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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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哼道:“他原本一心一意要挑个他自己的人举荐上来,只是不知挑哪个好,已琢磨多日了。偏前两日偶遇上一个举子,这主意是那人出的。”
另一个谋士道:“王爷,臣以为此亦好事。世子有遇才之运,还能识人才,还肯听劝。”
燕王淡然道:“那举子前三科就中了举人,只不肯参加春闱,说是嫌做官太累。”那秦钟跟同窗说,早年他读书本是为了求个出息护着他姐姐,谁知没几年他姐姐比他还出息些。而后又为了安慰他老子接着读书;待他老子寿终正寝,他便懒得再考什么科举,遂宁可做个商贾。“岳儿肯听他的也并非是识得人才。只因那秦生与荣国府贾兰贾宝玉皆结交多年,他内里信了荣国府、方信了秦生。”
罗曼思忖道:“王爷可是疑心荣国府绕着弯子提点世子?”
燕王摇摇头:“……倒也不像。”心中又将司徒岳与秦钟相会前后细想良久,委实是个偶遇。
听清虚观的道士说,当年秦钟跟着姐夫去上香,可巧他媳妇也跟着他大舅子去打醮。二人于大殿中一见倾心,不久便结下了姻缘。多年来他们两口子也不知给清虚观捐了多少香火钱,亦时常过去逛逛。司徒岳则是前些日子在清虚观遇上一个擅奏琴填词的老头,后找了许久找不着,遂再去了一回想碰碰运气。跟着司徒岳的人说,那个叫王国维的奏琴委实如天籁一般。他作的两首词燕王自己也看过了,可享誉当世文坛矣。如此才子,连自己也想寻此人出来。
而荣国府历来最忌讳与自己的儿子往来。念及于此,燕王舒了口气:“不是贾家的主意。”
罗曼想了想道:“纵然不是贾家的主意,苏韬大人乃是苏铮老大人之子……”
“嗯?”
罗曼道:“世子今儿当众举荐了苏韬大人,在旁人眼中,只怕都会以为荣国府已投世子。”
燕王哼道:“让他们以为去,纵‘以为’又怎样。”罗曼垂首应“是”。
次日下午,京郊一处小宅子里头,有个儒生模样的人在独自吃茶。不多时,外头匆匆走进来一人,迎着他喊:“罗先生。”
那儒生便是燕王的心腹谋士罗曼,作揖道:“三殿下。”
来者正是燕王之第三子,急问:“如何?”
罗曼道:“主意不是荣国府出的。然而王爷知道此事会引起误会,并不欲说明白。”
三殿下皱眉:“他宁可众人误会?”
罗曼点头:“世子虽愚钝些,然他肯听一个寻常举子相劝、放弃举荐自己的门客、改举荐有实才的苏大人,可知他能纳谏。且他将楚国之人才算在自家头上,正迎合了王爷的心思。这一招纵是误打误撞也太高明了。他若不犯什么大错,咱们的大事不易。”
三殿下摇头道:“他能犯什么大错!”
罗曼劝道:“殿下毋急,日子还长呢。请殿下先避避风头,扮作死了心的模样偃旗息鼓两年。没事领着美姬逛逛佛寺道观,沉迷一下女色。”
三殿下思忖半日,长叹一声:“暂且只能如此了。”撤身而走。
随后三殿下便有些荒颓了,时常领着美貌哑姬马氏往京中各处庵堂佛寺烧香闲逛。这日,他二人在城西门外天齐庙烧香。趁三殿下与僧人讲经之际,马氏到外头走走。斜刺里忽然闪出一个僧衣破旧却慈眉善目的老僧来,迎着她“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并塞给她一个东西,转身走了。马氏心下纳罕,拿起那东西一看,却是个小小的木雕弥勒佛像,下头还压了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条子。打开纸条一看,上头写了八个字:龙睛凤目,皇后之相。
第620章()
多年前贾琮曾跟霍晟打商量,说他想在琼州博鳌镇买几个小岛、以备闲暇度假。霍晟大方的紧,直将博鳌送与他了。贾琮没客气当场收下,派人过去建港,整个镇子都修成后世风格。贾琮一直盼着得闲了去那儿玩个“后世主题公园”,偏一直不得闲,拖到结婚。度蜜月时他们两个就在博鳌的几处小岛上混日子,实实在在的度了个“蜜月”。俗话说,放假的日子总是特别快,眨眼蜜月就过去了。两个人甜甜蜜蜜回到承天府,迎面拍来一大堆破事。
先是有王子腾的人已等候多日,欲请陈瑞锦去广州一趟。原来王仁那货忽然不举,请了许多大夫去瞧皆查不出缘故。王仁本是色中恶鬼,没了这项本事顿时如同三魂七魄被被抽走了二魂六魄。起先几日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而后便木愣愣的发呆,或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王子腾急了,硬逼着大夫三日之内查出究竟来。众大夫实在没法子,有个老头儿便说会不会是遭了什么巫术。
王家忙又是请端公送崇,又是请名僧道诵经施法,皆不见有效。反倒是王仁他儿子因受的新式教育,悄声嘀咕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何尝有用。不如上星舰医学院请几个专家,或是去京中请御医。”王子腾听说了,猛然想起一事来。
不久前贾琮告诉他王仁在纠缠妙玉,王子腾特将王仁喊过去问话。王仁儿女都那么大了,自己却并不敢在老子跟前扯谎,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还特提起,贾琮曾告诫他,先义忠亲王妃仍有爱慕者在世、暗中照看妙玉。王子腾不由得疑心此事乃什么仰慕者弄出来的,遂想让陈瑞锦过去瞧瞧可是宫中秘药。陈瑞锦心知肚明、必是龚三亦做的,也只得答应见过了长辈亲友就去。
小两口回来,自然得去拜见林海。贾维斯林黛玉已经启程北上了,这一趟少不得数年功夫。林海心里虽不自在,也知道孩子们有大事要做。贾琮本以为得花些力气哄他,不想老头儿精神矍铄,便放心了许多。他却不知,数日前,香港的龚三亦派人给林海捎了个口信,说,“令爱和姑爷此去,少则三年,多则四年,必回。”林海想着,三四年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遂有了盼头,也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林海同他们两个拐弯抹角的说了半日孝道。又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又是许多话随口而言不必当真、又是人老了保不齐会犯糊涂,听得他俩二脸懵逼。贾琮一琢磨,今儿见贾赦时老头可高兴了,并无糊涂之处,这个“不是之父母”显见不是自己的。那唯有是陈瑞锦的了。当年他与贾维斯哥俩陪着林海去苏州走走,惊动了吴王。吴王打发陈瑞文扮作游学书生过来讨林海的好,林海对他印象颇为正面。那厮保不齐暗地里撺掇了什么。侧头与陈瑞锦四目一对,英雄所见略同。
贾琮想了想,笑道:“我们这趟去了琼州,在五指山脚下买了些野茶。虽比不得名茶,也是一趣,您老尝尝。”乃推陈瑞锦亲去取水烹茶。他这弯子转得虽突兀,林海并没说什么,陈瑞锦便起身出去。
待她走了,贾琮便说:“是不是陈瑞文那厮除头去尾、断章取义的跟您老说了什么?”
林海叹道:“陈先生同我哭诉了半日。你岳父岳母虽有不是,也是迫不得已。你当谁都似你这般胆大、连皇帝娘娘都不怕的?父母双全何其难得也,多少人家子欲养而亲不待。”
贾琮耸肩:“那他有没有告诉您老,他们家想认回瑞锦是为了哪件事?”
他若说是“为了什么”,林海便以为是陈瑞文所言的“误会”。他说“哪件事”,反倒把林海弄糊涂了。“哪件事?”
贾琮道:“他们家认出瑞锦很多年了。从前她扮作我身边的丫鬟,陈家分毫没有要认回她之意,还替吴王给她塞了一卷银票子让她当细作。”
林海一惊:“什么?”
“如今想认她原因有二。其一是我们俩成亲了;其二是陈家三姑娘乃吴王姬妾,已得了一子且天资聪慧、颇得吴王喜爱。”贾琮摊手,“想让瑞锦送钱给他们家使尚在其次,那么点子钱我出得起。可只要我们认了这门亲,纵然什么都不做,吴国那头人家就能打起旗号来。何苦来,那么点大的孩子,好好念书习武、将来吴王打下南美去分一块殖民地不好吗?非要争世子金冠做什么?”
林海再相信陈瑞文,能比得过贾琮吗?顿时明白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嗐声道:“许久不在朝堂,竟是让小辈哄了。”贾琮嘿嘿直笑。一时陈瑞锦捧了茶进来,贾琮笑眯眯朝她比了个“ok”。
待他二人从林家出来,陈瑞锦顿时黑了脸:“陈瑞文的事儿你莫管。”
“哦!遵命!”
各处的人都见过了,他两个回到院中才刚歇息片刻,外头有门子送帖子进来,上头写着“京中故人”四个字。贾琮好悬跳了起来——冯紫英的字!赶忙把手里的点心一撂,命请他进来。想了想,将往外跑的门子喊回来,又让改领那位客人去自己的外书房,庆幸自己惫懒些、还没换下见客的衣裳。
不多时,门子领了个人进来。贾琮眨眨眼睛。冯紫英含笑道:“成个亲回来就不认得人了?”
“我靠!真是你啊冯老大!”贾琮在大佳腊放松的很,上前给了冯紫英一个大大的拥抱。冯紫英嘴上也笑,只笑不及眼底。
二人落座,冯紫英叹道:“你们这地方当真不寻常。要不是满大街的说的都是官话,我还当到了外国呢。”
贾琮笑道:“那个叫普通话。”乃瞧着他道,“我成亲你也没过来,怎么我度完了蜜月你跑来了?”
冯紫英抬目盯着他,贾琮茫然。冯紫英见他毫不心虚,不禁摇头。半晌,缓缓问道:“你知道太上皇的七皇子在哪儿么?”
贾琮道:“要找他?”
“在你们家。”
贾琮一愣:“我们家?”
冯紫英乃将定城侯所言谢家之计悉数说了一遍。贾琮大惊,拍案道:“见他大爷的鬼!”“当年不是查得清清楚楚么?”“全儿长得也不像他们家的人啊!”乃怔了怔,“……好像是有点像。”顿觉头疼,“那是我们大太太的命根子!”乃看了看冯紫英,“王爷是个什么意思?”
冯紫英道:“我已找到了谢鲸。”
贾琮惋惜道:“谢鲸并不是无能之辈,怎么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当个知府、好好过日子呢?”
冯紫英道:“他妹子若没生儿子,以他的本事,当个知府总兵皆可用,说不得还能高升。”
贾琮摇头:“他们家若没这么大野心,当年分封时将七皇子接回去,大小总能分到一块地盘,他也能当个王爷的舅舅。”乃命人去问小韩大爷去哪儿了,喊个他身边跟着的人过来。
一时那小子领了个大丫鬟回来。那丫鬟生得端端正正,向贾琮行了个礼,回道:“我们大爷今儿下午有课外活动,大约得晚饭时才回来呢。”
贾琮点点头:“你是他身边要紧的不是?”
那小厮忙说:“这位冬青姐姐便小韩大爷贴身服侍的。”
贾琮乃指着冯紫英道:“这位冯先生是从京城来的,奉他东家之命追查他们家姑奶奶下落。如今疑心那姑奶奶便是全儿的生母。”
冬青大喜:“当真?!”
贾琮道:“只是怀疑而已。偏全儿生母本为他老子的外室,当年就查不到什么线索,纵反过来查也一样没证据。你可知道,全儿小时候有一件从他家里带来的肚兜儿?”
冬青笑道:“此事旁人不知道,唯有我知道。我们小爷极爱惜那个,小心藏着呢。”
贾琮道:“你速去将那个取来给我们瞧瞧。”乃含笑道,“你们小爷能不能得个有钱的舅舅只看运气了。”冬青欢喜得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贾琮喊住她道,“先莫要惊动大太太。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且不论是不是,都得斟酌着同她说呢。”
冬青忙说:“奴婢明白!”退出门外撒腿跑了。冯紫英瞄着贾琮摇头而笑。
不多时,冬青在怀内藏了那肚兜子急忙忙跑了回来。贾琮拿了那玩意在手里一捏,沉着脸道:“里头果然有东西。”又交给冯紫英。冯紫英拿了细看半日,还给贾琮。贾琮便从案头的工具篓里寻了把剪刀出来,眯着眼挑了半日的线缝,抱怨道,“这玩意怎么这么难拆。”
冬青笑道:“三爷仔细扎了手,我们来吧。”
“对啊!”贾琮忙把肚兜剪刀统统交给她,“专业事给专业人做嘛。”
冬青是熟手,几下功夫便拆开线缝,从里头掏出一块帕子来双手捧给贾琮。贾琮打开帕子瞄两眼,一愣,转手递给冯紫英。冯紫英看了也发愣。那帕子乃是寻常人家的使的,上头写的生辰八字乃是“韩全”的而非七皇子的。并另有一行字迹:国子监学正、襄阳韩赫之子,妻赵氏。
冬青不由得屏气凝神,一眼不错看着琮三爷与冯先生。见他们二人皆面色疑惑,心想着只怕不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