯德立回答道,“但如今我这些力量,恐怕又比那些还要超乎寻常。不像那些在图书馆中的教士,我在召唤这些魔法前从未读到过它们。我根本毫无准备——我在你眼前击败那些影像时也一样。我并没预期你会试探我到这种程度。我甚至根本没想到你会知道我来了。”
凯德立得停下来好一阵子,来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在这段沉默当中,贝利萨瑞几乎不停地在嘴里咕哝着,一面猛抓自己蓬乱的胡子。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凯德立大声说道,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个指控。
“我有些揣测。”贝利萨瑞回答道,“自从动荡之年以来,就有越来越多的传闻指出,有人拥有内在的魔法力量。”
“灵能者。”凯德立马上说道。
“所以你听说过他们。”魔法师说道,劲瘦的双臂放弃地一摊。“你当然听说过,”他吐出这句话,“你什么都听说过了,这就是为什么跟你打交道那么令人沮丧。”
这些夸张的动作让凯德立微笑了起来,放松地躺回舒适的皮质座椅中。
贝利萨瑞似乎真的相当受这个想法吸引,仿佛他极度盼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说不定你就是个超能者?”他问道。
“我对他们知道得不多。”这名年轻教士承认道,“如果发生在我身上的真是那么回事,那么我无意,也不希望如此。”
“这些力量跟魔法师所拥有的没有多大不同。”贝利萨瑞解释道,“只除了它们是从这些人的脑子里而不是外部世界而来的。我对你这种精神力可不陌生。”他吃吃笑道,显然指的是他的咒语书,凯德立光凭记忆就替他重写出来。“那类型的杰出能力是灵能者的典型特质。”
凯德立考量着这番话,并且慢慢地开始摇头。“我在这座塔中所使用的力量,是来自外部的。”他推论道,“一个灵能者能像我刚才那样,跟魔法师的咒语互动吗?”
贝利萨瑞用一只指节明显的手指轻点着下唇,皱起的眉头显现出自己推论遇到了瓶颈。“我不知道。”他承认道。这两个人安静地坐着,消化着彼此对话中的细部论点。
“那说不通。”凯德立一会儿之后说道,“我只是这些力量的容器跟转换者,将它们转换成我所想要的结果。这点我可以确定。”
“我也不否认这点。”贝利萨瑞回答道,“但如此的力量必定有导引体——比如像咒语,如果一定要说像什么的话。一个人不可能在一时兴起之下,就能通达宇宙中的外部力量!”
凯德立能够理解魔法师声音中越来越强烈的激动之情。如果贝利萨瑞的论点是错的,那么这名魔法师的整个人生,为了研究魔法而像个隐士般的生活,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徒劳之举。
“那首歌!”凯德立吐出这句话,突然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什么歌?”
“就是普世和谐之书,”这名年轻教士解释道,“德尼尔之书。每当我使用那个力量时,甚至是下意识地,就像在看见舞动的影像时,我都会在心底深处听见那本书的歌。我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首歌中。”
“书的歌?”贝利萨瑞无法理解。
“也就是文字的韵律。”凯德立试着解释,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真正解释清楚。
贝利萨瑞耸耸肩,似乎接受了这个简单的解释。“那么你发现了你的导引体。”他说,“但恐怕在这点上我无法说什么。关于这本书,去跟萌智图书馆的教长们讨论似乎比较好。”
“或是跟我的神。”凯德立咕哝道。
贝利萨瑞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就去吧。”他说道,“不过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而我光看你形容枯槁的样子,就知道我的话是对的。”
“我最近睡不好。”凯德立迅速接口,害怕魔法师可能接下来要说的话。
“魔法,这种力量的转移,”贝利萨瑞继续说道,一点都没被凯德立的话影响到,“会需要施行者付出代价。我们魔法师都非常小心不要超越自己的界限,虽然通常我们无法不这么做,因为若要记得咒语,通常都是在面临这些界限时才能够成功。”
“同样地,教士所被赋予的力量来自于他或她的信仰,透过神的使者或甚至神自己来锻炼,尤其是在高阶教士的情况中。”贝利萨瑞推论道,“我得警告你,年轻的凯德立,我曾见过不智的魔法师尝试施用比自己的力量还强大、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咒语,因而耗尽自己的心力。如果你能找到方法避免施用魔法——不管那是什么类型的魔法——时通常会遇到的阻碍跟界限,希望你也能够量力而为,不然这会毁了你。”
几千种可能性开始在凯德立脑中运转。也许他应该回萌智图书馆去试着解决目前的困难,也许他可以跟波缇洛普谈谈……
“现在,来看看我比较了解的一些东西。”贝利萨瑞说。这名魔法师伸手探向戒指跟魔杖。他首先拿起一个刻有三一城寨的三叉戟与瓶子标志的印章戒指,它原本属于邪恶的魔法师朵瑞珍。
“如你所推想的,我在这枚戒指中检测不出魔法。”这名魔法师说道,将它丢给凯德立。
“我知道。”凯德立说,接住戒指然后将它放进袋子中。
这句话让贝利萨瑞停顿一下,打量这名年轻人。“这枚戒指,”他慢慢地说,将另一枚金质台座,上面镶有一颗大玛瑙的戒指拿起来,“实际上是有魔法的,而且相当有力量。”
“当戒指的拥有者说出‘费特’这个咒语时——那是精灵语中‘火’的意思——它能产生一道火焰。”凯德立说,“我曾看过它被使用。”他快快地加上这句,注意到贝利萨瑞逐渐皱起的眉头。
“真的?”这名魔法师吐出这两个字,“那你听说过一个名叫阿迦那萨的魔法师吗?”
当凯德立摇头时贝利萨瑞微笑了起来。“他是生于两个世纪之前,一位没什么名气的魔法师。”这名魔法师解释道。
“现在已经死了?”凯德立推论道。
“也许。”贝利萨瑞挖苦地说,朝他眨眨眼。“若牵涉到魔法师,谁也说不准。”
“那这是他的戒指吗?”凯德立问道。
“我无法确定。”贝利萨瑞回答道,“若不是他,就是他的同伴,用充满这种特殊力量的魔法创造了它。它不是极度强大,但却非常有用。”他又将它丢给凯德立,然后拿起魔杖。年轻教士猜想,贝利萨瑞是故意将剩下那枚留到最后。
“这是个相当常见的魔法物品。”魔法师开始说,但凯德立抬起一只手阻止他往下说。起初这根魔杖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尺长,一个不起眼黑木制细木棒,但当凯德立看着它的时候,他听见一首遥远的歌曲在他心中唱着。
凯德立更深入地思考、感觉,然后清楚看到这个物件拥有的魔力。
“是光。”他对魔法师说道,“这枝魔杖的力量是操纵光线。”
贝利萨瑞再度皱起眉头,望着魔杖,仿佛要确定它光滑的侧面没有任何可见、辨识的神秘记号。“你看过它被使用?”这名魔法师抱着希望问道,已经厌倦老是被抢先一步。
“没有。”凯德立心不在焉地说道,并未将注意力从此刻的透视力中转移开来。在他脑海中,他看见光正形成不同的形象,舞动着。
“多明·伊路。”他吐出这句咒语。原本在他脑海中的光变得持续,而且就跟他在自己房间及刚才的迷宫中所制造的光一样强。
“伊路。”从他颤抖的嘴唇中逸出“光”这个字的古语。光变强了,在凯德立脑海中闪亮着,令他眯起眼来。
“马斯·伊路。”他说道,这句话可直译为“强光”。光的影像壮丽地往前爆出,那是一个如火焰般的绿色爆发,光喷出金色的光束,在凯德立脑海中熊熊燃烧着。凯德立叫出来,别开眼睛,几乎是呐喊着说出,“伊路马斯·贝乐!”然后他就跌回了椅子。
凯德立重新坐起来,看着魔法师。魔法师还坐在椅子里,伸长的手里还拿着那根不起眼的魔杖。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贝利萨瑞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看见了它的力量——非常鲜明。”凯德立断断续续地说道,“在我的脑海中。”
“然后你就复诵出启动咒语,”这名被弄得心烦意乱的魔法师补充道,“还一字不差。”
“但怎么会这样?”凯德立问他,真的非常大惑不解。
“你回去找教士算了!”贝利萨瑞咆哮着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来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跟精力?”
“我并不知道。”凯德立坚持道。
“回去找教士。”贝利萨瑞又说了一次,将魔杖丢给凯德立。
这名年轻人接受了这件物品,然后望向魔法师椅子旁边的地上。“我们还有一个东西要看。”他说道,同时一面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贝利萨瑞一把捞起剩下的那枚戒指——它是金质的且镶着碎钻——然后举起来给凯德立看。“你跟我说就行了。”这名魔法师坚持道。
凯德立再度听到遥远的歌曲在唱着,但为了这位他看重的朋友的尊严着想,他刻意地将它推开。
“它没有魔法。”他谎称道,伸出手要去接住戒指。
“哈!”魔法师精力充沛地叫了一声,然后抽回手。“这是所有物品中最强力的一个!”他将它拿近自己闪着光芒、欣赏的眼睛。“魔法师专用的戒指。”他解释道,“用来加强他们的力量。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处。”
凯德立脑中传来一阵警告讯息。鬼鬼祟祟的贝利萨瑞在打什么主意?这名年轻教士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名魔法师而不是戒指上,然后看见贝利萨瑞自己的影像端坐在这名魔法师的肩膀上,偷偷望向戒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