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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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当米莉亚知道有人为她涉身犯险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感觉到一股暖意。因为这表示说她是被需要的。
　　这位出生在南方首富之家的千金小姐，在众人羡慕的眼光所未能触及的地方，其实一直承受着旁人所不知道的孤独感。
　　

10　战场是战士的安眠地


　占据废弃碉堡的山贼集团为了安全起见，夏夫特特别要求据点周遭环境的巡逻绝不可轻忽大意。虽然夏夫特的意思是这样，但是对於负责巡逻任务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件求之不得的轻松差事。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必和依格鲁那群人外出从事危险的任务，只要到附近转几圈走走就能了事。尽管如此，在夜晚的森林中行走终究不是件舒服的事。虽然心里明白这时候还在森林里活动的都是些普通的动物罢了，不过当他望着笼罩在森林间，那片彷佛无尽头的黑暗时，只要是人总免不了会感到有些恐惧。
　　宁静的森林里不时传来夜鸟的叫声。
　　「真希望赶快天亮……晚上的森林总让人感到毛毛的……」
　　事实上，同样是在这座森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目前正有两个人在进行着一场赌上彼此性命与信念的决斗。他甚至不知道同伴已经成功将米莉亚掳走。对很多事情都还在状况外的他，只是一直徘徊在林木之间，对於毫无动静的景象也开始感到厌烦了。
　　但是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势之大甚至让他手中的火把也被吹熄了。
　　「搞啥鬼啊？怎麽突然出现这种怪风？」
　　火把熄灭，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这个突发事故让他有点慌张，他故作镇静转身到处张望，眼中所见到的仍是无尽的黑暗。他稍微安心了，随後就回头想要将火把重新点燃。
　　但是，就在他将注意力放在火把上的时候，那片黑暗竟突然闪射出两道红光。
　　那是如火光般闪烁不停的眼睛。
　　而且，那对眼睛底下还出现了一道裂隙。
　　一张彷佛熔炉般火红的血盆大口。
　　「呼，总算点着了……」
　　火把再度燃起火焰时，火光照映的黑暗竟反射着光，看起来像是黑色的宝石。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当他抬头再仔细看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定住了。
　　在大概有三个人高的地方竟浮现了一张脸。正确来的说，那是有一双发光的眼睛、以及像是在燃烧的血盆大口。更可怕的是，那张脸还向他靠了过来。
　　啪兹一声，听不出是什麽声音，似乎是骨头断裂还是肉被野兽撕裂的那种声音，但是同一时间传来的激烈痛觉，立即让他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那张浮在天空的大嘴啃掉了他整个右肩及臂膀。他转头一看，那只近在咫尺的火眼正盯着他恐慌的面孔。
　　「─────！」
　　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一双巨大的手掌就从天而降，用力将不幸的受害者整个抓住。才一下子，原本一个完好的人体像彷佛黏土般被揉成一团。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团东西刚才还是个人类。
　　这头巨大的赤眼怪物开始吞噬眼前的肉团。每吞下一口血肉，这块血肉就确实转化为牠身体的一部分。
　　即使这个食人怪物以前也跟这团肉球一样，曾是一个人类，不过这个事实对於肉身已经完全化身为怪物，连意志都被杀戮与破坏所支配的牠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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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剧发生的同时，亚利与霍克的死斗仍在持续进行中。力量与力量的对决已经即将分出胜负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
　　奋吼的一击，无双豪腕挥舞着战斧从头顶上劈下，每一击都重重冲击着亚利的防御。不甘示弱的亚利也在攻势稍弱的瞬间回敬一剑，以企图将对手连斧带人一同斩裂的气势回击过去。霍克不敢大意，立即巩固防御，硬是挡下这一剑。
　　交手数十回合，双方的斗志皆沸腾不已。
　　「呼──小子！能跟我战到这种程度，你是第一个。不过──」
　　霍克高举战斧，说：
　　「你能接下这一招吗？喝啊啊啊啊啊啊────！」
　　霍克使出的这一击，凝聚了全身的刚力。只见巨斧粉碎大地，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冲击波。这股飞砂走石般的景象，就宛如地面正掀起一阵涛浪，并袭向远处的亚利。
　　「好快！」
　　亚利本来打算正面击溃这道冲击波，可是冲击波来势汹汹，亚利出招不及，反被卷入其中，就这样整个人被这道土石之浪卷走，整个人撞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架。篝火架顿时解体，残骸与火花四处飞散。亚利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原本在克拉姆的剑刃上缓缓律动的波光，竟无预警转化为激烈而且放肆的光流。
　　即使被击地波击倒，亚利的手也不曾离开过剑柄，而且──
　　亚利忍下伤痛，重新站了起来。
　　看到亚利顽强的姿态，霍克不禁佩服地说：
　　「还爬得起来吗？正面吃了我这一招，别说是站起来，普通人老早就四分五裂而死……这也是你手中那件神器隐藏的力量吗？不过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还有余力回避我接下来的攻击吗？」
　　「哼，试试看就知道了……」
　　亚利依旧嘴硬，但也无法否认，现在的他，确实身负远比他想像中还要沈重的伤势。虽然还不至於危及生命，但是身体已经无法像刚才一样灵活运用，这也是事实。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的这个念头，让亚利顿时为自己的软弱感到可耻。
　　「作为克拉姆的主人，我现在的力量或许仍有所不足……尽管如此，我依然是一名骑士！骑士的大原则是没有撤退这个字的！在救出米莉亚小姐之前，我只能前进──」
　　就在亚利再次催起斗志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亚利感觉到力量又再度充满了全身，伤势也跟着减轻了。这个奇蹟究竟是？这个答案，就出在亚利手中的光之神器──克拉姆身上。
　　「这就是克拉姆的力量？以前使用克拉姆时，我总觉得体内的力量一点一滴被神器夺走，可是现在却不一样。克拉姆的力量发动的同时，我也感觉到有一股远比失去还要更为庞大的力量正在生成中。难道说，这才是克拉姆真正的力量吗？」
　　看着剑刃激荡的光气，亚利突然若有所悟地想到一件事。
　　「对了！以现在的情况，或许可以办得到也说不定……不，一定要办得到！我是雷欧耐特．赛巴斯达之子，克拉姆现在的主人！我不能污蔑赛巴斯达家之名！」
　　「还罗嗦什麽？受死吧！」
　　打算为这场死斗划下句点的霍克，再度倾力发出击地冲击波，其威势更方才那一击。这时候，亚利也将克拉姆高举起来。看起来丝毫没有回避的迹象。
　　「哦喔喔喔啊！冲吧！克拉姆！」
　　亚利奋吼，并奋力斩击大地。
　　在他身前，也产生一道冲击波。冲击波刮起土石，正面冲向来袭的土石巨浪。看似相同的攻击，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藉由克拉姆所发出的冲击波还蕴藏着威势惊人的光气之力，其威力远比单纯藉物理力量所击发的冲击波要强上许多。
　　在爆雷般的轰隆声中，两股力量正面冲突。冲击波在接触的一瞬间爆发开来，并掀起狂风与沙尘。
　　霍克被这股强烈的暴风吹到几乎站不稳。就在他正要重新稳住体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幕宛如旭日初昇的景象──光之大剑撕裂了眼前的沙尘之壁，随後紧接而来的是亚利持剑突刺的身影。霍克反应不及，胸口立即被克拉姆贯穿。突刺的攻势并未就此休止，刺穿霍克胸膛的亚利仍持续往前冲，直到刺中一棵树才停止。
　　「哈……呼……赢、赢了？」
　　就在亚利的喘息仍未缓和的下一瞬间──
　　「我……还没……输啊啊啊啊！」
　　受到致命的重伤，霍克竟趁着亚利无法拔出剑的这段空隙，以最後的力量举起战斧，奋力朝亚利的头劈下。但是，亚利也立即以左手抓住正面劈向自己的战斧，并以右手抓着霍克的头，狠狠地往树干撞上去。撞击力之大，让木头与头骨同时破裂。
　　应该赢了吧？亚利心想着这个问题，同时也在逐渐缓和的呼吸声中恢复冷静。手掌底下的人已经没有动静，应该已经死了。受到这种伤势不可能还能活着──即使这麽想，亚利仍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彷佛石化般的右手掌，从霍克的脸上松开。
　　令亚利意外的是，霍克居然还活着。但是与刚才不同的是，此时霍克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彷佛恶鬼般的战意。
　　「小子……你赢了……」
　　「耶？我……」
　　霍克的话敲醒了脑袋仍是一片空白的亚利。
　　自知死期将至的霍克，似乎还有什麽话想说。
　　「刚才……那一招是？」
　　「那是我父亲得意的剑技之一『龙牙连刃斩．贰式奔爪』。在普罗斯山道的遭遇战，将你的武器破坏的招式是『壹式龙尾』」
　　「原来……你就是……那个……帝国英雄之子啊……」
　　「亚利克斯，赛巴斯达，这就是我的名字」
　　此时，霍克脸上浮现了微笑。
　　这是了无遗憾的表情。没多久，霍克就气绝身亡了。
　　从苦战中获胜，亲手将强敌击败的胜利，并没有让亚利露出欣喜的表情。
　　「失去战场的佣兵，就只能选择这种生存方式吗？」
　　亚利凝视着染血的剑刃，低声说：
　　「战士为剑而生，也因剑而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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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壮决的死斗结束了。
　　在胜利者离开战场之後，从森林的阴暗处走出了一个男人。这个人是迪罗．马克威尔的心腹桑迪。
　　桑迪来到霍克的遗体前。在确认过霍克确实已经死亡之後，桑迪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景象会是事实。
　　「那个贵族小子是从哪里迸出来的怪物呀？连霍克那个怪物都被他给打败了……该死，这下子可就有点棘手了……」
　　根据迪罗．马克威尔的命令，桑迪必须要找出夏夫特一党的巢穴，以及确保米莉亚的安危。至於最重要的任务，则是要将有可能已经知道马克威尔家的秘密的亚利给抹杀掉。不管亚利知道多少，桑迪都必须要将亚利暗杀。
　　尽管任务的困难度比预期高出许多，不过桑迪仍无法隐藏脸上的愉悦表情。现在的他，正以极为不屑的眼光看着霍克，甚至踩着死者的遗体，即使霍克是与自己曾经同生共死的佣兵伙伴。
　　从佣兵时代到替迪罗．马克威尔做事为止，桑迪和夏夫特、霍克那帮人一直都是伙伴。当夏夫特与现在的雇主决裂，带着部下之後，识时务选择留下来的桑迪便取代夏夫特得到了现在的地位、以及迪罗．马克威尔的重用。对於夏夫特一党现在落得如此下场，桑迪在内心一直都是轻蔑不已。
　　「霍克啊霍克，如果你当时留在迪罗．马克威尔大人身边的话，现在也就不会落得曝屍荒野的下场。跟错老板的後果现在尝到了吧，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贵族小子的本事还真是吓人，不过这样也好。有那小子在那里搅局的话，或许我也有救出米莉亚小姐的机会也说不定。这样一来，迪罗．马克威尔大人一定会更加重用我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桑迪取出了背上的十字弓，摆出瞄准的动作。
　　在准心的前方，弩箭的尖端并没有发出金属特有的色泽，反而呈现混浊的草绿色，以及异样的臭味。
　　桑迪最得意的技俩，就是使用抹上毒药的毒箭，并暗中偷袭。
　　「夏夫特，明明没什麽本事却老是摆出头子姿态的你，就等着让我用这把十字弓射穿你的心脏吧。还有那个贵族小子，就算你再厉害，毕竟还是『暗箭难防』。嘿嘿嘿嘿嘿嘿……」
　　桑迪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十足的小人脸孔。
　　暗箭难防，小人更难防。
　　

11　普罗斯的龙人．前篇


　击败霍克，通过这堪称最大的难关之後，这条征途就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少年骑士的前进。已废弃多年，现已沦为盗贼巢窟的古老碉堡又再度接受战火的洗礼，只不过不同的是，作为攻城方的敌人仅仅只有一人，其威势却宛如千军万马。
　　「把人交出来！把米莉亚小姐交出来！」
　　有人质落在敌人手中，交涉行动原本应当尽可能慎重，但是这类细腻的操作在此时的亚利身上却一个也找不到。亚利提出要求的同时，手上舞动如风的大剑却也不停止战斗。路上遇到的盗贼一个接着一个被砍倒。
　　心生恐惧的盗贼们打算关上城门阻挡亚利的脚步，但是在传说中的神器面前，大门依旧在转瞬间化为一堆碎片。
　　入侵者非比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