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第15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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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进来十天半个月的王喜他们,因为在这地方没有任何医疗条件,所以他们身上的伤也不会随着时间好转,反而还会慢慢恶化;有个家伙就因为伤口发了炎导致高烧不退,最终一命呜呼,被人给抬了出去,王喜他们悲怮不已。
虽然我不待见他们,但好歹都是华人,又都被困在这里,说一点都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并没有太过背上;反而是娜娜和神谷一郎两人,我十分担忧他们的状况,希望他们的伤口不要发炎。
又不知过了多久,梅花之中又有个人发起高烧来,并且口吐白沫、浑身踌躇。身为党委书记的王喜不断安慰着他,让他坚持下去,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那人的情况还是很糟糕,眼看着已经快不行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顶,屋子里的众人谁都无法幸免,气氛一度压抑到了极点,哪怕是暂时不会死的人都起了轻生的念头。
“王书记,我受不了了,我想死!”那个发高烧的家伙绝望地哀嚎一声,狠狠地朝着墙壁撞了过去。众人都劝他不要做傻事,但他还是砰砰砰地撞着,边撞边说我就不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我明明在国内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到这里对付什么鬼樱花,十几年都没有回过国,我儿子都要上初中了我都没见过他我要死,我要死,死了就能解脱一切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就在这时,熟悉的歌声突然响起,竟然是党委书记王喜唱起了国歌。
微弱的歌声流淌在屋子之中,王喜的声音不太好听,唱起歌来甚至有点跑调,但他的歌声却仿佛有种魔力,紧紧地抓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给予了我们强大的力量。
只有在异国他乡呆过的人才能明白,听到国歌是一件多么触动人心的事!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发高烧的那名汉子也不撞墙了,每一个人都认真聆听着这首歌曲。渐渐的,有人附和起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再后来,屋子里所有的华人,包括我在内,都一起低声附和起来“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
娜娜和神谷一郎虽然听不懂这首歌,但也认真地听着。唱到最后一个字时,我们的眼眶里都沾满了泪花,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越是在这种险恶的境遇之下,越是需要这种能够鼓舞力量的歌曲。
国歌,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合适的,它使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包括一开始特别反感他们的我,都觉得他们无比亲切起来;这,就是国歌的力量!
“这是什么歌?蛮好听的。”娜娜问我。
“我们国家的国歌!”我自豪地说道。
“同志们。”
党委书记王喜语气深沉地说“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受苦,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不受苦。我们的牺牲是伟大的、是有意义的,不要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或许到死都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但是没有关系,能为国家今日之稳定和富强做出一份微小的力量,便足够了!”
众人深受感染,纷纷附和起来,说对,为了国家,我们愿意牺牲一切!
虽然他们做事有些官僚作风,但他们确实是大无畏的爱国主义者,我正为他们的精神和行为感到感动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又推开了,裂地王座竟然再次走了进来,并且指着我这边的方向说道“把这两个人抬到那里去!”
1979 师父;我香么()
有时候你不得不服气,能做“党委书记”的人确实都不一般。
你可以厌恶他们身上的官僚作风和陈腐气息,但是当他们循循善诱地向你说明一个道理的时候,你又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直到完全陷在他们的理论和逻辑之中。
这就是我党的伟大之处,当年没钱没枪,仅凭一张嘴就征服整个华夏乡村,接着又包围城市,不是吹出来的。
所以啊,人真是不可貌相,就在我对王喜的印象从反感变为折服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了,裂地王座再次出现,并安排手下往我这里送两个人来。
两个人?是谁?
几个汉子从裂地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们手里果然各抬着一个人,我看得清楚,正是千夏和清田次郎,二人均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身上还布满了血迹和污迹,一看就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战。
我的头一下就炸了,我一直以为千夏和清田次郎已经逃出去了,万没想到竟然又被抓了回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说他们怎么好久还没带人过来,原来根本就没逃出去。
裂地走到我的笼子前面,摸出钥匙把门打开,而在这一刹那,我也猛地跳起,一出手便是混元归一,疯狂地朝着裂地的脖子抓去。经过之前不短的时间调养,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半,所以有足够的力量做出偷袭行为。
此时此刻,我浑身上下肆虐着恐怖的杀气,郑午的死亡本就让我心里憋着一股滔天怒火,如今又看到千夏和清田次郎这副惨样,更是让我将这股怒火爆发了出来。
我要杀了裂地,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的速度已经够快、力量已经够猛,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裂地却摸出一柄弯刀――就是插死郑午的那柄刀――“唰唰”地在我胸前劈了两刀。我的胸前顿时血流如注,身子也重新倒飞回笼子里,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这一刹那,我确定裂地的实力比已经死去的仓天还强,因为凭我现在的实力,就是在仓天面前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摔进笼中的刹那,裂地收刀,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啊,还这么生龙活虎。”
接着,千夏和清田次郎便被丢了进来,笼子的门也被重新锁上。
“千夏,清田先生!”
我忍着痛,朝他们二人扑了过去,旁边的娜娜也抓着栅栏叫着千夏和清田次郎。但娜娜和我不在一个笼子里,所以走不过来,不像我可以直接触碰到千夏和清田次郎。
昨天晚上,千夏的胸口就被惠子斩了一刀,当时我就断定她流血过多,需要马上送往医院,否则会有生命之忧。然而到了现在,她胸前的伤不仅没有得到治疗,身上其他部位也受了不少的伤,看形状和分布,显然遭到不止一个人的袭击。千夏的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显然只有一口气在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清田次郎。
清田次郎身上的伤,至少比千夏多出一倍,而且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曾经把千夏护在身下,所以才遭致如此密集的袭击。堂堂稻川会的会长,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老大,竟然被人砍成这样,还有气在简直就是奇迹。
“千夏,清田先生”我哆哆嗦嗦地触碰着二人,连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他们突然一命呜呼。
娜娜也在叫着他们的名字,但她终究凑不到跟前来,也无法得知二人的情况,只能着急地问我怎么样了。笼子外面,裂地冷笑着说道“左飞,我知道他们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的岳丈,所以在他们死前送到你这里来,让你能够和他们道个别。怎么样,我是个好人吧?哈哈哈哈”
我冲到笼子前面,抓着铁栏大声嘶吼“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裂地却大笑着离去。
“师父,师父”千夏轻轻地叫着。
“我在。”
我立刻回头扑向千夏,可是我都不敢动她,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千夏的嘴巴颤动,说我爸、我爸
“在,在,清田先生也在。”
我小心翼翼地把清田先生拖了过来,清田先生已经闭上眼睛,气息只出不进,恐怕扁鹊再世也救不了他了。千夏颤抖着抬起手来去摇清田次郎的胳膊,说爸,你醒醒啊,醒醒
清田次郎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他先看了千夏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说左飞,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没逃出去,他们在山下设了卡点
我抓住清田次郎的手,说没关系清田先生,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您一生经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清田次郎微微摇头,反而抓紧我的手,说左飞,我不行了其实我早就不行了,但我一直憋着口气撑到现在,就是想亲眼看着千夏到你身边,现在看到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左飞,你不要再和我说话,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把女儿交到你的手上,你必须带着她平安地逃出去,听到没有?
我的泪水再次流下,说我听到了!
“我要你发誓”清田次郎再次抓紧了我的手。
“我发誓!”我哭着说道“我一定把千夏平安地带出去!”
“好,好”清田次郎露出欣慰的笑,然后眼睛闭上,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清田先生!”我跪在了地上。
我平生第一次,跪在一个东洋人的身前,可是我心甘情愿。
“爸、爸”千夏也挣扎地朝着清田次郎爬了过来,用力地摇着清田次郎的胳膊,泪水爬满了她的面颊。
屋子里充斥着我们二人的哭嚎声,另外一边的娜娜则默默地流着泪。四周左右本来是安静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嗡嗡的讨论声也响了起来“那个是不是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
“是的,没错,就是他”
“左飞怎么会和他走得这么近的?”
“相比这个,更奇怪的应该是樱花神为什么会把清田次郎也抓来了吧,稻川会不一直都是樱花的忠实走狗么,这算是怎么回事,搞内讧么?”
“呵,不管怎样,清田次郎这种家伙死了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呐。就让他们内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就像他们的人死,没有给我造成多大触动一样,清田次郎的死同样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触动,所以他们才可以这样不带感情地讨论着,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只是我和千夏都沉浸在清田次郎去世的悲痛之中,也没余力去和他们计较,不过后来好像是王喜制止了他们,屋子里才重新安静下来。
千夏的情绪激动,趴在清田次郎的身前嚎啕大哭;但她同样伤痕累累,这样做只会让她身上的伤口愈发撕扯开来,反而加速她的死亡;于是我将她拖到了一边,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说好了千夏,清田先生已经去了,你就安静一下吧
千夏一开始还挣扎着,后来挣扎不过去了,便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师父,我以后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抱着她,说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千夏不停地哭、不停地哭,而我则不断轻声安慰着他。过了一会儿,屋子的门又打开,裂地带着几个人返了回来,站在我们的笼子前面看了一下,啧啧说道“已经死了一个了是吗嗯,还有一个,看来也快了,你们抓紧时间道别,待会儿我再过来收另外一具尸体。”
说着,他就把门打开,让人把清田次郎的尸体抬了出去。
千夏当然极不愿意,挣扎着想阻止他们,但是我紧紧抱着千夏,因为这样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受到伤害。把清田次郎的尸体抬走以后,裂地再次大笑着离去,我现在断定这人就是个变态,否则怎么无缘无故地就杀掉田正?
笼子里面,千夏躺在我的怀里不哭也不闹了――她不哭也不闹,不是因为想开了,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她和刚才的清田次郎一样,都开始只出气、不进气了。
谁都看得出来千夏要不行了,屋子里面十分安静,谁都不甘打扰我们,娜娜也在一边无声地哭着。我也知道千夏快不行了,可我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我仍旧紧紧地抱着她,说千夏,我答应过你爸的,要把你平安地带出去,你爸都那么相信我,你也该相信我,是不是?
千夏点头,轻声说道“师父,我相信你啊,我当然相信你。”
我说嗯,那你不要睡哦,咱们就聊会儿天,猴子他们就来救咱们了,我和这帮家伙认识七年多了,他们就喜欢在最后关头才要登场。
千夏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师父,我还能撑到那时候吗?
我说能,一定能的。
“师父,我好冷啊,你再把我抱紧点吧。”千夏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好,我抱你紧一点。”我用力地抱住千夏,我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脸也贴在一起。
“师父,我香么?”
“香。”我的眼泪滴下来,流在千夏的脸颊上。
千夏没有再说话了,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