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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名门-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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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却有些小题大作,自太宗以来,我大唐从来都是禁陆弛海,从未对海上贸易有过限制,事实上无论日本、新罗都没有对大唐形成过威胁,正因为我大唐胸襟博大、海纳百川,才有开元世,实行海禁这种倒退的措施实在不符我大唐一贯国策。”

    “楚尚书此言谬也!”

    堡部尚书王昂长笑一声,站起来反驳道:“日本、新罗国有多大,人口有几何?可每年输往两地地生铁皆有数百万斤,真是全被他们所用吗?走渤海国经由契丹进入回纥境内,一直是生铁的走私线路,难道楚尚书真不知道吗?海运不似陆运,有迹可查,大船向北入海,它真去了哪里,谁又能知晓?大唐年年禁运,可回纥的生铁来源却从未被堵住,这才是问题所在,所以崔相国提出全面禁运,才是治根之本。”

    楚行水被驳得哑口无言,其实他也知道许多原本去新罗和日本的运铁船最后是去了渤海国,但这不是他楚行水一家所为,崔圆不是也一样吗?只不过量远远比自己小罢了,今天崔圆抛砖引玉,着实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崔圆见楚行水不再说话,便呵呵一笑站了起来,“既然确实有从海路间接走私的可能,那禁运生铁一事就这样定了,不过回纥提出另一个条件,用粮食来换取马匹,各位以为如何?”

    “粮食我看就不必了。”裴俊慢慢站起来道:“生铁之所以能被控制,是因为有盐铁监专卖,而粮食却不然,家家户户都有,进回纥的商队本身也会携带大量粮食,根本就禁不了,所以我以为还是放开的好,省得回纥人缺粮便来边境劫掠。”

    “裴相国之言我也赞成,粮食应该放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破天瞥了一眼王昂。冷冷道:“不过王尚书刚才所言,全面禁运才是治根之本,我并不赞成,我大唐缺马,根源不在什么回纥想要生铁,而是我大唐马源之地的河西被吐蕃占领了,以至于骑兵无马可乘。以至于不能形成对回纥的战略威胁,要想扭转这个不利局面,必须要夺回河东,现在吐蕃的强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河西驻兵不过两万人,以我大唐的国力完全能夺回河西、甚至安西、北庭,现在回纥因灾情严重,加之国内政局动荡,无暇南顾。正是对吐蕃用兵的良机,我建议应立即制订作战方略。早日向吐蕃宣战!”

    对于资历浅地人,他会更轻视比自己资历更浅之人,王昂就是这样,他在三年前才入阁。原本是资历最浅之人,但现在不是了。张破天的入阁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尽避他曾做过短暂的右相,但没有人会把他那段经历放在心上。相反,那是他的耻辱,对于这样一个入阁不到两个月的人,王昂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张尚书的建议我完全赞成,我建议就由河东军挑此大梁,为我大唐收复河西,张尚书以为如何?”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谁都知道吐蕃现在已经衰弱,但是谁肯出兵呢?按理应是陇右地韦谔,但他不肯,他一直的理由是自己既要保护陇右,又要北御回纥,不能两线作战,而其他人更不肯动,现在各方皆处于微妙的平衡中,牵一发便会动全局。

    整个会场都一时沉默下来,张破天提了个令人尴尬的问题,良久,崔圆站起来笑道:“张尚书急切之心我们大家都能理解,本相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披甲执锐亲赴河西,现在我大唐连遭安史之乱和回纥入侵,就如人几近病死,现在需要慢慢调养,滋养病体,一旦强壮起来,必将驱逐强虏,恢复我大唐万里河山,张尚书且耐心等候,相信我们都会看到那一天。”

    说到这里,他环顾一下会场,肃然说道:“我们讨论了一个下午,该出定论了,生铁全面禁运,无论吐蕃、回纥、新罗还是日本,皆不准对外贸易,有胆敢走私者,以叛国罪论处,由盐铁监监控生铁流向,粮食贸易可以放开,鼓励商人向回纥换取马匹。”

    “就这么决定!”

    裴俊站起来笑道:“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回头又对制定内阁决议地中书舍人崔敏点了点头,示意他尽快拟出决议。”

    众人走出会场时,天已经黑尽了,崔圆笑眯眯地走到张破天面前道:“破天,可有空到我府上去喝一杯?”

    张破天笑着摇了摇头,“相国好意心领了,今日我家七郎回来省亲,家里要聚一聚!”

    “那就改天吧!”崔圆笑了笑便不再坚持,他回头向众人招招手登上了马车,马车迅速启动,渐渐消失在夜幕里。

    从大明宫到崔圆的府第宣阳坊走直线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沿途须经过光宅坊、崇仁坊和平康坊,天已经黑尽,夜色寒冷,长安百姓们都早早地关门闭户,一些喜好夜生活的人也大多去平康坊,大街上静悄悄地,看不见一个行人,只听见侍卫们杂沓的马蹄声和车轱辘的辚辚声,偶然有一辆马车崔圆地车队旁飞驰而过。

    败快,马车便行到了平康坊的大门外,这里却人流拥挤,***如昼,两旁种满了大树,虽然树叶已落了一半,但树荫依然浓密,使道路显得异常拥挤,马车慢慢地靠近了平康坊地大门,大门旁停着一辆马车,这是一辆极普通的马车,通常用于租赁,满街随处可见,马车停在那里,似乎在等人,这时人群发现相国的到来,纷纷走到两旁让路,就在众侍卫小心翼翼地从马车旁经过之时,忽然,马车的车窗开了,从里面伸出一支黑黝黝地弩箭,对准了崔圆的车窗,不等侍卫反应过来,破空声响起,一支弩箭闪电般射出,穿透了崔圆马车地车窗。

    四周地人群一阵大乱,马车上一名黑衣人扑出,飞奔冲进平康坊,等侍卫们赶上来,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崔圆的车门忽然开了,只见崔圆从车上下来,他脸色惨白,一支箭深深地插在他地肩膀之上,血流如注,他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右相崔圆遇刺

第一百二十章 尔虞我诈(一)

    当天夜里,长安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平康坊大门紧闭,青楼、酒肆、客栈、赌馆统统停止营业,所有的人都被驱赶到大街上,一队队士兵凶神恶煞般地挨家挨户搜查,只要发现有穿黑色衣服的男子马上抓捕。

    崔相国被刺杀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般,不等天亮便传遍了整个长安,俨如一阵飓风,将人们心头渴盼马球大赛的喜悦一荡而空。

    突来的消息也使每一个官员的心都骤然紧张起来,不知道这将给朝廷格局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天刚刚亮,所有的人都得到各坊里正的消息,平康坊及东市一带已实行戒严,请大家绕道行走,各种猜测在每个坊里流传,有的说崔圆已重伤而亡,有的说这是回纥人的报复。

    大唐天子李系得到消锨在天亮以后,他又惊又忧,惊是有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相国,此风一起,朝廷重臣都将人人自危,而忧却是崔圆重伤而不死,一个改变大唐权力格局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为稳定朝局,李系立即在紫辰殿召集从三品以上职事官商讨崔圆重伤期间的人事安排,就在这时,崔圆派其族弟、吏部侍郎崔寓赶来转达他的意思,在他重伤期间,右相的执政事笔将由其他六名内阁成员代管,每人掌管一日。

    崔圆的建议几乎是一致被众人接受,虽然只有一天时间,但也能利用相国之权达成自己的一些愿望,崔圆遇刺事件似乎就这么迅速地平息下来,并没有引凡么政坛地震,平康坊及东市一带的戒严也在傍晚时解除了。

    夜色越来越浓,大片云团在寒冷的夜风中漂浮,冷月凄寒,一队橘红的灯笼在连接大明宫和太极宫的望仙桥上游走。李系忧心忡忡地来到了太极宫。

    太极宫内十分安静,有时一连走过两座宫殿都看不见一个宫人,显得死气沉沉,李系心里略略有些诧异,很快,他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早有小甭官飞奔前去通报太后。片刻,张良娣的贴身宦官骆承恩便迎了出来。

    “老奴参见皇上,太后请皇上进去。”

    李系点了点头,他走了两步。又回头低声问道:“太极宫似乎少了很多宫人,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骆承恩苦笑一声道:“皇上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天太后的脾气火爆,稍不顺意便下令处罚,被她赶到掖庭宫地宫女少说已有百人。可又没有新人补充,自然显得十分冷清。”

    李系恍然。他随即暗暗冷笑一声,看来太后是知晓此事,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这些日子。张良娣已经被张焕之事折磨得憔悴不堪,她每晚都会被血淋淋的恶梦惊醒。随即整晚失眠。神经异常紧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要么就大发雷霆,要么就吓得躲进帐中,只有在朱派龙武军替她守住大门时才稍稍心安。

    除掉张焕可能性似乎不大,但从大明宫赶走他却是有可能,为此她派人送信给了李系,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此时,张良娣正在对镜轻抹胭脂,镜中是一张衰老而苍白的脸,才几天时间,她便老态毕露。

    “太后,陛下来了。”骆承恩在她身后异常轻柔地禀报道。

    张良娣轻轻地对镜叹了口气,将手中粉饼掷在案上,“让他进来吧!”

    她坐到位上,宫女将一帘轻纱放下,李系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跪下行了个大礼,“皇儿参见太后!”

    “皇儿平身!”张良娣轻轻摆了摆手,她不等李系开口,便淡淡一笑道:“我们快半年未见了吧!”

    “这半年皇儿诸事繁多,无暇探望太后,请太后谅解。”

    张良娣冷冷一笑,“你确实很忙,又是巡幸河东,又是册封太子,还拉起一支军队,叫什么天骑营,把哀家罢免的那个张焕又再次重用,真是很给哀家面子啊!”

    “张焕是因为破回纥有功才被重用,并非有意和太后作对。”不见得吧!”张良娣的嘴边浮现出一丝嘲讽地笑意,“哀家怎么觉得你是因为有愧你的大哥,才提拔他的后人。”

    “太后!”李系的脸忽地胀得通红,他有些恼怒地道:“太后有话就请直说,用不着这样冷嘲热讽,朕如果没有那个心,今天就不会来见太后了。”

    张良娣点了点头,“看来你还是比较清醒,知道事情地严重。”

    她忽然压低声音,阴森森盯着李系道:“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亲手杀了他,他临死说的是什么?”

    李系被张良娣那张阴森惨白的脸惊了一个寒战,他的脑海里又出现大哥临死时愤怒的诅咒,“我地儿子会为我报仇!”

    就是为了这句话,他大开杀戒,把大哥所有的儿子斩草除根,甚至包括太子妃沈珍珠在内地几十名妻女也一个不放过,统统杀掉,但却没想到

    “你没想到他还有个私生子在外面吧!”张良娣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她象夜枭一样尖厉地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所有的儿子都不会幸免,他其实指的就是张焕,可惜我们都没有听懂。”

    她地笑声嘎然停止,那张厉鬼般脸庞又凑近李系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机会,不是吗?”

    李系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他手上的三千骑兵非同小可,又控制着大明宫,稍一疏忽,恐怕就会反噬自身,朕投鼠忌器啊!”

    张良娣忽然笑了,这个答案她已经想了很久,早已胸有成竹,不怕办不到,就怕李系不肯去办,她淡淡一笑道:“还有一个人可以控制天骑营。难道皇上忘了?”

    李系微微一怔,他地目光也随之渐渐明亮起来。

    就在帝后二人在太极宫商量如何解决十六年前留下地后患时,张焕的东内苑也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张焕点燃了房间里地灯,又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楚行水。

    “听说楚世叔是昨天才赶到长安?”

    “不要叫我世叔!”楚行水一挥手,断然道:“我是你亲舅舅,你的身上流着我楚家的血。这是你否认不了的事实。”

    张焕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们心里知道便是了,说出来总是有些尴尬。”

    “尴尬?”楚行水冷笑一声道:“你是要做番大事之人,有什么事不敢做不敢说,别在我面前装得多愁善感。你若承认我是你舅父,那我就给你说实话,你若不承认,那我现在就走,你以后休想再求我帮忙。”

    “说得倒好听!”张焕的脸忽然沉了下来。他也冷冷地道:“你真是来帮我地吗?若是来帮我,那今晚就不要提到一个裴字。”

    楚行水的脸色变了数变。他盯着张焕看了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道:“你真让我失望!原本以为你能做大事,但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懂得利用机会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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