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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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这个大块头的伤势比外表看到的还要严重多了。他似乎有受到像是雷击之类的伤害，神经系统受创不轻，搞不好还会从此半身瘫痪也说不定……嘛，能捡回一条命其实算很好运了。被雷劈到还能活命的例子可是很罕见的说……」
　　罗威特虽能捡回一命，但却有可能从此终生残废的残酷事实，让亚利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难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对一名战士而言，失去行动能力简直比死还要残酷……」
　　「办法嘛……呵呵，当然有！」
　　「什、什麽？」
　　亚利整个人愣住了。
　　除了对修瓦克的不良嗜好已经了解到不行的汉斯之外，这里大概只剩下亚利一人还会被修瓦克的言语陷阱给耍得团团转。
　　「我刚才指的是──你所知道的一般医疗技术是救不了这种伤的。话说回来，你这小子的记忆力实在很差的说……喂喂，你是不是除了修瓦克这个名字外，真的忘了我的来历给忘了吗？」
　　「你的来历？嗯……啊！」
　　稍微提醒一下，亚利很快就想起来了。
　　修瓦克是术士。
　　或许是因为这名不良术士使用魔法欺压恶人的印象太过强烈，亚利反而不知道，治疗体系的魔法也是修瓦克的长项。修瓦克原本就是医生出身，结合魔法的力量以及最先进的医学知识，这名不良术士几乎没有医不好的伤口和病痛。
　　「罗威特的事就别担心了。难得遇上一个这麽谈得来的朋友，我说什麽也不会见死不救。术士的戒律什麽的就别管了，我这个素行不良的流氓术士想救谁就救谁！哈哈哈哈！」
　　由於术士能够驱使威力强大的魔法，所以关於魔法的任何一种运用方式或动机，所有术士都必须遵守非常严格的规范。特别是将魔法运用在与战争相关的行为上。即使是出於人道考量，也不得擅自对战场上的伤兵进行治疗行为。
　　修瓦克究竟是冒着多大的风险出手救人，已经高兴到喜出望外的亚利是一点也不了解。一看到这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修瓦克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结果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一次。
　　「你现在高兴也太早了吧。一看到你那天真的模样，我就知道汉斯是怎麽教育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咧，小子……」
　　「你是什麽意思？」
　　「大叔这次就好心点，指点一下迷津吧。看！」
　　修瓦克指向某个地方。
　　「地上的痕迹透露着什麽，你多少也看得懂吧。脚印显示，有人往那个方向匆忙离开此地，但是脚印并非只有一人……」
　　「难、难道说？」
　　「是呀，就是那个『难道』。呵呵，八九不离十吧。有人从战斗中逃走，而那个把罗威特打趴的怪物也追上去了。你的动作若不快点，即使大叔的魔法再神奇，也没办法起死回生唷」
　　「────」
　　亚利总算听懂了。
　　明白的同时，也立即采取行动。
　　「这里的伤患就交给你们两人了！我继续追上去！」
　　一旦决定行动，亚利的动作可以比风还迅速。才转眼间，人就已经跑得连背影都看不到。
　　「那小子还真是急性子」
　　修瓦克没有笑出声。
　　之所以不笑，是因为某人的视线很可怕。
　　「你的坏习惯也该适可而止，修瓦克。我家的亚利少爷可不是让你打发无聊时间的玩具」
　　「既然你这麽担心，就尽管追上去呀，汉斯」
　　「……先救人再说吧」
　　这次换汉斯转移话题了。
　　修瓦克很明白汉斯究竟有多麽『深藏不露』，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握汉斯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汉斯，就你观察，此人实力如何？」
　　「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高手中的高手。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使用的应该是长枪之类的长兵器，而且本领非常高明，狼骑士团的佣兵会败在此人手下并不意外，不过即便如此，罗威特这种等级的强者实在不太可能这麽容易就被打败，而且是在已经占有人数优势的情况下还败得这麽惨」
　　「才这麽一点线索而已，你就看出这麽多东西呀……呵呵，你的眼力还是不减当年。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件事要先说清楚。那个把狼骑士团佣兵打垮的人可不是术士哦！」
　　「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修瓦克……罗威特的伤势并非完全是由兵器所造成。就我猜想，那个人用的恐怕是……」
　　「好了好了！推理游戏暂停！到此为止！」
　　修瓦克突然打断汉斯的话。
　　「解谜篇就留到之後再说吧。手头上的工作还这麽多，你这家伙也得给我帮忙才行！」
　　「我知道啦……喂喂，别拉我的手！」
　　管家就这样被损友抓去帮忙照顾伤患。
　　尽管没在脸上显露出来，其实汉斯很担心亚利的安危。若刚才的推测没错，就某种意义上，亚利恐怕将首次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站在同样的立足点，力量也不相上下，堪称空前绝後的强敌。但是这个课题对现在的亚利而言，似乎来得太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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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如旋风的一道疾影，正快速穿梭在山林之间。
　　这个人是亚利克斯．赛巴斯达。
　　在地形复杂的山林地带行动一点也难不倒亚利。从外表来看很难想像，亚利身材虽然瘦小，其实是经历过如地狱般千锤百链的磨练，在帝国骑士团内也是堪称千中选一的精锐战士。
　　亚利虽是贵族出身，不过从军时，他自愿选择的受训地点可是整个艾斯卡大陆生存环境最为严苛的北方边境。在森林或山地进行强行军训练不过是家常便饭的等级，甚至还曾有过在永久冻土的荒野进行求生训练的经验。除了大自然的威胁外，还得承受异形之兽随时都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的莫大压力。然而，就是因为能够通过如此严苛的种种考验，所以才造就出现在的亚利克斯．赛巴斯达。
　　能够将神器运用自如，而且还建立了将传说中的凶兽『普罗斯的龙人』打倒此一伟大功绩，亚利的实力已无须多作怀疑，只是亚利此时却摆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实在很难教人不在意。
　　「罗威特究竟败在何人手中……」
　　虽然早已再三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过不断滋生的杂念、以及那名身份未明的敌人在心里留下的巨大阴影，已经让亚利在精神面上濒临窒息的地步。
　　一名未知的敌人，甚至比怪物要可怕得多。此时能够做为武器的并非手上的剑，而是对自己的信心。
　　沿路上能作为线索的痕迹并不多，不过神经已经紧绷至极限的亚利一个也没看漏。向前迈出的每个步伐没有一丝迷惘。很快地，这场追迹行动即将迈入终点。
　　「咦？那是……」
　　在一棵树下，有一条卧倒在地的人影。
　　「……那个人是──蕾、蕾洁儿小姐！」
　　虽然只有见过几次面的浅薄交情，不过那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丽银发，让亚利毫不费力当场就认出她的身份。
　　赶到她身边时，亚利不禁紧张起来。就亚利所知，罗威特很喜欢蕾洁儿，而且还是很公开、也让人忍不住想声援他的积极追求。万一蕾洁儿有何不测，即使肉体的伤口能够癒合，但是留在罗威特心中的伤痕却是到死都会持续淌血。
　　「太好了，蕾洁儿小姐还活着……」
　　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不醒人事罢了。
　　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让亚利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现在又不得不重新回头检视一个『事实』──继罗威特之後，连蕾洁儿这种武艺高强的佣兵也败下阵来，能将这两人打败的那个人确实本领不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谁想得到，在这个日渐没落的小岛竟藏有如此高手，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等、等一下！为什麽会没事？」
　　亚利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从现场留下的战斗痕迹来看，蕾洁儿直到被对手打败为止，确实曾奋力抵抗过。但是问题来了──为何对方没有杀她？
　　是刻意手下留情吗？还是说……
　　「啊！难道是──」
　　一个可怕的预感在一瞬间划过脑海，唤起了过往的记忆，同时也刺激到直觉，不断向自己──即亚利发出警讯。
　　预感和事实几乎同时发生。
　　「──来了！」
　　以伤者作为诱饵，然後埋伏於暗处等待下一个牺牲者到来，这种战术亚利以前学过，不过在实战上还是第一次遇到，也因此亚利的反应事实上还是稍微慢了一步──已经来不及以大剑防御，亚利只好试着闪躲敌人的奇袭。
　　但是，不知道是打偏了还是怎样，敌人攻击的轨道比亚利预测的轨到要偏移不少距离。甚至连移动身体都不需要，敌人的奇袭──不知道是用什麽攻击的某样东西就这样从头上飞过，然後就这样直接撞上亚利头上的树干。亚利想抬头确认对手使用的武器为何，可是那个插在树干上的某样东西又马上被抽出。一条又细又长的影子只在视野里头停留一段很短暂的时间便消失了。
　　顺着那条长影最後消失的方向，亚利回过身，犀利的视线直直射入森林深处的黑暗──视线很快就聚焦在某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条影子正逐渐扩大。直到影子从黑暗深处走到阳光之下，暴露其真面目之後才停止前进。
　　「……打败罗威特和蕾洁儿小姐的人，就是他吗？」
　　握剑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
　　眼前的男人手上正拿着一把枪。那是一把枪的前端分出三支枪刃的奇形枪，其外型让人联想到『鱼叉』或『三叉戟』这类长兵器。但是武器毕竟只是武器罢了。真正需要警戒的永远是使用的人。
　　年纪约在三到四十岁之间的这名男子有一副精壮的身体，但并不是罗威特那种岩山般的巨汉之躯，而是会让人联想到黑豹的剽悍体格。当然，能够连败狼骑士团精锐的无双武艺，那双手所施展的枪术更是需要严加戒备，不过亚利的视线却下意识落在某个地方。
　　那名男子的脸上，大约在鼻梁处有一道横向划开的伤痕。看起来应该是旧伤没错，但是这道伤痕却让亚利产生许多想像。有句话说，伤痕是战士的勳章。但是也有另一句话说，每一道伤痕的背後，都隐藏着一个故事……
　　不要再想下去了，亚利提醒自己。
　　对手有何种过去并不重要。临阵对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直视『现在』──正视存在於现在，存在於眼前的敌人。
　　心态稍做修正之後，亚利便发问：
　　「你是谁？」
　　第一个问题就这麽问，很有亚利的作风。
　　在没有问清楚对手的来历之前，亚利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不过对这名男子的力量有所顾忌，也是有考虑过的重点没错。贸然出手很危险，不过对方似乎没有动手的迹象。
　　「……小孩子吗？你不像是佣兵，但是也并非都沙岛的住民。你来这个地方究竟有何目的？」
　　「先发问的人是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很少会出现在亚利身上，不过这也透露出一件事。那就是相较於对方，此时承受较多压力的反而是亚利。
　　战斗并非只是力量与力量的冲突，同时也是一场精神面的相互较劲。以威压技巧挫折敌人的斗志是一种战术，不过效果会因为对象而有所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最明显的差距就是经验。对实战经验占了上风的人来说，虚张声势的小伎俩只是白费功夫。反而还会因为威压失败，倒过头来察觉到自己其实是处於劣势的事实，结果导致承受压力的一方反而是自己。
　　「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
　　为了扫去这股压力，只有一个办法。比起卖弄三寸不烂之舌，『赛巴斯达家的小龙』更擅长──
　　「打扁你之後，再问也不迟！」
　　──先下手为强！
　　是纸老虎还是真正的怪物，一剑砍下去就能立见分晓。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有任何因素能够阻止亚利前进。拖着大剑疾行的身影，在地上画出一道电光石火。在接近目标并开始减速的那一瞬间，亚利顺势转动身体，扫出一记大动作的回旋斩击。
　　若是上不了台面的杂碎，下一秒钟必定成为两块被腰斩的死屍，然而这种动作过大的招式对高手难以奏效。
　　但是，亚利还是这麽做了。
　　原因只有一个──『克拉姆』。
　　一般的凡兵俗铁，绝不可能防御得了神器全力的一击。
　　胜负已分。
　　挥出斩击的那一瞬间，亚利彷佛已经品嚐到胜利的滋味，但是就在兵器交错的下一瞬间，现实结果却背叛了亚利的期待。
　　「──什、什麽？」
　　令人难以置信，媲美攻城鎚的一击竟被挡了下来。以神话时代的超金属锻造而成的神造之兵，竟无法在那把枪上留下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