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止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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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这样也好,总比一个人坐在家里好。
他喝了几杯洋酒,喝得有些急,也没有吃东西,肚子开始燃烧。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着一对情侣对唱:“jolininthehouse,d。t。inthehouse,d。t。inthehousecomeon,ourloveinthehouse,sweetsweetlove……”
很早很早的歌,早得让苏槿彦忘记了年份。男声唱得有些走调了,女声的英语发音不准。
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呵着气说:“张嘴。”苏槿彦听着这声音有些迷糊了,乖乖地张嘴,一块冰凉的水果落入口中,他咀嚼着,那股突如其来的酸味让他清醒,皱着眉起身一步并作两步走向洗手间,仿佛含在嘴里的是砒霜,要他命的砒霜。他拼命漱口,洗去口中的酸味。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去碰那种水果了。
回到座位上,朱婧纳闷地问他,“你刚刚怎么啦?”
苏槿彦一口气喝下一杯洋酒说:“抱歉,我不吃橘子。”
朱婧点头“喔”了一声。
散场时已经一点,朱婧就住楼上,苏槿彦喝得七分醉了,送她上楼。在房间的玄关处,朱婧靠着门边问他:“要不进我房间坐一会儿?喝一杯茶。”
情海沉浮(50)
苏槿彦笑着看她,“这是在邀请我吗?不了,下次吧!”然后他转身,脚还没开始迈,就被人从背后抱着,他只听见有人低低柔柔地叫他,“子建。”
他想他当时是疯了,就那么一个名字他就抵抗不住。他掰开环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捧起她的脸,那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借着楼道里斜射过来的昏暗的灯光,在她眉眼间找寻着什么。两张脸重叠了,刻在心里的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吻她,如果不是她叫他“Kevin”。
叫他“子建”的那个人从不叫他英文名,一次也没有过,她甚至连“苏槿彦”也很少叫。她有时候也会撒娇叫他“子建哥哥”,每每这时他的心就变得柔软无比,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她,哪怕是他的命。“子建哥哥”是她的专属,全世界只有她这么叫他。
他颓然地放开朱婧,对着一脸失望的她,他也只能尴尬地说,“抱歉。”
“以后请叫我‘Kevin’。”
“子建”会让他会迷惑。
他知道自己有些醉了,还是执意要自己开车。下了立交桥,车子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奔驰在江滨路上,在超越一辆辆车之后驶入某个小区的地下车库。苏槿彦头晕目眩地上了十六楼umd/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进门换完鞋摸着黑进了卧室,顾不得梳洗倒在床上,懵懵懂懂地想着一些事。他想着小安的脸,又想起银行保险箱里的那根录音笔,舅舅因他悔婚而扭曲的脸,母亲的伤心欲绝,父亲骂他逆子……
有些事等你揭开才发现比想象的更加丑陋不堪。
白天那个孩子的样子突然出现在他脑中,就像朱婧说的一样,眉眼间似乎真的能看到小安的影子,可是她却否认了,那么冷漠的否认。也许朱婧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让他产生错觉,依照她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留下那孩子的。
他沉沉睡去,却又在睡梦中惊醒。那个梦始终伴随着他,那些青紫的勒痕始终那么触目惊心,嘴里常常无意识地叫着她,没人推醒他,也没人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伸手无意中摸到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忽然清醒过来,伸手打开台灯,忽然的光亮刺得他用手遮挡。苏槿彦下床冲了个澡,又躺了回去,整个人慵懒无比却毫无睡意。
他只有周末会来这里,但也有例外,就像今天,酒喝多了把持不住,就来了。刚开始他来这里心里总是发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少了一个人,没人说话,有时候闷得忍不住自言自语,以为她在听。
苏槿彦想起为安给过他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便签,换下的衣服找了个遍没有结果。他变得有些急躁,明明记得放进裤子口袋了的,沿着客厅一路找出去,在门边找到,如获至宝。他已经不记得为何会丢在那里了,也许是进门时掏钥匙带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便签纸放进保险柜的一个小匣子里,和那些戒指、手表等物品放在一起。
打开电脑上了一会儿网,无聊,又把QQ打开了。他的QQ界面里算上自己的有两个头像,自己的是企鹅头像,一直想换一个,但弄起来有些麻烦,又不好意思请教别人,于是作罢。另一个头像呈灰色,灰色的四叶草。这样的两个头像让他突然觉得两人又有了关联,他们靠得那么近。
很多时候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曾一度以为那会是永远的死灰。可就在那个晚上,她的头像突然之间亮了,灰色的四叶草变成了绿色,他几乎无法抵挡那样的视觉冲击……
情海沉浮(51)
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头像,没关系可以大胆地抚摸,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了。絮絮地想起一些事,两人的初次和最后一次,她生气时委屈得像个孩子,每每想起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渴望,无法遏制。
最初两人还因她的电脑密码吵过一次架,但可笑的是他至今都没有弄清那个密码,她一直不肯告诉他,他也曾试过彼此的生日结果失败,那个时候想以后总会知道的,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去了解和发现彼此心中的秘密。
一生很漫长,可是他的一生却过完了。
第十章连枝共冢
要方为安接受一段新感情比她所想象的要困难一些。母亲安排了两场相亲,被她推掉,反倒是联系了邢蒋。就如苏槿彦所说,他的条件极符合方为安的择偶标准。两人并没有单独见面,而是一前一后去了白少昕定的酒店包厢。四年的时间,公司人事变化很大,和为安一起的同事基本都不在了,只有白少昕这个※※※级的人物还留在那里坚守岗位。他邀了设计室的钟柏和撰文指导陈文洁,几个人小聚一番。
同事之间不像同学,毕业了情分总是还在。同事则不然,大多数同事都是君子之交,辞职离开,连电话都极少,更不用说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偶尔在网络上见到也只是打个招呼,说的也无非是旧人旧事,有时候还需要很吃力地寻找话题。和为安常联系的除了白少昕以外,钟柏偶尔在QQ上“嗨”一声,就各自忙开了,陈文洁更是几乎不联络。
白少昕结婚也没变得成熟,还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小林的肚子已经凸显出来,原来瘦瘦高高,现在也因怀孕变得虚胖,用她的话说是不敢照镜子,也不敢出门。她爱美,属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类女性。工作上能把客户忽悠得团团转,可以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白少昕被他养得白白胖胖,有了啤酒肚,发福是帅哥的头号天敌,虽然他本身就不太帅。钟柏笑话他和他老婆一起怀孕,老婆五个月,他四个月。
小林拉着为安在邢蒋身边坐下,邢蒋对为安并未表现出太大的热情,淡淡地打着招呼。他除了老白夫妇和方为安外,都不太熟悉。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同行,也聊得很好。餐桌上,除了小林,大家都小喝了几杯。
白少昕疼惜老婆,给她点了一碗黄豆炖猪脚。文火慢炖的猪脚汤汁极浓,香味扑鼻,让人闻着就想吃。钟柏号召在坐的女性多吃,陈文洁看着一盅普普通通的猪脚问:“为什么?”
钟柏开始侃侃而谈,“为什么?这盅猪蹄学问可大了,孕妇吃了补充营养,你们两个吃了可以缓解更年期,能润肤、健体还能……”钟柏看着认真的陈文洁,“还要我往下说吗?”
说完大家就笑开了,陈文洁啐了钟柏一口,“你才更年期呢。”
说说笑笑间,已经有人给为安盛好一碗放在她面前,为安看着碗里的黄豆,轻轻说了声谢谢。邢蒋对她笑笑,什么也没说。他的笑容有些怯怯的。
散席时大家道别,白少昕抓住正要去停车场取车的邢蒋,“你负责送方为安回去,今天就是叫你来做司机的。”
邢蒋回道:“你不说我也会送。”
方为安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车。还是那辆白色M6,开了好几年也不显旧,比她在美国的那辆丰田好多了。一直沉默着,气氛有些僵。为安打开CD机,张信哲的歌声在车厢内流淌,“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多美的歌词,多美的感情,为安却在陡然间变得伤感。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好像很喜欢张信哲。”
情海沉浮(52)
邢蒋干笑两声,“连这也让你发现了?”
“呵呵,你唱歌很不错。”方为安搜索着久远的记忆,歌声早已变得淡薄,只记得那一句,“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隐隐地伤着她。
邢蒋有些得意地说:“天生一副好嗓子。”
“大言不惭。”
“回国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邢蒋呐呐地问。
“我想你们工作也忙,我一回国也忙。这不,一有空就联系你们出来聚了。”为安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的用这样差强人意的借口搪塞。
邢蒋皮笑肉不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吧?”
“才二十天。”这是琐碎又漫长的二十天,秋老虎来临,天气变得燠热。苏槿彦再也没出现。她想他们这一辈子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少很少,人生并没有那么多偶遇,她知道苏槿彦会把这种次数减少到最低。
“回来感觉怎么样?”
“和你说的一样,找不着家了。”
两人说开了,也就东拉西扯起来,想到什么说什么。
“旧金山的气候真好,一年四季都不冷不热。”
邢蒋并不赞同方为安的说法,“那地方湿度太大,容易得风湿病,关节炎。”
“用抽湿机啊,而且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糟糕,我觉得在那生活挺不错的,城市漂亮又休闲。”
为安不知在哪一本小说里看到过,一对已经分手的男女重逢,若无其事的闲聊竟然找不到话题,只好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天气。其实并不是只有分手的恋人找不到话题,今天她和邢蒋这对普通朋友也如此。
“看来你是打算在那安家落户了。”
为安嘻嘻笑,“那里没什么不好。”这也算是正面回答了。
邢蒋说:“背井离乡有什么好的。”
为安没有再说话,怔怔地听着歌。《转机》——张信哲极少数粤语歌曲中的一首,一扫往日的柔和之风,配乐激昂,本就偏中性的嗓音变得更加尖锐,“我快要转机即将有新的天气,想到一切再美一切都有可更美,着陆前轻轻的叹气,几多的行李从来都应该抛弃,我挥一挥手臂,转到某天地想得到新奥秘……”
邢蒋到为安家门口才停下车,为安并没有急着下车离去,客套地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家。”邢蒋抿唇微笑不语。为安侧过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眼眸。黄色的灯光让让车内的气氛陷入一种似有似无的暧昧。为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回避他凑上来的唇。他是个极为聪明的男人,似乎早就看穿了方为安的心,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吻她。
原来并不是每个人吻她,她都会心跳加速,或者是她的心理机能早已退化。脸红这样的事只有十几岁时看到自己倾心已久的初恋情人才会发生。
方为安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亲吻,她怕自己又像上次一样呕吐。幸好只是浅浅的一吻,或者是她紧闭的唇让邢蒋放弃深吻。这是一次成功的试探,邢蒋唇边的微笑证明了他的满意度。两人都是成熟男女,接吻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尴尬。
“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为安建议。
“没关系,再坐一会儿。”邢蒋不愿意走。
为安看着车前悠长的车道,突然心思涌动,“我们下去走走好吗?”
邢蒋自然是说:“好啊。”并且表现出相当的热情,亲手替为安解开安全带,替他开车门。
两人沿着为安家门口的人行道慢悠悠地往下走,在十字路口往左拐,漫步到前面的湖。和男人散步一度对方为安来说是件奢侈的事,她的两任男友都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邢蒋像初恋男孩一样一步一步靠近她,胆怯地伸出右手,五指犹豫着是否该去触碰为安的左手。手背与手背有意无意地摩擦在一起,邢蒋还是果断地反握住了它,纤弱无骨的手指在他的掌中微微挣扎,拇指按在细腻的掌心轻轻摩梭,为安的心像被千只蚂蚁爬过一样痒,慢慢地变痛、变僵、变麻木。
情海沉浮(53)
邢蒋偏头对眉头微蹙的为安微笑:“你真瘦。”
为安渐渐松开紧蹙的眉,轻咬薄唇,低头表示默认。这几年无论怎么吃也吃不胖,再也没有减肥的烦恼,也无须上健身房,同事们给她取了个绰号“Orientalbirdie”——东方小鸟。的确,她的身高一米六二加上骨架瘦小,在那群高大且肥胖的同事中算得上是小鸟依人。
“我们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