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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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耷拉着嘴角:“不用那么计较吧……四叔定下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提了个建议罢了。”
黛玉瞥了他一眼:“四叔是谁?幺儿不是孤儿吗?”
贾琮一怔,忙伸出手指头在唇上一压:“嘘~~”
林黛玉方看了他半日,贾琮鼓着腮帮子肃然不言语。终叹了一口气:“罢了,与我何干。”因懒懒的歪在塌上。
贾琮凑过去悄悄的说:“是爹从前的亲兵……”
黛玉摆摆手:“不用告诉我,我并不想知道。”
贾琮趴在她身边扮可怜:“林姐姐你生气了?其实是有缘故的,只不便说罢了。”
黛玉瞧了瞧他,叹道:“想来也是有缘故的。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何必深究。你还小、大舅舅是个目无规矩的人、幺儿家中想来也是没人念过书的。有些事,你们皆不在意。只是……”她摇摇头,“哪怕是大舅舅拟的还罢了。”
贾琮忙说:“我爹当时在呢,他也说我拟的好、比旁人的都好些。”
黛玉定定的看着他:“大舅舅在场呢?”
贾琮这会子方明白过来,贾赦推荐自己替幺儿拟的名字恐不是无意的,很是羞惭,遂低头不语。
黛玉见他脸色变来变去,点点头:“琮儿你何其聪明,想是猜着了。他若当真有意上进,再不可让人知道这名儿是你拟的,只当是他父亲取的罢了。不然……”
贾琮忙说:“还是改了吧。”
黛玉冷笑道:“傻子,既然他父亲已应了,大舅舅又在场,已不易改了。”想了一会子,又道,“勉强你也算与他师徒之分、虽然先生小了些。凑合能说得过去。”
贾琮自己思忖了半日,道:“我知道了。”因向黛玉一躬到地,走了。
遂回屋去换衣裳,与贾赦、吴豹子、幺儿一道去了城南大宅。众亲兵叔叔们见了他又是一阵夸赞,说他名儿取的好、极有学问、来日也帮谁谁取一个云云。贾琮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应付了半日,悄悄拽了幺儿出门,呼啦啦跑到了花园子里一处僻静之所。
幺儿莫名的很,只瞧着他。
贾琮定了定神,拉着他的手道:“幺儿哥哥,方才林先生教训我了。我年龄太小,若替你拟名字,来日会限制你前途。不如快改了去。”
幺儿疑道:“为何会限制我前途?”
贾琮道:“人家会觉得,嗯……你知道,123言情蓝翔他们的名字都是我起的。”
幺儿道:“我知道啊,不过是名字么。他们的名儿与我的明明不是一回事。”
贾琮见他听不懂,有几分着急:“反正,如若旁人知道你的名字本是我拟的,人家会觉得你矮我一头!”
幺儿笑道:“我分明高你好几头。”乃伸手比了比贾琮的头顶。
贾琮跺脚道:“哎呀你就不明白么,这世上唯有长者替晚辈拟名字的,或是主子给奴才取名字,哪儿有弟弟给哥哥拟名字的。人家会看不起你的么。”
幺儿摸了摸他的小脑的道:“莫急,随他们便是,我又不稀罕他们。他们看不起我须得比我有本事才行。比我强的人看不起我,那也是应当的。比我弱的人看不起我,我懒得搭理他们呢!”
只听耳畔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失踪了半个月龚三亦缓缓从一株大槐树后头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今儿恰不在荣国府西北角门当班的葛六。
幺儿含笑向他打招呼:“龚先生!”
贾琮一愣:“幺儿哥哥你认得他?”
幺儿道:“这位龚先生乃是一位房产土地中人,就住在外头那条街上,近日帮着各位叔叔伯伯买了好些产业呢,前儿田叔叔买下的那块宅基地就是他做的中人。你还记得咱们来看这宅子的那日么?他还替咱们清理过这宅子的。”
贾琮能不记得么,扭着脸上前行了个礼:“龚先生好。”
龚三亦负手含笑道:“我来了许多回,倒是头一回见到贾三哥儿。”
贾琮似笑非笑瞧着他:“我也来了许多回,也是头一回见到龚三先生。”因问葛六,“六叔预备买宅子么?”
葛六笑道:“暂且不用,我家先在这儿住着倒是不错的。龚老先生是个好朋友、帮了咱们许多忙、从前也在南边打过仗、还认得字,老四便请了他一道来吃酒。他说咱们这园子好的很,比世人的都强,想再来逛逛。我横竖无事,便陪他走走,可巧听到你们哥俩说悄悄话儿。是我们先来的,可不是故意听你们壁角。”
贾琮苦着脸道:“六叔,你劝劝四叔呗,难不成真的让幺儿哥哥用我拟的名字啊。我才多大点子,岂不是要折寿。”
葛六才笑开了嘴角方要取笑他,龚三亦先道:“你这就拧了。幺儿方才的话就很对,搭理他们呢。世间有闲人无数,专挑旁人的不是,没有的也要硬挑出几处来,偏他们自己多半没多大本事。幺儿若是个无能的、只能斤斤计较这些子没用的虚名闲气;偏他是个有志气兼肯用功的,来日功名在你之上也未可知。哪怕是你故意去踩他……”
贾琮蹦起来喊:“我才不会!”
龚三亦笑道:“连你都不会,旁人算什么呢?”
贾琮一想,仿佛也有道理,只得说:“罢了。只是林先生提醒的也对,此事就不要让外人知道、尤其不要去宣扬了。何苦来、送舌头根子给人嚼。纵然咱们自己不在意也不是什么惹人高兴的事儿。”
龚三亦点头:“这话说的很是,莫再传与外人知道。”
此事作罢,抬头看看日头也约莫到了午饭的时候,四个人便一道回去。
贾琮与龚三亦都有意无意的落到后头,龚三亦悄悄向贾琮道:“你爹与他爹已有默契了,此事你们小辈也管不得。”
贾琮垂头道:“都是我的不是,凑什么闲热闹。”
龚三亦瞧了他几眼:“你当真不想收了幺儿么?他委实是个人才。”
贾琮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然不肯认别人为主,也不愿旁人认我为主。我喜欢平等的感觉——虽然在而今之世只是痴人说梦,我就是喜欢、就是舒服。”
龚三亦抚了抚他的头顶,不再言语了。
贾琮遂快跑了几步,往前头与幺儿一处去了,龚三亦这老头不知不觉走的更慢了些。眼瞧着前头几个人先进了院子,自己负手立在风中呆了半日。忽然浑身肃杀之气骤起,冷冷的道:“若是黄袍加身,你待如何。”
第二十八章()
却说这日城南大宅众人庆贺幺儿有了大名贾维斯,就在正厅摆开宴席,好生大块吃肉、大口吃酒了一回,叮叮当当吆五喝六,仿佛到了水泊梁山似的。
亲兵们的家眷都在后头,更不曾请来粉头戏子,故此处并无一个女子。偏色中恶鬼贾赦极痛快极舒坦,礼仪也顾不得了风度也要不得了,拉着众位兄弟侄子挨个儿干下去。贾琮起初还担心他老子认出龚三亦来,在旁瞧了半日,贾赦全然无察,还与龚三亦饮了数碗酒,便放下心来。
一时这帮老家伙酒兴上来了,吆喝着去要去比划比划。也没耐性往后头演武场去,直踏出来就在正院摆开了架势,有打架的、起哄叫好的、瞎指挥的、喝倒彩的、骂娘的、打太平拳的乱作一堆,连贾赦都加入了战团。唯有龚三亦,手端着一个大海碗慢慢喝,一手背在背后,立在阶前含笑看着下头这群热闹的老兵,目光慈爱。
忽有一个叫王水根看见他了,喊道:“老龚!你不是也当过兵的么?来与我们一处练练!”
贾琮好悬没给他跪了,这声老公叫的多利索。
只见龚三亦微微一笑:“不了。”
王水根挑衅道:“怎么?老骨头,你怕了?”
龚三亦仍是含笑道:“无趣,你们不是对手。”
下头是一群醉酒的熊兵匪子,听了这话还了得?哗啦啦跟油锅炸水似的全涌上来,不由分说抡拳头就砸。
贾琮忙喊:“打群架的不是好汉!有种单挑!”
龚三亦道:“无事,再多三倍他们也不是对手。”一壁说,一壁闪过两个拳头,舒舒然饮了一口酒。
熊兵匪子们更火了,嗷嗷直叫围着他拳打脚踢——偏没一拳一脚能落到他身上。贾琮睁大了眼睛、仿佛回到了前世的电影院看一个武林高手轻飘飘晃过一群龙套,衣服不乱头发不散,身姿潇洒飘逸还不耽误喝酒。
忽然,眼前凭空出现一个只剩下一口酒大海碗,龚三亦立在他跟前道:“替我拿着。”贾琮怔怔的双手捧住那海碗,龚三亦转身朝那一大群醉汉走去。
贾琮瞪大了眼,本以为可以欣赏到一段精彩绝伦的动作片,谁知压根没看清楚这老头干了什么,地上就黑压压躺下了一片。
还没数过来倒下的都是谁,龚三亦回来了:“酒。”
贾琮忙把碗捧给他。
龚三亦接过来一饮而尽,转身回厅中去倒酒去了。
他进去了好一会子,院子里方响起轰天炸雷般的喝彩。
贾琮一瞧,此时不拜师更待何事?眼见他爹与叔叔们都爬起来往正厅走着,他抢在前头跑到龚三亦身边:“龚先生!你好厉害,教我可好!”
一旁许多孩子听了也围上来跟着喊:“教我教我!”
龚三亦笑道:“你们以容易么?学起来辛苦的紧。”
孩子们都喊:“不怕辛苦!”
龚三亦因抬头去看贾赦。
他俩眼神一对上贾琮就知道:自己刚才恐怕判断失误、贾赦已认出他来了。贾赦思忖了会子,问:“琮儿,你想学武?”
贾琮点头,脆生生的道:“想!”
贾赦哼道:“学武可比不得练字,十分辛苦,你能坚持的了么?”
贾琮挺起小胸膛来,把小胳膊背在背后,大声道:“能!”
贾赦点点头,遂向龚三亦拱手道:“龚老武艺高强、令人佩服,赦想请龚老教导小儿并诸位侄儿,不知龚老可愿意?束脩好商量。”
贾琮简直觉得自己要不认识这个便宜老子了。这一口一个龚老喊的,还把钱标在了明处。忙扭头去看龚三亦。
只见龚三亦捋了捋胡须叹道:“龚某亦喜爱这些小娃子。我一个糟老头子日子过的甚是孤单,虽是教导他们,也只当添趣儿罢了。束修么,想来东翁是个大方的,也省却我日日东奔西走。”
孩子们同时欢呼起来,比过节还欢喜;贾四忙着去查黄历、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拜师;众人围着或是讨教或是或是奉承或是感激。龚三亦倒是洒脱自若,一个也没冷落,简直令人寻不着不佩服的借口。
足有大半个时辰,热闹散去,贾琮觑见龚三亦终于得空去了回茅房,偷偷堵在从茅房回正厅的路上,拿小胖指头顶了顶他:“干嘛呢?搞的轰轰烈烈的。”
龚三亦打量了他半日,忽然面色一黯,说:“那日我问你可愿意认小世子为主的那会子,他已是没了。”
贾琮吓了一跳:“哈?!”
龚三亦神情静如止水,轻轻的道:“连七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那也是他亲侄子啊。”
贾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会子,道:“先生,你很棒、义忠亲王也很棒,你们都很厉害。”
龚三亦瞧了他一眼。
贾琮接着说:“只有没信心的人才会赶紧杀绝。他害怕,因为他觉得他赢得很惊险、再来一次他觉得他会输。”
龚三亦凄凉一笑:“厉害?连个七个月大的孩子都保不住。”
贾琮没词儿了。安慰人本来就是个虚伪的工作,何况他还不会,只乖乖陪立在身边。
也不过了多久,龚三亦转过身来摸了摸贾琮的小脑的,转身往书房去了。贾琮没敢跟着去,他知道他老子在那儿坐着呢。忽然,他在后头喊道:“我爹从一开始就认出你了么?你这样成日在京城晃悠要不要紧?”
龚三亦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老子认识?”
贾琮嘿嘿傻笑。
龚三亦叹道:“无碍,几十年了,何况……总之寻常人不认得我。你老子乃是方才你替我捧着酒碗的时候才认出我来。”他这会子才转过身来,“他如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替我捧过一回酒碗,你祖父的亲兵也是方才那模样。”
贾琮奇道:“你不是个大官么?”
龚三亦忽然面色不大好,瞥了他一眼:“我不曾当过大官。”
贾琮立时瞪着他:“故此你不是那个保护太子的太保。”
龚三亦哼道:“我说过我是太子太保么?”转身就走。
贾琮在后头喊:“那干嘛说你叫叔峦?”
龚三亦冷冷的道:“我委实叫叔峦”,一径去了。贾琮想了半日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见龚老头进来,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