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9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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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姑娘道:“人都没什么不同,三般两样掂人分两放小菜碟儿。”
这丫鬟抿嘴看了看她们家奶奶。那奶奶道:“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既是四殿下的墨宝,可否让咱们看看?”
韩四姑娘想了想:“素描画都不大,想必拿进来不难。”遂命她的丫鬟去问韩大奶奶。
一时韩大奶奶打发了个媳妇子过来回道:“我们奶奶说,姑娘太憨了些。那个乃是四殿下送给老太太的寿礼,岂能随意拿动?如今已打发人做框儿去了。这会子暂拿了个略大些的画框框着,挂在攻玉阁呢。姑娘奶奶们若想看,奶奶这就安排里头的男人都出去。”
韩四姑娘笑道:“那就麻烦大嫂子了!”这媳妇子便走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还是方才那媳妇子进来回说攻玉阁已安排好了。姑娘奶奶们唧唧呱呱的议论着过去,见一路上都仆妇把守,暗赞韩大奶奶做事周全。
攻玉阁乃韩家专门存放西洋画之处。里头多半是西洋画家的作品,也有些本朝人学的西洋画,还有近年南边美术学院的老师学生将东西方画法糅合的各种尝试。姑娘奶奶们进门便看见一个穿白衣裳戴西洋花帽的西洋女人笑盈盈立在堂前,吃了一惊,还有人匆匆行万福。
韩四姑娘笑道:“这是画儿,没看见画框么?”
众人大惊。“是画儿?”
“这就是西洋油画,远看跟真人似的。”韩四姑娘道,“这幅是西洋荷兰国一位宫廷画师替他们一位侯府太太画的画像。后来那侯府败落了,这画像也便流传出来。”
众人涌上前去一瞧,果真是画,足有一丈高,纷纷啧啧而叹:“果然逼真。”
韩四姑娘道:“我倒是喜欢我们中国画多些。他们西洋画只绘影描形罢了,与照相机一个功用。”
遂领着她们一幅幅画儿看过去。到了楼上正堂,偌大的墙面只悬了一个六尺来高的画框,框中是一副三尺来长的黑白人像画。跟着的媳妇子道:“这就是方才四殿下给咱们老太太画的寿礼。”
姑娘奶奶们顿时失落,口里还说:“画的跟真的一样……”“难怪外头的老爷们也夸赞呢。”韩四姑娘望着她们直笑。
遂接着看二楼的画。前后一比,有个姑娘小声嘀咕:“那个什么素描,果然是入门的。”
大伙儿忍俊不禁。韩二姑娘道:“平心而论,四殿下画的不错。总归不是专业的,不能要求太高。”
回到楼下,可巧赶上韩大奶奶进门,彼此相见。不免说起二楼那幅画来。韩大奶奶望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道:“蔺妹妹,方才你哥哥说他也会素描。”
蔺姑娘愣了:“他何尝会?他倒是想学画儿,我父亲不许。”
韩大奶奶诧然道:“方才我们家大爷来寻我说件事,顺带提起来,蔺小将军亲口说他也会,且画得比四殿下还好些。这会子正跟荣国府的小萌大爷研究西洋画技呢。那小萌大爷也会这个。”
话音刚落,韩四姑娘先笑了:“贾萌一个学历史的,还会画画?顶多也就课余兴趣班水平。”
韩大奶奶瞧着她道:“你会?”
“我不会。”韩四姑娘道,“他女朋友会。”
韩大奶奶道:“我竟从没弄明白过,他们南边这个男朋友女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韩四姑娘张了张嘴又笑了:“待我想想怎么才能说的明白。”乃想了好半日方开始解释。
众人听罢个个惊异:“婚姻大事竟然如此?连荣国府的小爷也自己找女朋友么?”
“可不么?”韩四姑娘道,“外头那位不是正经的荣国府嫡长孙?”姑娘奶奶们议论纷纷。韩四姑娘又笑道,“早先听说四殿下去岳麓书院了。岳麓书院哪有建筑系。要么去了南边,要么去了京城。想必也交了女朋友。”
那位提起看画像的奶奶忙说:“四殿下还没娶妃呢!韩妹妹莫要嚼舌头。”
韩大奶奶也说:“王爷家的家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好议论的。”韩四姑娘做了个鬼脸儿。
方才那夸赞四殿下画作的丫鬟笑道:“论起来,韩四小姐的年岁当与四殿下相当。”
不待旁人发话,韩四姑娘快嘴道:“他有女朋友,王爷再给他娶个妃,铁定是守活寡的命。我老子疼我,定然不会舍得的。”
丫鬟忙说:“万一没有女朋友呢?”
韩四姑娘随口道:“他是长得难看还是家里贫穷还是生性愚笨?同学们都找女朋友,他凭什么不找?要不然就是他有喜欢的姑娘、人家不喜欢他。那更麻烦了。白月光朱砂痣,后头的女人永远比不过那一位……”
韩大奶奶打断道:“四妹妹,快别说了!”韩四姑娘立时捂嘴,娇憨一笑。韩大奶奶遂张罗大伙儿回园子里去。
这攻玉阁在韩府前院东南角,姑娘奶奶们须得绕过一大段路方能到后头。穿过一座穿堂,前头有个垂花门。两个婆子急慌慌从里头跑出来拦道:“姑娘奶奶们暂且等等!”韩大奶奶问何事。一个婆子道,“有两位外头的爷们小解出来迷了路,可巧转悠到这儿来了。跟我们一班的王姐姐正领他们走呢,这会子还没出院子。辛姐姐在四处查看可有他们落下的东西。”
韩大奶奶忙说:“那咱们稍等片刻。”
有位奶奶赞道:“大奶奶真真周全。”
韩大奶奶笑道:“这是做主家的本分,当不得三奶奶夸奖。”
不一会子又出来一个婆子,笑嘻嘻道:“大奶奶,奴才要请功了。方才有位爷们丢下了一把扇子,是奴才发觉、捡起送还了他。”
韩大奶奶点头:“知道了,记你一功,回头来找我领赏。”
“谢奶奶!”
后遂平安无事。
外头蔺伯儒与贾萌在一块说话儿。一时贾琮过去没事找事叮嘱贾萌两句,听见他们在议论西洋画,遂提起韩家有个专挂西洋画的攻玉阁。蔺伯儒说想看看,韩家便派了个人领他们看去。蔺伯儒是真心实意喜欢画,进了攻玉阁便不想出来。贾萌不是个客气的主。逛完了一圈儿,看蔺伯儒开始仔细再看第二遍,就托人家韩家在攻玉阁耳房搬了张长躺椅,他躺着歇午觉。
蔺伯儒正看着画呢,忽听脚步声起,有人喊他。回头一望,正是韩家大爷韩斐。韩斐抱了抱拳正色道:“蔺贤弟,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听。”蔺伯儒忙问何事。
韩斐将他拉下楼领到一间僻静的耳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张来递给他问道:“你可见过这样的扇子没有?”
蔺伯儒一瞧,那纸上拿黑色工笔勾了个扇子,扇面上是一丛盛开的牡丹花,旁边还有一蜂一蝶。他失声道:“这扇子谁画的?”
韩斐眼神动了动:“你当着认得?”
蔺伯儒正色道:“此事要紧,求兄长告知。”
韩斐摇摇头:“我们正在找那两个人,还没找到。拙荆想着,那一群姑娘里头最值得算计的大约就是令妹了,故此让我先来问蔺贤弟。只怕她没猜错。”遂将方才姑娘奶奶们险些撞见男人说了。“拙荆道,这群人里头未婚的小姐居多,她唯恐出纰漏,从攻玉阁回后院的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跟蜘蛛网似的。迷路者必会早早遇上我们府里的人,问路便好。除非他们诚心躲避开。”韩斐伸出两根手指头低声道,“我们这宅子,原本是这位的府邸。有人比我们还熟悉。”
蔺伯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这牡丹花就是扇子上的?”
韩斐道:“不错。那拾起扇子的婆子极擅刺绣,依着描花样子的法子将扇子描了出来。”
蔺伯儒眼中霎时迸出杀意:“韩大哥,那两个人什么模样?可有画像?”
“已打发人画去了。”
“多谢。倘若找到,求韩大哥让小弟一道审问;若没找到,烦劳将画像给小弟一份。”蔺伯儒森森的道,“这画,怕是依着家母生前所作一幅蜂蝶牡丹图描的。”
韩斐神色大动才要说话,贾萌睡眼惺忪从外头走了进来:“说什么体己话呢你们俩?”乃扶着韩斐的肩膀一低头看到了蔺伯儒手里的画,“咦?这画儿好。看吧,还是咱们的国画有风韵。”韩斐与蔺伯儒互视一眼,都闭口不言扇子之事,扯开别的。
第930章()
晋国辅国大将军蔺东阳少年时乃晋王陪读; 曾救过晋王性命,君臣二人交情莫逆。如今执掌举国兵马,为武将之魁首。娶妻李氏; 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李氏年纪轻轻一病亡故,留下一儿一女。儿子便是蔺伯儒。
蔺伯儒天生神力,十四岁便扬威演武场。晋王喜欢的紧; 当众批他“我晋国之将种也!”蔺姑娘今年十五岁,蔺家父子爱若珍宝。这两位都还没订亲。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兄妹的亲事必是晋王做主。蔺伯儒并没想到有人敢打他妹子的主意。
蔺家父子虽为武将; 世人的腌臜手段也不是没听过。今儿这事不难猜。有人设法偷描了李氏所作的蜂蝶牡丹图画在扇子上,再将扇子抛掷于姑娘奶奶们经过之处。蔺姑娘年幼无知; 见了那扇子上的画儿与母亲遗作相似,少不得心生好奇。他们家又没个主母。蔺姑娘但凡有了点子不妥; 仆妇未必能及时发现,一不留神就得酿成大错。
而韩家新近搬来没几个月。若依着韩斐所言; 那两个遗失扇子的男人十分熟络这宅子。宅子原本是晋王他二弟的。这位因不大老实让晋王赶出国去; 缘故是私通大将。整个晋国已没有比蔺东阳更大的大将了。倘若那位主儿把妹子算计了,爷俩没脸去见死去的母亲。
蔺伯儒不由得后悔。当年外祖父想挑位小姨嫁过来做蔺东阳的填房; 是他挑唆妹子合力胡闹,死活搅黄了那桩婚事; 还与外祖家分生许多。妹子愈发大了,没个靠谱的长辈教导委实不是个事儿。
正想着呢,贾萌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喂喂哥们,怎么了?”
蔺伯儒歉然一笑:“略有失神。”
贾萌也没再问; 向韩斐道:“韩大哥,我方才打发人喊我三叔去了。你们这儿有幅伦勃朗,三叔挺喜欢此人的。”
韩斐道:“那个啊。可巧你大嫂子也喜欢,不然我就做主送他了。”
贾萌忙说:“别!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弄到自己手里什么趣儿?”
韩斐道:“偏是你们家与众不同。好东西在自己手里不好,难道在人家手里好?”
贾萌道:“但凡人家爱惜东西,没什么不好。其实三叔最赞成将文物和艺术品送入博物馆,让大众都能观赏。”
三人闲扯了会子,贾琮自个儿溜达着来了。告诉韩斐:“你老子鬼鬼祟祟把冯紫英喊走,不知做什么呢。”
韩斐笑道:“他们俩乃少年故人,有年头没见面了,想是有许多话说。”
贾琮哼了一声,一眼扫到了那扇面画,“哎呦”道:“这牡丹画的好。只是笔法僵硬,像是依葫芦画瓢的。”
蔺伯儒听他们叔侄俩前一个后一个夸赞母亲的画,心下得意,道:“贾王爷好眼力,委实是依葫芦画瓢。”
韩斐笑道:“依葫芦画瓢,再依瓢画葫芦。”
贾家叔侄俩同时好奇:“嗯?”
韩斐道:“先依着画儿画扇子,再依着扇子画画儿。”
贾家叔侄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有古怪!”两双热切的眼睛齐齐盯着韩斐。
韩斐叉手道:“哪里有什么古怪!”
贾萌道:“画儿画的好,描上扇面子也就罢了;再把扇子画成画是个什么缘故?”
韩斐摆摆手:“横竖有缘故,不告诉你们俩。”
这二位再对视一眼,贾琮道:“不说拉倒!谁还求着你知道不成?对了,”他从怀中取出个东西来抛给韩斐,“不知谁丢的。有没有法子还给人家?”
韩斐接在手中,是块马上封侯的玫瑰佩。蔺伯儒在旁瞧见大惊:“这是我妹子的!”
贾琮瞥了他一眼:“莫往上赖!你妹子是女人,见过女人佩马上封侯的么?这儿又不是我们联邦。”
蔺伯儒道:“原本是我的,她瞧着好便要了去。”见贾琮满面不信,跌足道,“真是我妹子的!”韩斐便将玉佩交予他让他细看。蔺伯儒道,“我自己戴了一阵子,熟悉的很。”
韩斐皱眉:“贾三叔,这个东西你是哪儿捡的?”
贾琮道:“就勾在外头那盆芍药的花枝子上。”
韩斐想了想:“那盆芍药便是这颜色。”
“嗯,寻常不容易发现。”贾琮看了看他们俩的脸色,“你俩怎么回事?这么古怪。我说蔺小将军,是不是该谢谢我啊,这玩意多少也值几个钱。”
蔺伯儒忙一躬到地:“多谢王爷。”
贾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