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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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指着那八个金银元宝道:“若是燕王的人,何须预备下那些?”
贾环不禁抚掌:“是个聪明人。”
魏先生笑道:“横竖晚生跟着锦乡伯府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二位大人显见比他们大方。”
贾环遂跳下椅子:“既是个聪明人,兄长看着办。”一径开门走了。
施黎在旁闲观了半日,这会子方慢吞吞的开始审他。魏先生一心盼着多拿一份工钱,招得也快。直审到天快亮了,施黎觉得有些倦,遂甩银链子过去打晕了他。
待他将魏先生安置进地窖撤身出来,只见贾环趴在厅中睡着了。施黎乃推醒了他,埋怨道:“明知道我在审人,也不照看些庭院。”
贾环揉着眼睛道:“你功夫强过我多少?我照看有什么用。喂,对了,那个女先生是不是你们杀的?”
施黎瞥了他一眼:“为什么是我们杀的?”
“不是他们杀的不就是你们么?总不能是司徒磐杀的,他还没审呢。”贾环伸了个懒腰,“哦,丁明也是他们的人。”
“嗯?”
贾环道:“三姑姐姐若要帮着我查那曲子,未必就会交代给丁明去做,还不定交代给谁呢。她手下人多事多,丁明自己还忙,很可能根本听不到那曲子、纵然听见了也未必能回想起来他自己也听过。因为那曲子既然送给了司徒岧,并且那时候他们不预备认回去,最要紧的便是歌姬自己不能再奏了。故此丁明纵听过也至多听过一两回。他与那歌姬已经掰了数年,还能记得她奏过什么曲子?”
施黎点头道:“除非丁明自己也是他们的人,他可以有意去听这曲子,再来一句,‘仿佛听过,只想不起来’,过两日便想起来了。”
贾环道:“起先我们以为歌姬是想从丁明身上打探秦三姑的消息,如今看来他们是看上了丁明想收服、命那歌姬探听其喜好弱点、好下手勾搭。歌姬与丁明后来是一伙的。既然魏先生不知他与丁明是同僚,丁明与歌姬也很可能彼此不知。因歌姬说我们那琴娘察觉出了她的身份、让人杀了琴娘,怡红院必会细查。恐怕我们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连累丁明,他们让歌姬与丁明分手。又不想做的太明显,方拖了半年才掰的。”
施黎击掌道:“大约就是如此了。”
贾环笑道:“我猜的不错,此事后头果然就是八王爷。”
施黎抬目:“八王爷?晋王?”
贾环道:“哦对,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乃又说了一番昨日他与朱桐等人推测的结果,末了道,“锦乡伯本身就是晋王的人。再有,太上皇打小占了燕王许多便宜这事儿,韩家哪里能知道?除非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比如,他们家老八。”
施黎听罢想了想,又击掌道:“好办了。”
“哈?”
施黎喜道:“杀司徒岧的黑锅有人可以扣了,而且不用咱们扣,锦乡伯府可以帮咱们扣。你猜猜,谁家?”
贾环想了想也击掌道:“昔年锦乡伯府的二爷韩光死在大皇子、即今之鲁王手上,偏生那是太上皇的儿子,韩光白死了。韩家必是恨透了鲁王的。”
施黎笑道:“鲁王与刘侗这一对从没安分过,使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不栽给他们却栽给谁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了,新年快乐
第287章()
却说司徒磐命人将他家老二带去城外的人悉数拿了,交给秦三姑细细审问。因想着秦三姑往年皆干的是搜罗消息一类活计,乃命冯紫英帮着。二人审了数日,抓出了五六个探子,且是不同人送来的,皆没人受命要伤司徒岧性命。
这一日秦三姑才审完人回去,半道上蓦然见贾敘坐在路边一个小茶摊子上喝茶,还朝她招了招手。遂下马走过去:“巧的紧。”
贾敘道:“不是巧,我知道秦三掌柜早晚路过,已候了一个多时辰。”
秦三姑眉头一挑:“将军可有事?”
贾敘道:“有。在下与三掌柜正查同一件事,遇上了个关节。我遂想着,横竖我过不去,不如送给三掌柜。”
秦三姑奇道:“将军倒是大方。”
贾敘道:“三掌柜也未必有法子,只怕须得托冯将军出面。”秦三姑定定的瞧着他。贾敘道,“有一个人纵然不知情,只怕也有些消息。只是那人不是我能探得到的。听闻冯紫英将军与锦乡伯府的大爷韩奇交往颇深,可否请他托韩大爷打探一二?”
秦三姑皱眉:“韩奇?”
贾敘道:“韩奇之祖父。”
秦三姑大惊:“韩老太爷素来方正,竟也卷进这些事里头了?”
贾敘道:“不是韩老太爷,是他那个死了的儿子韩光。韩老太爷仿佛知道一二,早年韩二爷死的时候韩家细查了许久。”
秦三姑点头道:“我知道了。”
贾敘又道:“另有一事。荣国府家学中有位姓魏的先生,我前日才刚查到他头上,他竟已不见了!你们终究是公人,烦劳帮着留神些。”
“魏先生?”
“此人因爱慕他们府里的大小姐,悄然学琴多年,一副痴情模样。如今那大小姐已定下婚姻他也依然不曾成亲。”贾敘道,“实在他不娶妻大约并非为了贾大小姐。只盼着是他自己藏起来了、没有被灭口才好。另有,那府里的小兰大爷显见露给过他不少事,我说想问问,环三爷不肯答应。不如你们设法问问。”
秦三姑略吃了一惊,旋即道:“此事不难。”
贾敘苦笑道:“有些事三掌柜并冯将军办起来委实不难。”乃站起来抱拳,“烦劳了。”立时撤身疾走,眨眼不见了影子。
秦三姑当即调转马头奔去冯府告知此事。冯紫英大惊:“韩光乃是死在鲁王之手,我早知道的。只不曾想他也投了主家。”又摇头道,“贾兰委实没人留神,他们倒是无孔不入。”
秦三姑道:“天色尚早,我去荣国府,你去锦乡伯府。”冯紫英应了。
秦三姑赶到荣国府一打听,小兰大爷一大早被环三爷拎出去了,还没回来。因此事要紧且乱,她遂在此候着。幸而不久便是晚饭时分,他二人回来了。可惜贾兰实在已想不起来自己告诉过魏先生什么了,秦三姑问了半日,并没有多少有用的。
只得拽着贾环出府,命他领路去看了看魏先生的住处。因见他的院子干干净净的,连书上都少有批注,毫无蛛丝马迹,叹道:“怕是让人搜刮一回了。”
贾环道:“前日来的时候就这样,没动过的。”
“他可有什么亲眷么?”
贾环摇头:“无亲无故,连窑子都不去的,简直不像个男人。”秦三姑瞪了他一眼,又细细搜了一回,并无所获。
另一头,冯紫英告诉韩奇他家二叔当年恐怕暗中投了什么人,韩奇毫不吃惊,淡然道:“你竟也知道了?”又叹道,“我祖父说,人都死了,横竖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冯紫英道:“我瞧着兄长并不是糊涂的。如今又有一桩事扯到他头上,不知兄长可有教我的?”
韩奇皱眉道:“我二叔去了多年,我们家也并未追究,怎的又有事了?”
冯紫英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小弟查出有人想行刺二殿下,只不过未曾动手事已败露。小弟一路查下来,竟与令叔有几分瓜葛。”
韩奇大惊:“不可能!我二叔在太原为官多年,与燕王全无干息。”
冯紫英道:“只怕是令二叔身后之主。”
韩奇怔了怔,半晌,苦笑道:“我当真不知道。”
冯紫英道:“韩老爷子只怕知道。”
韩奇犹豫片刻,摇头道:“他老人家纵知道也不肯提的。实不相瞒,我二叔去了这些年,老爷子一直没消气。”
冯紫英拱手道:“拜托兄长了,此事要紧。”
韩奇苦笑道:“我可以一试,只是未必能成。老爷子倔的紧。”
冯紫英垂头道:“兄长只往小弟身上推便了。你只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奇大怒,拍案而起才要发火,却见冯紫英面上冷森森的望着自己、又躬身行了个礼,硬生生将怒火憋回去了。半晌,拂袖而去,撂下冯紫英自己在外书房中坐着。冯紫英并不介意,多喝了一盏茶才走。
次日一早,贾环才吃了饱点心陪着赵姨娘去了周姨娘屋里逗奶娃娃,外头有人来回道:“锦乡伯府的韩大爷来了。”贾环不舍的瞧了瞧小贾玦,换衣裳出去了。
到了外头见韩奇,笑道:“韩大哥,许久不见。”旋即奇道,“仿佛精神头儿不大好似的?”
韩奇叹道:“环哥儿,我寻你打探件事。”
“何事?”
“你可知道冯紫英近日才查什么?”
贾环一愣:“哈?冯大哥?”韩奇只盯着他瞧。贾环显见踌躇了老半日才说,“该不会是我们琴娘那件事吧。”
“什么琴娘?”
“四年前我们怡红院死了个琴娘,前些日子才查出来,有人杀了她是为了夺她的当年新作的一首曲子献给燕王的二儿子。”贾环道。
韩奇脸色变了:“你们琴娘的曲子?”
贾环点头道:“那曲子也不是琴娘所作,实在是首绿林中的曲子,我们也是欺负在京里头逛花楼的多半都是纨绔公子、没听过。因为此事与燕王之子相干,我不想沾惹上王爷家的事,尤其不想沾惹上他的儿子,便丢给冯大哥去了。他查了些日子,说是有人想行刺二殿下、栽赃给我们家。对方极厉害,每当他们查到什么人头上,那人便被灭口,已经灭了好几个了,中有一个还是我们家学里的先生。”
韩奇连连嗐声跌足,半晌,摇了摇头,乃告辞出去。及到无人之处,长叹一声。
他遂回到府里将贾环所言回禀了他祖父,叹道:“整个计策都乱了,并惹出了许多不相干之人,皆因那女人一念之私、想占怡红院的曲子。”
韩老太爷道:“如此说来,那个魏生是已死了?”
韩奇道:“依着贾环所言,已被灭口,只不知谁下的手。”
韩老太爷思忖半日,道:“如今看来,大约是另有其人想行刺司徒岧嫁祸给贾环,却因为误打误撞的与咱们的计策搅在一处,以致并未成事。遂将水搅浑,杀了咱们的两个**水东引。”过了会子又说,“怎么会查到你二叔头上去。”
韩奇道:“二叔常年在太原府为官,与京中并无瓜葛。倒是当年我们查他那个门子,竟凭空失踪了。”
韩老太爷道:“莫小瞧那门子,当年大皇子在太原的人里头,只怕此人最厉害,在那王家之上。王家不过是帮着他敛财的走狗罢了。”
韩奇想了想道:“祖父,孙儿瞧着当不是鲁王。鲁王与荣国府既无交情也无仇怨,况他自己也不过一个小小的鲁国。他杀燕王之子作甚?二殿下又不是世子,死了也得不着好处。嫁祸给荣国府就更犯不着了。”
韩老太爷也点头赞成,又琢磨了半日,委实想不出什么法子来,遂摇头道:“我老了,脑子已不好使了。你去荣国府问问,他们家可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韩奇道:“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府里便靠着三贾。贾维斯是个老实孩子;环儿虽这些年学坏了,倒还不至于得罪人;琮儿性子最躁,偏他无故不惹事,除非有人先惹了他。”
韩老太爷道:“贾琮人不在京城,倒也罢了。倒是贾环。他们计策若成,不论他多有才德,但凡燕王有一刻糊涂,他必人头落地。纵事后平反也是来不及的。”
“那琮儿非要燕王偿命不可……哎呀!”韩奇拍案道,“琮儿的性子!”
韩老太爷哼道:“他小小年岁就敢在南安王府门口当着霍晟并许多那府里兵卒的面打老太妃,这是个什么胆子?比斗还大些。倘若他们那计事成,贾琮又不在京中,来日拼尽一身本事必杀燕王报仇。那可是个哪吒!并司徒岧那头的人传信来,贾维斯年纪轻轻擅用兵法,当得武曲下界。你再瞧瞧贾宝玉的文章。”
韩奇击掌道:“倘若将贾宝玉算上,得了荣国府这几个姓贾的简直大事可成。”
“不错,他们府里有几分《隋唐演义》中瓦岗山的意思。莫忘了平安州高历与两广王子腾。再有,这些王爷里头,三贾虽与燕王往来不多,林海却同他有多年情谊。若算上冯紫英秦三姑……贾琮重情不重义,是个愣头青。”韩老太爷冷笑道,“虽不知谁家出了此计,实在是好计。”
韩奇又摇头:“都是那贱人起了私心……也是孙儿不查。当日我听那曲子便觉得不像是花楼女子能做的,竟信了她。”
韩老太爷又想了想:“倘若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