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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丑奴-第15部分

小说: 丑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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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夏府,阿丑先去了厨房,刘婶一见他,心急了就训斥他,怎是两三日都不回府。阿丑说了是那日总管让他出府去给大少爷送画卷,后来他在醉霄楼里冲撞了人,那人领他回去说是罚他,却也没有,现在且放他回来了。
    阿丑说的一半真,一般假,他总不想在人前说那人的事,似乎总记得那人的话,那人即使不想与他牵扯,他也是认了。
    刘婶听了大少爷这个三字,就晓得是大少爷又在欺辱阿丑了,对于阿丑说的她也是信了,见了阿丑也没遭什么打罚,也就没再问了。便让阿丑先去柴房劈柴,这两天都是别人替他先做了,这时他回来了,也得多干些活。
    阿丑只好生地听着,刘婶话完了,阿丑正想走,刘婶突然问起他身上的衣了。方才只顾着瞧阿丑有没有受了什么打罚,问着他这几日的去向,竟没仔细瞧着他的衣裳。
    “你不说我也不知,只是你不该哄骗我这老妈子。”刘婶看着阿丑身上的衣,虽是深色布衣,可仔细一瞧,那料子好着呢!细细的丝线卷着边,那针线活做得真是细致。这身衣裳仔细看下来就晓得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阿丑出府两日何穿了这么一身衣裳回来?
    “这……那人家也好,并没打罚我,就是做做样子领我走了,后来又赏了我这身衣,就让我回来了。”阿丑心想着不该穿这身衣回来的,刘婶都问起了,其他人又不知怎样看呢?
    “你冲撞了人,没受了罚已是好的了,竟得身好衣穿回来,倒是那家的人心善仁慈了。”刘婶觉着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心里隐约觉着不是这样,可阿丑这孩子向来老实,也不会说了假话哄她,一时间刘婶也是想不明白的。
    阿丑看出刘婶的面上显出些疑惑,只得说了他冲撞的人不是大少爷的酒友,是别的客人,大少爷要罚他时,那客人心善就领着他回去了,说是阿丑既是冲撞了他,该是由他打罚。大少爷好似忌惮那客人的身份,才放了他走。不然等回了夏府,大少爷定会打罚他,他外在给大少爷丢了脸面,又不知要挨什么重罚了。
    刘婶听明白了些,阿丑回来也好好的,没受了什么罚,这也是万幸了,便没再追问什么了,只叫阿丑把那身衣脱了,重新换身衣去干活。
    幸而刘婶平时也有给阿丑做衣裳,要不然阿丑可没几身衣换了,在皇宫换了衣时他想带了自己穿去的那身回来,可那宫女说是给扔了,他那衣裳当块抹布还行。阿丑没了自己穿去的衣,只好穿着这质地好的衣裳回来了。
    回了住处,阿丑拿了旧布衣衫出来,正解下腰带要换衣,怎知外头有人声道来,说是大少爷寻阿丑去伺候。没等阿丑回话,那几人就进来了,不由分说地拉走阿丑。阿丑晓得这一去,大少爷又不知会如何打罚他了。
    那日没遇着殷子湮的话,大少爷抓了他回去,定会狠狠打他一顿了。现今他回来,大少爷就让人来了,说是去伺候着,其实会是怎样,阿丑心里清楚着的。
    大少爷的院落,阿丑不是没来过,只是这次心里总预感着没好事。
    阿丑进了院子,就见大少爷正坐在院里喝着酒,赏着花。这刻正逢午时,天热得很,那炎阳高高在上,哪里是赏花的时候?阿丑知大少爷这是在等着他呢!
    “我道你舍不得回来了?那宫里可是舒坦?”夏铭只见眼前的阿丑不但没伤着哪儿,还穿着身好衣,一时冷了眼,脸上也带了丝疑惑,又说道:“没受罚,倒是穿着身好衣回来了?”
    阿丑只恼自个儿怎没快些换衣,这下大少爷看在眼里,想必是要追问这身衣的来处的。阿丑没答他的话,寻思着该如何办,这大少爷才会放过他。
    夏铭见阿丑没回话,俊美的面容换了神色,挑眉笑道:“那人的心狠着呢!我且不知你得了什么好运,他没动刑要你的命。”
    阿丑初见殷子湮就晓知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那时吓得阿丑都动不了身了,只想快些逃离他。后来他还是救起他,这回又进得皇宫去,对于殷子湮没那么惧怕了,只是不敢盯着他那美面瞧。也觉得殷子湮是没那么心狠的,那日杀人许是身不由己,许是因别的事……又许是那些人该杀……想到这人儿,阿丑摇了摇头,纵然犯了什么罪,也不该将人全杀了。这样说来,殷子湮还是心狠手辣的么?
    夏铭瞧着阿丑不回他的话,一会儿还摇着头,才发现阿丑早游神不知何处去了,顿时他的眼里就露了狠意。伸手捏了阿丑的下巴,轻然挑笑着,“这脸丑得很……不过换了身衣倒是人模狗样的了。”
    阿丑也不看他,只扬起手臂,停了一刻,下一秒利落地挥开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他头一次对着大少爷动手,也不怕大少爷会怎罚他了,只别碰他的脸,要如何都行。
    “长胆儿了?穿了这身衣你就不是奴了?”夏铭面上还露着笑,只是那眼底冰冷得很,像是冻了霜。
    “阿丑……不敢!”他何敢惹大少爷?无奈这大少爷总厌他,今日这祸是躲不过去的了。
    “你倒是还有什么不敢的?是奴就该有奴的样,你穿了这身衣在府里,不知的人还当你是哪家少爷了。”说完,他一抬手,就有几人上前按住阿丑,拿了粗绳困了起来,阿丑就是再有力也挣不脱那几个高大汉子,就这样被人捆绑了。
    “这身衣也不扒了,便让你穿着。”夏铭回了身,坐到凳子上,拿了桌上了酒水喝着。末了,才开口道:“那身衣就让他穿着,给我一鞭一鞭地抽,把那金贵的衣裳给我抽碎了!”
    他的话刚落音,那几人就将阿丑绑在树下,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着,在这炎阳下,那抽打声甚是刺耳,却没听到那被打之人出一点声儿。
    夏铭是厌这丑奴的,打小就厌他,不仅是因他生得丑陋,还是因了别的。
    再加上那日阿丑从醉霄楼出逃,让丢了他的脸面,更让他再那人面前没了脸抬头,日后他在朝为官可得依仗着那人。被阿丑这一搅和,那人便是正眼也不瞧他,日后再见那人,只怕那人已不屑理会他了!
    “那金贵的衣裳碎了你们且罢手了!”言罢,夏铭起身走进屋子,实在受不了这夏日的烈阳炎热了。
    身后依然是鞭打声响起,但就是没有那丑奴的喊痛求饶声,连些轻微的呻吟都没有,夏铭还当他一下就受不了被打死了。走到房门口又回了头去,一抬眼就对上阿丑那双满是恨意的黑眸,黑漆漆的眸子明亮着,充满了愤恨。
    夏铭只冷笑一声,“给我狠狠地打!”
    阿丑被鞭子抽在身上时,皮肉火辣辣地疼,烧得厉害,像尖锐的针刺一般,令人难承受。他紧咬着牙,就是没喊出声,更不会向大少爷求饶。
    他身虽痛,心也是痛的,这身衣就这么被毁了,他还想好好收着藏着呢!
    现在还有什么?为何他就留不住那人给的东西呢?那锦囊也是!
    皮肉裂开了,血水渗出,沾满了衣裳,那衣也是破碎了的,一条条挂在身上。阿丑咬破了嘴唇,嘴里的牙是也松动,喉咙里憋着一股血腥味。阿丑半睁着眼,仰头望着火辣辣的太阳,那金色的光刺着眼,生生地疼着。那眼里有点湿,那干裂的唇边染着血,阿丑只想着这身衣没了,他头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呢!
    想着想着,阿丑受不住那刺眼的光,也受不住身上的疼,眼帘缓缓闭了,晕厥的时候嘴里的血顺着下巴流淌着,染着脖颈和胸膛。
    
    
    第二十七章
    傍晚的时候,阿丑才被人从大少爷的院里抬回来,这还是刘婶见阿丑没去干活,问了好些人,才知阿丑中午被大少爷叫了去,重重打罚了一顿。
    “可忍着些……剪了这衣才好上药……”刘婶也没想到这大少爷下了如此的手,硬是将阿丑鞭打得浑身是伤,身上都没一块好皮了。
    木板床上躺着的人并没醒来,双目闭着,眉间似在纠结隐忍,即便是在昏迷中那疼痛也扰他不安。那面色开始不正常了,渐渐呈现青白,额上鬓发间湿汗淋淋,喃眤着的双唇更没血色了,惨白惨白的。
    那身上的血衣褴褛不堪,细碎的布条沾着血水凝固了伤口,要一点点揭开剪下,还得费些功夫。
    “大夫!您可得轻些了。”刘婶一边为阿丑擦着脸边的湿汗,一边焦急地说着。
    “这伤要修养一段时日了………”这大夫前一次也来为阿丑看过伤,也想着这奴怎回回受伤,他倒是犯了什么事,主子要这般罚他?
    剪开褴褛的血衣,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了,已是几个时辰过去,而木板床上的阿丑没醒来一次,就连那隐忍的呻吟也细微得很。
    大夫说了这伤不止皮肉烂了,内伤也是极重的,说要给他好好休养,现在又是夏热天,稍微不注意换药,那伤口容易发炎化脓,这期间都得人有照料着。大夫说的刘婶都应答着,还跟大夫学着如何包扎伤口,如何换药。刘婶是个妇人,自是手巧心细,照料阿丑这些事,就是没大夫叮嘱她也会做好了。这么多年来,她待阿丑如亲儿,阿丑现下伤了,她必会好生照料他的。
    阿丑一直昏迷着,两日后才醒来,他一睁眼就见了刘婶那忧心的面容,顿时心下就不好过了。刘婶待他如何,这些年来他都晓得,回回受了罚都是刘婶在替他求情,守着他,怕他的伤病好不了。这回又是刘婶照料他,他心里怎是好过的?
    “醒了便好了。”阿丑总算是醒了,她也放下心了,这几日阿丑都昏迷着,她害怕真有什么闪失可怎生是好!
    “我……睡了几日?”阿丑才一开口,就觉着喉咙火辣辣地,干裂着,难发出声音来,停顿一下才说完了话。
    “来!先喝些水。”
    刘婶拿了水来,喂着阿丑喝了,阿丑静了一刻,方又开口道:“那……那衣裳还在么?”
    刘婶一听他提起那衣裳,也没恼怒,只说:“那衣就是再金贵,可也是害得你受了鞭子!你倒还在想着,便是甘心受这顿鞭子了?”
    “我……没的事……就是……”阿丑也不知该怎的回话,刘婶为他着急忧心他是清楚的,怕刘婶恼了神,他便没说了。
    “那衣就是金贵也给剪成破布了,我觉着那衣晦气着,给扔进灶里烧了。你也别想着了,回头婶子给你做身新衣,包管是好料子做的,可是行了?”刘婶帮着阿丑拆下包扎伤口的布条,细细地为他上药,又重新包扎起来。阿丑看着刘婶,一时间眼中涌出些泪水,只点着头,说不出来话。
    “这药还没凉,一会儿再喝了。”刘婶端着过药碗放在一旁,吩咐着阿丑一会儿喝了去。
    这几日阿丑都昏迷着,刘婶喂药可是辛苦了,喂不到阿丑的口里去,汤药多半都溢了出来。这会儿阿丑醒了,好生地喝药,这身子也好得快些了。
    “这几日光顾着你了,厨房有好些事儿没顾得上,总管已来训话了,婶子先去着。你且好生歇着,这几日也不忙干活,等好了身子你再来。”刘婶这几日都在照料阿丑,当然厨房里的事还是她在管着,可总不能尽心,总管训了几次话,说是若不是她在府中呆了这么多年,早已赶了她出府。
    照料阿丑这几日她是劳累的,又得往厨房去管事,所以这几日都是来来回回地在厨房和阿丑住的屋子转着,劳累怎没呢?只是她想着阿丑能好,再劳累也得担着。
    又过了几日,阿丑身上的伤慢慢结痂了,虽不用再包扎着伤口,可也还得再上几次药,有些还没好全。
    自从那日刘婶去后,也没再来看阿丑,阿丑只当是刘婶忙了厨房的事,再者屋里还有两人可以帮衬着他,他也不想刘婶再来劳累,就没问了刘婶。
    现在好几日过去了,他身上还痛着,但也能做些轻活,就是还不能去劈柴了。胸口有时还隐隐闷痛,也使不上多大的力,做事也得轻缓。他是想干活来着,可身子真是难受得紧,同屋的也说让他再歇几日,他是时常伤身,没好全就去干重活,日后可有的受的了。
    阿丑可想不着这么多,再歇了两日就去干活了,也是他身子健壮,又这般年纪,伤是好得快。即便是没好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活还是得干,刘婶已为他向总管求了好多回情了,他再不去干活心里是过不去的,一直难受着。
    这日下午,他先到了厨房去看刘婶,刚进去就听了人说刘婶病了好几日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喝了几服药也没好。再起不来身,可难说熬不熬得过去了。
    阿丑转了身就到刘婶的出住,那里都是女眷丫鬟住的地儿,他不好意思就这么进去,只在外头等着有人进出,好打听刘婶的病况。
    等了好一会儿,有一丫鬟出来了,见了阿丑忙叫阿丑去请大夫来,刘婶的病越发不好了,都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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