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棋缘-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啸锋,雄起!”
许啸锋一面倾尽全力骑车,一面也用家乡话为自己呐喊助威。或许真是因为车上放了福娃,多少有些影响,他的师兄师姐们都冲到了前方,他自己却落在了后面。但是,那汗落如雨的感觉,仿佛火焰在燃烧,火花在绽放,他并未感到疲累,而是升华了那股浓浓的兴致。
不过,从开赛后的五分钟起,他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就在他的身旁,有一辆古怪的自行车,跟他的车行驶速度异常接近,甚至完全一样。他加速,那辆车就加速;他减速,那辆车也减速。但因为车子在飞驰,他无法真切地看清那辆和他齐头并进的自行车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且,那人还戴着帽子和太阳眼镜,更是让别人的目光无法识穿他的真面目。而那辆车上唯一明显的标志,就是车前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是手绘的奥运会徽——“中国印.舞动的北京”。
“那个人怎么越来越怪了?他到底……是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许啸锋非常纳闷,但越是纳闷,他的车速就越受影响,又有一批选手超过了他,他似乎还没发觉。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仿佛根本就不再是获奖,而是猜测那个奇怪对手的身份。他有种直觉,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是他的某个朋友,但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车子冲过了终点线,许啸锋才发觉自己的失误,甚至为这种不可原谅的失误极度后悔。纵横纹枰的“大力神”,竟然会在自行车赛场上得到倒数第七名,他的师兄师姐们见到他这副模样,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笑了个人仰马翻。邹俊崎更是放言“都是福娃惹的祸”,许啸锋可被这“福娃事件”折腾得够呛,他知道自己如果向他们解释,不是因为福娃,而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对手,恐怕更要让他们笑到明天也合不拢嘴。
“啸锋,到底是怎么了?你今天比赛从一开始好像都不太对劲,我看车上多载了个福娃,影响倒不至于有那么大吧。”
心思细腻的骆岩好像看出了许啸锋烦恼的原因,悄悄走到他身旁,凑到他耳边说。
许啸锋沉默了半晌,才转过头来低声说:“你猜对了,不是福娃在影响我,是一个奇怪的对手。那个人和他的车好像是我的影子一样,从开赛后几分钟到结束,都跟我在并驾齐驱,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觉得那家伙分明就是故意捉弄我的。”
“有这种事?”
骆岩吃了一惊。
“那个选手是你认识的人吗?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认识他,不过他就在那边,你看。”
许啸锋指着体育场的一角,骆岩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那辆挂着手绘奥运会徽牌的自行车,以及那位没露出真面目的车主。
“趁他还没离开,我要上前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故意和我作对!”
“喂,啸锋!”
骆岩想叫住他,却没来得及,许啸锋已经朝着那边飞奔而去。偏偏在这时候,儿子拉着他的衣袖叫爸爸,他根本无法就这样追过去。可是,那个奇怪的选手,他看那人的身材,好像是个女子,而且越看越觉得熟悉。但现在的许啸锋,大概是被比赛倒数第七名的懊恼冲昏了头,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样子,骆岩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可别跟人家吵架才好。
“喂,等等,你先别走!”
许啸锋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上前拉住那个“怪人”的手臂,果然不出所料,四年前的“浑小子”回来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一鼓脑儿全冲那人发泄了出来,闹腾得对方根本没时间还口。
“我说这位老兄,你太不够哥们儿了吧?咱俩是上辈子有怨还是这辈子结的仇?大家都是来参赛的选手,你不也是为了争取得个大奖吗?就算不是为了得奖,也用不着拿这种方式阻止别人去得奖吧?马还分千里良驹和劣马呢,自行车叫‘铁马’,质量也有好有坏,跟人家的速度完全跑得一样快,说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会相信!嘿,不吭声?你倒是快点给我个说法呀,今天不跟我说明白,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你就别想离开这儿!”
第四十章 下个纬度,我等你(下…大结局)
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许啸锋的语速之快,几乎就没有个标点符号,一系列的“狂轰滥炸”,换来的结果是他自己累得连大气也快喘不过来。
“我以为你变了,原来还跟从前一样,这张嘴说什么都不会饶人。”
一个银铃般动听的女声,让许啸锋猛然震惊。他抬起头,只见那个刚刚才被他数落一顿的车手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头宛如瀑布的飘逸长发。接着,那小巧的太阳眼镜也摘了下来,眼波流转,仿佛秋水般灵动。许啸锋顿时愣住了,他两眼发直,不知是要大哭还是要大笑,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这个温柔秀美的微笑,她不是珩儿又是谁?
“我……我是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也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睁大双眼凝视着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珩儿,那个被折翼后散落成流星的天使——他觉得永远也不可能找回的爱妻,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认定自己是在做梦,甚至是发了高烧。
“啸锋,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是珩儿,我回来了……”
一个春风般的轻吻,啄在他的唇上,接着,她偎进了他的怀里。那温柔,那触感,那热度,一切都是熟悉的,仿佛前一刻就感觉过。他的心跳很快地加速,紧紧拥住了怀中那纤细的娇躯,他的脸因为血液沸腾而涨红,热情地吻着她。不管了,梦或现实他一概不管了,他只想要这样拥抱她,这样吻她,除了她之外,周围的一切就算全不存在都好。
“海峡吹来翦翦风,魂系北京千千梦,经纬交错深深情,天堂红尘恋恋心。”
良久之后,他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话,一字一句,听得珩儿禁不住潸然泪下。
“是啊,连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而且,你还记得我那天留下的字句……”
“珩儿,我还是不大相信,你那时候不是……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许啸锋这才想起,自己过于激动,竟忘记了询问她归来的原因。
珩儿仰头望向天空,对着太阳轻轻闭了一下眼睛。“或许就像你所说的,上帝也有情,也会被人间的真爱所感动吧。自从倩儿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再去韩国找崔银翔之后,她用尽所有的力量,也要让丢失的爱情复原。后来,她真的做到了,当崔银翔再次爱上她的时候,上帝的咒语便被他们的爱打败了。而我被夜樱带走之后,被囚禁在天国的水晶牢整整两年,所有的天使都以为,我会因为受不了那种灵魂被禁锢的孤独和寂寞,最终会魂飞魄散,永远无法超生。可我仍然活了下来,啸锋,只要那块横玉还在你身上一天,我们的誓言就在延续,所以我绝对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除非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立刻追随你而去,生生世世,天上人间,永远相依相偎。”
“是我们的爱,也像倩儿和银翔哥一样,破除了上帝的咒语?”
许啸锋心疼地捧着她的脸,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感动。
珩儿含着眼泪,微笑着点了点头:“若梵来接我出水晶牢的时候,她也向我转达了上帝的意愿。从今以后,世界上不会再有棋天使,现在的我,是叶纬龙的女儿、许啸锋的妻子——叶珩儿。啸锋,我会全心全意做你的好妻子,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语曼,你看到了吗?”
骆岩站在碧绿的体育场中央,指着赛场的那一角,眼里噙着闪烁的泪花。
“是珩儿,我就知道……珩儿她没有死,天使只是暂时离开,啸锋始终会等到她的,不管时间相隔多么久远……”
程语曼抱着伟伟,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含笑注视着那对久违的爱人。
即使往日的年华已去,爱情这东西,终究没有老去的时候,这其中的百转千回,又有谁能真正明了?爱的旅途,或许就是两个人在地球的两端坐着帆船,漂在茫茫的大海之上,做着一种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航行。有一天他们相遇,有一天他们背转过身,距离又变作了之前的遥远,但他们仍然在同一条经线上驾着顺风船。下个纬度,终点也就回到了起点,所以,在同一个地方,同一座城市,只要爱没被海水淹没,终究会出现另一个奇迹。
“啸锋!珩儿!”
骆岩和程语曼迈开了脚步,呼唤出他们的名字。
“这是真的吗?好像电影里的情节,他们真的又相聚了!”
这一声的呼唤,来自方紫蝶,她正拉着崔东赫的手朝着许啸锋和珩儿跑了过去去。
“珩儿,我们也来啦!”
又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体育场的另一边传来,珩儿与许啸锋几乎激动得欢呼起来。那是一身白衣的倩儿,携着面带微笑的崔银翔,谁也没想到,这对从韩国来的新婚夫妇也会来到北京的奥林匹克公园。
“珩儿,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觉得我都快要飞上天成神仙了,大家怎么都是一对一对地来,究竟是巧合还是约好的啊?”
许啸锋不解地摸着脑袋,用一种极度疑惑的目光,将周围的朋友们扫视了一圈。
珩儿笑着挽起他的手臂,“大家难得相聚在北京,又是在迎奥运的场合里相会,不就是大家的幸运?我们又何必去在意是偶遇或是约定呢?啸锋,我们就跟大家一起去放和平鸽吧。也许下次、下下次的奥运会,围棋也能和武术一样,成为奥运会上的表演项目,甚至成为比赛项目,那不是我们共同的期盼吗?”
如风一样,珩儿和许啸锋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带着充满力量和幸运的福娃“欢欢”,和他们的伙伴一同奔向了体育场中心。
苍翠的大地,一群洁白的和平鸽展翅飞起,有如圣洁的天使,飞过山、海、江、河,飞向世界各地,送去最真挚的祝福和最热切的企盼。
“我知道,地球是圆的,世界是转动的,和平鸽飞越的经纬线上,一定会播下爱的种子!”许啸锋兴奋地张开双臂,仿佛要将天边的太阳也拥入怀中。
珩儿盈盈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是啊,我也一样坚信着,等到种子萌芽、长大的那一天,它们定会变作生命的风帆,就算偶尔分离,也能在下个纬度——再相遇。”
(全书完)
《北京棋缘》后记
下暴雨的前一天,是一个非常炎热的下午,室内的气温也差不多有35度以上,但我却意外地将《北京棋缘》全稿完成了。
《北京棋缘》又名《下个纬度》,是我的处女作《汉城棋缘》的姐妹篇,但两本书却并不是在同一种状态下创作的。记得以前写《汉》的时候,纯属好玩,尽管是言情小说,但目的却是用一本书的形式来表达笔者对围棋的喜爱。创作《汉》的时候很轻松,想写的时候就写,两个月写完了15万字左右一本书,去年底也出版了实体。但《北》的诞生直到完结,尽管和《汉》用的时间几乎一致,却是困难得多,字数也比《汉》多了10万。我甚至根本没想到,在《汉》完结之后,我还会去写一本体育言情小说,而且依旧是和围棋有一定关联的。我也没想到,当我再次挥笔写这种“纹枰之爱”时,我会投入到几乎疯狂的程度。从早到晚,我无法闲暇下来,洗漱、吃饭、睡觉,脑袋里无不充满了《北京棋缘》,经常出现的一个镜头,就是许啸锋和珩儿站在海边,珩儿唱着她父亲写的那首歌《吹过海峡的风》。
当时有了写《北》的念头,大概一方面是应《汉》读者的要求,另一方面是也是我自己想圆那样一个梦。记得《汉》完稿到出版的过程里,不少读者觉得结局似意犹未尽,因为倩儿和银翔最后到底有没有在一起,不同读者的猜测也不同。另外,有的读者是因为围棋而喜欢上了我的小说,有的是因为我的小说对围棋有了兴趣,还有的读者是觉得我如果是写的中国背景就更好……当然,笔者并不是一个“忘本”的人,《汉》发生的背景是韩国,那本书本来是写给自己看的,因为那位韩国棋手我非常喜欢。《北》或许才更大程度上才是为读者写的,也代表了我真挚的心声,以及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必须为祖国尽一分绵薄之力的想法。因此,我决定把这本书的地点定在我国的首都北京,开始搜集尽可能多的关于北京风土人情的资料,以及中国著名的棋手们的资料和棋谱。
书中第一个想到的人物,应该说是一个现有的,那就是女主角珩儿。她是在《汉》中就以配角的形式出现过的人物,也是倩儿的妹妹,在《汉》中,作为要倩儿放弃爱情回归天国的一个规劝者。倩儿曾经对珩儿说过“当你也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话,自然而然就是《北》诞生的一个铺垫。但珩儿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我在创作之初却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