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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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道:“如今老太太老年痴呆熬日子,二太太中风在床熬日子,宝二嫂子头上已经没有什么压着的大山了。既然宝二哥哥有了文名,她便是名人的老婆,这身份再适合做慈善不过。就是领着一帮太太奶奶给穷人送衣食。这等事虽京中各家都常做,因各做各的,显不出来。若是宝二嫂子领了头,这名声,首先是荣国府的。”
贾敘点头道:“倒是算得周到。”
“贾家的女人都有本事,包括嫁进来的。”贾琮道,“我信得过宝二嫂子的天赋。”能被曹雪芹排在十二钗里头的天资差不了。乃忽然问道,“怎么这几年没听说哪儿有大的旱涝之灾?”
“怎么没有?每年都有。”贾敘道,“只不过这几年天下分给了诸王,这些又都是有野心的,舍得钱粮、赈灾及时罢了。”他淡然道,“谁不想要民心呢?”
“…………”贾琮无语了片刻,“居然还有这个好处!”
贾敘道:“眼下他们新近得了地盘,自然珍惜百姓。他们下一代还罢了,再下一代就不好说了。”
贾琮耸肩道:“我可没打算让天下割据那么久。”贾敘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
吕三姑忽然喊:“琮儿。”
“啊?”
她一指茶盏子:“给我添茶。”
“哦。”贾琮莫名不已,老老实实添茶。吕三姑端坐着接过茶来抿了一口。贾琮瞧一眼她又瞧一眼他叔叔,吕三姑只不说话。
贾敘也觉得有些古怪,忙几句话打发贾琮走;贾琮赶紧走了。侄儿才出门,贾敘回头问他媳妇:“可是有心事么?”
吕三姑摇了摇头,拿帕子拭泪道:“琮儿打小聪明。我虽知道他敬我,终究他是荣国府的小爷、贤王看重的人才,不曾拿他当孩子,只做是个朋友。”
“嗯。”贾敘道,“这小崽子小时候机灵得不像孩子。”
吕三姑含泪笑道:“方才忽然察觉,他竟已是我的晚辈了。我倒是能喊他倒茶来吃,光明正大的。”
贾敘握了她的手道:“你是他婶娘,使唤他做这么点子事儿算什么?再说,你不是还要帮他做要紧事?”
吕三姑尤未听见似的,叹道:“当真是有了个家了。”
贾敘立时指着鼻子道:“我呢?”
“你是伴儿。”
贾敘一言不发上前将他媳妇儿拦腰抱起来。吕三姑喊道:“你做什么!”
“加把劲儿养出儿子来,省得五太太吃了侄儿一盏茶都想东想西的。”
吕三姑忙挣扎起来:“喂!青天白日的你别胡闹。”贾敘搭理她么?一径走回里屋了。
另一头却说何老墩。他已改回了原名何二柱,在客栈住了几日,四处走走看看,觉得这承天府极为新奇有趣。见每天大街上都有背着西洋火。枪的武警在巡逻,他又做了一辈子这个,时常暗暗瞧那火。枪。好在新来承天府者几乎个个都羡慕火。枪,也没引得武警起疑。
头一回坐公交马车他便听说了星舰学院。有个大爷昂首大声说:“我家二丫头前几日刚定亲了!姑爷是星舰学院的!”惹得一马车的人都羡慕不已,恭喜声此起彼伏。
后来那个大爷下车了,有个大娘说:“这老头已经在马车上炫耀好些回了!他姑爷不过是个寻常的铁匠,运气好、让星舰学院选去当了模具匠罢了!又不是研究员!亏了他每日不住在公交马车上吹。”
另一个大娘道:“星舰学院的模具匠本是最好的铁匠,也难怪人家老丈人显摆。”马车上的旁人纷纷赞成后头这位大娘的,竟没一个帮前头那个说话。前头那位颇没面子,到了下一站便下车了。
何二柱回到客栈便寻店小二打听星舰学院,那小二说了半日,末了羡慕道:“星舰学院的人穿着制服走在大街上都有姑娘丢花儿。”
过了几日,何二柱向客栈掌柜的打探上哪儿好找事做;掌柜的忙给了他一张简笔地图,指着一个五星的图案道:“此处便是承天府最大的职业介绍所。”何二柱最擅长看图,也认得许多字,略一瞧便明白了。乃谢了掌柜的回屋换衣裳。
他再出来的时候,老板笑嘻嘻道:“何师傅,来日出息大了可别忘了我!”
何二柱苦笑道:“掌柜的见笑了。若有大出息,何须来这儿找活计。”
掌柜的道:“单凭何师傅一眼就能看明白这地图我就知道您老不简单。平素也不知跟旁人解释了多少回如何走呢。”
何二柱微微一笑,拱手道:“谢掌柜的吉言。”乃揣着地图走了。
搭上承天府三路公交马车赶到第一职业介绍所,见门口立着画了地图的大牌子,里头极大,还有各色箭头指路,告诉众人哪种活计去哪儿找。何二柱只觉新奇方便,没走半个弯路直寻到了画匠那一块。他遂寻里头的接待员粗略打探了会子行情。原来承天府的画匠也分许多种,中有一种叫做“制图匠”,何二柱颇为合适,许多工厂都要这样的。这几日竟有星舰学院机械研究所在招制图匠!他赶忙跑去报名面试。
排了足有一个时辰的队才轮到他,本以为要问许多话,谁知人家直接让他画张图!何二柱二话没说刷刷刷把图画好了。那面试官看了图眼睛都亮了!连名字都没问,当场录取!何二柱本还想装得寻常些;四周几十号人都极羡慕的瞧着他,他实在装不出来。
星舰学院是有宿舍的,何二柱回客栈去退房。掌柜的欢喜得命人当即去买挂鞭炮来放,逢人就说:“我们店的客人进了星舰学院啦~~”何二柱听了,腰杆子比往日直了些。
在星舰学院上了不足一个星期的班,逢见周末,何二柱便去承天一百逛逛。果然如那个小二哥所说,穿着这身制服,大街上是个人都敬重他,个个都称他做“先生”。他在工部干了大半辈子,终究不过是匠人,哪里得过这么多人敬重?脸都笑僵了。
因他年岁不小,有好几位大妈笑盈盈问“先生可有儿女没有”。何二柱起先还只摇头,后来便叹道:“一个穷匠人,哪里娶得起媳妇。”
大妈一呆,马上又问:“先生可要个老伴儿么?”何二柱愣了。
趁他愣神的功夫,有人低声喊:“这位先生竟还没有婆娘!星舰学院的先生没有婆娘!”
何二柱登时感觉四周有许多人的眼光都发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吓得什么都没买,撒丫子跑了。回到宿舍,抱着柜子自己笑了小半个时辰。
过了些日子,他上司见他为人老实、功底扎实,便升了他做制图匠组长,并把薪水翻了一倍。何二柱欢喜不已,给姐姐写了封信送回龙岩去。没过多久上头便让他参与个了与火器研究所一起做的项目。人但凡有实才,遇上这等机会便藏不住了。火器那边的项目组长如发现了沙中黄金一般要抢他,还与机械那边的项目组长一起吵到了元春跟前,最后元春做主将他调入火器研究所。何二柱便愈发惹眼了,从一颗金砂变成了一块金锭子!短短三个月功夫,制图匠升做了研究员。那抢他来的项目组长得意洋洋,逢人就显摆自己有眼光,年终的时候元春还给他颁了伯乐奖!贾琮笑眯眯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此为后话。
第357章()
话说晋王派去漳州的细作李崎之毒死了自己,有下属飞鸽传书回晋国报丧,晋王大惊!才欲派人详查,偏这里头还牵扯了台湾府的贾维斯。晋王过于谨慎的老毛病又犯了,思忖再三,想起韩奇与贾琮熟识多年,遂给京中锦乡伯府去了密令,遣他们府里的大爷往福建查明此事。韩奇也大惊,不敢耽搁,寻了个借口出京,走八百里加急道赶往福建。
到了漳州,寻到原先跟着李崎之的下属,那人告诉他:“我们因想着,李三爷来漳州本是为着那个何老墩,干脆先将那人抓来再说,遂派了个人过去。谁知何老墩竟已不在龙岩了。”
韩奇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那下属苦笑道:“韩大爷,咱们还不定让哪家王爷兜了个黄雀在后。前些日子,有个太监并一个男人在龙岩找何老墩,偏生遇上了两个长舌妇,将此事传得尽人皆知,惊吓了何老墩。”乃将龙岩街面上传的闲话细述了一回。“他便告诉他家里说往台湾府谋生去。”
韩奇怔了怔:“如此说来,他已去台湾了?”
“没有。”那下属摆手道,“他倒有几分狡猾。走时对他父母姐姐说去台湾,四邻八里都以为他去了台湾。我们的人因想着他总要写信回家的,遂在他们家左近候着,也好得了地址去寻他。前几日果然何老墩有信回家,便趁夜取了那信出来。合着他是往吴国去了,没留地址,让家中不必写信给他。还叮嘱他家里若有外人问起,莫要说实话,只说他在台湾府当画匠。”
韩奇道:“这是起了防备之心。他去吴国做什么?吴王贪婪成性,并非明主。”
下属哂笑道:“一个匠人罢了,哪有择主之念。吴国富庶,谋生容易些。”
韩奇愈发拧紧了眉:“吴国不止富庶,人口也多。找个人不容易。信是托何人传来的?”
下属叹道:“贾氏马行。”韩奇便知道查不出根源了。贾氏马行素来替客户保密的。下属又道,“只是不知道那太监与男子是谁派来的,怎么知道咱们的计划。恐怕里头有内奸。”
韩奇冷笑道:“恐怕?必然有内奸。”又细问了这些日子李崎之与贾维斯所为。那下属遂从头细说一遍。韩奇惊得不敢信:“林海之女为军师,连胜了郑潮儿三次?她出了何计?”
那下属道:“详情尚不曾探到,听闻山水火风都用上了。若非这位林军师根本不想打仗,郑大人头一遭便死了。”
韩奇不禁庆幸:“亏的她当日没嫁给二皇子,不然各家王爷都没的命在。”
那下属笑道:“二皇子不就是陈王么?让东瀛巫人下咒昏迷了数月,回来后竟再不敢出兵,不过守家之犬罢了。那林军师就是个活的女诸葛!深谋远虑、料事如神,台湾府满营将士尽皆拜服,瞧得上陈王才怪!”
韩奇击掌道:“早年在京中琮儿说过无数次,女子当中自有奇才;漫说不输须眉,只怕还强些。那会子只觉得他因敬慕他家几个姐姐、言过其实了。如今看来,他打小认得这位林小姐,怕是有感而发的。”乃问道,“她可有人家了没有?”
那下属道:“不知。贾维斯营中军规厉害的紧,我们寻了数十个人套话,半个有用的消息都套不出来。”
韩奇思忖了会子道:“无碍。既来了福建,回头我去一趟承天府见见琮哥儿。”
下属乃道:“谭家置办了口寻常的棺木将李三爷下葬了,可要设法挖出来运回去?”
韩奇想了想道:“也好,终究是李家要紧的人。”乃叹道,“人算不如天算。”
“那谭家?”
韩奇道:“谭家不必咱们管,让李家自己处置。”又问那个贾维斯与林军师撬走的刑房吏。
下属道:“伤势已养好,这几日正在宴请亲朋、收拾行李,预备阖家搬去承天府。”
韩奇道:“既是他二人看重的,我且去会一会。”
遂略休整一日,次日青衣小帽去拜访董明。到了董家,只商韩大,闻其大名、想见见贾维斯将军看重的奇才。
董明这些日子已见过数不清的看热闹闲人了,依着他从前的性子必然闭门谢客。可巧前阵子贾琮给他来了封信,信上写了一对聪慧过人的西洋兄弟,爱以查看路人之衣帽形容来猜测其家世性情为乐。董明觉得有趣,并养伤无聊,遂也见些人、剖判取乐。
今天听前头的兵士说,来求见的这位三十五六,气度不俗,乃命请进来。二人寒暄几句,董明之妻亲捧了茶送入。韩奇施礼谢过后饮茶,眉头略动了动,含笑赞道:“好茶。”董明微微一笑。这茶是贾维斯使人送来的明前龙井,自然是好茶。只是他妻子并不擅泡茶。这么刁的嘴,寻常人家是养不出的。乃陪着他闲扯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韩奇什么都没探出来,倒是董明连他家中有二子一女都猜出来了。
末了韩奇方扯到他受的伤上头,假意挤了挤眼道:“听说董先生这伤乃因一桩风流事。”
董明苦笑道:“无妄之灾。”摆手不让他提。
韩奇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当真是荣国府三贾之首的那位,救了这漳州谭家满门男丁么?”
董明道:“倒也算得,有些误打误撞。”乃叹道,“我竟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之人,敢行如此莽撞贪婪之谋财害命。”又摇了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奇再细问,他说的与街头传闻相差无几。又说了几句闲话,韩奇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