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爱一米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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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叫一声:“老大!”
他才站好,冷冷地看她,声音更是冷冷的:“回来了?沙周找到了?”
她心脏难受,她不多见他的冷漠,她才戴了那枚戒指一天,他怎么就如此的冷淡,她答:“没有。”
“没有你回来干什么?继续去找啊!”
他的声音很大,惊得所有的化妆师和顾客都抬头看他。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门口的位置,这样的逐客令让肖未言掩面而去。
12
他不是不想追她,他担心她的心脏,他心疼她,他喜欢她的笑脸不喜欢她的眼泪。可是,又怎么样呢?
她就那样跨进出租车绝尘而去,丝毫没有回头看看站在路边的他。他就像她的一枚糖果的糖纸,就那样被轻易地丢弃。被丢弃后在初冬的冷风中飘摇,飘摇,不知道自己的归处。
昨天,就在肖未言走后,唐若林打来电话,她的妈妈感觉腹痛进了医院。她慌乱的声音让他感到几分歉意。他希望那个陪在他身边一起担心母亲的人是他的达令,但是她的达令现在在担心另一个人的妻子。
左夫赶到医院的时候,唐若林已经抓好了药,扶着妈妈往外走。
“妈妈,不要紧吧?”
“没事,检查了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回去吃点药就好了。多亏了若林,刚才最疼那会腰都直不起来,还是若林背着我上的车呢!唉!需要儿子的时候儿子总不在身边!”
左夫看着唐若林有点杂乱的头发,知道那一定是刚才她忙着背妈妈的时候弄乱的。
看着她的额头渗出了丝丝汗珠,左夫真的感激,说:“谢谢你,若林。”
她将额前的头发拨弄了一下,笑着说:“没关系。好在伯母没事了!”
也许母亲说得对,他真的应该考虑考虑。
当肖未言终于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他却狠心地拒听了。他看到电话在他的桌子上震动,同时有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在唱“是对是错也好,不必说了;是怨是爱也好,不须揭晓……”他曾经那么骄傲地说这歌他唱起来就是原声,但是现在他却连听都不想听。
唱了一遍,再唱一遍。
他拿起手机来,又放回去。
然后是“you’ve got a message!”的提示音。短信到了。
他翻开,就那么几个字:“老大,你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他不过是难过。心里痛得恨不得把心拿出来冲洗一下。他不过是想到那枚糖纸。一个大男人却这样触物伤怀,他也觉得自己可笑!他没事!他什么事都没有!!
翻开日记。他写到:“她刚才来电话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听,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去听她给我讲述她的古颂有多担心吗?听她说她的古颂有多难过吗?是不是像他们说的我对她太好了呢?可是我真的爱她。我不能没有她!达令,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放在心里,把那个人从你的心中删除呢?你戴着我送你的戒指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是否想过我的感受呢?妈妈突然腹痛,唐若林竟然背着妈妈上的车,竟然是这个我十分讨厌的女人为我母亲做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爱她,但是我感激她。真的感激!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真的对我妈妈很好。他们说要爱一个自己爱的女人,要娶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这是真的吗?”
第二天一早,8点,他的手机又响了。他还是没有接听。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也许是沙周找到了,报喜的吧。找到了就好,就好。就更不用接电话了。
“you’ve got a message!”短信来了!
“老大,你没事吧?打你电话你不接。看到短信给我回电话。”
他没有回电话,他就坐在工作间里,左手指腹抚摸着嘴唇,心乱如麻。眼里都是那个笑得春光灿烂的女孩,他的小达令!这个把他带到天堂,甜甜点头说“好”的女孩,转身就把他扔到地狱。生生如他从来不存在,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一直都在她的面前,只是她似乎从来都不曾看见!罢了!罢了!
肖未言从“情归处婚纱影楼”出来,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没有你回来干什么?继续去找啊!”
他那样大声,他的手指那么长那么直,却直直地指向门口的位置。就那样让她离开!比对她说“滚!”还要让她难过。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子,他从镜子里看到一脸泪水的她。但是假装没看到。从他的经验分析,从婚纱影楼里出来,却哭的如此伤心,要么和未婚夫吵架了,要么是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和别人拍婚纱照。
她忍着哭声,但是却忍不住眼泪。咽了一口唾沫,她说:“自动化设备大学”!她的大学,母校,她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她的老大。她无处可去。她走到哪里都会走丢。只有这里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车子就在校门口停了下来。肖未言下车。忘记付钱。司机没有追要。打着方向盘要走的时候,肖未言才想起来。追过来,“给!”不知道给了多少,司机说:“多了!够了!”
“没关系,没关系!”她掉头离开。
她什么时候把钱放在眼里过?不过是钱!她一直这样想。不过就是钱而已!这世界上太多的事情都不能用钱来解决。如果真的可以用钱来解决,那该多么好,起码简单而轻易。她是没有钱,但是倘若所有事情都明码标价,她至少知道要一样东西她需要付出多少钱。
她沿着学校的外围墙行走,顺时针走。她的右手一块一块地点数围墙上的砖。1,2,3……就这样一路点数下去,一直数。脑子里想着数字就可以忘记很多其他的东西。所以就一直数,一直数。
……3263,3264,3265.数到了尽头。不可能!当年她数了那么多次,怎么都是3266块,现在怎么可能就少了一块呢!不行,要重新数!于是她又重新数。长长的围墙,圆圆的围墙,看不到尽头。
终于数到了尽头……3261,3262,3263,3264,3265。就是3265块砖!自己当年无数次地数这方砖,却没想到总是多数了一块,那时心切,此刻心悲,也许就是区别吧。这块块方砖堆砌而成的红色围墙,被岁月洗礼得有些褪色,但是肖未言的手还是被染成了砖红色。四个手指腹都是砖红色。初冬的日头在中午的时候也很烈,晒得肖未言有些发昏。才不得不回家了。
回到公寓里,她认真地洗。打了香皂,使劲地搓,但是砖红色还刻在自己细细的手纹里。她又用了洗手液,用指甲使劲地扣掌里的红色,掌纹被扣得泛白,用水冲洗后却变得更红了,但是那砖的颜色还是没有被洗净,她最后用软刷开始仔细地刷洗右手,从每个指甲开始,直到每个细小的纹理,但是都是徒劳的。
肖未言洗完了手就躺下来,她要镇静她的心脏。她呼吸急促,眼睛渐渐睁不开。她慌忙翻自己的手包,没有找到药,翻茶几下的小抽屉,还是没有。她其实是忘记了,药都没有了。这时候她感到恐惧。她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未言,给妈妈拿药!”她听到妈妈的声音在身边回想。她四处寻找却没有妈妈的影子。屋子里的东西开始模糊而且越发阴森。她害怕!
她慌忙拿了钥匙,跨步走出家门。四层楼梯她几乎是跑着走下来的。直到站到空地上,她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她有些眩晕地走路,她要去买些药。她没有带包,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钥匙。就这么踉跄地走着。走出小区的大门,前面的一辆车突然开了车门。她还没来得及想到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被塞进车里。而且被迷幻了。
等肖未言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她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旁边是两个男人猥亵的声音。
“这小妞身材不错嘛!”
“嗯,就是瘦了点。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先来!”
然后就开始动手脱肖未言的衣服。肖未言穿一件长拉链的白色上衣,那是一条尼龙拉链,上面有一个厚重结实的拉锁,拉锁就骑在拉链条上的拉扣上,穿在拉扣上的是一滴眼泪的样子的拉柄。这拉柄曾经被肖未言那么喜爱,懒惰的时候,唰得一下就拉开,比解开扣子要方便几百倍。是啊,曾经惰性得轻松,现在也变成了自己被亵渎的机会。这拉链可以轻易就被拉开,拉开来里面就是裸露的身体。
她要反抗!她要喊叫!但是她甚至没有喊出救命的力气。隐约她感到左手边硬硬的东西。手机!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她摸起来,狠命地按了左上边的1号键,那是她的老大的号码。她总是随手就按了拨出去。
她在喊着:“老大,救命!救命!”可是声音却微小如苍蝇的喷嚏,如蚊子的梦呓。这微弱的声音除了让两个肮脏的男人继续发出淫笑外,再没有任何的作用。她不知道她怎么了,总之她的心脏颤动,她没有丝毫的力气,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唰”的一声,拉链被拉开了。一个混蛋的声音继续传来“哟,还真没上过这么皮嫩的小妞呢!”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要经历人生中最大的磨难。被蹂躏,被践踏。
再按一次那个1号键。她的胳膊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手指是真正地按准了那个键子的。“老大,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救我!救救我!”
但是没有回应,没有像当年一样的回应:“我在宿舍了,你在哪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她似乎听到了那样刺耳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已将您的来电以短信形式发到对方信箱中……”
“你快点!”一个声音催促另一个声音。然后肖未言就知道,他在解她的腰带,脱她的裤子……
她因为心脏的颤抖而昏了过去,不知道多久后,又被一个刺眼的光芒惊醒。他们在干什么?拍照?他们到底是谁?
未言因为清醒而想到了一件事情。虽然她努力地想动弹却不能行动半分,但是至少有件事她是可以做的。
她努力地在自己混沌的状态下伸出自己的舌头,尽最大的力气张开嘴,然后使劲地咬下去!
是疼痛,她从小就怕疼。医生说她痛点太低,所以小时候打针都要妈妈和护士两个人按住。但是现在,这疼痛,相对心灵和肉体的摧残又何足挂齿呢?这疼痛太微不足道了!
一股血腥占满了口腔,然后血液从嘴角流了出来。
一个混蛋说:“看,她……她不是咬舌自尽了吧?”
另一个混蛋也慌了:“只说让我们玩了她,可没说让我们弄出人命啊,快跑吧!”
未言的耳朵打开了一点点缝隙,朦胧之中,她感到了周围的寂静,似乎那两个混蛋已不在周围。她因为放松了警惕而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很苦恼,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无法忍受她像丢弃糖纸一样轻易地背对着他离去。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在学校里,他甚至可以忍受她无数次在他面前谈起那个人。他都能忍受,但是现在他无法控制自己。他记得每个午后,未言都会趴在窗前张望。她的窗口对着操场的大门。她张望,是因为古颂会从这里路过,然后走进学校的浴池。他看过很多次她失望的眼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驱壳那样傻傻地站在窗口处。他能理解。有着相同经历的人都更能理解对方。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达令,去洗澡啊?”
他至少能听到对方的火气:“滚!你知道啥叫脸皮不?”
“切,便宜死你了!不去的话那啵一个吧!”然后他疯狂亲吻电话,然后苦笑。
这,至少让她听上去是鲜活的。他心想。
他看到了她的电话,午后,他在另一间公司里。有电视台的播音员希望他去给进行形象设计。他过去了,那个女孩清新可爱,他给出的意见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画淡妆。女孩子却要求最好的。反正电视台买单,她要最好的是理所当然。但是,她并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左夫心里重复这样一句话。女人,真的,很多时候她们并不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一如他的小达令。
那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拒听。这个拒听的设置很简单,把对方的电话号码放到黑名单里。一切都解决了。他能听到电话看到来电,但是对方的提示就是手机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
“您先接电话吧!”女孩很有礼貌。
他只是不理:“没关系,您继续说您的想法吧。”
女孩就强调自己第一次上镜,一定要给观众成熟稳重的感觉。公司已经给出了几个提供服装的品牌名称,她可以选最好的。
他还是笑着,问节目的性质,问节目的理想受众,问很多专业的问题,最后还是坚持要淡妆,服装要清新活泼,就选群角飞扬的服装。那只是个普通的品牌,连广告里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