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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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诸葛孔明先生摆的八阵图中的:迷魂阵。如果孔明先生在世也会言道:后生可畏。当下就是它们这些灰色普通的瓦片,为胡同里这些老屋遮风挡雨保它们百年不衰不败。
在这胡同里,只有这几户门楼戗檐砖雕下方的墙垛上,还镶着一块装满一篮鲜花的砖雕。这些灰色永不凋谢的花朵虽然没有艳丽的色彩,它却表示了当时人们对美的追求不仅是着重于色彩上的美,而是非常注重于形式上的美。它们给人的印象,就好像有谁力图把美这一形式固化在历史的记忆之中,让这没有色彩的美伴随着历史的记忆永久地流传下去。而且,这两个砖雕的花篮上还雕刻着飘飘而下的丝带,飘然之态就像是从天而降,仿佛这些砖雕的花篮受命于玉皇大帝委任于民间,祈求幸福和平。当你注意到一家的门楼左右两边的戗檐上一个镶有一个“狮子滚绣球”的砖雕,另一个镶有“马上封侯”的砖雕,戗檐下面两边墙垛上还都镶着花篮砖雕的门楼,可以说一家门楼的两个墙垛上有四块这样的砖雕真是气派不凡,它上面的两块真好像两位历经百战的将军心中自有百万兵,下面的两块就好像是上界的两个神仙下凡到人间,与这两位地将共保这一方平安。
胡同里许多家立式的门墩儿上蹲着的石兽和石鼓型门墩儿上卧着的石兽都被摸得油光黑亮显得比较温顺,但它们还是露出牙齿,瞪着黑亮的眼睛并非友善地注视着一切陌生的东西。岁月这个魔头几度试图对它们下手可能出于畏惧它们的原因,只得作罢。转而指使风雨横扫屋檐下的椽子,椽子被风雨掀掉漆皮,椽子头历经蹂躏已经糟朽。门楼里的彩绘也难幸免于难,花鸟鱼虫的图案由于日月的煎熬,退得只剩下红绿的底漆,也可能是岁月这个魔头在干这送旧迎新的差事时,顺手拿去些颜料去涂抹它那可怕的鬼脸,灰尘正陪伴着它们渡过未来的时光。虽说胡同里大多数家的门楼大都显得很陈旧,但是它们却不失风雅的韵味。
京城的胡同多达几千条,它们的名字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时会令你惊叹不已,有时也会使你认为它们俗不可耐,但这不是某个人的奇思妙想的结果,而是因为每一条胡同的名字都有它的出处和渊源,每一条胡同的名字里都蕴涵着它的文化和历史。像大影壁胡同,就是因为胡同里那个大杂院前的座山影壁而得名。这大大小小的胡同就像千奇百怪五颜六色不同物种的生物,大小名号差别各自不同,却都有它各自存在的价值,它们都是按照自身的规律演绎着生命的进程,世界也因为它们的奇妙不同而丰富多彩。
到了“五一”的前两天,京城里是风和日丽,天气情好。早上八点多钟过后,孩子和上班的人都走了,大影壁胡同在明亮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幽静安宁,大影壁、旧门楼、灰墙、灰瓦、槐树、榕树,胡同的两侧自然形成了两条景色一致,却明暗不同的风景线。这整条胡同在阳光下不仅展现出一种纯朴自然的景象,而且,它还蕴涵着一种昔日古旧的风采,就好像它是千百年前由鬼斧神工们造就出来的,今天依然充满了它不朽的神韵。如今这大影壁胡同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在过去那众多改朝换代的日子里,它不仅承受了时代的考验,同时也容纳和庇护了这里的人们,而且慷慨地让住在这里的人们宣泄他们的情感和情怀,今日的人们似乎又是以它的名义居住在这里。所以说,如果这胡同是一个有生灵的东西,此时,它一定会在阳光下欣赏自己的伟大吧!
全文完
本文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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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一幕荒诞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09…8…18 13:53:32 字数:3235
从昨天晚上起,大影壁胡同里关于崇容在学校被拉去批斗挨打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的传言和说法层出不穷。
宇文崇容是执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黑帮分子。
她是混进革命队伍的资产阶级分子。
她暗地里反对和破坏现在的学生运动,没想到被革命的学生抓了一个现行。可她不但不承认错误还装疯卖傻,所以被革命的学生给予了革命的一击。
无产阶级的专政就是要把她这样的资产阶级反动分子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这些传言和说法对于胡同里的人们似乎并为产生巨大的震动,因为胡同里的人们听后街学校那个大喇叭天天都说的是这些事,听得耳朵都起膙子了,没什么太大的新鲜。人们心里明白:这也就是一方人的说词罢了。
可今天早晨人们一出门,看到大弥勒和几个妇女带着红箍站在大影壁前,十分警惕地注视着宇文先生家的大门口。人们感到有些奇怪,心想:这不年不节的,他们怎么值班起来啦。后来人们才从他们的嘴里知道:宇文崇容疯了。昨天夜里,她在家里磨刀,嚷嚷着要杀人。这爆炸性的新闻事很快传遍了胡同里的各家各户,人们一听,开始还不信,不过看到他们那如临大敌的那样子,人们相信了。胡同里的人们平时挺畏惧大弥勒的,可今天看到大弥勒威严地守卫在胡同里,人们心里顿时对大弥勒也有了一份感激之情。后来人们又听说:宇文崇容一早就被便衣警察带走了。人们的担心总算放了下来。早晨还不到八点钟,大弥勒就召集两条胡同里的积极分子开了一个紧急的会,会后,这些积极分子通知除了宇文家人所有在家的街坊,十点钟两条胡同的人都到梁丘福禄这院开大会。
不知为什么,平时胡同里开会,来不了多少个人,大概今天的会议重要,积极分子把能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所以,今天梁丘福禄的外院,一会儿就坐了不少人,大约有三十多人。因为大影壁西边的那一条胡同是西影壁胡同,西影壁胡同的人也归大影壁胡同居委会管,所以大影壁居委会一召开群众大会,两个胡同的人都到这里开会,不然光就这一条胡同里的人,退休的和家庭妇女加一块也就有十几个人。胡同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早晨起来通知开会,但是大伙猜测这会同宇文家小女儿出事有关,所以还没开会,人们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听说了吧,宇文家的小女儿昨天疯了。”
“是呀!他们家的崇容才三十多岁,这一辈子就算完了。我刚才看见宇文太太啦。一下就不成样了。嗨,你说这怎么话说的!”
“还听说,她夜里还磨刀,要杀人呢。”
“谁说的?”
“甭管谁说,早晨起来有人说。”
“一个女子怎么会磨刀杀人,纯属造谣。”
“我看这胡同里除了大弥勒没有别人。你别看大弥勒平时总是宇文先生长,宇文先生短地称呼,他心里对宇文家可是有看法。”有人小声地嘀咕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听的人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我早就有耳闻。”那人只是轻声地回了一句。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同情宇文先生家的事,可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宇文家祖上没有积德,这就是报应上。再者,谁让他家的女儿走资本主义的路线来呢!”
“你想,这么大的一个运动,她想要破坏,那可不是自找粉身碎骨吗。”
今天宇文先生家已经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梁丘福禄挨着吴老师坐着,听了街坊们乱轰轰的议论,本想和吴老师说些什么,可一看吴老师满脸沉闷的样子,也就没说话。
这时,侯风水拿着一个板凳走了过来。他一看他们两个人,朝他俩点了点头,说道:“您这二位来的早!吴老师,您今儿早晨怎么没有去公园呀?”
“哦,家有点事没去。”吴老师生硬地说了一句。
侯风水说着,把板凳放在吴老师的旁边坐下。侯风水坐下后,悄悄地对吴老师说道:“听说啦吗?”
吴老师知道说的是宇文家的事,但是他对侯风水没什么好感,而且总觉得他是阴阳怪气的,所以故作不知道的样子,冷冷地问道:“听说什么啦?”
侯风水这人也好事,虽然听出来吴老师的气不大顺当,还是继续说道:“宇文家小女儿的事,您听说啦?”
“这胡同里都传遍了我还不知道。”吴老师依然没好气地说道。
侯风水今天似乎显得十分大度,并不在意吴老师那冷冰冰的态度。侯风水苦笑了一下,客气地说道:“吴老师,您误会了。宇文先生跟咱们关系都不错,他们家出了这事,咱们都挺惦记着。本来我还说去看看,去帮着驱驱邪,兴许他家的崇容就好了。”
“得啦!你别去给添乱。”梁丘福禄在旁听到侯风水说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看,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全都冲我来了。”侯风水这回有点沉不住气了,沮丧地说道。
“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两下子,也就骗那些老太太。你要这时候去宇文先生家,备不住让宇老给你轰出来。”吴老师毫不客气地说道。
侯风水虽然一开口就被他们两个人数落了一阵,可他眨巴了一下两只小眼睛,坐在小板凳上,仍然很自信地说道:“不是我这人有先见之明。打去年,我就说过:大冲之年天象已乱,要他家退居守宅以保后人。当时没人信,你们看,这现在不就出事了吗。”
“老侯,得啦,你别说了。人家那正糟心哪。你在这儿说这话,有什么用呀!”梁丘福禄这个平常低声下气的人,今天似乎也一脸愤然的神态阻止地说道。
吴老师在旁狠狠地瞪了侯风水一眼,气愤地说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你那一套破玩意,纯粹是没事找事。”
侯风水本想出来在众人面前摆胡一阵,可没想到自己刚一开口,就被他们给撅了回来。他皱巴巴的脸刚才还有点光彩,可这会儿,除了他那还泛着一点红光的红鼻子头,此刻,他完全显露出一副臭皮囊的样子,很不自然地说道:“得,得。我不说了。”他从兜里摸出半截烟屁,点着闷头抽了起来。
“开会了!开会了!”大弥勒这时走到坐在院里的人们面前,大声地说道。
人们听到大弥勒的招呼,才逐渐开始安静,可人们抬头一看大弥勒:他一手里拿了一个缺了半拉嘴的小瓷壶,一手拿了一条黑乎乎的毛巾,他前胸和后背的小褂也已经湿透了,后腰里鼓鼓囊囊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今儿看大弥勒那样,他似乎显得十分轻松自然,还略带一些兴奋的神情。谁也没想到大弥勒会以这么一副滑稽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人们不由地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会场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倒热闹了起来。这些日子后街那个中学的高音喇叭白天总大声播放革命歌曲,所以,从那边传来的声音更加增添会场混乱的气氛。
大弥勒见他说话不起作用,有些生气。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嗓子有点冒烟,叫渴。这会儿,他的舌头也不听使唤了。大弥勒心里一急,又开始冒汗了,他端起茶壶,在众人面前对着壶嘴就喝了几口,然后就用手里拿的那块脏毛巾擦脖子里的汗。
平日里,在街坊们的眼里,大弥勒那可是一个威严的象征,虽然他的尊容有失观瞻,服饰不雅,可人们从未看到他这如此大大咧咧粗俗的样子,今天他这模样就好像跟一个开饭馆二掌柜的似的,拎着手巾板儿,拿着茶壶,准备要去满大街上拉客的那样子。今天人们眼里的大弥勒仿佛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像往日里开会时,显露出一副神圣不可一世的神态来。因为平日里胡同一开会,那可以说完全是大弥勒一个人的天下。开会时,他总是两手朝后一背,面对大家,大长脸上显露出的表情既冷酷又严肃。他那冷酷的表情经常使会场陷入一种异样的沉重的气氛之中,而且,他为了确保会场的秩序,他总要先微眯着的两只鹞鹰眼,巡视一下会场的四周,认定没有什么捣乱分子或可疑分子,然后,他才开始讲话。大弥勒知道自己的舌头经常工作不利,但是为了力图把自己的话灌输到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并成为永不磨灭的印象,他会十分注重嘴和舌头的配合,不会让从他嘴里出来的一个字成为会后的遗憾。今天来开会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大弥勒会以这么一副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来开会的人们心中感到十分纳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今儿也不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过也有人猜想到:是不是宇文家小女儿出了事,这下如了他的意了。
大弥勒喝了几口茶,本想等人们完全安静下来,就开始讲话,可今天来开会的人们没有了一点秩序。他又拉耷下脸来,大声地说道:“肃静,肃静啦!开会了!”
可是人们似乎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