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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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历忙说:“你还知道什么?”
贾琮道:“有件事我恐怕你们担心,没告诉你们。上回在群芳楼扮作粉头那个陈氏,前几天晚上摸到我屋里去了,唬了我一跳!”
高历站了起来,失声喊道:“什么!”
贾琮道:“她们如今病急乱投医,真以为我是善财童子下世,想让我陪着一道去天津找太上皇!我不肯去,她就拿姐姐腹中的小外甥威胁我!”
高芒“噔”的站起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贾琮道:“姐夫别急,让我反威胁回去了。我说他们敢动我姐姐外甥一根头发,我就立时进京竭尽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贤王自立,杀尽太上皇七子!她吓着了,拿我没辙,走了。我想着,近来高府防卫极严密,她才十六七岁,哪怕从娘胎就开始习武也不至于那么容易找到我的屋子。只怕府里有他们的人。”
高历登时冷汗渗出,立命:“英儿!你亲去查!府里严加查问。”乃又向贾琮怨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说!”
贾琮道:“我那会子只当她当真武艺高强呢。再说,她们有忌惮就不敢当真乱来,现在司徒磐还没自立呢,好歹小天子是太上皇的亲子。”
高历又思忖半日,道:“不知是谁。英儿,你仔细些,不可随意信人。”
高英又答应一声。
贾琮又道:“朱先生此事虽是他的不是,念在他一片孝心,又不曾有害表叔,还望海涵些。再说,他才到这里没两三个月吧。”
朱桐眼观鼻鼻观心,口里道:“与机密相干的朱某皆回避了。”
高历默然。平心而论,朱桐也确实没别的法子。只是让他随随便便就海涵了,高历也没那么大度。
贾琮添了一句:“如今八成他也是被人坑了的。再说,若非他今日将话说透了,咱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又怎么会来细查?来日还不定怎样呢。”
半日,高历方冷着脸道:“罢了。”
朱桐只静静的深施一礼。
贾琮方才随口戳破朱桐的身份,本来便是有意引得高历对他身旁的幕僚起些警惕。因写小纸卷儿的那人知道得挺多的,他最疑心此人。朱桐不熟京中事物,当不是他。先有了朱桐,又有了不知道谁必是细作,高历这会子已不敢随意相信幕僚了。遂吩咐高芒与朱桐一道去查那货单子。
第204章()
本以为引得岭南白家派了细作来平安州的那张货单子极难查,不想只两日便查出来了。那货单子是高家下头一处要紧铺子中一位姓温的帐房写的。高芒朱桐二人亲往铺子里拿人,那温帐房毫不知情,拿了个正着。二人遂一道审问,这位果然是太上皇安置在平安州的探子,已经十几年了。
只是此人并非朱桐杀父仇人,朱父死的时候他还在平安州,有许多人可以为证。拿着当年那诗笺子给他瞧,他道:“这是早年读书的时所作。因科考污卷贴出,再也不曾做过诗。”朱桐极为失落,撤身出去。
高芒接着审了半日,原来此人只是个小喽喽,平日只负责将别人给他的消息发出去。刘登喜失踪后他们已经被司徒磐的人接手了,领头的便是冯紫英。
贾琮得信的时候愣了半日,叹道:“地球当真只是一个村。”
显见平安州仍有老圣人的死忠不曾被挖出来,高历命三个儿子彻查,不想查出了一大串的细作,有司徒磐的、有王爷们的,偏查不出太上皇的人来。
贾琮想了想,道:“有一种人叫做双面间谍,就是不止帮一家做事的。还有情报贩子,得了信儿不止卖给一家。他们被查的时候,挑与高家无害的主儿招供也是有的。”
高英听了又去查了一圈,果然拎出了几个双面间谍。只是太上皇的人依然没找到。
朱桐这会子已经冷静多了,道:“那个姓温的当年是拿来做什么的?总不会平白的丢一张他的诗笺子在那儿。”
贾琮道:“大约是当诱饵用的。那时候白令恩还没这么现在嚣张,他丢官是因为被白令仪牵连。刘登喜拿不准义忠亲王的人还有谁。”他忽然一拍案子,“查查看,那时候他是不是因为什么缘故忽然不能离开平安州!你们那个铺子会不会忽然有了什么大生意要忙?”
高芒道:“我已查过了,没有。此事倒是可以再去问问。”
他遂又审了温帐房半日,回来摇头道:“他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
贾琮皱了皱眉头;“那么巧?他媳妇儿你们查过没有?”
高芒一愣:“他媳妇?那是个寻常妇人。”
贾琮瞥了他一眼:“秦三姑是妇人不是?”
高芒立时使人去将温帐房的媳妇拿了,审了半日什么也没审出来。贾琮在旁瞧了会子,笑道:“就是她了。姐夫太良善了些,不够刁钻。换个狠厉些的来审。”
那媳妇子忙说:“天地良心!奴若有对不住主家之处,登时天打雷劈死在当场!”
贾琮道:“不如你另起个誓,如有对不住高家之处,你那六岁的儿子万箭穿心而死?”
那媳妇喊道:“与我儿子何干?!”
贾琮道:“你方才那个誓言没问题,因为你主家本就不是高家。再有,你们这一行本来干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拿自己来起誓算什么?”
高芒也道:“不如你照着贾三爷的话起个誓。”
那媳妇张了半日的嘴,却说不出来话。
贾琮道:“温帐房曾是个书生,因污卷贴出才死了上进之心来当探子的。故此他的旧诗必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拿到。你是他媳妇,拿起来容易。我若没猜错,那会子你男人但凡没生病,大约要向铺子请个假、不定到什么地方去转悠一圈儿。如义忠亲王的人得了什么人故意给的什么消息前来调查,听说他恰在那个时候请假不见了,又见了他的字迹,便能认定他是凶手。义忠亲王最后一丝骨血被杀了,人家岂能不报仇?你丈夫便是个诱饵,是太上皇引诱义忠亲王残部出来的诱饵。你是个女人,当年你与你丈夫新婚不到两年,上头的命令你不能违抗,又心疼男人、不舍得拿他冒险,便设法把他弄病了。他哪儿去去不了,此计不了了之。”
那媳妇茫然道:“这位爷们说什么呢。”
贾琮接着说:“现在九年过去了,你们上头想再次拿你丈夫当诱饵,引得白家与高家起误会。你们的儿子已经六岁了。这个时候你最爱的已经不是你丈夫,而是儿子。上头定的事儿,你虽难过,也有心无力、再没劲头反抗了,可对?”
那媳妇愈发茫然,只管摇头,一句话不说。
贾琮道:“你太镇定了些。自然,这不是破绽,只是令我起了疑心。细看你恐惧不达眼底,却有一股悲戚。拿你儿子一吓唬你,恐惧便来了。”
那媳妇使劲儿摇头:“奴全然听不明白。”
贾琮扭头向高芒道:“回头你们哄她儿子,只说他父母被一个叫刘登喜的人陷害,这人恐他们说出实情,杀了他父母灭口。这个刘登喜的模样么,是个没胡子的老头,大概这么高……”
他话还没说完,那媳妇惊喊:“不可!”
贾琮龇牙一笑道:“你猜,若是刘登喜找你儿子打探消息却被他下手刺杀,你觉得会如何?”
那媳妇顿时面如死灰。半日才道:“贾先生是如何疑心到我头上来的。”
贾琮向高芒挤挤眼,转回头来道:“你长得太漂亮了,听说又极其贤良能干,而你娘家又颇富裕。我想不出来你当年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好的人家嫁。女人通常都往高处嫁,若是低嫁总有缘故。自然,缘故有许多种。只是眼下你丈夫的身份,最容易让我在这上头起疑心。”
那媳妇面上有几分啼笑皆非,半日才说:“如此说来,我是遮掩不过去了。”
贾琮道:“嗯。再说,我们手里捏着你儿子,温太太还是配合些的好。我不明白,白家与高家俱不干太上皇的事,太上皇挑拨这两家做什么?或是刘公公挑拨这两家做什么。”
那媳妇道:“不是为了挑拨他们两家。直至方才贾三爷说我‘引起高家与白家的误会’,奴才确定白令恩千真万确是义忠亲王的人。”
贾琮一愣:“此事不是尽人皆知么?”
那媳妇道:“白令仪尽人皆知。白令恩我们上头一直疑心他,只一直没实在证据。不然,哪里能容他在岭南那般张狂。”
贾琮“嗷”了一声:“他该不会还给太上皇表过忠心吧!”
那媳妇哼道:“你当真以为香港之事朝廷不知道么?圣人自己的私库都从那儿走私海货。”
“扑哧……”贾琮忍俊不禁,“有没有搞错!皇帝走私!直接开海市不好么?”
那媳妇垂头道:“先帝不肯。”
贾琮摇摇头:“滑天下之大稽!”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击掌:“虎符!你们想查虎符!”
虎符是司徒硠贴身藏着的。想仿制出那么多高仿的虎符来,没有原物几乎不可能。站在刘登喜的位置,若仿制虎符的是先义忠亲王的人,那么司徒硠最大的可能便是落到了义忠亲王残部手中。
因温帐房是当年刘登喜有意留给义忠亲王残部的线索,若白令恩并非此中人物,那货单子便白写了,又可证实此人可信。保不齐还有旁的货单子抛给了旁的疑似义忠亲王残部,只看哪只鱼儿会咬饵。
贾琮又问:“怎么你直到这会子才知道么?白将军派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
那媳妇笑道:“我们哪里知道谁是他派来的?”
贾琮扯了扯嘴角:“合着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日养着那小世子的是谁啊。”
那媳妇道:“奴不知道。”
贾琮扭头看着高芒道:“看来隐瞒有隐瞒的好处。当日若非那老头隐瞒了身份,他儿子大约也活不到能亲手来查此事的时候。”又轻叹一声,“何苦来,一个七个月大的孩子。太上皇若肯给别人留点子退路,保不齐自己也能有退路。他事事做绝,别人又哪里敢给他退路。”
后高芒便以此女为饵,钓出了她的上线,竟是高府的一位老管事。审问了半日,所幸他根本不知道当日贾琮、朱桐、高历父子闹什么呢,也不知道朱桐是白令恩的人,这条消息还没漏出去。贾琮不禁好笑:原来自家知道许多的事儿,旁人压根不知道。倒是有几分习惯的将自己知道的当成天下皆知了。
这回查出来的细作,凡会写字的贾琮皆寻借口一个个看了笔迹,皆不是那日写纸卷儿的人。他也不能直愣愣的去向高历打探,只得作罢。
此事既了,贾琮也该回京了。他再三拜托了御医,回到院子去收拾东西,预备次日起身。
这日晚上,从迎春处唠叨了半日回来,贾琮正欲睡觉去,忽然外头有人轻轻打门。他开门一看,竟是那位赵先生,忙让进屋里。
赵先生先向他行了个礼,道:“多亏了贾三爷,不然我们大人压根儿不会疑心那些人。”
贾琮道:“也没什么难得的。平安州离京师如此近,表叔又是一员骁将,底下还有这么多将军,没有探子根本不可能。这一批拿了,还有下一批,不会少的。只不过新来的细作再想随便得到表叔信任大约不容易了。”
赵先生叹道:“岂止新来的,连我们这些老人他都有些不放心了。”
贾琮无辜的眨了眨眼:“不会吧。”
赵先生道:“那日你们与朱先生在书房说话儿,后来我问大人,他只说含含糊糊的说朱先生受命来查笔要紧账目,并说了有太上皇的人随意进府。直至近日彻底查完了,才告诉我实情。”
贾琮皱眉道:“他竟告诉你了么?那是朱先生的私事,又与平安州、与高家无关,不当告诉人才是。”
赵先生怔了怔,道:“此事终究极要紧的。”
贾琮道:“罢了,求同存异吧。横竖此事我觉得他就不该告诉不相干的人。故此,赵先生是觉得表叔恐怕是矫枉过正了?”
赵先生点了点头。
贾琮道:“你们好生谈谈不就好了么?他保不齐自己都没察觉呢,你跟他说说心里话。”
赵先生叹道:“老夫忠心可昭日月,只是无用。”
贾琮想了想道:“那要不你二人一道出去玩会子。”
赵先生一愣。
贾琮道:“逛逛街、吃些街头小点心,一道去花楼吃酒泡妞。别成日一个主公一个下属的,多烦人。想让他放心,就做他朋友嘛。”
赵先生奇道:“哪有这样的!主是主、臣是臣。”
贾琮道:“不谈感情也行。谈钱。他给了你多少钱多少好处,为了这么多好处你也不可能背叛他的不是?旁人哪里给的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