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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丑奴-第7部分

小说: 丑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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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祭拜爹娘后,在山下遇到那人昏倒在路边,便背着他来了。”阿丑说的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一部分,比如那人在他眼前杀了不少人。
    “原是这样………床铺好了,婶子去烧水,一会儿你和那兄弟洗洗,驱驱寒,热乎热乎。”妇人言罢就出去忙了。
    “赵大叔!可有止血的伤药么?”妇人走后,阿丑开口问着高大的汉子。
    “你要伤药作何?”
    “那人身上有伤,要用些替他止血。”阿丑身上也有伤的,只不过是些轻伤擦痕,破了点皮,流了点血。在阿丑眼里他身上的伤算不得什么,而这人恐怕才伤得严重,不然也不会昏倒了。
    “阿丑!那人到底是…………”大汉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门外。
    “我也不认得那人,只是见他伤了,又昏倒在路边,才背着他来了。”
    高大的汉子见阿丑这样说,晓得是阿丑救了那人,也不再问什么了,拿了伤药给阿丑。
    “谢谢赵大叔!”
    平穷百姓哪里有钱买伤药?都是上山摘采些草药晾干磨碎来用罢了,阿丑望着几瓶药粉,不知哪个能用。
    “这些都是止血的草药磨的,你便只管拿它们用就是了。”大汉说完,那妇人进来了。
    “阿丑,水烧好了,一会儿你拎出来倒在大桶里就成了,若是热了,缸子里还有凉水,你自个儿试试冷热。”妇人说着端了两碗姜汤放在旧木妆台上,“这是姜汤,一会儿你们喝了它。”
    阿丑点点头,忙道谢,妇人这时方想起阿丑一身湿漉漉的,忙声道:“忘了给你俩寻两件衣裳了。”
    接着妇人拿了两件洗得泛白的旧衣来,说了些莫嫌弃的话,交了衣裳给阿丑后就和高大汉子离开了。
    阿丑到厨房去,把桶里的水拎到柴房倒在那大桶里,这一桶水是滚烫的,自然要加冷水了。随后阿丑又到厨房里拎了冷水来,试着热度倒了桶里,水里温热的时候阿丑到外面去把人背到柴房。
    柴房里的木桶,没有多大,够一人洗身。
    阿丑本不好脱人衣物的,更别说为他洗身了,但那人有伤在身,全身衣物又湿透了,阿丑不便帮他洗身也得为他重新换了衣物。
    阿丑记得那人肩上有伤,是沾不得水的,手轻轻挪动那人的肩头,没想伸过手时,掌心沾着乌黑的血色。来的时候因雨水冲洗,阿丑没见什么黑血,这会儿血再渗出,自然沾了阿丑一手的血了。
    阿丑没做所想,脱了他的衣物,才见这人身子,就愣住了。这人的身子同他的手一眼,冰白修长,透着少年特有的青涩韧性,胸膛白腻一片,两粒鲜红晃了人的眼,精瘦的腰身线条流畅,优美细致,那腰下………阿丑一时闭了眼,不敢看了。
    眼前的身躯是男子的身躯,还是个少年之躯,应同他差不多大,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而这身躯却是好看的。阿丑不知为何会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同偷窥姑娘家洗澡的恶徒没什么分别了,一时心下自责,再也不敢看这眼前的人了。
    阿丑长到十四岁,没见过女子的身子,没什么可稀奇,说没见过男子的身躯,怎是可能?他在后院干活,全是奴仆扎堆的地方,夏季炎热,干活时多有人裸赤胳膊光着上身。他是见多了,同他一样的身躯,何来羞愧之意?
    可今日又有些不一样,眼前的人也是男子,还是和他一般大的少年,和同龄的人一同洗身,相互坦诚身子他不是没有过。但今日就是不一样了,这人是男子,是少年之躯,阿丑头一次见了这漂亮身躯,才知原来男子的身躯也可以这么漂亮的。
    阿丑自然不敢想女子的身躯,从前不敢,可现在………女子的身躯又是何样的呢………
    昏暗的柴房里阿丑闭着眼,轻缓着动手为这人脱了下身的裤子,摸索着在木桶里拧干了帕子,再细细为这人擦身。阿丑的手颤着,只擦了这人的上身和长腿,手里的帕子没敢移到别的地方。
    这人身上有伤阿丑晓得,而现在还是为他穿了衣物要紧,这昏昏暗暗的柴房,看不清伤口有多深,也不知是什么尖锐硬物插在骨肉,不好拔,出来。
    阿丑心想为他穿好衣物,再回屋子取出这尖锐的铁器方容易些,一时不敢贸然拔了那肩头的铁器。
    阿丑还是闭着眼,摸索着为这人穿上衣物,手指不小心碰触冰凉滑腻得皮肤时,阿丑会急急收回手,不敢再那处动了,手移到别处,隔着布料整着衣物。费了好些时辰,阿丑才为他穿好衣裳,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准备背着这人回屋子。
    背起这人出了柴房,阿丑也没想起自己还没洗身,身上还是湿淋淋的。
    
    
    
    第十三章
    来到屋里,阿丑把背上的人放在床上,转身拿了灯来,才凑近床上躺着的人,灯火照明了那人的脸。阿丑的手晃了一下,差些打翻了灯,凝神静静,好一会儿回了神。
    好看的人阿丑不是没见过,从前见夫人时,阿丑当她是最好看的,后来见了二小姐,喜欢二小姐的笑靥,二小姐比夫人还笑得好看。大少爷生得俊美无比,三少爷幼时也是一副好相貌。
    夏府里的小姐少爷个个是人中龙凤,精致漂亮,常人比不得的。但此刻,床上的人恐怕是人中龙凤也比不上的。
    背着床上的人来时,没注意到他的容貌,到了赵大叔家,这混混暗暗的屋里,也是忽略过去了。为他擦身时,不敢看他,慌忙地闭了眼。现下一见,惊了阿丑的双眼,慌了阿丑的心神。
    阿丑瞧着床上的人,就怕他一下子睁了眼,抓住正偷窥他容貌的人。想到此,阿丑低了头,心里窘迫着。
    “他的伤!”阿丑突然又想到了床上的人有伤在身,也顾不得什么了,把灯放下,慢慢翻过那人的身,揭开他的衣襟,露出白腻光滑的肩头来。
    阿丑没顾得上什么偷窥羞涩了,眼下治伤要紧,白润的肩头上插着的是一只镖,血还在细细渗出,透着黑。周围的皮肉也是青黑一片,黑血沾着,伤口不算大,就是这镖陷在骨肉里,硬将它拔出恐怕要受痛不少。
    阿丑望着那人紧闭的眼睛,心想他恐怕也没什么痛,昏迷中的人感知甚小。
    拿了向赵大叔要来的小刀淋了酒液在上面,放在灯火上烤了烤,刀身渐渐烫了,阿丑将刀离近那插着铁镖的肩头,细细划了下去,割掉周围青黑的烂肉,借着刀尖的深入把铁镖拔了出来。
    那镖尖刃上带勾,染着浓血青黑,血腥味重,怕是淬过毒液的。若是如此,床上的人就是中毒昏倒的。
    阿丑只有赵大叔给的消毒酒液和止血伤药,再没什么可用的了,现在外面又还下着雨,到哪里去请大夫救人?
    阿丑有些慌了,怕救不活这人,心急着,没有办法,只好为床上的人清理了伤口,俯身去,张嘴吸了一口黑色的浓血。
    浓血是腥的,而阿丑的嘴唇不止触碰了血腥,还感受了冰凉细腻的皮肤,他更小心了,就怕这人疼醒过来,怕这人…………
    直到口里的血味清了些,没那么浓稠,吐出了血也没那么黑了,阿丑才将止血的伤药洒在伤口上,再为他包扎了了伤口,才放下心来。
    弄好了一切,阿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是湿的,没再滴水了而已。方才背着床上那人,现在也见那人湿了胸前的衣裳。
    阿丑望着那雌雄莫辨的脸,心道若不是看了他的身,就这么瞧着,就当他是个英气的女子了。年少的男子生得太美,就显得阴柔了,床上的人生得美,因年龄尚小,还没成年,略显了一些。
    阿丑定了定神,出了门到柴房洗身换衣去了。
    阿丑用着冰冷的水洗了身,穿好了衣裳,回到屋子里,看了看床,决定到外间搬了长凳来将就一晚。
    阿丑睡在长凳上,头有些晕眩,为那人吸了毒血以后就发觉有点恍惚,再加上今日真是累了,不一会儿阿丑就闭了眼。
    睡到半夜,似乎有声响,惊醒了阿丑,阿丑下一刻想到的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人,连忙起身来走到床边。黑暗里,看不清什么,阿丑抬脚几步就踢到软肉的物体,蹲下身摸索着,摸到了一具身体。
    那人竟是摔下床了,阿丑扶起地上的人,那人感到温热靠近,修长的手臂就环住了阿丑,紧抱着不放,似乎这暖热的躯体解了他的冷寒。
    阿丑的身子一震,不敢乱动,这人是醒了么?他醒了会不会………
    怀里的身子颤抖寒冰,双臂越收越紧,紧得令阿丑感到生疼,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阿丑先前暂时忘了这人是会武功的,还杀人不眨眼,他若要杀了自己,自己必是逃脱不了的。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这人有什么动静,就是紧紧抱住阿丑,除此之外,连声都没发出过。阿丑想着这人该是没醒,只是冷了身子,摔下床来,现在抱着他不过是想取暖而已。再者怀里的人是中了毒的,中的是什么毒,阿丑哪里会晓得。只为他清了伤口,吸了毒血,洒了伤药,也不知他不会不会好。
    想到这里,阿丑担忧这人了,这人身子如此冰寒,是不是………阿丑摇了摇头,不敢想下去。把人抱上床去,自己也躺了下来,任着这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
    紧贴着阿丑的身躯传来寒意冰冷,阿丑是冷寒的,却也没推开他。任他吸取自己的体温,这样………这人许就不会死了。
    在睡梦里,阿丑梦见自己到了大雪山里,远远瞧着一个冰雪美人,那人长得美,她笑的起来就像二小姐那般,令他痴迷许久。
    冰雪美人前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赏了他几个耳光,连带着身子也痛了起来,痛得他失声叫了出来,这一张嘴他便醒了。
    阿丑醒了,他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后背和臀部火辣辣地疼着,脸上也疼,他还不知他的脸已经高高肿起了。
    稍微缓过神,阿丑环视着这间屋子,这儿是赵大叔家,昨夜他背着那人………那人………阿丑猛然清醒了,抬头就撞进一对妖异的冷眸里。
    原来这人睁了眼是如此地好看,那眼珠像玉一般冷,又带着流彩异光,只不过现在这双好看的眼正散发丝丝杀意。
    “那个………昨日………你………”阿丑望着这人,本是高肿的脸瞬间红了,热热的,连说也结巴起来,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哪只手碰了?”那人下床来,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笑姿优雅,妖眸里闪过一抹阴霾狠毒。
    明明是少年的身姿,少年的容貌,虽美得极致,但他终究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啊!怎么这会儿看着就不像一个少年了,那话语神情倒像个深沉狠毒的男子。
    是啊!刚遇到他,他不是就杀光了围攻他的人么?
    这人是狠毒的恶人啊!他怎么又忘了?
    阿丑再看一眼那人,只觉得在他眼里这不是一个少年,是一朵盛开魅惑的罂粟花,美得引人沉溺,散发着人察觉不到的危险。
    “你不说………将你的颈子拧断如何?”阿丑还没看清那人何时来到眼前,脖颈传来窒息的疼痛,他方见了一只修长的手紧扣住他的脖颈,那只手是美的,不像他常年干活的手那样粗糙宽大。
    “昨夜是我背你回来………治你的伤………你的身子冷的厉害………咳咳咳………”阿丑努力睁着眼,说清楚话,那人听到最后,蓦然松了手。
    “你为我换的衣物?”少年穿着粗布旧衣也难掩他一身美貌气质,相比阿丑而言,那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仙,一个是地下的癞蛤蟆。
    阿丑从床上摔下来,也晓得了是这人踢他下床的,自然没有这人发话,他也不敢起来。
    地上的阿丑一头本是顺长的乌发现在凌乱散着,身上的衣物也皱巴巴的,腰带还散开了,衣裳松松夸夸,活像那街角的穷乞丐臭痞子。
    再来看那半边肤好,半边紫红的面,便是更不能看了,本就是丑些,现在更丑了,整张面肿得老高,剩两只小眼眯着。
    少年睨了一眼他那丑面,唇边弯出漂亮的弧度,“你不敢说?”
    阿丑低着头,想看又不敢看少年的脸,只看着少年的衣角,喃喃地开了口,“是我为你换的衣………”
    没待少年出声,阿丑又急道:“我什么也没看!就是……就是……为你擦身来着………”
    阿丑说得越来越小声,少年的美面笑意越来越深了,“你若生得有我的婢女侍童一半的美貌………许留得住这双眼和这双手了………”
    “你要杀我………你………”阿丑料想不到他救了这人,这人却要杀他。
    为他换衣擦身,虽是冒犯了他,阿丑昨夜也觉得唐突了,但他身上有伤,必要脱衣治伤,再者他身上的衣湿透了,不是要换下来的么?
    “不过是砍了你的手,剜了你的眼,没要你的命。”少年的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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