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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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吓白了脸。燕王看老二的眼神,当场就想拔剑把他剁了。”贾琮扑哧笑出声来。
这会子冯紫英已过来了,向他二人抱了抱拳道:“琮儿,我问你几句话。”
贾琮看看贾赦,贾赦说:“快些,不可误了正经事。”贾琮点点头。
冯紫英遂将他拽到一旁低声问:“你们家那座御赐的大玉山子怎么会没了?”
贾琮翻了个白眼:“这事儿委实不知怎么说好。来日大伙儿娶老婆娶儿媳妇都千万别只盯着家世门第,品行更是要紧,贪婪的、拎不清轻重的老娘们儿要不得,娶错了媳妇便败了全家。”
冯紫英急的跺脚:“怎么回事!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要紧!”
贾琮撇着嘴道:“当年我家二婶子贪墨公帐,也不知道把钱花道哪里去了。那么多钱她究竟花哪儿了?她也没地方花钱啊!就算花也花不了那么多……”
冯紫英打断他道:“此事我知道。那时候你们家二太太盼着大姑娘得太上皇宠信当娘娘,钱都送进宫里行贿了!这与玉山子什么相干?”
“我去!”贾琮脱口而出,“那太上皇也太无耻了!合着他都已拿了二婶子的钱,还来要我们家欠的国库银子?哪有这样的!——你都不知道他多无耻!拿琏二哥哥的前程来跟我们家换银子,还让林姑父那个脸皮最薄的人来告诉我们,搞了半天最后我们家是唯一还钱的人家,其余各家都没还!现在他老人家去了西天,那些债全都空了!别人家全都不用还钱!”
“行了行了!”冯紫英隐约有不好之感,“说要紧的。”
这会子已有人在喊“琮三爷”了。眼看起灵的吉时将到,贾琮一口气儿把事说完,吧嗒吧嗒跟倒豆子似的。“我爹屁颠屁颠去库房搬银子好给儿子买官,才查出来库房早已让二婶子和她的奴才搬空了。然后就逼着她还钱。她没钱,就找薛家借。但人家薛家也不是开善堂的啊!借了钱得还不是?又不是一二百两。她又拖了两三年不还。她就没钱可还!薛大哥哥何尝是省油的灯?来我们家大闹了一次,把宝玉哥哥那块下界时含着的破石头给抢走了当抵押。老祖宗根本不知道那石头只是拿来做记录的,以为那是宝玉哥哥的命根子。命根子个头啊!那一块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不然还轮得到给他?吓得使劲儿卖她的私库、凑银子还债给宝玉哥哥赎石头。”他顿了一顿。“其中就有玉山子。”
冯紫英登时说:“那玉山子是先帝御赐给荣国府的,怎么会进了老太君的私库?”
“对啊,是先帝御赐给荣国府的啊!”贾琮哂笑道,“既然是御赐给荣国府的,自然是贾赦继承啊!然后应当给贾琏,然后应当给贾萌。所以不就给不了贾宝玉么?所以她就先挪进了自己私库,等她死了,就连私库里其他东西一并给贾宝玉呗。”
冯紫英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又有人在喊贾琮,他忙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发呆吧!”拔腿就跑。
诵经声、吹打声四起,孝子贤孙一片痛哭好不热闹。这头冯紫英木愣愣的看着贾母的棺椁由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威风八面的缓缓抬出正殿,欲哭无泪。
乃回身去方丈屋里,向着司徒磐苦笑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琮儿说的是,媳妇不能乱娶,娶错了媳妇便败了全家。”遂将贾琮方才所言说了复述一遍。
司徒磐也目瞪口呆:“竟有如此愚妇!贾代善怎么会娶了她!”
冯紫英低头道:“她是史老将军的妹子、史大将军的姑妈。”
司徒磐跌足道:“她哥哥侄儿的本事与她何干!”乃又问,“那玉山子卖给什么人了?快去追查!问问这老婆子的心腹!”
冯紫英叹道:“贾赦必是查过的。”
司徒磐一想也是。这东西乃是他老子军功之证。先不说他肯不肯弄丢了,若天家查下来便是重罪。只怕是没查到了。“你去查!那么大一宗东西,总不会平白的没了。”他咬牙道,“把京城翻个个子也得查出来!”过了会子又问,“贾政的那个婆娘呢?”
“已中风在床数年。”
“好的紧。”司徒磐冷着脸道,“派御医去给她瞧瞧,要用什么药只管说,多难得的都给她。”他森森的说,“让她活着、好生活着。有一年活一年、有一日活一日,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好。”
“是。”
“还要查盗贼。”司徒磐道,“谁家派来的,是如何知道这个的。”
“是。”
司徒磐看了看他,轻叹一声:“倒是白费了你一番苦心。”冯紫英苦笑了一下。
另一头,因荣国府也得留人在京城,而大房都得回台湾府、往金陵也顺路,这番送灵贾兰贾环就不去了,贾政宝玉是必须去的。韩全跟贾萌这几日玩得难解难分,贾萌找贾赦撒了会子娇,贾赦想想带邢夫人走也没什么,便答应了。两个小子欢喜得嗷嗷直叫。邢夫人听了,抱着韩全哭了半日。
阖府送灵到码头上了船,不去的便折回荣国府,其余人一路乘舟南行。
众人稍稍安顿了下来,贾琮实在憋不住了,趁贾琏等人张罗午饭的功夫蹿到黛玉身边问:“这几日究竟怎么回事?”
黛玉低声道:“一时半刻说不完。”
“那盒子里头是什么?”
“薄锦。”黛玉道,“一叠薄锦捏成了团,塞在那个小盒子里。”
“藏宝图?龙脉图?”
“不是。”黛玉道,“是遗诏。先帝老早就写了一叠遗诏,以无德无才之名废掉太上皇,另立新君。老二、老六、老九三人有份。先帝不傻,知道老三保不齐坐不稳江山。他们家老四重财、老五重虚名、老七重文、老八是个小人,都坐不上那椅子的。余下三位谁抢到了,他就让谁名正言顺。如此一来,在青史上就不会有某帝弑杀手足上位了,好看些。太上皇,原本就是他老人家使唤来帮着干活的管事,他就没打算让人家继承大宝。”
贾琮呆愣愣的怔了半日,打了个寒颤:“那老头是对自己的儿子有多大仇啊!”乃挠了挠头,“燕王为什么不把另外两张毁掉?”
“因为他打不开。”黛玉含笑道,“我若不是无意间记住了大舅舅那座玉山子的模样,我也打不开的。如此看来,先帝还是很器重荣国府的。”
“……合着那玉山子里头藏了这种线索!”贾琮不禁抹了把虚汗,“先帝自然器重荣国府。只是,”他摇头道,“若给了我们家如此重要的担子,万一太上皇坐稳了江山,荣国府简直非抄家灭门不可!连理由都不用给。这威胁多大?哪怕是个空想的威胁也了不得,哪个皇帝受得了。怪不得司徒磐寻我爹打听那玉山子呢。既是这个,他何至于不肯告诉我?可以拿给我瞧瞧、试试看我能不能打开啊。”
林黛玉思忖半日道:“或是不想让你功劳太大?这事儿近似有恩于天家。后世子孙倘若不惜,也是莫须有满门抄斩的罪。”
“那也不至于瞒我瞒得那么紧啊。”贾琮皱了半日的眉头。
贾维斯本来一直默然,忽然说:“依我看,是冯紫英谏言瞒着你的。”
“啊?”
“这等事,于你、于荣国府而言,全然不知才是最好的。”贾维斯道,“司徒磐有个若大的利诱着,不见得能替你想这么多,再说他也未必会从臣子那头去想。冯紫英却是个为臣的,又看着你长大,必舍不得。且不提功劳,须知,那里头有‘三张’圣旨,‘三位’皇位正统继承人。知道这等辛密依然是莫须有满门抄斩的罪。”
吓得贾琮浑身一凉,喃喃道:“不错……有了那座玉山子,不论是太上皇坐稳江山、是老二老六老九篡了位、还是其余几位占得那椅子,荣国府永远都是有死无生的宿命。我的妈呀!好险好险!亏的我老爹机灵!”
他赶紧跑去贾赦身边,抓着贾赦的衣襟低声道:“爹!我上午的话说对了。”
“什么?”
贾琮磨牙道:“好险!祖父英明一世,险些让先帝坑了。不把他们司徒家的家底掀翻了我都对不起祖父!”
第368章()
话说荣国府众人启程替贾母扶灵回原籍,上船之后便没什么事了,众人吃了午饭各自回舱歇着。林黛玉遂向贾琮细述了这几日经过。
那天贾家做完安灵道场,欲离开铁槛寺回城,却遇上积雪压路没能回去。次日贾琏使人清理积雪时,林黛玉便想着去后山转悠会子散散心。走到半山坡上,不知从何处忽然钻出来一条玉雪可爱的小狐狸,小模样慧黠灵透,她登时喜欢上了,蹲下来瞧它。小狐狸也不俱她,四目对视了半日,小狐狸忽然甩尾巴跑了。黛玉便一路跟着它。走了一段路之后,眼见此处道路崎岖,纵走过去也得花不少时辰,过会子该用午饭了,遂惋惜着回铁槛寺去。
殊不知杨二伯一直跟着她。老人家终究见多识广,才一见那狐狸便觉得不对。横竖林黛玉这种做营造、排军阵的人断乎不会迷路;再有,贾维斯也偷偷跟着呢。便撇下她不管,悄然尾随了那狐狸。果不其然,狐狸走了不远便遇见了活人,钻到活人怀里去了。
那人是个和尚,身手不差,抱着狐狸转身就走,绕进山中一座大庙中。杨二伯本想进去瞧瞧,忽见那庙后头远远望去一大片梅林红艳艳的霎是好看。老头早年在绿林行走多年,多少有些机敏。这一带本是京郊的风水宝地,许多高门大户的家庙都在这左近,断乎没有种梅子的果农。能打理出那么一大片梅林,这寺中僧侣身份必不寻常。思忖再三,没有进去。
回到铁槛寺,杨二伯悄悄把此事告诉了林黛玉。黛玉哼道:“明儿若还放那狐狸来,我倒想看看他们弄什么鬼儿。”
杨二伯道:“林丫头,我瞧那庙不寻常,外头连个招牌都没有。莫要惹事,回去便好。”
黛玉道:“若是被人惦记上了,总不会因为我们去金陵便罢了,早晚还得寻机会下手。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杨二伯想了想道:“也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琮儿那小子必是不肯答应的,陈丫头知道了便不会瞒着他。须得再喊施小子来。”
黛玉道:“只是他在城中不曾跟来。”
“这个容易。”杨二伯笑道,“我去喊他。”黛玉弯眉莞尔。
杨二伯哈哈了两声,一径回城去寻施黎。施黎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登时跟了来。
次日,黛玉又去后山转悠,又遇上了那小狐狸。这回她跟着那狐狸走,直走至寺庙近前去。这庙委实没有名字,外的牌坊上雕的却是白起、李靖、岳飞等名将故事,不由起了好奇心。耳听有人喊了一声“别乱跑”,扭头一看,只见贾维斯快步跑了上来,乃嫣然笑道:“我就猜你会跟着。”
贾维斯道:“此处不似寻常庙宇,莫要乱闯的好。”
黛玉道:“既是个庙,逛逛无碍。”遂大着胆子往里头走。贾维斯无奈,只得跟着她。
二人进了山门直入天王殿,不曾见一个僧侣。又入大雄宝殿,终有一位披着旧僧衣的老和尚。二人赶忙上前合十道:“我二人路过宝寺,见后头一片梅花林煞是好看,不禁莽撞而入,打扰了。”
那老和尚颂了一声佛,道:“我佛慈悲,大开方便之门。二人施主既来了,便是有缘。”
黛玉问道:“这是什么庙?怎么我竟没看见名牌呢?”
老和尚道:“这里不过是一座庙罢了,何须名牌?”
黛玉合十道:“大师说的是,晚辈着相了。”
他二人遂在庙里逛了逛。这庙一柱一瓦都极简,却极不朴,样样皆是上好的材料,不用油漆都是原木,打磨得发亮。屋子木料皆为楠木,屋中器件皆为樟木,干净得一尘不染。黛玉低声道:“这庙里的人呢?单是清理得这么干净都得不少人。”
转过伽蓝殿,前头忽然闪出了一人,望见他们打了个千儿。他二人一瞧,此人穿着宫中黄门的衣裳,是个老太监,赶忙还礼。老太监清了清嗓子道:“杂家戴权。”
贾维斯忙说:“原来是戴公公。听闻戴公公如今在太皇太后身边,她老人家可好?”
戴权眼圈子一红:“难为还有人惦记太皇太后,杂家还当天下人都只做她死了呢。”不待贾维斯再客套几句,他忽然看着林黛玉含笑道,“这位想是林尚书家的小姐了。”
林黛玉眉头一跳:“小女便是。”
戴权低头道:“杂家奉太皇太后之命,来这一座庙拜文殊尊者。”他瞧了林黛玉一眼,“前头那位先帝曾行军遇险,便是梦遇文殊尊者替他指了一条生路。”
黛玉道:“便是先帝之父、燕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