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9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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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信的道:“那请愿书已派人送去各大商贾财主处签名了。”
太上王拍案道:“孤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
世子与司徒岑齐声道:“罢市!”司徒岑道,“刘丰在鲁国闹过罢市,直将刘戍闹下台了。”
明端忽然说:“不会。”
世子问:“如何不会?”
明端忙垂头拱手道:“殿下,微臣方才未经思索脱口而出,其实并未想着如何不会。”
太上王才刚刚皱眉,世子先道:“脱口而出之言最实在。你快想想,你为何会觉得他不会罢市?”
明端想了半日,道:“微臣……微臣想着,这王掌柜既然不曾向刘丰请示,应当是预备自己处置此事。那么他不会使刘丰使过的招数。不然还不如请示去。不知殿下可能明白微臣的意思。”
世子满面疑惑显见不明白。司徒岑道:“我明白。王掌柜或另有心思,不想让刘丰掺和蜀国的事。他若照刘丰在鲁国所为罢市,便显不出他不比刘丰差。”
世子道:“刘丰不是他东家么?”
“贾琮才是他东家。”司徒岑道,“王掌柜不想再居于刘丰之下。”乃看了明端一眼,赞道,“明大人竟会换位思考,倒是难得。”
明端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微臣实在猜不出他想作甚。”
太上王悠悠的道:“凭他作甚,翻不出孤王的手掌心去。”老头不觉好奇心起,想看看那王掌柜能想出什么新奇法子来。
世子遂命派衙役去市井辟谣,说汇丰钱庄暗助游击队。明端道:“只怕没什么人信。”
世子道:“给个说法罢了,没逼着谁信。”
本以为少说要到明日方能瞧见汇丰的对策,不想当日下午便有了。汇丰钱庄买了三百个柳条框,摆在全城三百多个铺子前向全城百姓募捐,并雇了三百个大嗓门宣扬此事。城中几座佛寺道观率先到柳条框旁捐款,说是为了蜀国安定尽一份力。蜀国大学的学生亦声援汇丰钱庄,四处贴告示。
次日,六个汇丰钱庄投资的工厂,全场工人连管事在内统共两千多号,敲着锣打着鼓举着小五颜六色的小旗子,沿成都城内大街走了一圈儿,齐刷刷喊着:“支持汇丰钱庄!反对强夺民财!蜀王英明神武!”他们并未违法,不过是上街溜达罢了,捕快们愣是寻不出借口来拦阻。到了下午,人数增加到了四千多。次日,许多商铺关门,伙计东家一齐加入挥旗子喊口号。蜀国大学一小半的学生并许多中学生也凑热闹加入进去。加上新添的工人,浩浩汤汤的凑出了上万人。城中百姓悉数围拢看热闹,不少也跟着走。整个成都已乱了套,各国报社的记者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跟着这些人又是拍照又是采访。《成都周报》虽已出了加刊辟谣,愣是没什么人看。到了第三日,上街摇旗呐喊的已有三万多人。
第四日,世子下令查封汇丰钱庄,让百姓都来领走存款。官兵包围钱庄抓捕伙计管事,王掌柜失踪了!明端亲领人来到钱庄库房前。打开一瞧,里头大半是空荡荡的,只撂着三四箱铜钱。
明端大急,快马赶回世子府。世子愣了:“没钱?怎么可能没钱!三叔的人不是看守着么?”忙喊司徒岑来。
司徒岑也愣了。“这几日特意加派了人手看着他们,分明只有入没有出。王掌柜昨晚上都看见他了。”乃打发人叫细作头子来。
那头等着领钱的百姓已排队排出整整三条街。等了半日没动静,便有人跑去前头打听。起初毫无音讯,等明端走了之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大嗓门喊道:“方才那个大人领兵将金子运走了!”众人大急,顿时拥到铺子前。
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大哭道:“掌柜的昨晚就被你们抓了,竟还问我们掌柜的跑去了哪儿。”
大嗓门问道:“金子可还在库房么?”
伙计哭道:“我们哪儿知道!我们铺子已经让朝廷监视多少天了!”乃三步窜到墙角,一把抓住一个褐衣小帽人的衣襟,“你们问他!他就是朝廷细作,日日都盯着我们!我们但凡有点子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
众人忙围了上来:“金子呢?”
那褐衣人忙辩道:“我不过是街坊,来瞧热闹的,哪里知道什么金子!”
伙计冷笑道:“你是街坊?这左近都是铺子,你是哪家的伙计?你在我们铺子前门盯了这五六日的梢,你东家竟没打发了你么?”
大嗓门道:“谁瞧热闹瞧五六日的?”
伙计一手压着褐衣人的胳膊,一手伸入他怀内掏了两下,掏出一件东西来,高高举起:“大伙儿看!大伙儿快看!镇抚司!他是镇抚司的细作!”
众人定睛一看,伙计手里拿的果然是镇抚司腰牌,不觉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伙计喊道:“王掌柜昨夜四更天被他们抓走了!三十几个官差从后门押走,还带了枷!”他哭道,“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用得着那么多人么。”
大嗓门道:“这个官差大人,若是金子依然在库房,本是世子让我们来领存款的,何时开始放钱?若金子不在库房、被他们王掌柜私自运出去了,你们镇抚司一眼不错盯了他们这五六日,总知道运到哪儿去了吧。旁的我们管不着,只等着领钱呢。那是我们多年辛劳的血汗钱!朝廷不能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抢走啊!”
不知何处冒出一个大嗓门来:“啊呀!他们该不会打算把金子失踪的事儿推到王掌柜头上,就这么算了吧!”
“轰——”人群一阵大乱。
973。第九百七十三章()
汇丰钱庄的金库空了; 百姓大闹不已。世子与司徒岑闻报互视了半日没言语。
世子斟酌良久道:“这种经济仗贾琮是行家; 领先咱们太多; 稳输的份。事到如今唯有两种应对法子:认输,废奴废贱籍。若非要强挺着颜面,那就朝廷背下黑锅替储户还钱。只恐怕咱们国库里的银子再多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司徒岑思忖道:“古怪了。放了那么多人盯着他们; 怎么出去的?”二人又绞尽脑汁猜度。
童不野在门外探头,见屋中寂然无声; 忽然喊了一声:“会不会有地道。”
司徒岑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童不野道:“原先那座蜀王府,就是如今的蜀国大学,不是被人挖了地道么?那汇丰钱庄的金库会不会也有地道?”
司徒岑拍案而起:“不错。既然不曾从地上运走; 必是从地下了。”
童不野道:“朝廷若想不出这笔钱,嗯; 我有个不大好的主意。”
“快说。”
童不野迟疑片刻; 低声道:“真的不大好。”觑了世子一眼。
世子道:“好不好你说来听听。”
童不野把眼一闭; 道:“汇丰钱庄从多年前开始便可以异地存取款了。我都奇怪,那么多人聚拢在钱庄门口; 竟没人想到么?只需派个细作扮作寻常财主混在人群里头喊一声,那些排队登时就能跑掉一大半。”
“嘶……”世子与司徒岑一齐抽气。明端立时摇头道:“不好。”
“我说了不是好主意。”童不野道; “肯定有人干脆移居别国。”
世子道:“纵然不移居,也会设法将大笔金钱送去别国。一旦连本土投资都撤离,蜀国早晚是齐国那般下场——齐国便是在几个世家大族转移资本后败落不堪的。”她乃哼道,“偏就是这些世家大族搜刮干净了齐国的地皮。”
童不野道:“其实; 商贾们皆怕自家也和汇丰一样; 发了财被朝廷盯上强抢。早年这等事并不少; 且各国都有。然如今各国都不许……”
她话未说完,明端“哎呀”了一声,站起来喊道:“世子,你可曾听说过商党?”
世子道:“不就是商会?”
“不是。”明端道,“不是商会,是商党。”
司徒岑道:“我知道,刘丰还在蜀国时弄的。商会皆为同行行会,商党乃各色商贾成党,便是如今的商业联合会。”
“不是不是。”明端连连摇头,“商业联合会不过是个更大些的行会罢了,平素也不过是调和商贾彼此之间的纷争,对士农工尤其对朝廷毫无法子,会长挑头写封请愿书已到头了。”他乃正色道,“早年我还在渝州拉纤时,曾听两个商人立在码头说话。他二人特意避开旁人。我一个大活人就蹲在树下,他们竟愣是没瞧见。”
童不野低声极快的说:“大财主眼里,纤夫乞丐皆不是人。”
世子低声道:“莫要打岔。”童不野捂嘴。
明端只作没听见。“一个劝另一个道,但凡入了商党,便不用惧怕被贵人、二贵人盯上。”
司徒岑道:“二贵人是什么?”
童不野道:“豪奴呗。自己是奴才,仗着主子的势力胡作非为,寻常百姓有冤无处诉。”
司徒岑皱眉:“怎么还有,不是早清理干净了么?”
明端道:“奴仗主威者从不曾绝过,只如今少些罢了。”司徒岑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明端道,“那个道,盯上了能如何?这党有上头的人么?前一个道,不是有上头的人,是有下头的人。商党养着许多绿林高手。若遇上被贵人二贵人抢夺产业,只管拿章程之类的借口拖延一阵子,党内便派人抢在那事儿交易完结之前……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满屋子的人一齐倒抽了口冷气。司徒岑脱口而出:“游击队!”
“不是。”明端道,“那一个也问可是游击队,这个说不与他们相干。乃是党魁自己养的,从不告诉外人知道。在蜀国经商,但凡加入了商党便犹如得了把保护。伞,只管放手去做。当时我想着,哪有这种事,别是个骗子吧。如今看来,也保不齐是真的。”
童不野立时道:“若是如此,朝廷搬汇丰钱庄的金库,便是撬了商党的大旗。哎呀这府里会不会有刺客!”
司徒岑摆手:“不会。贾琮哪里舍得刺杀常大毕业生。他那人念旧。父王待他不错,也不会动父王。”
童不野道:“若是王掌柜自己做主了呢?”
司徒岑笑道:“如此大事他不敢。他过是个喽啰罢了。”他想想又道,“也保不齐此人胆子比天大。大侄儿,你留神些。”世子点头。
不多时,朝廷派了个大太监领了三十余人快马赶到汇丰钱庄,鸣锣开道。等着领钱的百姓急忙围拢了他,个个面有怒色。太监尖着嗓子道:“世子现已查明,汇丰钱庄内有地道,钦犯王某等人从地道搬运金银转移别处。世子乃令裘良老大人主办此案,限一个月之内破案。”乃望着众人道,“一个月后若无结果,朝廷赔偿尔等损失。先散了吧。”
“哄——”众人一阵大乱。有人喊道:“莫非是缓兵之计?”另一个道:“朝廷到时候会不会另有别的说辞?”
太监撂下脸来才哼了一声尚未说话,大嗓门喊道:“哎呀!汇丰的钱不是可以异地存取的么?去长安取钱不就好了?”
“对啊!”另一个大嗓门道,“长安又近,车马钱又便宜!我这就去!”
前头那个道:“我也去!”眨眼间数人高喊“我也去。”
太监气的脸都白了。方才世子特意嘱咐,若有人提起汇丰的异地存取,立时得想法子拦阻他们。这太监已预备好了词儿,偏几个人嗓门实在大,一句接一句愣是没让这太监插上话。乃大声喊:“尔等只管去!王贼显见有意出逃,别处的汇丰钱庄定不会给成都分号取银子。”
大嗓门道:“不论给不给总得试试!我存了六十万的银子在他们这儿,难不成扔水里么?”
“就是就是,先去长安,若不给取便闹上衙门。”
“长安的衙门肯接这官司么?”
“凭什么不接?”
“接不接都得试试啊!”
如此这般议论纷纷。不一会子,人群骤然散去,街道空得只剩下朝廷的人了。官兵遂涌入汇丰钱庄,抡起锤子铲子开始挖库房地面。世子说了,找到地道重重有赏。
在钱庄门口盯梢的那褐衣细作脱身后赶回去见司徒岑。原来,为了以防万一,他的腰牌藏在他媳妇做的小荷包里挂脖子上,这会子还在呢。那汇丰的伙计手里另藏了一块腰牌,假模假样在他怀里摸索了几下举出去。因当时群情激奋,这细作愣是没敢吭声、怕被打死。司徒岑点头道:“不怪你。”拍拍他的肩膀命回去歇着。
此人走后,司徒岑呆呆的怔了半日,浑身疲乏。他媳妇裘氏过来了,搂了搂丈夫的脖项。司徒岑趁势靠在媳妇身上,阖目道:“媳妇儿,我累的厉害。”
裘氏默然片刻道:“你若是我爹、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