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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名门-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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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那一天,只有让他掌握了张家的财力和地盘,他才有实力去争夺大位。”

    “可是他若失败了,我们张家的风险?”

    张若镐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张家若不行此险棋,最晚十年之后,河东必是崔♂地盘中之肉。”

    张破天默然无语,虽然家主说得有道理,但这其中地风险实在太大,拿整个张家来下注。稍一疏忽,张家就是灭门之祸,他心中实在有些不赞成。

    张若镐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连张破天都说服不了,那谁还会赞成,他轻轻拍了拍他地手,又再一次劝道:“我从张焕小时便观察他,若他是个浪荡公子,或是平庸碌碌之人。我也不会有此念头,可是他确实是个做大事之人。连你都称他为河东三张之一,难道现在反而不相信他了?”

    张破天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当然知道张焕是大有作为之人,可他至始至终都把张焕定位为重振河东张家的中兴家主,从未想过让张焕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心乱如麻,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

    “好吧!”张若镐脸上的异彩慢慢褪去,他无力躺了下来,把皮囊交给张破天道:“我时日不多,它就叫给你了。”

    张破天接过,小心把它收好了。又低声对张若镐道:“请大哥放心,我会誓死捍卫张家的利益,决不让崔♂插手河东。”

    张若镐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什么。张破天慢慢退出房间,他站在门前,眼中充满了忧虑。良久,他取皮囊中已经发黄的遗旨,慢慢将它撕得粉碎,喃喃道:“大哥!对不起了,我们张家绝不能用诛九族的代价来作为赌注。”

    长安曲江池,白昼短暂,暮色已悄悄落下,业已进入仲秋,夜里朔风强劲,曲江池畔游人寥寥,偶然还有一两对迟迟不肯归去地恋人。

    在曲江池通向长安的官道上匆匆走来一名老人,他头发已经花白,满面沧桑,后背略略显得有些佝偻,他便是从小照顾张焕生活的哑叔,他刚刚是来曲江池参拜主母回家,张焕为了保护母亲的安全,并没有告诉他母亲在秋水观,只是简单告诉他母亲在曲江池附近出家。

    于是,每天来曲江池参拜便成了他生活唯一的精神寄托,这是他十几年来在太原养成的习惯,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在向东参拜后便急着赶回长安。

    辟道上很安静,一阵秋风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在哑叔脚下跟随,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便将衣服裹得更紧一点,后背显得更加佝。

    蚌然,从树后窜出一条黑影,一棍砸在他的后脑上,哑叔软软地倒下了,这时又从树上跳下三名黑衣人,四个人迅速将他装进一只麻袋,抬着他便向路旁的树丛里奔去。

    他们刚刚跑进树林,却忽然呆住了,只见他们的栓在树林里地马都倒毙在地,另一个接应他们的同伴也仰面朝天,早已死去多时。

    一声唿哨响,在他们周围忽然出现了百余名黑衣人,个个手执军刀,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们,俨如一群在夜色中游荡地幽灵。

    夜更深了,在长安城门将要关闭的刹那,数匹马飞驰进了明德门,他们仿佛一阵旋风卷过朱雀大街,直向宣阳坊扑去。

    片刻,这几名骑士已经到了崔圆的府前,跳下马飞奔上了台阶,府内,崔圆背着手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他脸色阴沉,目光中带着怒意,这几日,崔圆已经烦躁到了极点,这两天关于他的流言他已有所耳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三人成虎,这些流言会坏了他的名声,更重是已经有人开始动手了,这个人是谁不得而知,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正是他烦躁的原因,他至今看不出这个阴谋究竟是什么?

    在墙边,崔雄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崔圆瞥了他一眼。心中更加恼怒,自己耐不住崔庆功的一再央求,便将绑架张焕老仆这件事交给崔雄去做,那老仆每天都要出城去曲江池边参拜一番,绑架他已经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之事,可就是这件小事,他崔雄也没能办成,到现在人还没有回来,不用说,必然是出了意外。

    “你说。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崔雄沮丧到了极点,因为太过于简单,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还是出了意外,虽然他下了赌咒,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中午在翠云居他喝得酪酊大醉,确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虽然是这样,但他却不能说出来。他惶恐地道:“侄儿敢纺赌咒,这件事绝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你地赌咒?”别在这里污了我地耳朵。”

    蚌然,管家飞跑而来,在门口急声禀报,“老爷,去城外查坊的人回来了,他们带来了消息。”

    崔圆精神一振,“快!让他们进来。”

    败快,一名骑士大步走进来。他半跪向崔圆行一礼道:“属下在树林里发现了他们五人地尸首,现场有打斗的痕

    上的脚印显示对方足有百人之多。”

    崔圆一下子愣住了,百人之多。对方竟为这件事下了这么大地血本,他的本意是想从张焕的老仆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张焕的情报,但有人竟为了抢夺这个老仆用了百人之多。难道这个老仆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吗?还有,这又是谁在背后动手?难道又是裴俊不成?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流言,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哗!’一桶水泼在哑叔的身上,他渐渐地苏醒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头一阵阵涌出甜意,手脚都被牢牢捆住,慢慢地,他地眼睛适应了阴暗的环境,他向两边看了看,这似乎是一间养马的石屋,堆满了草料,房间里弥漫着马的臊臭之味。

    而在自己身旁则站着两个极其雄壮的妇人,是妇人,他看清楚了,是两个身高皆足有七尺,满脸横肉的妇人,手交叉在胸前,那胳膊甚至比一般男人的小腿还粗。

    “醒了?”哑叔只听她们含糊地嘟囓一句,随即身子一轻,竟被她们一左一右,拎出了房间。

    “想不到你这个老杂毛居然是个宦官。”一名妇人‘嘎嘎!’地笑起来,那声音俨如夜枭,令人毛骨悚然。

    哑叔一下子血涌上了脸,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响,很快他被拎到一条回廊上,外面还是夜色沉沉,漫天的星光,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哑叔忽然认出了这个地方,这里竟然是掖庭宫,掖庭宫是宫女居住巴罪妇服劳役的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巨大地妇人健步如飞,很快便将他拎到另一间空旷的屋子,屋子里有个铁笼,两个妇人一把将他扔了进去,随即铁门重重关上。

    饼了片刻,他隐隐听见说话声传来,“太后放心,此事崔圆绝不会知晓,我用地是我父亲的亲兵,绝对忠诚于我。”

    “朱将军做事,哀家一向是放心。”

    “太后?”哑叔眼中闪过一阵惊惧,他本能地向后退去,可身处铁笼,他无处遁身,门‘吱嘎’一声开了,脚步声杂乱,走进了七、八个人,为首之人正是太极宫的主人,当今太后张良。

    自从正式立李邈为太子后,张良便失去了作用,被崔圆彻底抛弃了,复出的希望被再一次断绝,张良心中便只剩下了刻骨的仇恨,她恨所有的人,恨利用她的崔圆、恨早已化成泥土的先帝、恨夺得抚养太子权的崔小芙,恨将李系救回来的张焕,但她最恨地是当今皇帝李系,正是由于他的无能才导致今日皇权没落,也正是由于他不死在西受降城,才让自己垂帘听政的美梦破灭了。

    虽然她失去了一切,但她决不甘心,绝不会善罢甘休。

    张良走到铁笼前,冷冷地子着笼中之人,她忽然笑了,“果然是你,韩元太,当年的东宫副总管,我们已经有十六年没见了。”

    哑叔已经平静下来,他满眼怨毒盯着这个女人,嘴里忽然异常吃力地迸出了两个字:“贱。

    他话刚出口,便被其中一个悍妇迎面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哑叔慢慢坐起来,抹去嘴角地血迹,依然刻骨仇恨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十六年前就听说那个人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一直便寻他不得,原来这条漏网之鱼竟然是张焕,皇上的心腹,真是妙得很啊!”

    张良忍不住纵声大笑,李系居然让李豫之子看守大明宫,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贱。

    “他先想办法保住自己地小命吧!”张良冷冷一笑,转身去了。

    她走回廊上,对身后跟着朱泚淡淡笑道:“朱将军,这件事哀家要多谢你了。”

    朱泚满脸笑容地应道:“给太后办事是属下的荣幸,万万当不得‘谢’字。”

    在太原发生刺杀事件后,朱泚便发现了李系对张焕开始极度不满,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替父亲报仇和挑起大唐内乱的机会,若能借李系之手杀死张焕,再挑动天骑营发生兵变,杀死崔圆和李系。

    当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中间必须要有一根撬棒,利用它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早就有腹案,这个人就是他负责看管的太极宫之主,张太后。

    偏巧,张良也早就看中了这支控制着太极宫的龙武军,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一拍即合,两人迅速秘密地结成了联盟。

    听到朱泚说了个‘谢’字,张良哼了一声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忠诚,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眼光向两边一瞟,见随行的宫女都知趣地远远跟着,便压低声音道:“我想把此事捅到大明宫,让他知晓,你觉得如何?”

    朱泚脸上的谄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思一下,便冷冷道:“张焕之所以几次逃过大劫,都是因为下手太软太早的缘故,这一次干脆就把事情弄大,让他成为众矢之敌,让他无处容身!”

    张良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说说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棋?”

    “不急!我们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收网,这样才能抓到大鱼。”

    张良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与朱泚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地笑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遇裴莹

    晨,东内苑的马球场上,脚穿马靴,身着一身火红紧依依正在大声指导候补马球手们的训练。

    “把球杆再举高一点,对!就这样击出去。”。

    “混蛋!要我说几遍你才懂,你是在打马球,不是拾马粪。”

    她行事风风火火,训练极为投入,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女人,若不是士兵们吓得跳开,她甚至会手把手地教人打球。

    “将军,这是哪门子的马球谋士?我看她倒像个马球教头。”看台上,李横秋皱着眉连连摇头。

    张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你把她放进来的?谁让你多事!”

    李横秋挠挠了头,苦着脸道:“她说是找你的,她又是长孙南方的女儿,我还以为你们。

    他见张焕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吓得不敢再说。

    长孙依依的突然出现让张焕头疼不已,虽然东内苑是天骑营的驻地,但长孙依依并没有进入军营,而且她的母亲是李氏皇族,她本人也有权出入东内苑,关键是自己答应过让她当马球谋士,既然是谋士,排演阵法总是要的。

    “要不我让士兵们光着上身训练,把她吓跑。”看张焕,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算了,由她吧!传出去会坏了我们天骑营的名头。”

    张焕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昨天晚上哑叔一夜未归,着实让他担忧不已,他不是担心哑叔会泄露他什么秘密。既然决心要做了,就不能惧前怕后,他只是担心哑叔的人身安全。

    “将军!”一名亲兵骑马飞驰而来,“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张焕站了起来,打手帘向西望去,只见从连接大明宫的入口处近百名宫女、宦官和侍卫簇拥着一辆凤辇远远而来。

    张焕马上率领几名军官迎了上去,“臣张焕参见皇后娘娘!”

    “张爱卿免礼,本宫是来看看马球手们的训练。”崔小芙笑着从凤辇上走下来,在几个宫女地扶持下来到马球场边,却见一身红装的长孙依依正在马球场上指导几个马球手训练。

    崔小芙满脸疑惑地向张焕看去。张焕微微一笑,“请娘娘放心,这些马球手并非是上场之人,真正球手的训练一般是在晚上进行。”

    崔小芙却冷冷一笑道:“本宫好奇的是长孙依依怎么会出现在此地,莫非将军忘记了曾对某人发过的誓言?”

    张焕摇了摇头,“娘娘恐怕想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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