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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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滚烫,差点让他脱手。
然而那火焰兽非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被激怒了一般,更肆无忌惮地冲将过来。焰休腾身飞跃,双手举起白眉刺割向手腕。
血,从伤口处流出,却不滴落,而是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
他转动白眉刺,激起一股旋风,裹着他身侧的血液疯狂舞动起来。血光越积越多,渐渐扩散成一张巨网。
血炼大法。
整个世间仿如变成地狱,充斥了血腥和杀戮。
血光四起,火焰兽低吼着撞向巨网。吼声凄厉恐怖,只见它的身体忽大忽小,仿佛有什么在它体内膨胀。接着,在它的一阵扭动之下,瞬间爆裂分散。
夹杂着岩浆的碎片四处飞散,击在焰休的袍上,烧出一个个焦灼的小洞。
碎片轰隆地沉了下去,沉寂在流动的岩浆河中。
焰休长出一口气,然而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晃地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嘭……”岩浆河爆起一朵巨浪,一朵燃烧的火浪。
那火浪迅捷地涌来,而焰休已是精疲力竭。他右手伸出,天魔诀起,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他最后的赌博。他鼓动着天魔诀,向火浪冲了过去。
天魔诀红芒闪动,狂涌而出。火浪疯涌而至,也是一片红光浮现。
两道光芒在空中纠缠,然后分开奔向不同处。
焰休落在一块逐渐下沉的石块之上,那红光轰然而来,却如清风拂面般隐入他体内。
他微微一楞,旋即大笑起来。
入怀取出玄极令,握于手中,飞身纵入火浪。
世间停顿,陷入迷蒙,好似雾气重重的清晨。火热的浪潮褪去,犹如噩梦已醒。
迷蒙之气渐渐散去,焰休喘息着抬起头,在迷雾中现出一抹身影。
法静。
两人遥遥相对,脸上均是浅浅的笑容。
没有白雪皑皑,没有火焰滚滚,这里只是一个安静的洞穴。
“我猜想,应该是你。”法静淡淡地开口。
焰休微微点头,“我想,也应该是你。”
两人大笑起来,全然忘记刚才的惊险和震撼。
“我现在才知道,洞门外那句入梦即破的意思。”法静举起手中的玄极令说道。
“这阵法比起海旋阵来更厉害百倍,若是独自一人前来,必要陷于连绵不尽的幻梦中不可自拔。”焰休诡异地一笑,“若是两人以上闯阵,便会在双方不知的情况下自相残杀。”
“摆这幻梦无形阵,却还需要一件事物。”法静笑道。
“没错。”焰休和法静的眼神同时望向洞穴的中心位置,那里竖着一个石座,石座之上摆放着一块石头。
那石头晶莹剔透,呈淡金色,外形未经雕琢,是一块自然而成的石头。
焰休伸手轻抚石头,“三界圣物,幻影琉璃石。”
23、第二十二章 天魔阙
焰休接着讥讽地笑道,“你们正道中人称其为妖物,却将它镇守在洞中看护天魔阙,真是天大的讽刺。”
法静摇摇头,“各人心中界定正邪是非的标准不同,自然正邪是非之分也千奇百怪。世间善恶之别,也只在于人心而已。”
“那你呢?”焰休遥遥地相对,“你心中如何界定善恶?”
法静苦笑,“宽怀博大为善,以一己之私泄一己之愤为恶。普度众生为善,滥杀无辜为恶。太多,太多……”
焰休朗朗一笑,“那我必是你心中的邪,你必是正了。”
法静又摇了摇头,“这世间,除了我师父,根本没有人称得上正。”
“哦?”焰休不禁有些困惑,“难道你也有私愤,你也滥杀无辜?”
“我心中有恨,有仇,”他叹息,“不管我念多少遍佛经,不管我再如何修身养性,我都消不掉我心中的恶障。”
焰休一向以为法静是心如止水之人,却未料到他心中竟也会有怨仇。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父母在我出生时家逢变故,他们叫何姓名,他们如今是生是死,我都不得而知。我的恨,我的仇根本不知该问谁去讨,问谁去要?”
焰休听罢,心中微微一寒,仿佛如遇知己般。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仇恨,同样的怨哀,原来世间并不是他独自一人最苦,最累。
忍不住劝道,“我们毕竟是人,有七情六欲才是真。若对父母之仇无动于衷,那才是冷血,才是真正的恶。净空大师虽是得道高僧,但他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他爱惜贤才,才会收你为徒。他宽大为怀,才试着普度众生。你如是想才好,否则必要将自己逼入绝境。”
一番话,仿佛解开了法静心头旋绕不去的困惑,更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法静这才恢复原样,有些感恩地望着焰休。
焰休微微一笑,“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了两两相望的。”
“正是。”法静把目光又投回到中心的幻影琉璃石上,只见这摆放琉璃石的石座上还刻着一行小字。
口中轻声念道,“琉璃碎,天门启。”
焰休抬起头,“可惜了这琉璃石了。”
说罢,两人互望一眼,随即各自后退一步,双双运起天魔诀。
红芒在洞中犹如漆色,将洞壁都染成了一片鲜红。
两道红光迅速地击打在琉璃石上,发出火焰燃烧的嗞嗞声。接着,那淡金色的石块慢慢变红,先是从底部开始一直蔓延到头部,直到它被血红色全部占满。
那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阴阳两极的天魔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热浪,琉璃石瞬间爆开飞散。
两人双手在身前轻挥,挥退了急击而来的碎石。
轰隆隆一声,那扇石门缓缓向上移动。他们默契地互视了一眼,拔身而起掠向了石门里。
他们刚飞进石门里,脚跟还未落定,身后那扇门竟然重重地落了下来,激起了一阵巨大的灰尘。
待灰尘散尽,那石门已堵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焰休却毫不在意,“希望这里还有出口能出去。”
法静苦笑,“你瞧瞧这洞中,还有出口么?”
放眼望去,这洞穴一眼就可望到头。
在洞穴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一丈大小的水潭,水面平静无波。那水潭怕是很深,黝黑深不见底。
水潭之间有条小道,可容一人通过。他们一前一后从小道穿过,只见前方的石壁光滑通透,犹如一块古玉。
在石壁的正中心,有一个凹槽,正和玄极令的形状一致。
焰休取出令牌,“让我们见识一下天魔阙吧,可别让我们失望了。”
他将令牌放入凹槽,回头盯着法静。
法静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若这天魔阙是害人的东西,我必会毁了它。”
焰休笑道,“我和你判定是非的标准不同,或许它对我来说是件宝贝,那我一定会把它夺走,容不得任何人毁灭它。”
法静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令牌,嵌入了凹槽之中。
两人屏住呼吸,各自后退了半步,等待着天魔阙的出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洞中一片宁静,水潭仍旧平静无波,石壁和玄极令仍是平静地粘合在一起,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焰休失望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玄极令。
它和石壁镶嵌地一丝无缝,显然他们并没有放错。可是,为什么是这样?
“这是你们正道中人玩弄的把戏么?”焰休回头冲着法静冷冷地说道。
“别忘了,我也在这里。”法静上前仔细地看了看玄极令,“我的处境和你一样。”
焰休往一旁的大石上坐下,苦笑着说道,“怕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应该不会。”法静摇头,“我们这一路进来,并未发现过有其他人入内的痕迹。若是已有人进来,那琉璃石早应该碎了。毕竟那石头,得来不易。”
“那你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焰休指了指石壁上的令牌。
法静苦笑,“我又如何知道?”
“这下可好,我还想来捡个大便宜,现在倒把自己困在了这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饿死在这里了。”焰休居然无所谓地朝后一躺,悠哉地说道,仿佛生死根本不放在眼中。
“饿死总比孤单地死去好。”
法静绕着洞穴走了一圈,又去观察了一下石门,可结果仍是什么都没有。
天魔阙,还有出路,全部都是一场虚幻。
他长叹了一声,在焰休的身边躺了下来。
焰休翘起腿,“死心了?”
法静笑了笑,“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哦?”焰休挑起眉头,“是什么?”
“我们只有……等死了。”法静说完闭上眼,原本烦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也许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骗局?”焰休用手肘推了推法静。
法静微微一笑,“布下这么多机关阵法,只是为了一个骗局,就是为了骗我们的吗?”
突然转念一想,“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天魔阙?”
“可他们却知道天魔诀的存在?”这是焰休最在意的地方。
法静点头,“没错,天魔诀一出世就已被魅族所掌控,知情…人应是不多。可是,若天魔阙只是唬人的把戏,那为何这几百年来却只有三大派的掌门知晓?如此大废周章的故布疑阵,究竟意欲为何?”
“你的小姨是否告诉过你有关天魔诀的事?”法静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
焰休有些凄凉地摇摇头,“其实……我出生之后就被我清姨带走,为了躲避仇家,从此和母亲失去联系,至今仍未有她的下落。我清姨虽然也是魅族族人,但是她地位不高,对天魔诀的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法静突然苦笑道,“看来我们的确有缘分,就连身世都这般相像。”
“可惜,我属魔道,你是正道,路不同,往后说不定会兵戎相见。”焰休的语气惋惜又伤情,却叫法静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那又如何?”他坐起身,“正与邪原本对立,那是道义的关系。你我,难道就不能突破这道义之分,难道我们就不能成为灵魂的知己?”
焰休听他如此说,心中也已兴起。
他原就视道义为粪土,如今怎又扭捏起来,“说得好,我敬你是个真正的君子,坦荡无城府,比起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之士要高上千倍万倍。若是我再计较这道义,这正邪,岂不是迂腐?”
法静笑着伸出手,“我们结为兄弟吧,若是将来你我终要兵戎相见,也要坦坦荡荡地斗上一场。”
焰休伸手与他击掌,“好。”
法静接着说,“我们也不用分大小,否则又要拘泥于那些小节。”
“正是。”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全然忘记还身处在封闭的石洞中。
这一路行来,他们遇到几次险境和困难,始终没有喘息之际。如今这般田地,倒叫他们突然轻松了下来。他们平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说。
没过一会儿,他们都各自沉沉睡了下去,这种感觉仿佛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宁静与祥和。
法静只觉身体轻轻漂浮在半空,几道温暖的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地让他不忍就此醒来。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宣宥……宣宥……”
一声又一声,有时温和,有时凄厉。
是婆婆。
他睁眼,温暖的光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稠的血红色。
婆婆站在不远处,那张脸是那样地苍老和无助。她凄怨地叫着,双手不停地向他挥舞,仿佛有什么要急着告诉他。他急切地向她奔去,嘴里叫着,“婆婆,婆婆……”
可是,他和她却始终离得很远。
他不要婆婆离开,不允许,他运起法术,纵身飞了过去。
“砰”的一声,他仿佛穿透了一个屏障,眼前是一片漆黑,黑得好似无边无际。
前方突然有一道亮光,他看见了一座破庙。
他一步步走过去,破庙已在眼前。
他听到了一阵哭声,悲戚的哭声,仿佛把天都要哭垮了。
他跨过了破庙的门槛,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窈窕的女子。她扑倒在一具尸体上,她在哭,那凄惨的哭声原来是她的。
她抬起了头,光芒四射。
法静竟然无法看清她的脸,但他感觉得到她的眼神投射在自己的身上,那样的执着和哀怨。
“宣宥……”她在叫他,可他却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是谁?”他困惑地问道。
“报仇,为我们报仇。”她哭着喊着。
“为什么?”
“为了你死去的父亲。”她痛苦地低头凝视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法静仓皇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是……娘亲……”
光芒突然暗去,他甚至没能看清她的脸,没能看看父亲的脸。
“不……”他突然愤怒了,疯狂地大叫。
双手紧紧地握拳,红色的光芒从他身体放出光彩,急欲冲破他的胸膛。愤怒像海潮一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