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潆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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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伊沫才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她长的很美很美,那记忆的深处似乎是有什么在萌生。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难耐。
“嘻嘻,爸爸才不会呢。每次,只要我一哭,爸爸比我哭的还要凶呢。”孩子俏皮地眨巴了几下乌黑的眼睛。伊沫看着不禁笑了。
“妈妈,妈妈,我要听你唱的《兰若词》。妈妈唱的最好听了。”
“小机灵鬼。”清秀端丽的女子捏了捏小女孩的鼻翼,女孩伴随着女子的动作,做了个鬼脸。可爱至极,粉嘟嘟地小脸充满的是幸福。
清秀女子入银铃般的嗓音响起,那似曾相识地感觉飘渺地犹如腾空的烟雾,直直的窜入心口,变成一把利器。
“既然此生已错过,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你说爱恋只是场错。我似曾记得,陷战人间几回合,葛藤花又爬满兰若,月照轻纱夜风灵波,要发生什吗?掌心的线断了联络,似幽魂飘过,惹来太多牵扯······”
悠远飘渺地歌声持续地在脑海中回荡。久久的,不能自拔。
“伊千哲,我看你这次如何躲得掉。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我想,你也不可能不管你老婆和女儿的死活吧?”
一番的沉沦,只是瞬间,转眼之间,她似乎是瞬间飘逸一般到了一座悬崖前。
两方的实力对峙着,伊沫看着那个已经被枪打中胳膊地男人,心中一阵阵地酸涩可苦楚一瞬间地涌了上来。
“爸爸。”一声轻轻地呼唤,却没有任何人能听得见。她对于父亲地记忆似乎永远都停留在了那座悬崖前。严重积蓄了少量地泪,她却怎么都哭不出来,她似乎是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一瞬间,她似乎是明白了一切。这一切不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吗?伊沫的双眼瞬间地转向了右边,那个带着墨镜,满脸冷酷的男子身上。全身上下地愤怒蓦然腾地升起。
“爸爸。”女孩稚嫩地喊声换回了伊千哲地思绪,他痛苦地看着女孩子。而伊沫的目光更是百般诧异地望着小女孩,她终于清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二年前的一幕。伊千哲是自己的爸爸,女孩身后的清秀女子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女孩就是十二年前的自己。
一瞬间的惊诧和无奈浮上心头。
“我留下,你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伊千哲不再多看那对母女一眼,心底万千地痛苦一起涌上了心头,他却难以启齿。
似乎是作为妥协,伊千哲不管不顾身后兄弟地劝阻,坚持放下了手上的黝黑色手枪,独自一人步入双方的楚河汉界。那是一条死亡线,过去了便再也没有生的希望。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啊!”伊沫歇斯底里地吼着,痛苦犹如蜈蚣地触角爬上了肌肤,一寸寸地啃食的痛苦。却偏偏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千哲,不要管我们,你要是再过来一步,我就去死。”女子满含着泪水,紧紧地搂着身前的女孩,眼中那悲伤欲绝地疼痛深深地灼伤了伊千哲的眼睛,也灼痛了伊沫的心。
“筱唯。你让我怎么不去在意你们母女的生死?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他似是妥协,完完全全地没有了曾经的那般刚毅。
那女子不再去面对伊千哲那双布满血丝地双眸,只是,紧紧地搂着怀中地女孩。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沫沫,我们不可以连累爸爸,我们永远都会支持爸爸的,对不对?”孩子似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女子端丽地脸上浮现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再次抬起头望了一眼伊千哲。那缠绵无尽地笑靥绽放在如冰莲般的脸上。
伊沫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却是只来得及,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只有自己听得见的“不——”字。那个端丽地女子却已然带着孩子跳下了悬崖,直直的坠入。像是断了线地风筝,直直的坠入。这个世上便少了这样一个端丽的女子和那俏皮活泼地孩子。
伊沫已然无法再面对这一切,痛苦地根源究竟是哪里?是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将妈妈和自己绑架了?还是父亲的身份?又或者,妈妈和父亲地相爱本身就是一场错,甚至生下来自己也是一场错误?她已然没有能力去思考一切了。那种痛苦让她无法呼吸,感觉到周身一片地黑暗。没有一丝地曙光透入,她紧张,她彷徨。
“伊沫······伊沫······”
谁在呼唤她?寒冷地四周,黑暗地四周,还曾经记得有一个白衣少年借给他肩膀,给予她一世的温暖吗?还记得他亲手端着药碗给她喂药吗?还记得他因她而喜,他因她而怒吗?这样一个少年啊!她执着不想要去伤害的少年啊!
“云祈——”断断续续地,她呢喃出声音来。
蓦然,是谁的心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也没有人去拾起,给予一丝的温暖。
萧轩宇怔怔地守在伊沫的床前。眼中是看不见光彩和暮霭地黑色瞳孔,似乎是没有任何地表情,微微地有些不快地抿起薄唇。
随着那声呢喃,伊沫渐渐地苏醒了过来,犹如断翼的彩蝶一般无法飞舞起来,在原地拼命地挣扎着。终于还是妥协地绽放出雨夜的玫瑰,即无波涛也无惆怅,只是空洞地望着头顶,一语不发。那种黑珍珠失去光泽的颓废之美,并不适合她,是······他的伊妃。
微微心疼地伸出双眸轻轻地擦去她不经意间滑落的点滴泪水。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在她的世界里占有很大分量的少年,一个唯一能带给她安心的少年。她骗了他很久很久。眼前的是另一个少年,他是一代帝王,是一个气宇轩昂地男子。
她抬起黯淡无光的黑珍珠,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柔和的少年,忍不住地埋在少年的肩膀上哭了起来。那一瞬间的爆发,泪水恣意地侵染着少年暗紫地衣裳。萧轩宇的手僵在那里,最终还是环起了双臂,紧紧地抱着伊沫,头轻轻地抵着她柔亮黑顺的发丝。安慰似地,在她耳畔低低细语。
这个时候的伊沫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他没有办法不去呵护。认识她并没有多久,为何,她却让他如此地心痛?初见时的天真,再见时的可爱,甚至是妩媚妖娆,以及现在她的悲伤。伊沫,你到底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既然收紧了双臂,我便不会再放开!
14。御风破影篇…侍寝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当时我真的以为妈妈竟然心狠到为了就爸爸带着我一起跳悬崖。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错了十二年,误会了妈妈十二年啊!”伊沫像是要放纵开一切,尽情地在他怀中倾诉一切的伤心。
淡淡的龙延香伴随着无尽地安全感袭上心头,她的自责,她的伤心到达了极致,边缘崩溃。
萧轩宇轻抚着伊沫的发丝,轻轻在她耳边嘤咛:“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连带着十二年的伤心哭出来就没事了!”他紧了紧拥着她的双臂。将她圈在怀中。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女子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抬起那一双哭的跟核桃丝的双眸;漆黑的双眸中泛着淡淡地波光,那是雨后的折翼之蝶舞出来的最美丽的舞蹈,华丽,凄美,却又带着迷惘,像是被埋没在黑夜中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一般。
愀然抬起头,憔悴的面容整个地展现在萧轩宇面前,他不由得心中一软,手也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怀中是浑身冰冷的少女,伴随着清零的少女特有气息直直地闯入气管,渐渐地,顺着血液的流淌,在心口徘徊,踌躇。
似乎是注意到少女几乎是微乎其微地小动作,他晒然一笑,尴尬几欲展现在俊逸的面庞上,开口解释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是萱萱给你换上的衣服。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伊沫脸上一红,浮现出丝丝娇艳,殷红地鲜艳欲滴。一直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这里面对着这个男子怀抱的尴尬还是缅怀自己亲人逝去的悲苦。
“你······很孝顺······”
男子富有磁性地嗓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他身上散发的龙延香的气息,徘徊在四周,始终无法散去。伊沫蓦然嗤笑一声,那或许是自嘲吧,她却也是分不清了。
“一个十二年都没有明白自己母亲苦心的人,一个怨恨了自己母亲十二年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是孝顺吗?是吗?”
萧轩宇微微蹙眉,有些难耐在心底渐渐地滋生。他脑海中的那些夫子教的大道理这个时候统统变得不堪一击,全部压抑在心底,已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去辩论了。他颤了颤唇,想说的话却始终难以启齿。只得尴尬地僵在原地。
伊沫抬起红肿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着他。
“十二年前,我和母亲被人劫持,他们以此来威胁父亲。然而,母亲为了救父亲,就带着我一起跳下了悬崖。那种风在耳边疾驰的感觉,真个灵魂都脱离身体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那个时候,我就想问:母亲,这里好可怕,我不要跳下去。母亲,风扎的我好痛。母亲,带我回去好吗?我和父亲和你在一起!可是这些我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她的脸转向萧轩宇,是那样的孤独和无措,彷徨与不安,可是,那一切似乎又被她给伪装起来,她平缓地开口:“因为,母亲已经死了。我最后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朝着我笑,她说:沫沫,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萧轩宇黯然地垂下了眼睑,低声道:“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才五六岁,你的母亲一定会原谅你的!”
“可是,我却无法原谅自己。”黑珍珠般的双眸望向窗外的一世芳华,平静的开口:“以至于,到现在,我还在被命运操控着······我这样,算不算违背了母亲的遗愿呢?”
伊沫似有似无地推开了萧轩宇的怀抱,那双手臂从她的背上滑落。她无声地走到了窗前,外面景色一片的大好,鸟语花香,盛夏的气息渐渐地靠拢。少女悠然,清爽地嗓音响起:“母亲,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便代替您好好活下去。”
花色似锦,夏季特有的气息徘徊在整个落梦殿。伊沫半倚在软榻上,软榻下是从冰库里取来的冰块,冰块一点点地消融,丝丝凉意一点点清透整个屋子,简直跟空调有的一拼。而且纯天然。
伊沫半眯起双眸,她要得到的似乎是唾手可得。尽管已经为了这一切惹得自己遍体鳞伤了,不过,值了!她悠然地勾起朱唇,娇艳百魅浮生。晶莹透亮的指甲持起案几上的樱桃。
“公主,皇上听说公主病了,送来了好多珍惜的补药呢!”萱萱莫不是跌地从外面赶来,一进门就嚷嚷着。
伊沫晒然一笑,看着萱萱笑开花的样子,心中感触了几分。随之,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都分给大家吧。”
萱萱显得有些诧异:“公主,上次皇上赏赐的珠宝首饰,你一件都没留,全部分掉了,这次,怎么又要分去?”
伊沫笑了笑,露出一脸慈善大姐姐的样子:“你们都是我宫里的人,我当然要罩着你们喽。拿去分掉吧。”
“公主······”萱萱显然是犹豫了片刻,稍稍的舒了口气:“公主,你是在埋怨皇上这几天没有过来看你吗?其实,皇上他也很担心你啊!”
啪嗒——手里的樱桃蓦然掉在了地上,不知滚落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伊沫愣怔了片刻,不知道如何作答。萱萱见状,也没有再怎样说话,只是一脸黯然地低着头离开。
伊沫并不否认事实。实际上,自从那夜,她将自己的故事叙述给萧轩宇的时候,之后的几天萧轩宇几乎是每天都会过来。只是,她每次都会用生病来做挡箭牌,将他拦在门外。实际上,他若是非要进来不可,也不是不行,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嘱咐了几句,送来了一些药材等东西,就离开了。
伊沫记得有人说过,说谎的最高境界是十句话中有八句是真的。她犹如舞台上了戏子,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各色的人物。而此时舞台下的观众却不只是观众,他们都是配角,一个个可以用来牺牲的配角,因为,如果没有了主角,这场戏的配角也会消失。
她笑了,含笑着演好所有的角色。突然觉得这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人生若梦,戏如人生!
华丽唯美的幕后,谁也看不见她那颗千疮百孔地心,正在一点点地流淌着滚烫地血液,灼热地燃烧着,突破苍穹恣意地绽放,华美地舞动着!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