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岑西舅-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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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藿莛东要带女儿回家,离开之前,关耀之想从他怀里抱小丫头,结果很不幸的,脸上多了三条抓痕。
藿莛东看着僵住的关耀之,笑着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亲。
回到住处,藿莛东直接带女儿去她的房间,把她所有的玩具和相册都翻出来,希望通过这些让女儿想起些什么。失望的是小丫头即使是在照片上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反而在看到她和岑欢的合影时吓得立即把相册扔到地上,然后使劲踩。
藿莛东没想到女儿不但害怕看到女人,就连看到照片也这么大的反应。
抱过女儿,望着被踩得发皱的照片,他内心挣扎着到底是要冒险让岑欢见女儿,还是先请男性心理咨询师给女儿做治疗?
256 风水轮流转
等女儿睡着,藿莛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忖着姚霏的那番话,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停留许久仍是没摁下。
不论是在她身世或者女儿生死的事情上,似乎他一直都在面临左右为难的抉择。
他用自己的方式爱她,对她隐瞒,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这次他把女儿的事告诉她,结果会如何?
姚霏那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不得不有所顾忌廓。
只是女儿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或是更久?
又或者如果女儿这辈子都怕女人,那是不是她们母女这辈子就没再见面的机会了?
烦躁的把头仰后靠着沙发上,如潭深幽的黑眸目无焦距的望着头顶上方的精致吊灯,也不知看了多久,脑海里念头突然一闪,他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拨出岑欢的电话杰。
屏息静等了几秒,电话那端传出女音,却还是像那次在酒店打她的电话那样提示关机。
藿莛东蹙眉,觉得这两次巧合巧得有些蹊跷。
他知道岑欢没有关机的习惯,除非是手机没电了。
可不会这么巧,他两次打过去都刚好碰到她手机没电吧?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落,他倏地起身,拿了车钥匙要去她的住处,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下来,回头望向女儿的卧室。
他这一走,如果女儿醒来怎么办?
她怕黑,怕一个人,他不能让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
心里实在担心岑欢,想了想,他拨了通电话给丝楠,也不管伦敦那边现在是几点。
电话过了许久才有人接通,却不是丝楠,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用一口流利的伦敦式英语问他找谁。藿莛东以为自己打错,可那分明是丝楠的号码。
在他迟疑的当头,男人告诉他丝楠不在,让他过两个小时再打过去。
藿莛东挂了电话,想起岑欢现在是和梁宥西在一起,就算是发生什么事也有梁宥西帮她,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言瘕覔燁珷
自嘲一笑,踩着寂寥的灯光走回女儿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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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岑欢望着镜子里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足可媲美国宝的女人,心里琢磨不知道要扑多少粉才能把失眠残留的痕迹给掩盖掉,不然肯定会引起同事和病人同时关注。
坐在化妆镜前,刚拿过粉扑要往脸上抹,忽然想起化妆品对怀孕有影响,于是立即打消这个念头,从柜子里翻出一副大框墨镜,准备戴着这个出门。
刚吃过早餐,门铃响起。
岑欢以为是每天早上来接她去上班的许雅旋,挎上包拿了墨镜和一份门诊病历就往外走。
因为忙着擦拭墨镜的镜片,岑欢抬眼看按门铃的人,所以并不知道来人不是许雅旋。
直到戴上墨镜,她才扬起一丝浅笑抬眸等着被许雅旋取笑她阴天戴墨镜,结果却楞住了,笑意一点点隐匿在嘴角,连手上的门诊病历表滑落都没发觉。
“我打你的电话,你手机关机。”藿莛东微眯眼打量在看到自己后楞住的小女人,她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衣着打扮也很亮丽——杏色平底皮鞋,浅绿七分小脚裤,白色雪纺修身衬衫,再搭上薄软的裸色小外套,整体给人的感觉清新而富有活力,像是要去约会的热恋小女人,而不是一个孕妇。
她似乎过得很好,在拒绝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后。
而她的这些改变是因为梁宥西?
这个认知让藿莛东心头堵得慌,转开眼揉着额角掩饰自己眼中的不悦。
岑欢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在他目不转瞬的盯着自己看的时候。
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来找她,在她打了一百零一通电话想求他回头他却一通也没接以后。
敛去心头的疑惑,她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镜框,一副不冷不热的口吻问,“找我什么事?”
找我什么事?
那晚她在他住处门口蹲了三个多小时,他见了她也是问了这么一句。
一样的对白,一样的他和她,却不是出自同一个人口中。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当日他的不冷不热她竟然学得极其神似。
藿莛东倾了倾嘴角,似笑非笑,“我想问你一些医学方面的问题,有时间么?”
“现在不行。”她拒绝。
“你要去……见他?”
岑欢微愕,目光穿透墨镜望着那张任何时候都那么英俊迷人的脸,轻轻一笑,“是的。”不只他,还有她,她每天都要见很多病人,不分男女老少。
藿莛东却显然是误会了她是要和梁宥西去约会,一时不知道再怎么开口。
“你脸上怎么了?”因为戴着墨镜,岑欢一开始没看清楚他脸上那些抓印,是在推镜框时眼角余光越过镜框看到的。
藿莛东摸了摸脸,“被抓的。”
抓的?
岑欢豁然明了——是和姚霏调‘情打闹时被抓的吧?
这样想着,脑海里立即浮现他亲密抱着姚霏那一幕,胸口顿时觉得气闷。
恰好这时藿莛东身后传来一声汽笛声,岑欢越过他的肩看到是许雅旋的车,回头望着藿莛东语气不是很好的说,“我朋友来接我了,再见。”
匆匆从他身边走过,有那么一秒她希望他会突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可直到她上了车,藿莛东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而她不知道,他不回头,是怕自己看到她和‘梁宥西’成双成对。
待到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他才回神。
长呼了口气正要转身,忽然瞥到岑欢刚才掉在地上的门诊病历。
弯身拾起来,快速掠了一眼,目光落在‘社康中心医院’这几个字眼上。
她怎么会有别人的门诊病历?
他困惑的往外走,上车后打了个电话给关耀之,让他帮忙再照看女儿一会,然后驾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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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医生,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是你什么人?”去医院的路上,许雅旋忍不住好奇问。
“哦,一个不太熟的朋友,找我问点事。”岑欢回她,眼睛望着窗外,墨镜下的双眼瞠大,试图忍住眼眶里急欲跑出来的泪水。
她不想哭的,也很讨厌自己那么爱哭,可是每次看到那个男人,都会有很多感慨,让她忍不住觉得心酸,想哭。
“不太熟哦?看背影就觉得很帅,我还以为你是男朋友或你宝宝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许雅旋立即住口,暗骂自己神经,随即呵呵赔笑着转移话题。
到了医院,岑欢才发现自己弄丢了那份门诊病历。
因为那份病历很重要,她跑去许雅旋的车上找,结果没找到。
回想自己从出门到坐上许雅旋的车,很有可能病历是自己在看到小舅时因为太过震惊才没发现病历掉了。
她懊恼不已,只能向主任请一小时的假再回去找。
“岑医生,有人找哦。”
许雅旋在门口神秘兮兮的冲她眨眼,“是今天早上我看到的那个你说不太熟的朋友哦,我说光看背影就觉得帅吧,果然非常帅。”
在许雅旋及其他女护士火红桃心眼的注视中,藿莛东从容走进岑欢的办公室,如同天神下凡,将岑欢落下的那份门诊病历递到她面前。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藿莛东淡声开口,心里却并没有因为她不是和梁宥西约会而感到欣喜。
她在这家医院上班,却不想让他知道,摆明了是已经把他看做外人,想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一切。
虽然自己也不曾一次说过放下,可当真看到她这么做,原来心里这么不好受。
岑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远离他,远离过去,想等自己心平气和的把孩子生下来再去想感情上的事情,可就是没办法如愿。
扫了眼门口对藿莛东品头论足的同事,她说,“我只有中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有什么事我们中午再说,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257 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上班的几个小时,岑欢一直心不在焉,在给病人看病时不是写错病人的名字就是写错病人的年龄,甚至有几次连性别都填错。言瘕覔燁珷。
而这一切都是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藿莛东所赐。
终于熬到下班,她连中饭都没去吃,用医院的电话打给藿莛东,结果许久都无人接听。
过了几分钟耐着性子又拨了一次,这次电话只响了两下就接通了,而耳边第一时间听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低沉男声,而是一声沙哑却歇斯底里的叫喊。
她一楞,感觉心口莫名剧跳了一下。
“你下班了?”藿莛东的声音传来。
岑欢捂着胸口,蹙眉道:“刚才我好象听到小孩子的叫声?”
那端顿了顿才回她,“是耀之他秘书的孩子调皮摔倒了。诔”
“你在他那?”
“嗯。”
关耀之那儿离这边这么远,那他肯定赶不过来了,毕竟她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你说想问我一些医学方面的问题,你问吧。”她一副很淡然的口吻。
电话那端站在关耀之住处门外的藿莛东抬指揉着额,目光望向远处,良久才出声,“我有个朋友的儿子在遭遇绑架时因为受到惊吓和头部受伤导致失忆,醒来后性格大变,变得很暴躁很容易发怒,并且排斥所有人的接近,尤其是每次看到女人都会惊恐的尖叫,好象看到怪物一样。心理医生告诉我朋友,这种现象是因他儿子在被绑架期间曾被一个女绑匪暴力虐待所致……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孩子恢复记忆,或者消除他对女人的这种恐惧心理?”
绑架。
这两个字似无形的利刃一下刺入岑欢胸口,体内五脏六腑每一处都疼。
她想起女儿也是遭绑架才遇害,而她至今都没勇气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像只鸵鸟一样不敢过问女儿被绑架的细节,也不敢过问女儿的后事是如何处理。
“岑欢?”听不到回应,藿莛东有些不安的喊了句。
岑欢轻轻深呼吸,等情绪平复下来才说,“你朋友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我只是一名泌尿科医生,他儿子这种情况我无能为力。
建议你朋友继续求助专业的心理医生。”
“是么?那你说,在我朋友他儿子非常恐惧排斥女人的情况下,他要不要让他儿子和他妻子母子相见?”
岑欢呆了呆,“你朋友他妻子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绑架?”
“知道。但是在被绑架期间发生了些事情,他妻子以为孩子被绑匪撕票了,还因此险些崩溃。所以我朋友很犹豫,他很想把儿子还活着的事告诉他妻子,让他们母子重聚。可他又担心他儿子这种情况会让他妻子遭受打击,毕竟他妻子现在怀有身孕,如果再遭受打击对她很不利。”
岑欢静静倾听他讲述他朋友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很熟悉。
“他妻子现在已经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重新开始面对生活,他实在不想又因为儿子的事让妻子再次陷入痛苦中。而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欺骗她,所以他不知道他是该隐瞒,等他儿子情况好转不排斥女人了再告诉他妻子,还是抱着一丝或许情况没那么糟糕的侥幸心理立即告诉他妻子?”
岑欢心想这真是一个残酷又无奈的抉择,换做任何一个疼爱妻子的男人都会举棋不定。
站在那个母亲的立场,如果知道儿子还活着,而丈夫却隐瞒了她,事后一定会很生气,甚至恨她丈夫,毕竟儿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换个角度考虑,在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重新开始面对生活时,得知儿子还活着却忘了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