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狂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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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义在悬空的柏树主干上又拉救了一人,被救者正顺着柏树的主干爬回山道。
还剩下四人没有救。
卢秀站在山道上,擦着手上的血迹,眉头紧锁,静静的看着程义救人的举动,却不料程义在救第三人时,那被搭救的男人有些慌张,翻身坐到树干上时一不小心,手掌拍掉了程义的眼镜,厚厚的眼镜透过树枝掉到山下,程义坐在主干上慌张惊叫,眯着眼在身前摸索,显得很着急。
“啊!抱…抱歉,对不起…一不小心碰掉的…别再摸了,你的眼镜已经掉到山下去了!”
被救的那人慌张的说着,程义摆着手还在身前摸索,惊呼:“啊!我看不清了,怎么办…还有三个人没被拉上来呢,怎么办?”被救的男人看向前面,见靠近树顶的主干越来越细,十分凶险,哆嗦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等山里的救援队吧,我拉着你,小心点,跟着我先回去再说!”
程义还未作答,那未被搭救,苦苦支撑的三人已是喊了出来。
“别啊!别回去!把我也拉上来啊!”
“喂,拉我一把啊,回去我报答你,多少钱你开个价!”
“他出多少,我给双倍,来拉我一把,快啊!”
哀求声接连响起,程义眯着眼一脸的惊惶,那三人已是哀嚎着吵了起来。
“要不你先回去,我再试试…”程义咬着牙,对背后那被他救上来的人道。
“你还救什么啊,你都看不清了,前面的树干越来越细,一不小心,你会掉下去跌死的啊!”
“可是…可是…他们三个人…”
程义眯着眼,无措的说到一半,蓦然间,山道上传来一声暴喝。
“程义,你回来,我过去救他们三个!”
说话的正是卢秀,他气血上涌,面色通红,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凡!
“听我的,回来!我会去救他们!”
卢秀铿锵有力的话语,程义稍作犹豫,眯着眼彷徨点头:“好…好!”说着话,在被他救助的那个男人的带领下,缓缓顺着树干爬回山道。
而当两人到达山道后,卢秀深吸了一口气,没和任何的犹豫,脱了爬山的冲锋衣,跨坐在柏树的主干上,像程义先前那般,挪着身子朝柏树悬空那半部分的顶部移动,三分钟后,卢秀成功拉上第一个人,五分钟后,第二个人也成功被搭救。
只剩下最后一人了,他挂在树顶末尾,极其凶险。
“小伙子,别去救他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那个位置太危险,稍有不慎…”
第二个人被卢秀拉上主干时,在卢秀耳边轻声说着,卢秀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接着朝前去!
活着便是一口气!
不凡的人就该有不凡的样子,我有何惧?
最后一人是个三十余岁的麻脸男人,他趴伏在树顶分梢的枝丫上,身体颤颤巍巍,坚持这么久,已是强弩之末,见卢秀走来,惨声哭嚎:“谢谢啊,谢谢你能来救我啊。”
卢秀不答话,小心伏在树顶处那只有手腕粗细的主干上,伸手抓住麻脸男人的手,使劲拉住。
麻脸男人借着卢秀掌上的劲力,抓着枝梢渐渐靠向卢秀身旁,卢秀心中一松,正想后退些,腾出地方让麻脸男人爬到主干上,不料麻脸男人见生机近在眼前,迫不及待的翻身坐到了卢秀的身后,而因两人坐在一处重压的关系……
啪!
清脆的声响,主干从那名麻脸男人的胯下断开,麻脸男人惊叫着,在下坠的一瞬间,抱抓住前方没断的主干,身体悬在半空。
而坐在他身后的卢秀随着断裂的枝干向下急坠,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卢秀在慌乱中一把抓住了麻脸男人长裤的裤角,身体吊在麻脸男人的下方,和麻脸男人一上一下悬在半空。
见了这凶险的一幕,山道上的人连声尖叫。
麻脸男人吓得肝胆俱裂:“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卢秀咬紧牙关紧抓着麻脸男人长裤的裤脚,低头看向下方,却见自己距离地面三十多米的距离,地上密布着参差的岩石,若是坠下…
就在卢秀看向下方,头冒冷汗时,不料身体猛地朝下一坠,抬头看去,却见那麻脸男人一手紧抓树干,另一手放在腰间,朝下褪着宽松的长裤。
“你…”
卢秀双目睁大,面上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这样拽着我,我坚持不了多久,与其一起死,不如让我活着,我还有老婆孩子,为了他们,我不能死啊!”带着哭腔:“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反正……反正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也没谁逼着你来救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对不起…”
麻脸男人颤栗的话音,卢秀抓着长裤的裤脚,坠了下去…
在那一瞬,卢秀仰面看着,映入眼帘的,是麻脸男人无情的双目。
还有其头顶上空,那雨后白云间的炫目彩虹。
“这一刻我才明白…”
卢秀在空中张开双臂,面上带着明悟的笑,笑的很璀璨。
“我终于知道,我该做个什么样的人了!”
蓬!!!
…………
“来来来,你叫什么名字?”
偏房内,一众群莺笑看着刚足岁的男童。
男童穿着白色的开裆裤,紧夹着双腿,手里拿着副折扇。
啪的一声,折扇打开。
“我名卢秀,生来不凡!”
(第二卷第一篇:生来不凡,完,下一章进入第二卷第二篇:红莺有情。)
第66章 沫柔()
武周武泰四年三月十七,平武集万红院。
春光明媚,雀鸟啼鸣。
早上辰时,东院后院的偏房内悄然无声,卢秀独自一人,穿着白衫站在低矮的案几前,手中毛笔饱蘸着墨汁,在案上的宣纸上轻婉落下,写出俊秀的小字。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这句子摘自王勃的《滕王阁诗》,有时光流转、物是人非的意境。
笔锋落下,卢秀看着宣纸上的句子,叹了口气,微感怅然,不知不觉,他来到这世界已经五年了,这五年中除了第一年他是在木篮中悠闲乏味的度过外,剩下的四年,他跟着红香、轩然等一众青楼女子识字明礼,通文晓墨,把琴棋书画都学了个遍。
虽然这里的‘学’远远达不到精通的地步,但好歹是入了门,能粗浅的运用了解。
说起来,这世界的文化与卢秀上一世的世界并无多少不同,就拿文字来说,两个世界的文字几乎没有差别。
当初卢秀学认字的时候往往一眼就能认出,但为了不吓到东院的女子,他总要苦装成渐近学会的模样,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学’会识字。
在那之后,什么诗书、礼乐…
反正只要是东院女子觉得好的东西,她们便要一股脑的教给卢秀,每天换着教,让卢秀一日也不得闲。
好在卢秀上一世沉迷学习,早已视此为等闲,这四年虽苦了点,但卢秀从未抱怨。
而因为卢秀两世为人的关系,他学习的能力极强,可以说是教什么会什么,四年来东院女子教他的东西都被他学了个尽,到得今年开春,东院女子都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也正因为此,这些年东院女子们一直在说,赞卢秀听话懂事,不仅天资聪颖,还能刻苦勤学,是天降的神童,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天才。
当然,在卢秀的眼里,他的优秀并不值得称道,毕竟他清楚自己的底细,他两世为人,活了二十多年,哪还能算什么孩童?
况且所学的那些东西在卢秀看来并没有多难。
此刻,看着宣纸上的字,卢秀扬着眉梢,他两岁就开始拿毛笔写字,至今练了三年多,在字体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不说到了何种境界,起码写得漂亮。
再蘸些墨,在宣纸上写下后面半句。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写完后卢秀露出浅笑,正在自我陶醉,不料房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心中一紧,赶紧蘸着墨将字涂黑,毕竟东院的女子知文识诗,若被她们窥到这句子,怕是有说不清楚的麻烦。
涂了字,将宣纸揭过,放落了笔。
不多时,有女子抱着木盒跨门入屋,这女子肤白如脂,桃腮带笑,穿着白色的碎花长裙,身段窈窕,一对凤眸含春,不过十六七的年纪。
“秀儿,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
女子进屋后摇着手里的木盒,笑盈盈的朝卢秀走来。
卢秀看将过去,兴致泛泛,嫩声道:“沫柔姐姐,又是什么糖果么?”
这女子名叫沫柔,曲唱的极好,是容姨去年托人从江南买来的,据说花了一千多两的银子,如今还是处子,被容姨捧作万红院新一代的头牌,寻常与卢秀姐弟相称,对卢秀是极好的。
“糖果的话,我可不会这么神神秘秘。”
沫柔来到矮几前,蹲在卢秀身旁,浅笑着将木盒放在案几上,眨着美目:“打开看看。”
卢秀疑惑的打开木盒,却见里面装满白色的粉末,试着摸一下,湿答答的透着潮,疑道:“这是什么?”
“月容春露膏,江南的东西,三百两一盒呐。”沫柔嘟着嘴,娇声道:“昨晚有位阔绰的江南客商点我唱曲,我唱完后,他赠与我的。”
卢秀诧然道:“这与我何干?”
“瞧你这老气横秋的,怎么与你没关系呢?”沫柔偏头扫视屋内,跑到床边的梳洗架上取了铜镜,小跑回来,举着铜镜对着卢秀照:“你看好了。”说着话,纤白的素手探到盒内,捻起白粉抹在卢秀脸上,擦了擦。
“看,莹嫩非常,白里透红的水润,这是一等一的滋补妆品,男子也可以抹的,你将来早晚各敷一遍,可能俊的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呢。”沫柔趣声说着,擦完后,对准卢秀的脸,摇着手里的铜镜:“怎么样?”
卢秀看着镜中透着灵气的白嫩脸颊,点头道:“确实有几分效果,但是…”话音一转,稚声道:“我一个大男人抹什么妆粉啊!”
沫柔将铜镜放在案上,掩唇笑的直打跌:“唉,就你还大男人?你小男人也算不上呀。”笑着笑着,把木盒塞到卢秀手里,道:“呐,姐姐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总算值些银子,你也能用得上,就送与你啦。”
卢秀嘴角抽搐,有些无语,这些年东院的女子只要有什么他能用得上的好东西,便会忙着送与他,但往常多是糖果酥糕之类吃的物事,像今日沫柔这般送他脂粉的,还是头一次。
看着手里的木盒,卢秀面色有些僵,凝眉道:“你为何不留着自己用?”
沫柔笑着:“姐姐我天生丽质呀,用不上这玩意,再说了,我要那么好看干嘛?给那些臭商贾看么?”说罢,指着卢秀的脸颊笑:“不如给你用,你要是变得再俊些,院里的姐姐们就更欢喜了,而且…”沫柔认真的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的,幼时保养的好,将来长的俊,才能讨女孩子喜欢呀。”
卢秀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周到。”
“那是当然,东院的人可都把你当…”沫柔眨了眨眼,道:“当亲人看呢。”
卢秀闻言,轻抿着嘴,唇角勾笑。
这五年来,随着不断的接触,卢秀已然认识到东院女子的不同,知她们和他初来这世界时所想的卖Y女完全是两回事,再加上这五年来东院女子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呵护,卢秀的内心已是被深深的打动。
如今,东院女子把卢秀当亲人看待,而卢秀对东院女子们也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情感。
卢秀回想这五年来自己所受的照顾,面上不自觉的漾出淡淡的笑容。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起伏的悠扬琴声,卢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沫柔道:“对了,今日你怎没去练琴?”
“别提了,也不知为什么,我这两天手腕莫名的疼,昨日容姨请了大夫来看,却找不出原因来。”
沫柔蹙着眉,将袖角挽起,露出脂白如玉的圆润手腕,哀道:“这两日因手腕疼,我琴都弹不得了,稍微转动手腕,会疼的我指尖发抽,弹琴自然就走了调,好在容姨信我,没怀疑我是装的。昨日客人点我到厢房唱曲,还是容姨让轩然姐姐陪着我替我弹的琴。”
第67章 姓柳的()
卢秀探过头去,细瞧沫柔的手腕,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奇道:“你现在还疼么?”
“现在僵着手腕,倒是不怎么疼。”沫柔撇着樱红的水润唇瓣,道:“但若转动手掌扯到腕部就会生出痛觉来,且掌面压向手腕会疼的更为厉害,这两日我时刻注意,尽量让手上的动作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