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第4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了白叠布工坊的大门。耳朵一下子安静下来。轻容工坊位于单独一座院子里。而且有围墙和其他工坊相隔。有专人把守。除了来视察的朝廷高官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的进去。
进了门。张焕见这里防备森严。便对众人笑了笑道:“算了。既然是郭东主的珍秘。我们就不进去了。”
冰东主连忙躬身道:“皇上但进无妨。这种轻容技术十分复杂。外行人是看不懂的?”
张焕走到窗前。见大房间内也传来轻微的机杼声。三十名织娘正全神贯注的纺织轻纱。他回头对郭东主笑道:“朕有个非分的要求想请东主答应。”
冰东主吓的连忙跪下。“陛下尽避开口。草民怎敢不答应。”
“是这样。”张焕沉吟一下道:“朕的皇后十分喜欢轻容。她也组织宫女在宫中纺织轻容。可是怎么也纺不起来。朕这次来视察前。皇后特的嘱咐朕请一个会织轻容的织娘进宫教授。不知
冰东主心中一跳。这等于就是把轻容的技术传出去了。可他又不敢不答应。只的一咬牙道:“陛下要求。草民安敢不答应。草民一定让最优秀的织娘进宫教授。”
说罢。他对一名工头道:“去把吴绣娘叫来。”
他又回头对张焕道:“这个吴绣娘丈夫是个军人。去年被调到安西参战。身世很清白。请陛下放心。”片刻。一名身着白裙的年轻女子被带了过来。张焕老远看见她。只见她年纪约二十五六岁。模样倒也清秀。走近了却觉的她似乎有些面熟。象在哪里见过。那个吴绣娘上前和张焕打了一个对面。她也一愣。忽然她跪了下来。高声道:“小女子叩见皇帝陛下。”
张焕迟疑一下。问道:“朕见你也有点眼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陛下忘了吗?当年陛下在武威时曾视察过天宝县移民。我爹爹就和陛下讲过水车之事。陛下当时还给我们一张名刺。”
张焕猛的想起来了。后来就是这对父女来金城告状。揭开了陈平贪污救济粮一事。他呵呵的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居然在这里又见面了。朕记的你应该姓刘吧!快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吴绣娘也十分高兴。她站起来道:“小女子夫家姓吴。他就是陛下当年砍伤我父亲的一个亲兵。被陛下处罚后。他歉疚于心。时常来照顾我们。时间长了。小女子就嫁给了他。还生了两个儿子。他是奉天县人。积功升为果毅都尉。去年被调到安西打仗去了。两个儿子都在长安读书。我就来这里做工。挣钱供他们学费。”
张焕听说他的亲兵知错能改。心中感到异常欣慰。他便对吴绣娘笑道:“真是巧了。朕的妻子正想请一名会织轻容的织娘进宫教她们纺织技艺。郭东主就给朕介绍了你。你愿意去吗?朕不会亏待于你。只呆半年。你可随时出宫看你的儿子。”
吴绣娘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应道:“小女子愿意进宫教授皇后娘娘轻容技术。”
“好。你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一会儿朕就要回宫了。”张焕又回头对郭东主道:“朕这次前来视察也想听一听你们这些实业商人的意见。觉的朝廷哪些法度是不太合理的。尽避提出来。朕想听你说实话。”
冰东主连忙躬身行一礼道:“草民觉的现在朝廷对我们已经很宽容了。不过草民也觉的确实有两个小小的的方不甚合理。”
有人给张焕搬来一张坐榻。他坐了下来。又让李琪坐在自己身边。便对郭东主道:“郭东主请说。”
冰东主想了想便道:“草民是想说关于朝廷对商人各种律令众多。而且很多互相矛盾。前年有河东奸商卖假茶坑蒙于民。朝廷便一刀切。所有河东商人皆不可卖茶。这实在是不合理。这是一件事。还有草民去年曾在扬州开了一家三百织机的作坊。长安这边盐铁监说我的郭记工坊是在长安登记商籍。按照庆治十三年的诏书规定。扬州的店应该在长安一并缴税。可扬州那边盐铁监却说我店开在扬州。按大治二年的诏书规定。我必须在扬州缴税。按理应以大治年的规定为正。但庆治十三年的规定又没有废除。结果我两边同时缴税。无奈我只好将扬州的工坊改名。在扬州登记商籍。可这样一来。我郭记工坊这块响当当的牌子就没有了。草民的意思是。朝廷能否修订一本完整的商律。不要再随意下诏改变它。”
第四十一章 公主归来
返回长安已经是黄昏时分,侍卫将吴绣娘带回宫,李琪也回了自己的雍王府,而张焕则直接来到自己的紫宸阁御书房,今天一天不在朝中,应该积累了不少奏折,刚走到门口,宦官安忠顺便急忙上前禀报:“陛下,韩国公主回来了。”
“韩国公主?”突来的消息让张焕愣住了,他事先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她现在在哪里?那裴明远呢?他也回来了吗?”
惊喜之下,他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安忠顺连忙答道:“回禀陛下,韩国公主已被皇后娘娘接入宫内,裴大夫也回来了,上午他还来求见过陛下。”
“速宣他来见朕。”不等安忠顺说完,张焕便打断了他的话,急命裴明远来见自己,他快步走回御书房坐了下来,激动的心情略略平静下来,早半个月前他已经知道回纥国内果然发生了内讧,忠贞可汗身死,颉吧迦斯被拥立为新汗,近千名忠于原可汗的人被杀,而张焕所担心的韩国公主和裴明远一行却不知下落,尽避传来消息说大唐使者并未出事,但还是让他担心了半个月,今天裴明远和李素都能顺利归来,这着实让他感到十分欣慰,裴明远是他的心腹,又是裴家的家主,将来是他重用之人,这次他能带公主成功脱逃,也说明他有很不错的应急能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裴明远被领进了御书房,和在翰耳朵八里相比,他明显的瘦了一圈,一个月的艰难归途使他心神皆疲惫到了极点,离开翰耳朵八里没多久他们便遭到了回纥大军的追击,关键时刻是葯罗葛灵的族人救了他们,在距西受降城约三百里时,他们又一次遭到了数千回纥边军的袭击,近二百名唐军阵亡。正是护卫唐军的拼死保护,他们才最终得以返回大唐。
“臣裴明远参见陛下。”裴明远上前一步,向张焕深施一礼。
张焕见他又黑又瘦,脸上疲惫之色难以掩饰,心中也忍不住地感慨,他亲自给裴明远倒了一杯茶。道:“这次回纥之行,朕也深知其中的风险和艰难,你和公主能平安归来,朕欣喜万分,快快坐下,给朕讲一讲回纥的经历。”
裴明远坐下,他便将回纥忠贞可汗怎么欲进攻北庭,后来又如何突然大转弯,急不可耐地想迎娶大唐公主。又如何在迎婚的前夜暴毙,以及葯罗葛灵如何全力帮助他们脱险之事详详细细地给张焕说了一遍,最后他又有些担忧地问道:“陛下。公主既然返回大唐,那她与回纥地婚约又该如何处置?”
“想必你也知道了,回纥新可汗已经全面取消和大唐签订的协议,联姻之事自然也就此作罢,我们答应回纥的百万石粮食也不必再提。”说到这,张焕微微一笑又道:“这个颉吧迦斯既然是被反唐的三大势力,粟特人、摩教、回纥军方拥立上台,他自然要有所表现,不过若要他立即发兵进攻大唐。朕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为何?”裴明远脱口而出,他随即又反应过来,“陛下说的可是黠戛斯人?”
“没错,就是黠戛斯人,有他们在,回纥人就不敢真的南下,朕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任他们去内讧,最好自相残杀。也省得朕出兵去收拾他们了。”
裴明远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他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对张焕道:“葯罗葛灵在与臣告别时曾提到他们几个部族有南迁地想法。现在回纥国内反唐派占了绝对优势。他们地境况也岌岌可危。正如陛下说言。回纥极可能出现分裂地势头。陛下为何不顺势而为。拉拢亲唐派。彻底让回纥走向分裂呢?”
张焕忽然笑了。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裴明远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顺势而为呢?对付漠北地回纥人我一共下了五步棋。环环相扣。扶持黠戛斯人是第一步。任凭回纥人内讧反唐是第二步。刚才你说地拉拢葯罗葛灵等亲唐派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这是第三步。下面朕还有第四步、第五步。明远不妨猜一猜。”
让裴明远猜。张焕却没给他时间。他话题一转便歉然地笑道:“明远刚刚回家。就被朕叫来。耽误了你和孩子团聚。朕真是很内疚。”
裴明远连忙起身躬身施礼。“陛下言重了。反倒是臣要感谢皇后娘娘替臣照看女儿。陛下和皇后对臣地恩德。臣铭记在
“好了!懊了!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张焕摆摆手笑道:“皇后是你地亲妹。她不照顾谁照顾?倒是你啊!朕想让你去地方上磨练急年。你可有心理准备?”
地方!裴明远暗暗一怔。他一时没有明白张焕地意思。在去回纥之前。他出任土地田亩监令。一直在常州任职。作为裴家家主。裴家地族务他几乎已经撒手不管。已经引起家族许多人地不满。好容易四年任职期满。他卸职回到长安。却又出任送婚使去了回纥。按理。他回来后应该直接入朝为官才是。怎么又让他去地方任职。皇上这究竟是什么用意?他目光疑惑地向张焕望去。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明确地答复。
张焕却没有明确解答他的疑惑,他沉吟了半晌,只淡淡一笑道:“朕已经决定任命你为益州刺史兼剑南节度使,五天后正式去益州赴任。”
裴明远走后,张焕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去年由于碎叶战役爆发,他有很多计划中的事情都暂时被搁浅,尤其是高层的人事变动,这四年来基本上都没有动过,随着战争结束,权力的格局应该重新架构了。
去年十二月,大唐的前相国、曾把持朝廷整整十年的崔圆不幸去世了,他的去世固然是大唐的一大损失,但意味着一个时代地结束,当年七大世家的家主,崔圆♂俊、韦谔、张若镐、王昂、杨、楚行水。而韦谔也在前年病逝,现在除了楚行水尚在朝中为高官外,其他的六人都不在人世了,当年他张焕与这七人中明争暗战,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笑傲天下。
张焕他慢慢走到窗前,凝视着远空地一轮弯月。它在无边无垠的蓝色天幕中仿佛和自己一样的寂寞,他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没有了政敌,他的生活中似乎就少了一点什么,或许有时候敌人也是一个特殊的朋友,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远在巴格达地敌人。
今天后宫内十分热闹,先是韩国公主返回长安。下午时张焕又将会织轻容的吴绣娘请入宫内,张焕的妻妾们兴致高涨,以至于丈夫迟迟没有回宫。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今天只有一个人忧心忡忡,就是崔宁,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她都在等待丈夫归来。
让她忧心忡忡的原因是她一早得到一个消息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她的侄子崔曜竟然被大食人俘虏,带到巴格达去了,生死不知,这个消瞎崔宁恍若被雷击一样。
崔曜是父亲最难以割舍的长孙。在父亲临终前,他拉着自己的手反复嘱托,一定要自己把崔曜培养成为崔家的栋梁之材,可现在父亲地叮嘱尚未在耳边散去,却传来了崔曜被俘虏到巴格达地消息,这怎能不让崔宁心急如焚,若崔曜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向去世的父亲交代。
崔宁站在台阶上焦急地来回踱步,她已经派了两个宦官去打听皇上地消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怎么迟迟还不回来。
“娘娘,陛下回来了。”她身旁的侍女忽然指着远方出现的一串灯笼大声喊道。
“真是他回来了。”崔宁拾裙跑下台阶,可跑了几步又有些犹豫了,自己这样跑去,别人知道了会不会在背后议论她。
她想了想,便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交给贴身宫女道:“你去把它交给陛下,什么也不用说。”
灯笼处正是张焕的龙辇。他在外奔波了一天。也着实累了,见夜已深。便返回宫休息,过了一座桥,安忠顺忽然在车窗外禀报,“陛下,元妃娘娘送一根簪子给你。”簪子?张焕有些诧异,宁儿送簪子给他干嘛!他随手接了过来,果然是崔宁之物,他又向窗外看了看,见崔宁的贴身侍女站在车外,便问她道:“元妃还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吗?”
侍女慌忙施了一礼,“娘娘什么也没有说。”
张焕沉吟了片刻,慢慢明白过来,这是崔宁让自己今晚到她那里去呢!他笑了笑便道:“你去告诉元妃,就说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