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狂歌-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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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回春玄术吗,还在乎被打?”
“一码归一码的事,我伤好得快,但被打的时候我依然很疼的好吧,行啦小弟,求别再说了,让我安心抄书好不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到最后,冯成亮坐正身躯强打精神抄书,卢秀没说话,笑着回眸看向身前桌上的书本。
安静的房间内时不时的传来冯成亮打哈欠的声音,
不知不觉,卢秀看着书过了两刻,突然心中一动,觉得好一会没听到冯成亮的哈欠声,心疑之下偏头看去,却见冯成亮拿着笔,趴在桌上已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去,你书又不抄啦?明天又想让封先生揍你吗?”
卢秀轻喝着,拿起桌上的书拍向冯成亮的肩头,冯成亮却是呼呼大睡,没一点反应。
“要睡躺倒床上睡,睡桌上等会又得让我背你。”
“喂,醒醒啊,你快醒醒!”
“卧槽!”
卢秀连声喊着,冯成亮没一点反应,最后卢秀没得奈何,将书放回桌上,上前拖着冯成亮精瘦的身体将其背到床上,而因为卢秀年纪小个头不高的缘故,短短的几步地,卢秀花了小半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冯成亮背到床上去。
最后将冯成亮背到床上放躺下,卢秀用手敲了敲冯成亮的脑门,对着睡的不省人事的冯成亮吐槽了一声:“我看你是真的有病。”言罢,看着冯成亮睡觉的憨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冯成亮和卢秀称兄道弟相处的非常熟络,两人常常互开玩笑,已是建立了一份难得的童真友谊。
当然,这份‘童真友谊’是对冯成亮来说的,卢秀两世为人早已过了童真的年纪,寻常卢秀都是以成年人的心态来对待冯成亮,因此会在生活中对这个小少年多加照顾。
但其实真要计较起来,卢秀对冯成亮的照顾并没有多少,毕竟来这梅堂的时间短,卢秀还算是新生,而冯成亮已经在梅堂待了四年,对这里更加的熟悉。
像近来卢秀能照顾到冯成亮这个小小少年的,就是在他被惩罚打扫院落时,卢秀把两人同住的卧室收拾干净,让冯成亮不必再打扫房间,给他减轻点负担,虽说这在卢秀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冯成亮对此却很是挂怀,时常会因此事向卢秀道谢,还会面色泛红的不好意思。
到得近来,冯成亮对卢秀的态度越发的亲近,已把卢秀当成了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而在卢秀的眼里,冯成亮就是个被关在梅堂、很有意思的小小少年。
此刻看着冯成亮的憨样,卢秀笑着起身,将床上叠好的薄被展开盖在冯成亮的身上,现在已快到九月底,一个多月前长夏结束时,秋分便已过了,如今秋意渐深,都快要立冬了,天气日渐寒凉,晚上夜深气冷,不盖被子可是会着凉的。
第133章 寒香楼里寒香石(二)()
替冯成亮盖好被子,卢秀回身到冯成亮的书桌前,看着冯成亮抄到一半的书,无奈的摇着头,将书合起,把桌上收拾的整齐,而后回身到自己的书桌前,拿起先前看到一半的书静静看着。
卢秀现在看的这本书名叫《士博论气》,是习道班二十四本课本中的其中一本,在来到梅堂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卢秀每晚看书,已是将二十四本课本看了二十三本,《士博论气》是最后一本。
而这本书从根本上来说和之前卢秀看过的那二十三本课本没什么不同,都是在用繁杂的论述来剖析儒气的含义,给人难以捉摸、无法说清的感觉。
如今,卢秀已是明白当初封先生为什么听了自己的话会反应那么大给自己做仕子礼,那是因为千百年来这世界的儒者都是在想方设法扩充儒气的含义,努力让人体会儒的博大精深,而没人简化总结,一言以蔽之,将其浓缩成精华供人理解学习。
翻着书看了片刻,突然间房门处传来敲门声。
“卢秀,没睡吧,出来一下。”
封先生的声音,说话的口气很温和。
卢秀心中惊疑,来习道班两个月这是封先生第一次在夜间来敲房门。
“来了。”
卢秀放下书,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却见封先生提着个灯笼,面带浅笑的站在门外,神色欣慰的看着自己。
见封先生笑意融融的模样,卢秀心中更疑惑了,因为印象里封先生总会板着张脸,这是他第一次见封先生露出笑容。
“先生,您找我?”
屋外弓月悬空,朦胧月光洒在封先生的面颊上,在卢秀作过礼后,封先生笑着轻言:“不是我找你,是堂里另一位先生找你。”卢秀仰面看着封先生,不解道:“是哪位先生?”封先生笑意愈盛:“你等会便知道了,跟我来。”言罢,转身带着卢秀朝院外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习道班的小院,借着封先生手里所提灯笼散出的光亮走在林中的青石小道上。
走了一会,由于卢秀从未出过习道班的院子在梅堂走动过,因此并不识得路,不知封先生要把他带到哪里,只是大概的行进方向他能辨别出来,封先生正领着他朝梅堂的北面去。
在林中的青石小道上弯弯转转的行了半刻,封先生带着卢秀来到一座烛光明耀的三层小楼前,指着小楼一层敞开的木门,和蔼道:“进去吧,找你的那位先生在里面等你。”
卢秀诧异打量,却见那三层小楼敞开的木门门顶上挂着个门匾,门匾上写着“寒香楼”三个字。
“寒香楼?”
卢秀心下暗念,蓦然间想起了什么,看向封先生,惊道:“先生,里面要找我的是?”封先生笑着点头道:“这儿就是寒香班的楼舍,找你的正是韩先生,快进去吧。”
听得此言,卢秀吃了一惊,大名鼎鼎的韩仕诚竟然会找他?
“这…韩先生怎会找我?”
卢秀讶然已极,封先生摇首笑道:“这我可不清楚。”卢秀狐疑的看向眼前的小楼,封先生又道:“韩先生鬼神难测,你莫要胡思乱想,进去看看自会知道他因何找你。”卢秀道:“先生可要和我一并进去?”封先生摇首道:“韩先生方才与我说了,把你带到后只让你一人进去,我会这里等你。”
卢秀凝眉想了想,虽是不解,但情势如此他不得不进这小楼,况且卢秀确实想探个究竟,看这韩仕诚为何要找自己。
“先生,那我进去了。”
“去吧,莫要紧张,韩先生声望虽高,但待人却是很和善的。”
卢秀嗯了一声,正要对封先生礼别,忽闻小楼一层堂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名青年走到了小楼的正门后,卢秀凝目看去,却见那青年长着双灵俊大眼,身上穿着白衣,模样很是俊逸,给人一种如玉的温润感。
青年站在门后对着封先生遥遥施过礼,看向卢秀道:“你便是卢秀吧,先生让我来带你进去。”话音落下后,封先生对卢秀介绍道:“这位便是寒香班的弟子宁永晋。”
卢秀神情了然,他听冯成亮说起过,宁永晋是穆武书院武泰二年的院魁,也是梅堂寒香班唯一的弟子。
“这人便是院魁么?气质果然不同。”
宁永晋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站在那里给卢秀一种很平和的感觉,就像是无波的湖水,让人心宁神静。
很难想象,这样的气质会出现在一个没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这就是穆武书院顶尖的弟子,果然厉害。”
虽然没和宁永晋交往过,但这一眼看去的感觉,让卢秀觉得这宁永晋韬光养晦不露锋芒,非常人可比。
也便在此刻,卢秀第一次深刻的认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可小觑。
“快些,莫要让先生等急了。”
宁永晋和缓的话语打断了卢秀的思绪,卢秀忙点头应是,对封先生作过礼,动身走到小楼门前,正要跨门而入,忽闻宁永晋平缓道:“解履。”卢秀乍然闻言,神情诧异,宁永晋低下了头,卢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宁永晋站在门后穿着白袜,脚上并未穿鞋,卢秀恍然大悟,明白宁永晋是让他脱鞋。
卢秀尴尬躬身,将鞋子脱下,宁永晋又道:“放在阶下。”卢秀依言将鞋子放在门前阶下,宁永晋道:“进来吧。”说着话,转身朝门后左侧行去,卢秀进到楼内紧跟在宁永晋的身后。
跟着宁永晋在堂内刚走了两步,卢秀还未来得及打量堂内景况,突然嗅到股异香,这异香清淡好闻,有点像茉莉花的味道,却又有所不同,比之更让人迷醉,闻起来让卢秀有种身心都被滋养的感觉。
这味道太过好闻,卢秀循着香味探头吸了吸鼻子,看向身前宁永晋的背影,蓦然惊觉,这香味是宁永晋身上散发的味道。
“我去,这家伙身上喷了香水?一个大男人喷香水?”
霎时间,卢秀起了鸡皮疙瘩,屏息尽量让自己不闻那香气,转而偷目打量堂内,却见堂内四周设着不少烛架,烛架上放有诸多点燃的红烛,群烛辉映将整个大堂照亮。
除了烛架外,堂门的正对面还摆着副绘着白梅的巨大屏风,这屏风宽两丈,高达九尺,视线透过屏风的顶部,隐隐能看到屏后有上到二楼的楼梯。
除此以外,堂内左右各有一侧室,宁永晋带卢秀去的是左边那间侧室,那侧室的拱门前摆着绘有白梅的屏风。
宁永晋领着卢秀从屏风东侧走入跨过拱门进到侧室内。
这侧室两侧同样摆着放有红烛的烛架,侧室中悬挂着一副巨大布画,画上一片梅林,皑皑风雪中可见红、粉、白三色梅花,这布画悬在侧室中间阻隔了卢秀的视线。
此刻,布画将侧室一分为二,卢秀所在的这一侧的地上摆着筵席,宁永晋进到侧室后,低声道:“先生,他到了。”
布画另一侧传来温润的男声:“让他入座,你出去吧。”
“诺。”
宁永晋看向卢秀,对着地上的筵席坐出请的手势:“请入坐。”
卢秀颔首上前,盘膝坐在筵席上,忽见宁永晋皱了下眉,蓦然醒觉过来,想到过去看过的礼书,改为跪坐,屁股坐在脚跟后。
待卢秀换过坐姿,宁永晋躬身两手交叠额前,缓步退到了侧室外的屏风后。
第134章 寒香楼里寒香石(三)()
侧室内,卢秀坐在筵席上,看着布画上所绘开有三色梅花的梅林,心中忐忑。
“你是怎么想到以智、勇、仁来概括儒气的内在的?”
蓦然间,布画后传来温润的话语声,卢秀愣了一下,暗道:“难不成就因为这事找我?”拿出一贯的说辞:“弟子听封先生讲课,一时有感,突发奇想想到的。”
布画后沉默了一会。
“你进梅堂才两个月,在你进梅堂前,教你的先生是谁?”
卢秀道:“弟子从小在青楼长大,是青楼女子教弟子认字读书的。”
“仅此而已?”
卢秀微微皱眉,暗道:“难不成这家伙怀疑我被高人指点过?可事实没有这样的高人呀。”一点不心虚的道:“弟子所学知识都是青楼女子传授,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先生教过弟子。”
闻得此言,布画后的韩仕诚再次沉默,比上次沉默的时间还要长一些,良久方道:“如此说来,你可真是天纵之才了。”这话说的淡然,听不出是诚心赞叹还是不相信卢秀的话所发出的调侃。
卢秀心中愈发忐忑,这个韩仕诚话声和缓,言辞中没有掺杂一点喜怒哀乐的情绪,卢秀根本无法从他的言语上判断出他的想法和心意,这个家伙究竟是因何而找自己?难道就为了问这几个不甚紧要的问题?
“你从边境互市来到长安,感觉如何?”
突兀的言语打断了卢秀的思绪,这次的问话和先前的问话没有丝毫联系,像是寻常长辈对晚辈的问候,但卢秀透过这句话立马判断出韩仕诚调查或者听说过自己的底细,不然他怎会知道自己从边境互市而来?
他是否调查过自己?问这话的意义何在?且他这话问的模棱两可,是问我对长安的看法,还是问我来到长安后的心情感受?
脑中疑惑重重,卢秀斟酌着道:“长安繁盛,比互市热闹百倍,弟子来到长安身心愉悦,大开眼界。”
“你日后长大,想在长安城里生活吗?”
卢秀凝眉不解,只觉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有些随意的道:“弟子觉得在哪里生活都可以,无所谓的。”
“倘若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拜我为先生,成为寒香班的弟子,你愿意吗?”
在卢秀回答完后,韩仕诚没有丝毫停顿,立马提出了这个问题,把卢秀问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卧槽,什么情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