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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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免了盐课,街头富庶了些,他前些日子竟说要再招些新兵来。实在庐王已得了信儿,他压根儿不想招兵,只为着再多白得些银钱罢了。
贾环道:“贪财之人比贪势之人好对付,庐王运气倒是好。”
范诚愁道:“我们王爷手里才宽松了些子,要用钱之处多了去了。”
贾环笑道:“怎么令尊都知道的事儿范先生竟不知道了?”范诚一怔。贾环便学舌道,“‘不过是偷奸耍滑罢了。偌大一笔的盐税没了,那些官老爷哪里忍得了钱少?过不了多长时日必得从别处加税来补的。’眼下还没到‘过不了多长时日’,纵然到了,也可说是庐王年幼、曾大人迂腐、不肯加税。”
范诚愣道:“就如先生猜的,我们庐州之税反倒是多了。”
贾环横了他一眼:“此事你是知情者,我是猜的,那个什么杜什么的岂能知道?你当人人都能猜出来么?”
范诚点点头,又道:“这般只能治标,并不能治本。”
贾环道:“若要治本,须得另收服一员可靠的将领来替他,再使点子手段让他或病或伤或死。他手下有本事不差、与他不合的部将么?”
范诚默然。过了片刻,忽然向贾环行了个大礼。贾环吓了一跳:“范先生做什么!”
范诚含泪道:“我与先生虽昨日才初识,已知道先生是个能人。我主年幼,舅父略有几分迂腐,学生也不过一寻常士子。如今之世,非仁义者能立。求先生相助我主。”
贾环叹道:“范先生,许多事我不便与你说得太明白。横竖庐王我不会不管,这会子我若助他,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范诚抬目看他面上神情,仿佛有难言之隐,知道自己恐怕强人所难了,又一躬到地:“学生冒昧,还望先生海涵。”
贾环忙还礼道:“范先生多虑了。庐王尚幼,诸事不明,来日方长。”
他二人遂亲近了许多。范诚也不客气了,又取出下头一件来与贾环商议。这日范诚在贾环院中呆到将近晚饭时分,因不好意思再让贾环请饭,再三致谢而去。
范诚随意进了路边一处小饭馆塞了点子饭菜,抱着卷宗去了庐王府。建安公主早告诉了她弟弟,范诚来回话时必告诉她在屏风后头听;遂从头到尾听了个一字不漏。
待范诚走了,庐王立时转到屏风后头问道:“姐姐,这个赵三是何意?”
建安公主含笑道:“显见对你有善意,你只照单收下便好。他说的这些都极有理,依他的话办吧。”庐王应了一声。
一时建安公主回到院子,喊了个机灵的心腹丫鬟过来,命她悄悄从西角门出去,提下午做的那四盒点心送去某巷某客栈,给赵三先生。“他若问你要紧的话你什么都别说,并问他可有话说给王爷没有。”
那丫鬟道:“白眉赤眼的,这算什么?”
建安公主含笑道:“你只管去。人家帮着咱们白干了一日的活也不得俸禄,难不成点心也不给人吃两口?”
丫鬟想了想道:“那什么是不要紧的话呢?”
建安公主道:“若问你名字,你便告诉他。”丫鬟愈发莫名了。
她便提着点心盒子给贾环送礼去了。贾环听下头的人回说来了个小姑娘不肯说来历便心中一动,乃命带她进来。
那丫鬟向贾环行了个万福。贾环问道:“既不肯说来历,可有名字么?”
丫鬟道:“奴婢叫粲儿。”
寻常人家的丫鬟都是春兰梅香,哪有这么古怪的丫鬟名字?贾环一颗少男心登时跳到了嗓子眼:“是灿烂的那个灿么?”
粲儿道:“不是。我主子说,是笑得好看的意思。”
贾环登时失声而笑:“你主子是不是还有个丫鬟叫琳儿?青玉的那个琳?”
粲儿奇道:“先生怎么知道?”
贾环笑得合不拢嘴:“我是猜到的。”建安七子么……一壁说一壁捏紧了拳头。
粲儿瞧了他几眼道:“先生与主子俱好生古怪。”
贾环亲手接了点心来捧在怀里舍不得放:“多谢你主子,我最爱吃点心的。”
粲儿本想着,这个赵先生听闻是个奇才;只是不论何人平白得了这么四盒子点心也当问问不是?她便绷着脸堵他。词儿都想好了,不论赵先生问什么,只两句话:主子不许奴婢说,还望先生莫要难为奴婢。想必这赵先生的脸颇为有趣。谁知她立在跟前等了半日,见赵先生只管看着点心盒子傻笑,奇道:“先生不问我什么?”
贾环随口道:“问你什么?你有什么能答我的不如告诉我,我问问。”
粲儿顿时没了兴致:“你二人竟是会打哑谜的么。主子还让我问问,先生可有话说给王爷没有。”
贾环想了想道:“你告诉他:贤臣难得,能臣更难得,忠臣最难得。这位范诚先生,未必要听他的主意,然一定要善待他。”
粲儿记下这话,告辞去了。
第316章()
话说贾环美滋滋收了四盒点心,睡得极香,日上三竿才醒。遂命人打水来洗漱。外头的小子回道:“昨日来的那范先生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贾环撇嘴道:“把你家三爷当长工么?”遂收拾了会子请他进来。
耳听脚步声近了,贾环抬头正欲假意抱怨,却见范诚面容煞白且古怪,问道:“范先生,可出了什么事么?”
范诚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贾环早饿了,命人将昨晚上得的点心取来。范诚一听那点心,登时打了个哆嗦,人都矮了半截。贾环便知道点心上头出了事,乃笑道:“这点心还是你们小庐王给我送来的。”
范诚浑身一凛,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贾环道:“昨晚上他使了个丫鬟来送点心,死活不说是谁送的;偏最后来了一句,问我可有话说给庐王。不是你们那小王爷还能是谁?你们小王爷好细的心思,竟能猜到我爱吃点心!范先生,晚生打出娘胎以来并无多的爱好,最是喜欢美食。庐王府的点心实在做的好,哪儿请的点心师傅?宫里带来的?昨儿晚上我已吃光了一盒,还有三盒大约也留不到中午。回头你帮我多谢他,额……再帮我要两盒,可成么?”
范诚大喜,脱口而出:“想来……”旋即僵住了。
贾环瞧了瞧他,失望道:“不会吧,想要两盒点心都要不到么?”
范诚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两盒点心极容易,只是……呃……”他支支吾吾了会子道,“只怕不是昨晚那位点心师傅。”
贾环心中大惊:显见建安公主出了什么事故。又觉得范诚老实得可爱,乃道:“若是为难便罢。我只吃这位师傅的手艺合口味,不是她做的便不用了。”看范诚纠结为难的模样,宽慰道,“庐州城里头好吃的多了去了,令尊大人荐的红酥鲫鱼极好,咱们今儿再吃一回去?”范诚愈发窘了,又支吾了会子,仍没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可巧这会子下头的小子捧了点心过来,贾环摆手道:“先不吃了。这玩意如今金贵的紧,留着晚上细品。去外头另替我买些点心来。”
范诚忙说:“不必不必!不过两盒点心罢了。”乃慌忙站了起来,“赵先生,你先吃着,我这就跟王爷说去。”
贾环忙说:“两盒点心罢了,何必为难。”
“不为难不为难!”范诚连声说,“先生慢慢吃,我回头再来!”遂急慌慌一路小跑着走了。
待他没了影子,贾环面色一沉,立命人往贾氏马行在庐州的铺子去,让他们设法查查庐王府上昨晚出了何事。
等了半日,直过午后范诚才来,神情又喜又忧又怨又尴尬愈发古怪,强笑道:“赵先生,实不相瞒,昨日做点心的那位师傅可巧病了。我们太妃……我们王爷方才命人瞧了瞧她,那个……实在病的厉害,今儿做不成点心了。”
贾环内里急的抓肝挠肺的,明面上还摆手道:“点心而已。没有点心还有别的嘛,范先生不必放在心上。”遂自己先问道,“范先生可有旁的事没有?要不咱们出去逛逛去?”
范诚只为了应付点心一事将旁的忘了,也没带着公文。僵坐了会子,他忽然道:“赵先生,你昨儿说的那事儿,我想着极好。”
贾环含笑道:“昨儿我说了许多事,哪一件?”
“替百姓子弟办义学。”范诚道,“乃是利国利民之大好事。贤昆仲若当真无意……呃……那个……我……”他涨红了脸。
闻善事而从之,贾环心中又高看了他一眼,忙说:“范先生如有意做此事,自然是好的。”
范诚大喜:“贤昆仲如不介意,在下便想着办个义学,请来先生教授寻常百姓子弟念书。”
贾环出世以来见过许多自私之人无耻之徒,像范诚这样的好人当真见的不多,忙说:“岂能介意?难道我们做不成的事儿还不许旁人做么。只是寻常孩童多、念过书的先生少,杯水车薪。”
范诚道:“教出几个算几个。我才想着,可要使庐王的名头?”
贾环想了想道:“庐王暂且莫要出这个风头。这等事,寻常人做最好。再者,庐王信任先生,若有一日庐王须借用这个名头,想来范先生也不会吝啬借给他的。”
“自然自然!”范诚连声说,“我在城西那头有所小院子,倒可以拿来做学堂。赵先生可要瞧瞧去?”
“走啊!”贾环站起来道,“横竖这会子没事可做。”他二人遂往范诚的院子查看去了。
到了一瞧,院子还不小,前前后后有二十几间屋子。贾环点头道:“极好、极适合。”因回忆了下台湾府的“快速扫盲班”,道,“范先生,此处地方有限、你家中银钱有限、来日请来的教书先生也有限,故而此义学不是为了教出秀才进士举人的,只为了使寻常百姓家的子弟略认得几个字、知道些道理即可。学生们尽量多收些,念完了蒙学的那几本就罢,另换新的学生来念。”遂将如何招生、如何管理说了一遍。
待他说到平日认字皆用沙盘而非纸笔,范诚不赞成道:“纵是义学也无须如此吝啬。”
贾环道:“不是吝啬,是让学生们知道纸笔不易得。不然,这些寻常人家的子弟性情家教良莠不齐,难免有浪费之举。”当年台湾府的扫盲班最初也是提供纸笔的,没过多久便有浪费的了。他们倒不是不知道纸笔金贵,反倒是因为知道此物不便宜,浪费起来有种快感;还有偷学里纸他们他们也忍不住。贾琮乃命平素皆以沙盘习字,考试的时候才用纸笔;考得好的可以升入下一年级。“范先生做此义学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来日他们中举当官报答你,可对?”
“自然。”范诚端正道。
“故而此义学之意在多在泛不在精。”贾环道,“若遇上天赋难得的可另开一处学堂研习四书五经,然此处不过为着寻常子弟些许识得几个字、不当睁眼瞎使的。你屋里头这些炉瓶剑琴悉数得去掉。他们终究只在此处呆数月,来日该农的农、该工的工、该商的商,莫要染上寻常百姓家给不起的爱好。屋子朴而不俗、直而不拙即可。”
范诚连连点头:“赵先生想的周到!”心中愈发钦佩,看贾环的眼神又变了。
二人遂商议了半日义学之事,眼看天色将晚,贾环提议去包公祠那小酒楼吃红酥鲫鱼。范诚笑道:“你当真喜欢那个,不如换个别家吃吃。”
贾环道:“我但凡爱上哪样吃食便吃不腻。”
他们遂又在酒楼谈天说地,贾琮特点了两份红酥鲫鱼,并借着酒兴大展其才。范诚原先只想着为主求贤,这会子已净服了他,五体投地。
范诚回去一宿未合眼。次日一大早便赶去了庐王府,将昨日经过事无巨细向庐王与曾椟说了一遍。末了叹道:“那义学之事尚未开端,他已将每一步应当如何安排、后头可能发生的种种、如何应付全都想到了。”他并不知道此事在台湾府办了已数年,贾环有经验。“这赵先生岂止是人才,简直是诸葛孔明再世也!”
庐王撅嘴道:“只是人家早已说了,不着急择主。”
范诚微笑低声道:“王爷,前日那事虽是误会,将错就错何妨。”
庐王登时翻脸斥道:“胡说!我姐姐须得有更好的人家!”
曾椟忙说:“王爷,这位赵先生实在人杰,得之大善。公主也该当议亲了。”
庐王“腾”的站起来,狠狠扫了他二人一眼,怒道:“休再提起!”绷起小脸儿甩袖子走了。
曾椟与范诚互视了一眼,半晌,范诚叹道:“实在可惜。”
曾椟思忖片刻道:“我再与太妃和我父亲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