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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部分

名门-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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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张焕的情人,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公开的秘密,但没有一个人会把这件事放在嘴上,当然,她与张焕的特殊关系,使得她的酒楼天天爆满,她所开发的小块农田,也早已被抢购一空,而且有人出高价也买不到,没有人会将自己手中的机会卖掉。

    现在京娘除了开酒店外,她同时在东市也开了两家大商铺,主要是经营来自西域的货物,波斯的地毯、大食的银器及金币、埃及的棉布、天竺的宝石、安西的葡萄酒等等应有尽有,她利用张焕给她的腰牌在西域畅通无阻,又将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物贩运到疏勒、碎叶等地,再由那里的商人运到西方,带来了滚滚财富,精明的生意头脑使她成为了长安最富有的女人。

    不过今天她虽然笑容迷人,但眼睛里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一见张焕过来,她便上前低声道:“有一个人愿意将一万顷关中上田献给你,只想求见你一面。”

    张焕一怔,一万顷关中上田,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是谁要见我,你难道不认识吗?”

    京娘点了点头,她附在张焕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张焕马上抬头向三楼望去,只见在三楼的窗户前闪过李平那张苍白而惊惶的脸庞。

第三百七十三章 步步连环(下)

    在深沉的夜色中,永乐坊紧闭的坊门悄悄地开了,一支军队如黑色的水银一般无声无息地流出了坊门,向明德门方向开去,朱雀大街上十分寂静,没有一个行人,队伍行军的速度极快,只听见马蹄声哒哒!地响着,没有人说话,人人神情警惕地子着周围的情况。

    在队伍的中间,张焕身着一身黑色的铠甲,目光沉静地子着前方,今天中午,李平将所有的田产都献了出来,只恳请张焕能够饶了他妻儿的性命,虽然他没有提到父亲李勉,但张焕却敏锐地感觉到,李勉和段秀实将要最后一搏了,从某种角度上张焕还是很钦佩二人的执着,尤其是段秀实,他并不像李勉有个当皇帝的孙子,他没有任何牵挂,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便不惜去做一件不可能达成之事,甚至要以抄家灭门来作为代价,但钦佩归钦佩,张焕并不会因为钦佩就放过他们,这是政治,政治是没有什么对敌人的怜悯。

    但在他的整个计划中,李勉和段秀实不过是激流中的两块碎石,他们无足轻重,更无法改变奔腾的潮流,现在他又要踏上征程,但这一次的征程却是一次极为特殊的旅程,将是他这一生中最为辉煌的一段路。

    败快,大军来到了明德门前,明德门的守军事先已得到通知,见大军开来,明德门的大门缓缓打开,张焕的军队开始出城,这时,张焕的贴身保镖仿佛幽灵一般出现在张焕的身后,他低声禀报道:“回禀都督。在二百步外的一株大树上果然藏有一人。”

    “继续跟踪,不要惊动他。”张焕地命令一下,方无情又象一缕青烟般消失了。

    一直等张焕的大军全部出城,明德门又慢慢关闭后,两百步外的一棵大树上,一条黑影悄然跃入紧邻明德门的安义坊内,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天快亮时。各坊大门在阵阵的鼓声中开了,务本坊的大门也一起开了。许多早已等候在坊门前地人一齐蜂拥而出,卖菜、卖小吃的商贩们各自占领地盘开始大声吆喝起来。清晨地薄雾中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这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地男子匆匆走进了坊门,穿过一条小巷,一直来到李勉府第的侧门前。他取出一个牌子向守卫的家丁蔽了一下,家丁马上将他领进了府中。

    这两日李勉出人意料地活跃起来,他开始出现在礼部的朝房中,开始向一些旧部嘘寒问暖,虽然他没有被邀请参加张焕的会议。但他并不以为意,每天都笑脸吟吟地上朝下朝,对每一件公务都认真勤恳,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相对于他白天地活跃,他晚上却十分安静,任何地方也不去,段秀实也不再来找他,每天晚上看看书、调弄孙子、和侍妾探讨人生意义。总而言之。倒真象一个知天命的老人,无所欲求。只等待着退仕的到来。

    一早,李勉和往常一样天不亮便起来准备上朝,他喝了一杯热茶,刚起身要走,忽然一名外宅管家匆匆跑来,向他低语了几句,李勉马上改变了主意,快步向静室走去,静室里,那名灰袍男子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门一响,他马上象受惊的青蛙一般弹跳起来,向走进来的李勉躬身施礼,“属下参见尚书!”

    李勉将静室门关上,坐下来便马上问道:“那人真地出京了吗?”

    “出京了!”灰衣男子点了点头道:“昨天起整整一日一夜属下都派人在长安的各大城门前守候,昨天深夜,守候在明德门附近的弟兄终于发现他悄悄出城。”

    “机会终于来了!”李勉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自从听到楚行水不肯弃兵的消息,他便意识到机会可能会出现,紧接着张焕清洗楚家的势力、抓捕楚潍,甚至传出他要杀楚潍以示决心,楚家也表示出对抗之态,扣留了八百万贯税钱,种种迹象表明,淮南的势态已有失控的危险,在昨天传来河北大捷后,张焕马上表示要亲赴淮南,李勉便猜到这必然是河北的陇右军南下了,张焕原本是说今天上午离京,可他连夜就出发了,这说明他对淮南事态十分焦虑,这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一个半月,长安空虚,自己地机会终于到来,此刻李勉再也无心上朝,他不加思索对灰衣人道:“你马上去把段秀实给我请来,再顺便告诉他,那人已经出城。”

    张焕离京并没有在朝内引起什么大地震动,不少人都还昏沉在昨晚的酒精之中,意识不到张焕这次离开长安会给大唐带来什么。

    “走了好哇!天天站在朱雀门前点卯,这日子还是人活地吗?”这是比较懒惰官员的抱怨。

    “你知道个屁!朝廷左藏内只剩下五十万贯钱了,楚家扣着税钱不发运,监国能不着急吗?马上四月到来,就是用钱的时候了,他不去怎么办!”

    “唉!懊容易肃清中原,淮南又出事,我大唐何时才有安宁的一天?”

    在议论纷纷中,一辆马车驶出了丹凤门,马车里是刚刚来上朝的崔寓,他听说张焕竟是连夜离京,又想起昨天元载对自己的暗示,一颗心便焦躁起来,昨天晚上他特地去拜访元载,想要揭开他白天对自己的暗示之秘,但无论他怎样旁敲侧击,元载只是笑而不答,使他罩了一头雾水,现在张焕又是连夜离京,他似乎悟到了什么,可又看不真切,崔寓决定找自己的大哥参详这其中的奥秘所在。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驶进了宣阳坊,在崔府前缓缓停下,崔寓下了马车,快步走进了崔府的大门,自从和张焕达成土地换军队的协议后,崔圆便再次成为崔家地实际领导者,虽然他不再担任任何职务。但朝廷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都会有崔家人给他送来消息,同时。族中的大事也全部都要报与他决策。

    这两日朝中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大明宫关闭、楚家对抗朝廷、漕运危机、河北大捷等等事件都在第一时间内又专人及时通报给他。现在,他刚刚得到了张焕昨晚连夜离京的消息。

    “二老爷来了。”门口忽然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卑音刚落,崔寓便急匆匆地大步走进来,急切地道:“大哥,你可知道张焕昨晚已连夜出京。”

    崔圆笑了。他似乎知道崔寓会来,便扬了扬手中的快报笑道:“我也是刚刚知晓。”

    “那大哥认为这其中可有什么问题?”崔寓迟疑一下问道。

    “问题?你们昨天开会时,他不是说王思雨地大军已经南下,他要亲自去淮南解决吗?既然已经说过了,那又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改成连夜出发。或许是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罢了。”

    崔圆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崔寓并不能满意接受,从表面上看确实也没有什么异常地地方,淮南事急,张焕便连夜出京,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崔寓却总觉得这其中似乎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他忽然想起一事,急道:“昨天我说由我来出使淮南,让张焕坐镇京师。以我与楚行水二十年交情以及他长期在京为官。我想应该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但张焕却一意孤行。就在我再劝时,元载却给了我一个暗示,示意我不要劝阻张焕南行,弟资质愚钝,没有能想清这其中地缘故,望大哥给我指点。”

    “你应该想得到这是为什么?”崔圆仍然轻描淡写地说道:“自古上位者登基有留在京城的吗?不管他再怎样急切,怎样再有登基的优势,但最后一步都要表现出一种姿态:他的登基是迫不得已,是被臣子所迫,三番五次相请才无奈登上皇位,留在京中他怎么会有这种机会呢?”

    崔寓恍然大悟,他虽然不如崔圆那般老谋深算,但也为官多年,有足够的政治经验,只要点破那层纸,后面地情形也就迎刃而解,张焕回京已近一个月,太后党人他始终没有清算,这样看来,他就是要留下他们作为他登顶的阶梯。

    既想通这一点,崔寓的心马上燥热起来,在这关键时候,可遇而不可求的拥立之功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他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你急什么?”

    崔圆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崔寓的急躁,张焕既然敢在这关键时候离京,他岂会没有布置?而且想要登基,没有他崔家地支持怎么行,政治如舞台,被埋没在后台不行,可抢别人的戏也不行,关键是要知道自己该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想到这,崔圆轻轻哼了一声道:“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只管冷眼旁观,等着替他收拾残局。”

    虽然是这样想,但崔圆的心中对崔家将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也有一丝困惑,只看这一次,便可知道崔家和裴家在张焕的心里将是孰重孰轻。

    裴佑今天也没有准时上朝,卯时三刻,当上朝的最后一阵钟响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从府中出来,登上马车,向亲仁坊而去,和其兄裴俊相比,裴佑的权谋运用显得有那么一丝滞涩,他不象崔圆那般能准确把握张焕的心理,虽然崔圆也放弃了军队,但却为崔家赢得了最大的利益。

    坝北道之战结束,张焕名利双收,而他裴家不但失去了军队,也失去了绝大部分庄园,他们裴家曾经拥有数十万顷土地,现在只剩下邺郡附近的三个田庄仅一万顷土地。

    不仅是军队和土地,裴佑对裴家内部地控制也不象裴俊那样能说一不二,最典型之事就是他无法平厢家地家主之争,他现在只是代家主,并再三在族中声明他不会因此强占家主之位。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很多同辈族人不买他的帐,比如现任中书侍郎裴伽就是他最大地反对者,现在裴家局势平静只是因为裴莹居中调停而暂时搁置了争议罢了,一旦裴明远归国,此事必将再起波澜。

    马车里,裴佑微微叹了口气。算起来裴明远出使大食已经快半年,也该到归国的时候了。不知他归国后听到父亲的死讯,又会怎样对待他的兄长。

    家族的内乱让裴佑深感疲惫。现在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就是裴家最大的靠山裴莹了,但愿她能理清裴家地纷乱,使裴家能在未来的大唐中立有一席之地。

    “老爷,到了!”马车夫地禀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连忙掀开车帘。车窗外,一座宏大地府第呈现在他的面前,这里就是大唐首席元老郭子仪的汾阳王府。

    马车缓缓停下,裴佑低头从车门里下来,拾襟快步上了台阶。他取出一张名刺递给门房道:“请转告太尉,裴佑来访。”

    门房不敢怠慢,告一声罪便飞奔跑去内府禀报,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府内传来,侧门吱嘎一声开了,只见郭子仪的儿子郭曙出来迎接,郭子仪共有六个儿子,长子已在前年病逝。其余几子都在各地为官。只有六子郭曙留在身边,郭曙今年近三十岁。没有出仕,在家负责打理郭家地田产和店铺,但他却有个上轻车都尉的正四品勋官,按后世的话说,也算是个弃政从商的太子党人。

    冰曙见裴佑等候在问外,连忙上前躬身长施一礼道:“小侄不知世叔大驾光临,迎接来迟,万望恕罪!”

    裴佑笑了笑便道:“你父亲可在府中?”

    “父亲一早就出去散步,尚未回来,要不裴世叔进来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找。”

    “这裴佑有些犹豫,他在考虑要不要先回朝房,中午再来寻郭子仪,毕竟张焕离京前指明要他来主持朝政运行。

    就在这时,裴佑的身后传来一阵豪爽地笑声,“裴相国应该在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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