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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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英忍不住笑了。
“大表哥你别笑!”贾琮喊道,“我是认真的!”
高历喝到:“胡闹!这样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
贾琮嗐声跌足道:“表叔你……我怎么跟你说呢?!这个黄鹂是个极其难得的女细作,作为美色系间谍,她魅惑能力很强,想教养出一个她这水平的来是很难的,绝非要多有多少。我是很恳切的在告诉你们人才难得,你们只不信!这样的人才咱们应该先试着收服。她想要什么条件让她开出来,咱们试着满足她;她有家人在她主子手上当人质,咱们救出来。”
高历摇头道:“此女并非背后有主,不过是个寻常有心思的丫头、想往上爬罢了。华儿死了一个姨娘,明儿替你添两个便是。”
贾琮扯了扯嘴角道:“这话是小赵先生告诉你的吧。表叔,小赵先生说的什么你都可以相信,唯独与这个黄鹂相干的千万别信。他已经被诱住了,就如同被狐狸精迷了似的。”
高历道:“我已答应他了。赵涂是个人才,比他叔叔还强些。”
高华急的又要开口,高英忙抢着说:“没说不给他,晚两天给行么?横竖我们都不会沾这个女子。”
贾琮接口道:“也不刑讯逼供,只审审她吓唬吓唬她。要不装神弄鬼吧,评话包青天里头就有扮作冤魂向贪官索命、诈唬得贪官招供的。”
高历闻言有几分犹豫。
高英道:“爹,她是个寻常丫头也罢、是谁家派来的也罢,害死一条人命总错不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胆儿?冤魂索命必会招供的。”
贾琮皱了皱鼻子:“奇怪。依着小赵先生的人物品格,要个好得多的女子极容易。他究竟看上黄鹂什么?”
高历轻叹道:“他委实喜欢这女子。说来话长,我也答应他不告诉旁人。”过了会子又说,“是男人都难免有重情之时。”
高英道:“只是他实在降服不了这女子。儿子扮神弄鬼吓唬两日就给他,爹看如何?”
话音刚落,贾琮嘟囔道:“这个黄鹂真的是人才啊真的真的,你们真的不考虑收服吗?大表哥,要不你试试?”
高历喝到:“胡闹!我已‘答应’将她给人了。”贾琮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大甘心的瞧着高英。高历又瞪高英。
高英忙说:“既然爹已给出去了,自然不能派出去作探子使。”高历哼了一声,贾琮颇为失望。
贾琮乃道:“翻回头来说,表叔方才使人来带她走又不说明白,可是自觉对二表哥不大好意思、又搁不下当爹面子来跟他解释?”
高历板起脸来:“些许小事解释什么?”
话音未落,贾琮扑哧笑起来,指着他道:“跟我爹死要面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高英立时哈哈的笑,贾琮跟着大笑,高华也不禁笑了。高历撑不住了,指着他们喝到:“臭小子反了你们!扯你们老子的臊,都皮痒么!欠揍么!”臭小子们笑得愈发大声。
黄鹂遂又被带回了高英处;高华贾琮已没了看热闹的兴致,没跟着去。半道上高华叹了一声,埋怨道:“爹竟那般看重赵涂。”
贾琮道:“二表哥院子里两只猫儿打架,一只咬死了另一只。因为二表哥喜欢死的那只,想宰了凶手猫出气。偏有个客人看上了那只凶手猫,觉得那猫儿漂亮可爱,想要去玩儿。表叔遂将那凶手猫拿去送给了客人。”
高华怔了怔:“人又不是猫!”
贾琮道:“姨娘丫鬟皆是奴才,奴才与猫狗何异?”
高华一时语塞。
哥俩到前头路口分手,贾琮往迎春院子去了。他乃将这些事儿一一说给迎春高芒两口子听。
高芒道:“我爹极信小赵先生,坐实他禁不得美色也好。”
贾琮笑道:“大表哥必会试着招降黄鹂,且看他手段如何。表叔肯让他将人带走就是默许。”又说,“为了转移表叔和表哥的关注点,我特夸大了黄鹂的本事。只依然想不明白赵涂为何非要救黄鹂不可,显见灭口更妥当。”
迎春道:“会不会是当真看上她了?”
贾琮翻了个大白眼子,脸上写着“姐姐是笨蛋”,挨了他姐姐一记飞刀眼。
迎春道:“你只盘算妥当不妥当,殊不知情之一物全无妥当之说,无则无有则有。万事非独有一理,横看成岭侧成峰……”她忽有所思,捏紧了被褥。贾琮才要开口,高芒赶紧“嘘”了一声。贾琮立时闭嘴。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贾迎春缓缓的道:“我有点子知道岭南白家之意了。”
高芒贾琮齐声问:“什么?!”
迎春道:“时过境迁、世易时移。白家从前只是义忠亲王的下属。而义忠亲王早死,并无男丁存世,白家之愿也不过是寻机会替主报仇平反而已。如今仇人也栽了、平反也快了、天下也拆散了。前儿你说诸王都想寻出义忠亲王余部来收归手下,而他们却未必肯归附哪一方。他们有钱、有兵、有人才。诸王纷立,不归朝廷不归诸王的将领豪强也不在少数,例如平安州高历、江西谢鲸、两广王子腾。”她嫣然一笑,“朝廷替他们从前的主子平反后,白家自然跟着平反。故此,白家不是无主的义忠亲王余部、不是一心做生意的码头商贾。芒三爷,琮儿,白令仪白令恩这两兄弟怕是野心大了。他们若有大野心,离间高家贾家就寻常的紧了。不将水搅浑,哪儿有鱼捞?”
半晌,与高芒对视几眼,贾琮龇了龇牙:“不会吧,乱世来得这么快?”
第255章()
人各有才。平安州节度使高历嫡长子高英极擅审讯之事,高历知道而并不重视。只是他不曾想到,高英审问黄鹂如此之快,一夜即成。
黄鹂与岭南白家无干。正如贾琮随口比喻的那般,黄鹂紫烟是一套儿。此女正是鲁王送进高家的细作,受命获得多情的高二爷宠爱、纵不诞下儿子也须养个儿子,以滋后用。害死周姨娘、嫁祸二奶奶古氏,皆是她自己的手段。
本来没贾家什么事儿,偏前几日贾琮赶来看他姐姐,黄鹂就在当日新得了急命,让她立时伺机设法博得贾琮好感。凑巧她一大早刚刚设计害得周姨娘跌了一跤以至早产,自己是贴身大丫头,连个去三爷院子的借口都寻不到,漫说去见与她主子全无瓜葛的贾琮。上头下令又急,她心念一闪,临时想了个求御医的借口。做梦也没想到贾琮竟当场指她是个细作!黄鹂心中惶恐,连院子都没回赶着跑去向赵涂求助。
赵涂不过是黄鹂无意间随手下的一步闲棋,被她吃的死死的。非但不嫌弃她勾搭贾三爷,还替她出主意、甚至帮她圆谎,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而传命与她的竟是在高家家学授课的一位李先生!高英当即命人连夜捉拿,还是迟了一步,那李先生被人毒杀于寓馆。天明后仵作查验,毒。药便是寻常的砒。霜,下在李先生晚上吃的茶水当中。李先生乃一落榜秀才,独居高府后街一处僻静院子,平素只与些读书人往来。衙门虽寻了几个李先生之友去问话,一时也难以找出嫌犯。
高芒听闻此事,赶回去细细报予他媳妇儿与小舅子。话才说完,可巧赶上孩子踢了一脚迎春的肚子,三人乐呵呵围着肚子热闹了一回方琢磨正事。
思忖片刻,贾琮先说:“倒推回去。不久前鲁王在我们家那步棋废了,后他们欲查出缘故,我特使人露了些乱七八糟的给他,纵没吓着也必迷糊了。故此,他们这会子不大可能专来撩拨我。黄鹂收到的那个试探我的急命,九成是李先生自己下的,而非鲁王。”
高芒道:“鲁王也不能掐算到你这个点儿来平安州。”
贾琮道:“赵涂八成是白家的人。因为黄鹂勾搭他,他特去留神了黄鹂。黄鹂的本事哪里比得上他?他又察觉出李先生与黄鹂关系不一般。依着他的文才,以书生身份勾搭上李先生这个落难秀才极容易。他连高表叔都能哄,哄个李先生大约不难。李先生既是黄鹂上司,权限当大些,遂拉拢赵涂入伙。想来,急匆匆逼迫黄鹂来勾搭我、乃是他替李先生出的主意,李先生采纳了。姐姐姐夫且想,周姨娘已发动早产,他们逼着她的丫头勾搭我,除了请御医、黄鹂一介丫鬟还能有别的主意么?她自己说是灵光一闪,实在这是个最容易想到的借口。赵涂才是灵光一闪,想借用周姨娘难产替咱们两家不合种下种子。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贾琮这种人!身为客人大刺吧啦的对主人说,‘你家那个丫头可能是探子’!人家小赵先生出身大户人家,没想过同为大户人家的荣国府也能出贾琮这般愣头青。”
迎春高芒都笑起来。迎春道:“这愣头青还颇有些诗才文名。”话音刚落,腹中孩儿又踢了她一脚。迎春喊道,“孩子也赞成!”三人顿时哄堂大笑。
笑了半日,贾琮接着说:“因我对黄鹂起了疑心,赵涂忙跑去找大表哥替她圆场。谁知咱们还肯不罢手,他不得不去哄高表叔、编排了个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只做深陷情网、求高表叔救下黄鹂。他若连表叔的性子都算了进去,保不齐还可替表叔与二表哥埋下父子不合的种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黄鹂依然让大表哥带去审问了。赵涂恐怕图穷匕见,抢先一步杀了李先生。李先生本为细作,行事必然谨慎,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高家,他与李先生的关联便没了。”
高芒点点头:“大略如此。”
贾琮道:“旁的还罢了,我实在想不明白赵涂何故不杀黄鹂了事。一枚废子有何用?纵有用也是与鲁王有用,赵涂不过能借用她得些后院消息,那些消息他想谋来也不难,重新勾搭一个丫鬟便是。”
迎春微笑道:“岂能无用?黄鹂有大用,比李先生用处大。”
高芒问道:“三奶奶有何高见?”
迎春瞧了他二人一眼,朝高芒要茶。高芒赶忙捧了过去。迎春饮了茶,将茶盅子交给高芒捧着,方慢慢的说:“岭南是王子腾的地盘。白家既没有地盘、手中兵将也不多,唯有一座收金港口罢了;那港口还是贾家送他们的。赵涂有才而身份低微,爱上了鲁王的女探子,跟着黄鹂回鲁国可得重用。在鲁国,鲁王并不曾掌权,掌权的是山东都指挥使司刘侗,而刘侗营中也有内斗。乱象最易使外人得手,赵涂仗着才能越爬越高并不难。他又有个明晃晃的弱点——耽迷女色。山东自古出美女,不怕没人拉拢他,换掉黄鹂娶刘侗的侄女或是鲁王的表姐妹皆容易。真到了鲁王与刘侗决裂的时候,引岭南之兵入青州可也。”她又伸手要了茶施施然饮一口捧在手中,“白家想要的是鲁国。”
高芒与贾琮互视两眼,齐刷刷鼓起掌来。贾琮笑道:“姐姐高瞻远瞩,小弟心服口服!”迎春笑靥嫣然。
贾琮又皱眉道:“只是表叔极信任他,戳破他恐怕会引得老爷子心里头失落难受,咱们有点子投鼠忌器。”
高芒想了会子道:“我才想着,干脆不要戳破他,咱们开渠引水就很好。”
贾琮问:“何谓开渠引水?”
“只做不知。”高芒道,“既然赵涂有心跟着黄鹂去鲁国,黄鹂的探子身份又败露,让他走吧。他受女色所迷,枉置我爹一片爱才之心,我爹待他的心意也会渐渐冷却,赵先生亦然。只恐他不走。”
迎春道:“他必会走。于白家而言,谋夺山东之地比窃取平安州的消息要紧,放着小赵先生这般人物只在平安州耗着也有几分屈才。一如棋局,当弃则弃。”
贾琮道:“倘若他哄骗表叔说他去帮表叔谋取山东呢?”
高芒道:“山东于我爹何用?恐他巧舌如簧,我待会儿借着黄鹂之事同我爹深谈一次,告诉他暂且莫要报复鲁王,彻底歇了他的心。横竖赵涂想要离我平安州,借口只能是受女色所惑。”
贾琮挤了挤眼道:“等我们查清楚了他的实在身份,再设法丢些线头子给表叔,让他自己起疑心、自己弄明白。纵依然会因看错了人不痛快,既是老头儿自己纠正错误,又没造成极大损失,心下里会好受些。”
高芒赞道:“莫说琮儿是愣头青,有时想得比旁人更细。”
贾琮得意道:“这个叫做以人为本。”
迎春嗔道:“罢、罢!捧他的人不少了,三爷莫再捧着他,明儿愈发不知道天高地厚。”贾琮做了个鬼脸儿。
高芒愈发笑了:“真真是个长姐如母。”
三人又笑了一回,便商议着高芒待会儿去说服高历的说辞。迎春道:“赵涂行事稳妥,既知黄鹂身份败露,不会着急来向老爷请罪、开脱,然也不会太迟。三爷这会子就去吧,赶在他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