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鸟依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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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咔嚓
照片里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阳光明媚，花影拂动，三张快乐的笑脸以及听话的大狗，雪白的鹦鹉——就像白小姑娘说的，一切都像梦一样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
总觉得不如丢掉的好，怎么写怎么不舒服……
61，人偶
今年的教师节天气格外的热，气象部门发出高温警报，据说最高气温甚至会超过35度。其实这个温度只是理论上的，如果正午的时候走在没遮没挡的马路上，再被火辣辣的大太阳一晒，给地面上的热气一蒸，估计再涨个几度根本不成问题。这种天气最好的选择就是窝在空调房里吃冰镇西瓜，什么都不干，否则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白老师和唐老师头天晚上看天气预报时就计划好了，这天一下班就马上顺路去菜市场买些新鲜蔬菜和肉类，再抱个薄皮沙瓤的大西瓜，中午好好给小孙女做顿好吃的，下午绝对不出门。啃啃西瓜，下下棋，逗逗小孙女，欢度教师节。
俩老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咣咣响，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第二天一早刚坐到办公桌前，教导主任不知刮的什么风，忽然挨个办公室打招呼，下午谁都别走，他请客。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又不能不给他面子，相互对视一眼，便神情各异的打电话的打电话，发短信的发短信，纷纷改变自己的安排。
中午的饭局吃得……十分精彩，学校的几位主要领导全部出席，但是一个个态度高深得让人觉得有点食不下咽，却偏偏还要努力营造出一种和和乐乐、热热闹闹的氛围来。一顿饭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吃到下午三点多方才散场，各自回家。
唐老师的酒量不错，同事们也都知道，因此被灌了不少的酒。白老师酒量浅，虽有唐老师帮忙挡酒，却也着实让人狠狠的灌了两杯。
因为出租车上还有一位醉得一塌糊涂直打醉拳的老师要急着被送回家，两人的状态也还可以，所以，唐老师便提出让车子停在街口，他自己和白老师下车走回去就可以了。送人的老师也实在是有点按不住那位耍酒疯的同事，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一离开开着空调的车子，就是一身的汗。老哥俩都有点薄醉，顶着明晃晃的大太阳，肩搭着肩，晃晃悠悠的顺着人行道往小区走，随口议论着今天聚餐时的诡异气氛。
“诶，那不是小小吗？”白老师到底喝得少点，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从另一条小街转过来的一个圆圆肉肉的，背着个大书包的小身影。皱皱眉：“小丫头跑哪儿玩去了，这个点儿才回来。她的伞哪儿去了？怎么也不打，晒着了怎么办？……”
平时性格内敛少言的白老师喝醉的表现很有趣，不打人不骂人，就是唠叨人，话的多少视醉酒的程度而定。
唐老师的表现则更另类一些，小声的、斯文的、跑调的哼歌，牙疼似的。听了白老师的话，张着朦胧的醉眼向前望去，满脸横肉瞬时笑开了花，扯着嗓门喊了一声：“糖糖~”
声音虽然又粗又大，却柔得能滴出水儿来，听得街上不多的几个行人皆感到尾椎骨一麻，半边身子都过电，不由得纷纷抽搐般的侧目，独独不远处的那个小肉团听而不闻，毫无反映，继续着慢吞吞的步伐向前走着。
白老师晃了晃有点迷糊的脑袋，皱着眉看过去：“难道认错了？不会吧，我喝得也不多啊？小小这孩子想什么呢，叫她怎么都没反映，这要是……”白老师还要接着发酒疯就被唐老师给打断了。唐老师以为自己声小，于是接着又拉高洪亮的大嗓门喊了两声，把街边小超市的店主都给喊出来看热闹了，可前面的小背影还是停也没停的继续走着，其间还随手扔了一个小食品的包装袋，引得白老师又是一阵的嘀咕。
俩老头紧走几步。斯文儒雅的白老师今儿的身手格外的好，一伸手就拉住了小孙女背上的大书包：“你这孩子怎么越叫越走呢？小小，爷爷跟你说话呢？小馋丫头，光顾着吃，怎么也不理爷爷……”
小丫头埋着头，一只胖手拿着极大的一袋锅巴，另一只抓着一把锅巴急匆匆的往小嘴里填，那模样像是怕有人抢似的，一把没完全塞进嘴里就忙着去抓下一把。随着脆脆的嘎绷声，大大小小的碎屑顺着小嘴纷纷扬扬的往下掉。
白晓棠平时贪吃是贪吃，但是因为家里从小教得好，吃相还是挺斯文秀气的，可如今这样仿佛饿了很久没吃饭，从别人手里抢了东西玩命吃的架势就有点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了。而且，什么锅巴这么好吃，好吃到对爷爷姥爷的询问听而不闻，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书包被拉住了，一双小短腿还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直到书包的背带被拉到了极限，阻碍了她的脚步，这才在原地停住。只是，仍没有抬头，还是在那里低着头不断的向嘴里填着锅巴。
嘎绷嘎绷嘎绷……
白老师和唐老师齐齐的皱起眉来，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说小丫头是故意的，想和他们开开玩笑？可是，感觉又不太像。两人对视一眼，松开相互搭着的手臂，四只大手一齐落到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肉乎乎的小圆身板上，手里略微使劲，把小丫头的身子给板了过来。
到了这个份上，照说，再贪吃没够也应该有些反应了。可是，没有。那颗小脑袋依旧低低的埋着，白嫩嫩的小手指不知沾的什么东西，红的、白的、褐的、绿的，脏兮兮，粘搭搭的。她就不断的用那样的小手抓着一把把的锅巴，旁若无人，忙忙叨叨的往嘴里没完没了的填着。
白老师和唐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孩子这副样子很不对头。那不大的、爽脆而有节奏的嘎绷声直响得两人心里头都有点发慌。
“小小，来，让爷爷看看，你这是怎么了。”白老师自语似的低声说着，半弯□子，像是怕吓到小孙女一样，慢慢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白晓棠肉软软的小下巴。
一向臭美的白小姑娘，头发不知怎么弄的，有些乱，毛蓬蓬的半遮在眼前。圆圆嫩嫩的小脸蛋红通通的，估计是晒的。白老师皱着眉摸了一把，吓了一跳，滚热，像发烧一般，却没有多少汗。托着下巴的这当儿也没耽误了她继续往嘴里塞锅巴，红红的小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夹囊被塞满的小仓鼠，嘎绷嘎绷。小嘴周围也像小手似的，沾了一大圈各种古怪的颜色，粘粘稠稠的一直漫延到下巴底下，沾了白老师一手。
白老师的那点酒到这会儿已经全醒了，多余的唠叨完全被小孙女的体温给吓没了，转头对唐老师担忧的道：“这孩子是不是中暑了，身上怎么这么热？”
“老白，先别管中不中暑的，你先看看糖糖的眼睛……你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怎么这么……”唐老师用他那双小蒲扇似的大手小心而轻柔的拂开挡在白晓棠眼前的乱发，一双圆张着的大眼露了出来。
白老师的视线对上小孙女的眼睛，心里就格登一一下。那平日里乌溜溜的、十分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几乎是一眨不眨的。漆黑漆黑的小眼珠定定的、怔怔的，没有情绪、没有内容的直视着前方，虚虚飘飘的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白老师蹲□，用手轻轻的拍拍孙女嫩嘟嘟的小脸蛋，虽然心里急得不行，却仍刻意将声音放得很稳、很缓：“小小，小小，来，看着爷爷，看着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小姑娘还是毫无回应，那空空的视线似乎穿过了挡在她面前的爷爷的身影，落在他身后的什么地方。那只忙着抓锅巴的小胖手仍是没停，那模样活像个上足了发条的，专会吃锅巴的小人偶。没有灵魂没有思维，空白的大脑，空白的表情，空白的视线，只是机械的抓锅巴，机械的吃锅巴，嘎绷嘎绷嘎绷……
一向自称大胆的唐老师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害怕，忽的一下蹲□，两只大手一把按住那只还抓着一把锅巴的小手，强制性的制止了她的动作。
肉乎乎的小胖手在姥爷粗燥有力的大手掌里无力的挣动了两下，没挣动，便不动了。
就像是某道工序被按了暂停键的流水线，白小姑娘的所有动作也都随之停了下来。小嘴里塞满了锅巴，维持着上一秒还在咀嚼的状态，不动了，只是那么塞得鼓鼓的，半张着，不断的往下掉着锅巴扎子。眼睛还是那么怔怔的，眼珠还是不动的，小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吃锅巴的小人偶现在完全静止了。只有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肉乎乎的小胸脯快速的起伏着，显示着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偶。
白老师的声音再也沉稳不起来：“老唐，小小这个样子很不对劲。”
唐老师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开始抓着小外孙女的小身子摇了起来，扯开了嗓子喊：“糖糖，说话，说话，你别吓你姥爷……糖糖，糖糖……”
白老师见状也跟着喊了起来，一边用手不断的拍着她的小脸蛋。
两人的动作由轻到重，声音由缓到急，喊到后来都有些微微的发颤。街边的几个行人被他们喊得停住了脚步，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两人被小孙女的样子吓得心都乱了，哪里还顾得上搭理看热闹的。
终于，人偶娃娃轻轻的、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一直空落落的视线被极慢的从远处收了回来，渐渐的有了焦距，最后落在了面前的两位老师的脸上，张了张嘴，碎锅巴簌簌的掉了一地，声音很低的，含糊不清的断续着吐出几个字：“……##……*……”
“她说什么？……小小说什么？”快急疯了的白老师吼着向唐老师问道。
“说话就好，说话就好……”唐老师根本没听着亲家的话，松了一口气，喃喃着。
倒是旁边一个围观的少年耳朵尖，不解的挠着下巴重复道：“她说什么死了……哥白尼什么的，嗯，好像是这几个字……什么意思啊？”
白老师皱眉重复着：“……死了……哥白尼……？”
回应他的是白晓棠“哇”的一声，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新工作还在不断的，以让人头脑的速度磨合着，俺的新章节还在以让人吐血的速度卡着——俺是个笨蜗牛T T 俺的旧工作旧老板还在像在噩梦一般不时的冒出来……唉，最近流年不利……要死了话说，老板这种生物真不是个东西，我现在是充分的理解了可爱的彬彬想打老板的心情！
盛夏啊，亲爱的小同学们一定要注意防暑降温，以及洪涝灾害，辽宁今年不咋地，菜贵得要死，鸡蛋已经四元多一斤了T T 就西瓜便宜，四角一斤，可惜泡在水里味道都变了……
62，病
看到她吐了，白老师和唐老师反倒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好歹有了反应。接过热心的超市老板递过来的风油精给她在头上抹了一些。家也不用回了，白老师冲到街边去打车。唐老师在热心人的指导下把还在不停作呕的白晓棠小心的平抱在怀里，站到略微阴凉的树荫下等车。众人一致得出结论，这孩子怕是中暑了，瞅这模样还不轻。
躺在姥爷怀里的白晓棠在重重的阴影里迷迷糊糊的，已经进入了一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围观的人群，嘈杂的人声，尖利刺耳的鸣笛声，正在远去的白色车子，影影绰绰投在地面上的黑黑的、沉沉的人影。一条又一条，长长的腿，密密的，像是一道道牢不可破的篱笆……
“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
“听说是心脏病突然发作……”
“抢救过来没有？”
“听说是死了……”
“是死了！唉，造孽哟……”
死了……
死了？
死了！
怎么会死呢？
昨天人还好好的，他们还一起修剪菊花来着，她还为他唱音乐学习班里老师新教的歌，他还给她讲没弄懂的算术题呢……
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一定是他们瞎说的……她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用力的，用力的，挣扎着挤过站得密密的长腿，追着远处遥遥的车影，跑，使劲使劲的跑……
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满眼的车子，满耳的车声，明亮得近乎苍白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生疼……
白晓棠在姥爷的怀里无力的扭了扭头，锁着小眉头紧紧的闭上了眼，嘴里若有似无的嘟哝着：……车……车……没了……没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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