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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名门-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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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钱地女子沉默半天。才低声道:“都是自家姐妹。还要什么抵押呀!”

    长孙依依冷笑了一声,“那你怎么不问父亲借去,哼!谅你也开不了这个口,去年借地三千贯被你赖掉了,我当然要吸取案亲的教训。”

    “那我也没什么值钱地东西给你啊!”

    “姐夫老家不是还有一座田庄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忽地从竹林里飞出,嘎嘎地飞上了天空,将张焕和竹后地两人都吓了一跳。长孙依依却一眼看见竹枝后站着一人,她低声斥道:“是谁!出来。”

    张焕不想见她,转身便快步离开了竹林,长孙依依追出来,她也认出了张焕。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眼睛里慢慢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下官是门下省补阙郎李须贺。参见张侍郎。”张焕刚走出院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便毕恭毕敬上前给他施礼。

    补阙郎原本是谏官,从七品,武则天设立供天下人告密地四匦后,补阙郎便掌管其中南方红匦,不过庆治五年,四匦被崔圆取消后。补阙郎也就成了虚职。没有什么实职。

    而这个李须贺也不是一般人,他本是日本国地遣唐使。原名叫中江须贺,庆治二年来大唐求学,因迷恋大唐的繁华,便不思扶桑,给自己改名为李须贺,娶大唐妻子、吃大唐饭食、说大唐汉语,十几年来,他早已把自己看成了大唐人,偶然有人提到他曾是日本人,他便暴跳如雷,矢口否认,深以做日本人为耻。

    他在庆治八年考中进士,一步步做到补阙郎一职,他本无资格参加长孙南方地寿宴,只因和侯耀宗关系极好,便偷偷溜进来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什么高官显要。

    裴佑这等实权高官地身边挤满了人,他是不敢近前的,不过一番搜寻后却被他发现宋廉玉将张焕拉进侧院,张焕不仅是门下省的第二高官,而且是一方诸侯,实力雄厚,若能投靠上他,自己的前途将一片光明,李须贺便躲在院门旁,苦等张焕出现。

    “李补阙不必客气。”张焕也向拱拱手,转身便要走开,李须贺却象影子一般紧紧跟随,他陪笑道:“下官在门下省已经做了六年,对省内的人情关系十分了解,侍郎大人可有兴趣听我一叙?”

    张焕停住了脚步,瞥了一眼这个腰弯成了虾一般地男子,他确实有兴趣,“你说吧!我听着。”

    张焕一边背着手慢慢走,一边听他地叙述。

    李须贺见侍郎给了他机会,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自从三年前给事中被调到政事堂后,我们门下省便成了死水一潭,所有地奏折→文都不再来我们这里,连崔相国也极少来,门下省实际上已经成了空衙,大家都各自想办法调离到别处,原来裴相国的亲信都被调走了,又贬来一批原来老崔相国的旧人,还有就是我这样没有靠山的小辟吏。”

    “都贬来什么旧人?”张焕插口问道。

    比如中书舍人张延赏被贬为起居郎,太府寺卿杨炎被贬为左谏议大夫,尚书左丞张重光被贬为城门郎,就连京兆尹崔昭也被贬为左散骑常侍。

    “看来门下省倒也人才济济。”张焕想起一事,笑了笑又问道:“长孙家的女婿可有在门下省的?”

    “有!有!”李须贺急忙道:“左拾遗万良便是。”

    “哦!左拾遗。”张焕点了点头,“多谢你的热心,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地?”

    李须贺见张焕要跨入宴会厅大门,这个门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进去地,眼看自己这次千载良机要消失,李须贺心一横,便低声道:“其实侍郎大人要想夺回权力也并不难,属下就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只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张焕停住了,他回头深深打量了一眼这个卑小地官员,见他长有一双精明的眼睛,脸上堆满了期盼。

    张焕淡淡一笑,取出一张名刺递给了他,“你明天可到我府上来找我。”

    李须贺手哆嗦着接过名刺,细心收好了,他又向张焕行了一礼,向两边看看,转身快步离去了。

    张焕摇了摇头,他刚要跨进大门,忽然听见背后有个女子在叫他,“张都督且慢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出其不意

    张焕蓦然回头,只见身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杨飞雨出现在他身后,她的肤色白净如玉,容颜美貌而成熟,浑身洋溢着贵妇人雍容华丽的气质,张焕打量着她,无法把眼前这个贵妇和天宝县那个面带菜色、孤苦守寡的卑萎人联系在一起。

    杨飞雨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优雅地将头发向后拢了拢,“张都督,我们多年未见了,是吧!”

    张焕望着这个曾经名动京华,又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的女人,在历经苦难之后,终于又回到了她的人生轨道。

    “恭喜你了!”张焕不由微微一笑,他这一笑俨如四月的阳光,温暖而灿烂,昨日初见张焕,杨飞雨内心深处泛起了一丝对往事的悲哀和不安,可现在,恭喜你了,短短的四个字,却使她体会到了张焕释放出的善意,不经意间,她的鼻子感到有些发酸,那种对往事的悲哀也一扫而空。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盈盈施了一礼,“张都督对我昔日的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

    “夫人,院子冷,快到屋里去吧!”旁边传来了关切的声音,只见户部侍郎卢杞快步走了过来,卢杞是前任礼部尚书,是裴俊的铁杆心腹,因将内阁之位让给朱滔,而被补偿改任为户部侍郎兼度支使,掌握大唐的财政大权。

    卢杞年纪约五十岁,虽然长着一张靛蓝色的鬼脸,十分丑陋,但他却是大唐望族名门之主。趣味高雅、文采出众。早在十年前,杨飞雨以琴艺名动京华之时,他便是她的忠实仰慕者,虽然杨飞雨失踪多年,但他依然对她念念不忘,在几年前,杨飞雨落魄回京后,他马上细心地将她安顿下来。直到年初,他元配夫人病逝,他便迫不及待地娶她为新妇。

    卢杞年长杨飞雨二十岁,多年的相思夙愿得偿,使得他对年轻地妻子百般疼爱。小心翼翼地宠着她。他快步走上前。将一袭白狐大氅披在她肩上,小声道:“进去吧!外面冷。”

    “卢郎,这就是我多次给你提到地张都督,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杨飞雨向卢杞介绍张焕道。

    卢杞脸上马上充满了感激之色,他上前向张焕深施一礼,“张侍郎对我夫人的大恩,卢杞须臾不敢忘记。若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张侍郎尽避开

    蚌然,一阵掌声从旁边传来。只见长孙依依从立柱后转了出来,她眉毛一挑道:“张都督下的好注,不索条件却得到人情,以退为进,果然是高明。”

    杨飞雨见到她,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她不理长孙依依,又向张焕施了一礼,“张都督的善意飞雨明白,我不会受人所挑,卢郎,我们走吧!”

    说完,她不屑地瞥了一眼长孙依依,又向张焕送了一个秋波,风情万种地去了。

    “下贱的女人!”长孙依依盯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呸!了一声,一回头,却发现张焕也已经走了,她拎起长裙慌忙追了上来,“张焕,等我一下。”

    张焕停住脚步,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我是不该偷听你们地谈话,但刚才你也以眼还眼,我们就算拉平了,你还要兴师问罪吗?”

    “我不是想说刚才之事,我是想是想。”长孙依依的脸忽然有些红了,“我是想问裴莹为何没有来?”

    “我在长安呆的时间不长,拖家带口来去实在不便,所以这次她就没有跟来,依依小姐有什么话可要我带给她?”

    “其实没有什么话要说。”长孙依依摇了摇头,她看了张焕一眼,眼睛里不由闪过一丝黯然,半晌,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不好,我想所有人都应该很清楚,不过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多谢依依小姐关

    “可我过得不好,你知道吗?我嫁的夫婿碌碌无为,不思上进,整天就躲在府中盘算赌局

    她絮絮叨叨地述说,张焕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先是进府被宋廉玉强行带走,随即又遇到一个投机地李须贺,再遇到杨飞雨,现在又是长孙依依来叙旧情,他竟没有一刻时间清净,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

    就在他忍无可忍之时,张焕忽然见对面走来了一人,他面容清瘦、神采熠熠,正是沉寂多年地张破天,自己正准备去拜访他,却没想到能在长孙府相见,一时间,一直懒懒洋洋地张焕马上精神倍振,他向长孙依依拱拱手,便大步朝张破天走去

    长孙依依千言万语要说,就算说不出来,也可在眉目间传递出悲戚之情,以表达出自己婚姻的不幸和对当年不经意放过机会的悔恨,不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焕一个转身便将她丢在被遗忘的角落之中,长孙依依顿时芳心受挫,眼睁睁地望着张焕离去,她狠狠一跺脚,一道目光又怨又恨地朝正和几个马球迷侃经的父亲瞟去,若不是他整天不务正业,自己怎么会嫁给只会玩马球赌博的纨绔子弟。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破天也渐渐淡忘了不幸,两年前他地小妾又给他生了一子,晚年得子地张破天喜不自胜,他将整个身心都投在了幼子的身上,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笑容重新挂在他脸上,闲来无事便抱着幼子到各处游玩,张焕在陇右地情况他也略知一二,开始是不放在心上,但自从太原张煊在裴俊的支持下重开张府后,张破天也开始重新考虑张家的前途和命运。

    在张家所分裂的几支中,最正宗的一支一直跟随张焕,从武威到金城郡。家主张灿始终没有放弃过对张家地振兴。而且随着张焕地名声渐大和崔家失势,许多原本依附张若锦的张家族人也纷纷改换门庭,或投奔张煊,或到陇右投奔张灿,陇右张家已经从最初西进的十七户聚拢到了二百余户,隐隐有和太原张家分庭抗礼之势,散居在京城的百余户张家也就成了两派争夺的对象。

    这次张焕被任命为门下侍郎,正式入阁。这对已远离权力中心张家无疑是一剂强心葯,毕竟张焕曾是老家主张若镐指定的家主继承人,对振兴张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他不会重任家主,但在他的庇护下。当年地第五大世家未必不能重振旗鼓。许多张家之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张破天也不例外,但已饱经挫折的张破天还是沉住了气,如果张焕有意,自然会来找他。

    老远他便看见了张焕,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张焕快步走到张破天面前,躬身行了一礼。“十八郎见过四叔!”

    “快快免礼!”张破天连忙将张焕扶起。上下打量一下他,不由感慨道:“每一次见到你。都会感觉到一种气度的变化,怪不得当年家主一心立你为家主继承人,现在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可惜张家没有这个机会了。”

    三言两语间张破天便将心中地想法传了出来,有些事情不需要点破,也不需要长篇论述,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便足以达成目地。

    张破天地话说到这里,张焕便已明白了他对重建张家的强烈愿望,而且他是希望自己出面担任张家新家主。

    对张焕而言,重振张家固然是必要的,但他的目光早已超越了小小的张家,张家和陇右集团一样,不过是他大棋局上的一枚棋子,争取包多人的支持,得到更广泛地同盟者,代表一种主流地声音,用临走时辛云京所说的话,要取代崔家成为朝中与裴俊抗衡地势力,这才是他张焕所追求的第一阶段目标。

    虽然张破天的意思是要他挑这个头,但张焕知道,他万万不能再担任张家家主,否则,他又会被扣上保守派的帽子,让人误以为他是想复辟世家朝政,将任人惟张,从而失去吸引寒门士子投靠的光环,重建张家之事,他只能在幕后给予支持。

    想到这,张焕干脆挑明了对他道:“好在家主身前已经指定了继承人,张灿这些年更加稳重成熟,相信会是个合格的家主,他过几天就要进京,希望四叔能出面助他重建张家。”话说到这一步,张破天便明白了张焕的意思,他略略沉思片刻,只得无奈地道:“当务之急是要重建张家,具体情况等张灿来了后再商量吧!”

    虽然长孙南方发帖遍请长安名流,但裴俊、崔寓、楚行水、王昂等重量级的人物一个也没有来,大都是遣子自代,一直到月上中天,长孙府上的盛大寿宴才宣告结束,众人纷纷向主人告辞。

    “贤侄,你岳父那里还是要去拜访一下,就算是出于礼节你也该去。”府门外,裴佑有些酒意微酣地拉着张焕的手,再三叮嘱他道。

    张焕扶着他上了马车,笑道:“裴二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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