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华路-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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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轻哼一声,傲然道:“老夫知道他们是突厥人,但是突厥人也上不了高原。”
韩跃心中嗤笑一声,暗暗道:“我有热气球随时能飞,早就打定主意天天去你们皇宫上空转一圈,到时谁弄谁还说不定呢,但是这种事我会提前跟你说?”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不断算计对方的国家。
偏偏表面却又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相互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继续前行,仿佛刚才争锋的不是他俩。
如果套用后世一句网络名言,分明就是脸上笑嘻嘻,心里麻卖批,双方都知道对方不爽,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四周的纨绔和公子哥们面面相觑,既觉得今日旁观大有收获,同时又觉得如果是自己对上禄东赞,那么无论手段言辞肯定白搭。
韩跃和禄东赞勾肩搭背继续前行,眼看便要进入长安城中。
也就在这时,忽然远方有尘土狼烟升腾,但见几匹快马奔腾狂冲,马上骑士背后插着一根红翎。
“红翎急使?”韩跃和禄东赞同时脱口而出。
韩跃是因为认识红翎急使的穿着,禄东赞则是分辨出那根红翎,各国都是急信传输的飞骑,禄东赞作为吐蕃大相自然听过大唐红翎急使的名头。
但见那几匹快马狂奔而来,一人在马上突然高声大喊,语带浓浓激动和欢喜,不断高呼道:“辽东大捷,阵斩三十万,辽东大捷,阵斩三十万……”
整个城门口先是一静,随即暴起冲天欢呼。
辽东大捷了,汉人终于战胜了高句丽。从隋朝之年留下的耻辱,今日终于一扫而平。
韩跃目光悠悠,静静看着红翎急使奔来。
禄东赞则是目光闪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似乎是故意让他更加难堪,那红翎急使喊完辽东大捷之后,陡然又换了一个语调,大声道:“高句丽一战平定,新罗递交属国国书,另有百济和东瀛暗中勾结,西府三卫一战削之。两国胆寒欲裂,特派使臣来朝……”
城门再次哗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百姓们满脸都是兴奋,个个挺起了腰杆。
“你听听,多解气。高句丽狂了几十年,这一回终于让咱家王爷给揍了。还有那个啥啥的百济和东瀛,一听名字就不是好鸟,看看吧,这回也乖乖来出使求饶了。”
百姓们欢呼,韩跃也停下驻足,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脸色分明带着沉吟。
百济和东瀛?
那不就是后世的棒子和日本?
想不到这俩货色也派出使臣来朝……
韩跃忽然放下勾着禄东赞肩膀的手,语带深意笑眯眯道:“这还真是巧了,大唐正要过年,结果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看来今年必须大放鞭炮,好生震一下魑魅魍魉。”
这话连禄东赞一起圈进去了,毕竟吐蕃也是出使而来。
时大唐贞观五年年末,距离贞观六年春节仅余三天,吐蕃,百济,日本,三个国家使臣皆要到达长安。
又有新罗国同样派出使臣,意欲递交属国国书,大唐立国十五载,终于有国家主动上请属国。
虽然这个属国有些奇葩,它的国王是韩跃岳父,顺位女王是老婆,次顺位女王是闺女。
但是这一切都无妨碍,因为大唐终于有属国了。
这是霸主的象征。
当年韩跃辽东一睡,睡来一个新罗媳妇,睡来一个大唐属国,某一日长孙皇后与众妃闲坐,忽然戏称曰:吾儿有胯下之能。
言语之间,极其得意。满宫嫔妃,莫不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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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过年?过年(此章催泪无比,二合一大章节)
孤苦谁相问,寒灯独可亲。一年将近夜,万里未归人。遥望辽东事,征袍掩风尘。辉火阑珊夜,谁见英雄坟。
战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埋骨他乡,将军百战经有死,只为同胞过安年……
三日之后,大唐除夕。
大年之夜,万家灯火,这是中国百姓最重要的日子,骨子里就有一种向往。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悲欢与离合,在大年夜这一晚上家家户户都要保持欢笑,保持乐观。
富人家且不说,就说穷困潦倒之家,哪怕家里已经家徒四壁,哪怕家中粮筐已经见底,但是在大年夜这一晚,穷苦百姓总要想尽千方百计弄一点好吃的。
要给孩子扯一块布做件衣裳。
要给闺女买一根带色彩的头绳。
如果实在太穷买不起,那么当母亲的就算把自己衣服拆了也要做到,一年辞旧迎新,孩子是家里希望。
但是还有更穷的,家无隔日粮,身无替换衣,一家几口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换上穿着出去,此种情况叫做赤贫。(这不是山水乱写,咱们中国五十年代还有这种穷人,全家穿一条裤子典故就是这么来的。)
赤贫穷人是最苦的,大年夜也是最难熬的,不但没有粮食吃,而且没有衣服穿。人的最大痛苦不是穷,而是穷的没有指望,并且还看不到生活的目标。
每当发现这种穷人的时候,就需要大唐官府出面了。
……
今夜是大年夜,忽然有零碎的雪花飘荡,入夜寒风吹拂呼啸,将长安城大街上的灯笼吹歪。
长安西北有曲江,今夜曲江灯火灿。
十日之前李世民就曾说过,今年大年夜皇家要在曲江之畔设立大宴。这宴会既是酬功之宴,也是打压世家儒门之宴,同时还是皇帝臣子交流之宴,更是情谊联络之宴。
这种宴会一年才有一次,无论是朝中大臣又或国公勋贵都可参加,另外家中的贵妇正妻也可以参与,不但贵妇正妻可以参与,就连嫡脉甚至庶出的子女都可以参与。
大年夜曲江之宴,有一个目的就是相互选择联姻。
这种宴会自然极其繁华,刚刚入夜已经人头攒动。几有灯火辉煌,时见高歌吟唱。
然而就在这繁华热闹的曲江西北五里之地,却有一个村庄一户穷人全家叹气。
……
这个村子叫华家村,全村总共四百口人,说不上贫穷,但也不算富裕。唯独村西头有一家赤贫人,大年夜的热闹似乎和他们没关系,全家缩在草铺上瑟瑟发抖。
不发抖不行啊,因为实在太冷了。
虽然屋里土炉里燃着几根木柴,但是难敌门缝挤进来的寒风,两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可怜兮兮看着母亲,其中小一点的妹妹还在呜呜咽咽,不断道:“娘亲,我饿,妞妞饿……”
当娘的蓬头丐面,闻言忍不住悲从中来,忽然放声一阵悲号,用同样呜呜咽咽的声音安抚丫头,道:“妞妞忍一忍,忍一忍就睡着了。睡着了就不会饿,明天娘再办法挖野菜给你吃。”
其实这话她自己也没有信心,如今是冬末时节,田地里哪有野菜可以挖,就算有那也是别人家地里的野菜,自己家早被翻找了很多遍。
草铺最里面忽然响起一声黯然叹息,但听一个男子消沉声音道:“月娘,要不你再去东头孙婶家里走走?今天是大年夜,不能一点吃喝没有。咱俩可以饿着,但是孩子得吃一点……”
这男子声音说到这里越发低沉,喃喃道:“毕竟过年了啊。”
妻子闻言哭的越发伤心,呜呜道:“让我怎么去开口?前年借的粮食今年还没还。你断了手断了脚,我一个女人就算当牛做马,可是家里的地还是种不出太多粮食。”
男子黯然一叹,黯然躺在草铺不再说话。土炉里的柴火微弱灯光传来,依稀照亮他脸庞上的热泪。
“月娘,你带着孩子改了吧。在这样撑下去,咱们全家都得死。”
蓬头丐面的妻子目光呆滞,双手使劲搂着瑟瑟发抖的女儿,忽然脸上凄苦一笑,幽幽道:“等到过年之后,我去寻个愿意上门的汉子。希望能找个敦厚的,不会嫌弃妞妞和石头。”
断手断脚的男子眼泪横流,显然心中悲伤无限,不过他却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反而劝慰妻子道:“你放心,一定会找到好男人的。到时你们住在屋里,帮我在门口搭个草棚子就行!”
“哇……”女人悲从中来,哭的越发大声。
古代女人忠贞守节,如果不是穷的实在没有办法,哪家人妻愿意找上门汉子?她不是水性杨花想养汉子,她是想用身体换个男人来养她们全家。
门外寒风似乎越发冷厉。
其实今晚的风雪并不大,风只是微微寒风,雪只是细小碎片,这种天气搁在文人墨客眼中,那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景色。
然而搁在这一家赤贫人身上就完全不同,家中常年不得饱餐,身体自然极其虚弱,稍有寒冷就抵抗不住,所以觉得今夜寒风特别的冷。
远远的曲江之畔忽然有轰隆声,近处的村子里也有噼啪啪声响,这是有百姓在火堆里燃烧竹子,寓意用声音祛除一年的污秽。
“过年了!”男人忽然一声黯叹。
“是啊,过年了!”蓬头丐面的妻子幽幽凄笑。
两个小孩子虽然懂事,然而却耐不住腹中饥饿,小女孩可怜兮兮缩在母亲怀里,又道:“娘亲,妞妞饿……”
女人眼中的泪水涔涔而下,然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吃我的肉!”
草铺上躺着的男人陡然张口,大声道:“月娘,你去拿菜刀,割一块我的肉。”
……
……
女人吓了一跳,然而男人却挣扎着想要做起来,他脸上有滚滚热泪,眼中有浓浓自卑,不过这一刻胸膛却挺得很直,大声道:“过年了,不能让孩子挨饿。吃我的肉,让孩子吃个饱……”
这是一种何等悲凉的感觉?
又是怎样一种强大的父爱?
“相公,不能,不能啊!你快躺下,你快快躺下,咱家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你动一动都会衰弱身子……”
女人呜呜大哭,抱着孩子使劲摇头。从这种语气里可以看出,她深爱这自己的男人。哪怕男人已经废了残了,但是在大唐女人心中男人就是自己的天。
便在这时,忽然屋外有急匆匆的脚步传来。
听声音似乎还不是一人,应该是两三个人同时来此。
女人和男人对望一眼,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有人来讨债了?
下一刻男人忽然摇了摇头,轻声道:“应该不是讨债,月娘不要担心。村里虽然没法救济咱家,但也不会在大年夜让人过不去,就算他们想要讨债,那也得等到开春……”
女人点了点头,心中略略安心。
她也觉得相公说的有理,毕竟这是这个时代的民风。哪怕你欠债欠粮再久,哪怕对方债主家里也马上揭不开锅,但是大年夜绝对不会有人讨债,总归要让人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
既然不是讨债的,那又是来干啥的呢?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说。每年大年之夜,官府要周济一些赤贫人。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进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只听有人道:“请问这里是华老三家吧?咱们是长安县衙里的差役,今晚过来有点事情要办,再有两个时辰就要过年了,朝堂上有规定,再穷的人也不能缺了这口吃喝。屋里有人吗,出来领接济吧……”
接济?
这两个字眼本来带有一种施舍意味,然而男子和女人听了却眼中发亮,人穷的久了不太在乎颜面,夫妻俩更渴盼的是能让孩子有口饭吃。
外面人驻足良久,发现屋里没有声音,说话那人忍不住再次开口,温和又道:“在家吗?”
能被选出来周济穷人,自然知道穷人需要什么尊严。哪怕华老三家只有一件破草房,哪怕这间破草房完全挡不住用手一推。然而前来之人只是静静在门外站着,没得主人同意始终不肯进门。
“在家吗?屋里有人吗?”几个差役再次问了一句,语气越发显得敦和。
“在的在的!”
蓬头丐面的妻子终于从惊喜中惊醒,连连道:“家里有人的。”
她欢喜从草铺上站起来,急匆匆就要出门迎客,忽然想到自己没有穿衣服,连忙又急急跑回草铺,先用茅草掩盖自己,这才羞涩道:“家里穷苦的很,不方便出去见人……”
今天是大年夜,她家里唯一的裤子穿在相公身上,原因并不是相公需要出门,而是过年不能让男人光着身子过。
虽然他男人是个残废,但是再残废也是自己相公,大年之夜不能让相公光着,家里唯一一条裤子就是相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