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传承-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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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而返,不仅如此,反而折损了一定数量的嗜金蚁并且反噬过程中导致十数名两派的弟子殒命。云道女尼还因为嗜金蚁本能抗命受伤匪浅。这一仗天枢院打的精彩之极。
“师傅,天枢院比想象中厉害多了!”
谷路行看着眼前一幕一幕,感慨到。
“不错,刘泽宇这人有几分本事。手头烈焰焚城的符咒居然有十多枚,出手也是大方、豪爽。还是天枢院有钱啊,这土财主用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高延勇也不吝赞赏。
“那地裂的法术弟子看像是师傅曾经用过的深渊临近这个法术,那面最高只是杨海波一个知命顶级的修者,这法术怎么用出来的?”
谷路行心中有自己的猜测,但见识浅薄,不敢乱说,只得实话实说,让师傅指点一二。
“那个不是深渊临近。真要是深渊临近的话,嗜金蚁一个都跑不掉,而且法术用过之后,金刚傀儡不是跌落到地缝中而是直接被传送至异面空间,深渊世界中。这个效果我估计是地下早就埋好符咒,再怎么样也架不住符咒数量多。天枢院这一仗胜的原因就是靠着人多,钱多。所以说嘛,单打独斗、逞一时血气之勇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高延勇略有些感慨的说道。“看这样子,天枢院早有预谋,刘泽宇这厮定是不会轻易死去。”
“……”
谷路行也是一阵感慨。少年热血,一直期盼着仗剑独行,快意恩仇。没想到出山第一仗看见的便是如此有些怪异的一场大战。天枢院把自身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不管是财力、人力、消息,各个方面占据的优势不是一点半点。
“这是我这么多年寄身于神殿的感悟。你要好生记得。”
高延勇语重心长的对谷路行说到。殷殷期盼之意溢于言表。
“师傅放心,弟子记得了。”
谷路行自然了然于胸,恭恭敬敬施礼。
“要是你掌控现在的局势,你准备怎么办?”
高延勇问到,其中饱含期许。
“弟子要是掌控局面,现在自然是派出玄甲重骑。这时候局面已经接近失控,而且天枢院的后手叠出,再不出动玄甲重骑怕是就晚了。”
“玄甲重骑要是也冲不散呢?”
“怎么可能?”
谷路行惊诧道:“玄甲重骑可是能硬抗知命大修者的,堆去几百骑就算是知命修者也要粉身碎骨。然后再把神殿裁判所的精锐尾行而至,定可一举定鼎江山。”
“傻孩子,看来你真的只是一个修者。完全没有位者掌控的能力。”
高延勇虽然话里带着一点失落,但还是温言安慰道:“没关系,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要能修成无距境,又哪用管这些阴谋诡计。没来头的缠住身子。”
“……”
谷路行有些沮丧,旋即便问道:“难道师傅的意思是……”
“当然,神殿裁判所的人又不是归属于我,这一次也是借用而已。所以,死就死嘛。死干净了倒也轻巧。况且真正的局势是耗尽破法阵修士的法力,然后再用玄甲重骑直接冲垮这一个个大阵,天枢院必定回天无力。要是先玄甲重骑,再来一个地裂,玄甲重骑岂不是要拉去填坑?这么昂贵的兵种可不是这么用的。虽然都是炮灰,但也要展现出自己的作用才行。”
“刘大先生难道真的没有死?”
“不知道。看方才天枢院出手决绝的意思,为师我倒是品出一点味道来。”
嗜金蚁消失,高大的金刚傀儡还没发挥出作用便跌落深渊,神殿外门和中州飞云门最重要的杀手锏还没发挥作用便已经被天枢院破解掉,只剩下百余名凌乱的门下弟子混杂的释放着法术,和天枢院对峙着。
见眼前局势稳定。杨海波便不再理睬那些无足轻重的溃子,黑着脸拉马便往小山曾经的位置而去。刘大先生破境渡劫失败,这个消息杨海波至今还难以接受。
强硬如杨海波这等人物,心中也暗自祈祷自己族内神灵,期盼刘大先生死讯是假。虽然心知不可能,但还是这么安慰自己。
越走土质越是松软,想来是雷威浩大,直接把小山夷平,无数齑粉散落下来所致。杨海波心中苦涩,回想着这么多年刘大先生对自己的提携,指点,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真的随着渡劫而魂飞魄散!
“杨先生,这里。”
一名黑衣军士语气略带哽咽,沿途指点着方位。四周警戒森严。不远处的大战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不管那面发生什么,他们守护的才是天枢院最重要的事物。
杨海波摆了摆手,回了一道天枢院的军礼。见离刘大先生遗体已近,翻身下马,步行前进。身后不断有法术对轰鸣鸣之声,杨海波却充耳不闻,虎目含泪,脚步低沉的向前走了。每走出一步,脚步似乎又沉了几分。
脚印深深印在松软的土地中,越走,脚印越深。回头远远看去,竟然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黑衣黑氅破碎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刘大先生安详沉稳的躺在那里,威严依旧。不像是死去,只像是长眠。
两行豆大的泪珠滴落,打在尘土中,溅起几多尘埃。
音容犹在,斯人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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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古来征战几人回(九)
杨海波扑通一声硬生生跪在刘大先生身边,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刘大先生一丝衣角,感受着衣角残存的刘大先生的体温,无语凝咽。
四周黑衣军士不知如何相劝,看着杨海波这条硬汉落泪,也纷纷再次掩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大先生这是怎么了?”
一个略带青涩的少年声音在杨海波身后响起。
“沈旭之?”
杨海波没有回头便知这人是沈旭之。山顶看去守卫稀松,其实内有乾坤。不是天枢院权限之内的人,便是赵连成之流也近不得刘大先生遗体。
年郎肩扛着小白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出关,出现在这里。面色有点经久未见阳光的苍白,黑衣黑氅下面似乎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杨海波似乎觉得有些如芒刺在背,耸了耸肩,沙哑着嗓子沉声说道:“刘大先生今日破境历劫,最后一道雷劫没有扛过去。造化弄人!”
说到后来,语句中已经断断续续不成样子。杨海波不愿让沈旭之看见自己泪流的摸样,强自忍着。
沈旭之远处走来,心中自然早有分寸。仔细端量着刘大先生遗体,良久无语。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膀,渐渐眼圈发红,打湿了沈旭之的肩膀。黑色长衫,愈发阴沉。
半晌后,身后一片躁动之声。沈旭之回头看去,只见数百名身着淡银色亮甲的武士冒着天枢院劲弩法术的洗礼冲了来。
“杨先生。逝者已逝。生者为大。还是先顾忌一下战场把。”
说完,把羊皮袍子从自己肩膀摘了下去,不管杨海波是否同意,径直走到刘大先生遗体旁,肩负起刘大先生的遗体,不管杨海波怎么对自己怒目而视,淡淡的说道:“让大先生看看,我们天枢院的儿郎是如何把这些狗崽子杀的一干二净!”
说完,扛着刘大先生的遗体头也不回的走向破法阵。杨海波要不是早就知道刘大先生的遗嘱,天枢院日后由眼前这少年执掌。怕是早就翻脸无情。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杨海波心中惆怅愈甚。看着沈旭之扛着刘大先生遗体的影子,面色古怪。
也罢,这些狗崽子趁人之危。刘大先生一世英名,不能死后便任人糟蹋。杨海波站起身,大步走到马前,也不管沈旭之,催马扬鞭回到破法阵内。
没有指挥,破法阵的威能便大打折扣。军士们各自为战,对面神殿银甲武士显然铠甲镌刻的都是品的法御符文,而且本身修为并不低,至少都是不惑境的修者,甚至三成是洞玄境修者。生生扛着天枢院的弩箭和法术一步步冲了来。
“丙子三六换位甲午二八。三轮弩箭攻击。”……
随着杨海波归阵,一道道清晰而目的明确的指令传下去,弩箭和法术的打击更具备目的性,层层洗礼下去,不断有银甲武士倒下去。但那面人数众多,眼看便要近身肉搏。
这些武士明显都是魔武双修的人,神殿这么多年积攒下的精锐武力,又怎么会让世人小觑?和神殿外门散乱的阵型相比,判若云泥。
“傀儡师准备。”
杨海波见银甲武士逼近,依旧不慌不忙。镇定的指挥着。
银甲武士先锋箭头已经逼近破法阵,三十具身材三米左右的傀儡被放了出来。虽然没有神殿外门楚良全的金刚傀儡高大威猛,但胜在数量众多,身材灵活。傀儡迎银甲武士,贴身缠斗。
银甲武士虽然弓马娴熟。装备精良,但一时也拿不下数量如此众多的傀儡。顶着弩箭和法术伤亡开始加剧。
银甲武士身后跟随来的是白衣修士,内衬软甲,开始和天枢院军士法术对轰起来。声势浩大,双方不断有人倒下,一片片鲜艳的火花冒起,一层层各系法术或在天空中,或在人群里炸开,血肉模糊。
天枢院的破法阵,聚成大阵之后,虽然仍有破**效,但似乎范围略窄,神殿法师攻击距离超远,站在破法阵外肆无忌惮的攻击。
明显,这些法师装备了增加攻击距离的天才地宝。天枢院军士稳处下风。
沈旭之把刘大先生遗体放在阵外,随手拾起两枚长矛插在地,把刘大先生遗体斜斜靠在长矛,轻叹一口气,握着刘大先生的手,温言说道:“大先生,小子我出关了。终于不负您的重托。您看好了,天枢院的威名定然不会丧在小子我的手中。”
说完,站起身,紧了紧身的黑衣黑氅,所行无滞,又往拉了拉黑色罩帽,回手抽出二次入炉的柴刀,头也不回的走向银甲武士。
杨海波斜睨到沈旭之的举动,手臂举起带着一丝决绝。天枢院军阵之内细微变动,一团团火焰在其中迅速酝酿,贪婪的吸纳着周围的天气元气,一张张符箓银波流转,透出无数强大至极的气息。
快速的准备,杨海波的手猛然挥下。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轰鸣声不断在银甲武士周围响起,一团团蘑菇云从平地而出,连同傀儡师召唤出的钢铁傀儡一同毁灭。天枢院的决断,毫不吝惜子力。
“好!”
远处观战的高延勇为杨海波如此决绝的两败俱伤击节叫好,一副严守中立的摸样。仿佛不是由他来指挥神殿的武力一般。
“真狠啊!”
谷路行目瞪口呆的看着阵前几十朵火系法术符咒的释放,心中盘算着损耗。发现天枢院当真财大气粗。这么多火系的符咒放出,配钢铁傀儡,只是为了消灭渐渐成群的银甲武士,当真称得决断明快的大手笔。
“你看看,为将,必然要这样心狠手辣。”
高延勇点评道:“这次看去天枢院的损耗颇大,但是随后必然是武士开始反冲锋,破法阵逼近我神殿法师。一步一步,精妙绝伦。战场形势把握的精细至此,杨海波真是天生名将的材料。我在天枢院一处倒是可惜了。要是在翰洲指挥大军,羽人那面早都守不住了。”
“我神殿的法师也有符箓!”
谷路行反驳道。看着天枢院的符箓不要钱的抛洒出来,谷路行感觉到人力的渺小,对老师教诲的那些心中感触更加深刻。
“这次出击的天枢院军士定然是杨海波手中握的最锋利的一把刀。裁判所的这些武士只是境界略高,聚众杀一些魔宗的崽子倒是在行,一旦缠斗起来,不出盏茶的时间必然崩溃。何况杨海波指挥的天枢院精锐是主动进攻方,必然会有数只精锐小组绝不缠斗,而是直奔法师的方阵里面。一面要应付逼近的天枢院破法大阵,一面要应付尖刀小组,你认为胜算如何?”
高延勇反问自己的弟子。
“这……”
谷路行心中猜想,胜负还要靠玄甲重骑什么时候投入。但……看着百人黑衣黑氅的天枢院军士散乱的出击,一把把尖刀般插入银甲武士的阵中,忘记了回答,看的有些痴了。
延勇知道弟子的毛病,少年嘛,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如果不热血沸腾的话,也就有负人生最宝贵的少年时光了。也不责备弟子,只是仔细观察战场,准备随时投入自己的手头决定胜负的子力。
天枢院的破法阵并没有施展,因为距离过远,即便是施展开,也无法笼罩住神殿后面的法师。神殿的法师群在天枢院破法阵距离以外从容和天枢院的阵型对射,一时间因为距离的关系天枢院被压得抬不起头。伤亡不断。天枢院的阵势此刻变得那么可笑,像是一块坚固的顽石般,承受着各系法术的洗礼,只是反击的法术越来越弱,不断的治疗术刷在血肉之躯,尽量抵消着神殿法师的伤害。万幸的是,这么远的距离,只有低级法术才能达到。真要是成片的大型法术砸下来,怕是天枢院早就伤亡殆尽了。
沈旭之右手横握柴刀,刀尖斜向下指着地面,坚定的迈向银甲武士。不断有流矢、法力耗尽的法术在身边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