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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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才睡?”。他们在干什么?大唐天子五更就必须起床,现在天已经亮了,他还有个天子的模样吗?
“你去把皇上叫起来,就说太极宫有大事。”
“太极宫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穿好衣服的李系从内室转了出来,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圈有一点青淤,很明显是有些纵欲过度了。
“太后昨晚遇樂,受了惊吓,太医说很严重,已经三次派人来通知。难道陛下不知道吗?”
“朕确实不知道。”动,低着头一声不敢吭,他笑了笑便道:“既然有太医在,朕去了恐怕也没什么用。”
崔小芙摇了摇头,“太医说太后是心病,并不是葯物能治好,陛下还是去看一看吧!”
李系有些诧异地看了崔小芙一眼,她和太后从来都不和,怎么今天却如此关心?崔小芙仿佛知道他地心思。淡淡一笑道:“如果太后由此大去,陛下却不在她身边,臣妾担心会落人话柄。”
李系恍然,他微微一笑道:“皇后说得不错,这个时候朕是该在她身边。”
说完,他转身令道:“摆驾,朕要去太极宫。”
崔小芙眼睁睁地看着李系的龙辇渐渐消失,她的眼睛里忽然迸射出深深的痛苦,泪花慢慢在她眼睛里涌现,这一别。就将是他们的永别。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声,“怎么。娘娘这把年纪了,还这样留恋皇上吗?”崔小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是一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狐狸精,仗着皇上的娇宠,她便一直想取自己而代之,她重重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其实年纪大也挺好的。至少晚上可以安静一点。”
一句话激起了崔小芙对李系的恨意,是地!丈夫已经快两年没碰自己了,却夜夜和这些狐狸精们鬼混,她眼中的痛苦马上转成了仇恨,一直盯着龙辇消失,她才冷冷道:“既然你喜欢安静,那本宫就成全你。”
说罢,她轻轻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太极宫。李系在大批侍卫和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虽然是白天。但寝宫里格外亮堂。挂满了近百盏大灯笼,把寝宫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到了。甚至一些阴暗了百年的死角也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李系走见宫殿,只觉宫殿里格外灼热,气息有些憋闷,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他头疼的是寒光闪闪,一面面的小铜镜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陛下!太后情况可能有些不好。”李系一进内宫,首席太医冯元才便迎了上来,他眼中十分焦虑,“这些天,太后地精神已经十分衰弱,昨晚再被猛烈刺激,恐怕她很难熬过这一关了,臣已经尽全力了。”
“朕知道了。几个法力高强的道士来。”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长得异常精致宫女快步从内宫出来,她先向李系施了一礼,随即对冯元才道:“冯太医,太后醒来了。”
冯元才一拍额头,欣喜地说道:“陛下真是洪福齐天,太后居然醒了。”
他一转身,便急命那名宫女和手下的医官道:“快!快去煎葯并把它端来。”
李系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名宫女,在太极宫内居然还有如此美貌地宫女,他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定了定心神,随冯太医进内宫了。
煎葯室便设在宫殿右边的一间小房间里,医官随身带的一只小办泥炉燃烧着火炭,专门煎葯的医官则小心翼翼地把握着火候,在他旁边,刚才那名宫女正端着两只小盅耐心地等侯着,她自然就是李翻云,自从和张焕达成默契,她便沉寂了,耐
膀着时机的到来。
就在昨天晚上,张良的寝宫周围忽然多了数百名龙武军士兵,随后士兵簇拥一人离去,她便意识到,张良要行动了,紧接着张良遇鬼受惊,而天不亮时,一名宦官将一张纸条悄悄地塞给了她,纸条上笔迹娟秀,只有一句话,要她绝对相信太医冯元才。
葯罐中咕噜噜地沸腾起来,葯香弥漫着整个房间,煎葯医官紧张地把握着火候,十几名侍卫紧紧地盯着他地一举一动。
“好了!”煎葯医官低沉地喊了一声,动作异常敏捷地用一把弯钳将葯罐夹起来,李翻云迅速上前将托盘递上去,就在医官正要滤葯之时,旁边的侍卫头领却低声喊道:“等一等!”
他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同时用银针在葯罐探了一下,仔细辨别银针颜色的变化,随即点了点头,示意医官继续。
一股浓冽乌黑的葯汁从滤网里流下,很快便倒了满满两杯,这时,两名侍卫再次上前,用银针探了探杯中之葯,一切正常,这才结束了验试。
李翻云不动声色地用盖子将两只葯盅盖上,这才在几个侍卫的严密监视之下,端着葯进了张良的内宫,内宫里十分安静,侍卫和宫人们远远地站在墙边,李系坐在榻前,正低声安慰太后,“请母后放心,朕已命段秀实从安北军挑选五千精锐南下,他们将和天骑营换防,张焕的天骑营朕决定让他去洛阳驻防,就在这几日。”
张良叹了口气,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皇上的安排,这时,李翻云端着两只葯盅慢慢走上前,一旁的宦官骆承恩急忙上前接过,李翻云则行了一个礼,要退了下去,李系又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太后道:“这宫女是几时进宫地?”
张良知道他的意思,便微微一笑道:“她叫孙七娘,是高陵县尉孙健地女儿,今年十八岁了,不久前才进地宫,很是伶俐,若皇上喜欢就带她去吧!”
李系大喜,“儿臣谢过母后了。”
张良笑了笑,对李翻云令道:“去!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随皇上回宫。”
“是!”李翻云施了一礼,转身离去,这时骆承恩用一支细长的银调羹在葯盅里搅了一下,跪下来将葯盅递给李系,“请陛下试葯!”
按照礼制,当父母生病时,喝葯之前一定要由守侯在榻边地子女先饮一口,这叫做试葯,以示孝道,李系新得美人,心情大好,他欣然接过葯盅,就在他正要喝时,旁边的宦官陈仙甫却忽然道:“陛下,这杯葯有些凉了,对你胃不好,不如喝另一杯。”
陈仙甫久居宫中,对宫中的各种阴谋诡计见得太多,别的不说,刚才冯太医说太后病危,可现在太后虽然脸色难看一点,但思路却很清晰,精神也不错,还能把宫女赏赐皇上,哪里是要死的样子,他心里便微微起了疑心。
从李翻云进屋,陈仙甫一直便紧盯着这两杯葯,就在骆承恩用银调羹拌葯之时,他忽然发现骆承恩有个极为细微的动作,他的胳膊肘略略有些抬高,挡住了他手上的动作,这是个十分不合常理的动作,似乎害怕别人看见他调葯的手,难道这葯里有什么问题吗?
李系微微一怔,他回头瞥了陈仙甫一眼,陈仙甫不等骆承恩动手,便一步上前端起了另一碗葯,必恭必敬地递给李系,“陛下,请喝这一杯。”
李系有些明白了,他眼睛里霎时闪过一丝怒色,但随即消失不见,他接过葯看了一眼骆承恩,淡淡一笑道:“既然有两杯葯,朕喝这一杯就是了,那一杯请给太后。”
说罢,他揭开盖子吹了吹,象征性吮了一口,便把葯盅放回原处,这时,张良和骆承恩同时脸色大变,张良是颓然地倒下,而骆承恩则浑身颤抖,手中的葯几乎抖泼出来。
李系哈哈一笑,“既然太后病势康复,那朕就先回去了,多谢母后的美意。”他站起来施了一礼,阴沉着脸转身便走,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李系脸色大变,他猛地用手卡住脖子,‘嗬!嗬!’地低呼两声便轰然倒下,他浑身抽动、渐渐地缩成一团。
“陛下!”
“皇上!”。
张良霍地翻身坐起,她惊讶得眼珠都快瞪出来,忽然,她也反应过来,皇上怎么能死在太极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玄武门之变(下)
系之死俨如山忽然崩裂,瞬间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眼睛都急红了,他声嘶力竭地指着张良大喊,“太后毒杀皇上!太后毒杀皇上!”
他一边喊,一边跌跌撞撞向外跑,护送李系来的几十名侍卫杀戮之心大发,拔出长刀,狂吼一声向张良冲去,而站在张良身边的十几名侍卫也拔刀迎上,拼死保护张良的安全,寝宫里一片大乱,宫女和宦官们四处奔逃、躲藏,到处是哭喊之声。
张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混乱,她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李系会喝了另一杯葯而死去,这中间到底还藏着什么玄机?
蚌然,一片暖热的液体扑在她脸上,她顺手一抹,手中竟然是粘稠的鲜血,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眼看她的侍卫们已经快支持不住,张良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阵惊惧,慌乱地向四周张望。
“太后,到这边来!”元才正向她招手,她忽然想起那边有个侧门,张良不及细想,转身便向冯元才那里跑去,她却没发现,冯元才见她向自己这边跑来,脸上里竟微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李翻云在离开寝宫后,便马上向玄武门飞奔而去,张焕告诉她,一旦下手后就在此汇合,李翻云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地岗哨。此时已是换岗时间,劳累了一夜的士兵们正焦急地等待西内苑的士兵到来。
玄武门位于西内苑和太极宫之间,而西内苑从唐初起,一直就是禁军的驻地,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就是在这里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玄武门事变,继而拉开了贞观之治的大幕。
而此时,玄武门又成了两宫斗争的最后焦点,驻扎在西内苑的龙武军要进入太极宫,也只有这一条路。
此刻。玄武门前也不再冷清,雄伟的城门关闭得严严实实,朱泚率领数千龙武军士兵已赶到玄武门下。
朱泚也是一夜未眠,他一直坐镇帅帐,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从太极宫传来,太后遇鬼、御医已经赶到、已经向大明宫派出第三批报信之人,而最后一个消锨李系进入太极宫,他便命令士兵开始准备,一旦张良得手,他便马上率军杀向大明宫。但随后他地消息便断了。
就在一刻钟前,他忽然接到岗哨的报告,说玄武门处发生了騒乱。朱泚马上意识到了不妙,为防止意外发生,他特地在玄武门增加了防守,守城门的士兵足有三百人,发生了騒乱却没有人赶来报告,由此可见事情不会小。
事情正如他所预料,玄武门已经被天骑营偷袭得手。就在李系前往太极宫的同一时刻,贺娄无忌便率一千天骑营的士兵以换防的名义进入了大明宫,只是他们并没有换防,而是从天骑营控制的玄德门登上了城头。
玄德门是东宫和大明宫的分界处,也是去太极宫的必经之路,它和玄武门平行,高大而坚固的城墙将两座城门连成一体,它们相距约一里,虽然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阻隔。但镇守它们地两支军队平时也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却成了贺娄无忌偷袭玄武门的捷径。三百名龙武军士兵在一千从天而降的天骑营将士地围困下。成了瓮中之鳖,只是一场简单的战斗后。龙武军士兵或死或降,无一逃脱。
“将军,好象城楼上是天骑营!”朱泚的一个副官眼光锐利,忽然认出了城楼上的士兵。
朱泚大吃了一惊,无数个念头在他心中回转,他原以为是张良那边提前发动,太极宫被崔圆的金吾卫控制了,却万万没想到是天骑营的军队。
‘难道是张良失手了?’泚手,可天骑营也不会听从李系的命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几名军官齐声问道。
“怎么办?”朱泚恶狠狠道:“天骑营造反,给我砸开城门!”
只要不是金吾卫,他就还有机会。
进攻地鼓声急促地敲响,数千名士兵如潮水般的涌上,他们没有攻城武器,便砍下一根根参天大树,简单地制成撞木,喊着号子,向沉重的大铁门冲去,这时城楼上的士兵忽然
由百人变成了千人,箭如雨,密集地射向撞城的士兵
只一轮箭后,第一批三百多名龙武军士兵一个不剩地被射死在城下,朱泚见状勃然大怒,他大声狂吼道:“给我放箭,压住他们!”
同样密集的箭雨一齐向城楼上射去,箭如飞蝗,‘嗖!嗖!’地越过城垛,数百名龙武军士兵再一次呐喊着,抬着十几根撞木冲向城门,‘轰!’地一声巨响,第一根撞木撞上了城门,巨大而沉闷的响声传遍了整个宫城。
大门晃了晃,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一连撞了十余下,大门终于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门栓断裂,轰然被撞开了,异常兴奋的龙武军士兵如决堤地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