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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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顾晏生接话。
“三。”
何钰突然大吼,“有刺客!”
他猛地拽动顾晏生,俩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原地果然被暗中观察的刺客射了两箭。
俩人不敢有丝毫停留,连忙朝暗处躲去,越过众多盘根错节的大树,一路飞奔,期间好几次险些摔倒,即便摔倒了也要立刻起身,互相搀扶着离开。
有人自身后追来,顶上树影绰绰,皇上如何他们已经管不上,现在自身难保。
危在旦夕()
俩人越跑越偏;渐渐朝树林茂盛的地方跑去;想绕个圈回来;奈何树木挡住了月亮;也没时间停下来仔细看。
身后追杀的人越追越紧;呼吸间似乎听到兵刃砍在头顶的声音。
何钰与顾晏生手拉着手;躲避四处而来的杀手。
他俩本来不在目标之内;原本以为跑开了便是,谁料对方竟然穷追不舍,特意分出几个人追他们。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与凤秀宫那种完全不同,凤秀宫时那些人留了手,再加上宫里怕动静传出去;尽量小声的来;不敢大开大合,这等地方便没了那么多顾虑;怎么狠怎么来;怎样能取人命怎么玩。
何钰与顾晏生都是临时出来;没有带武器;身上除了顾晏生那把苗刀;连个像样反击的东西都没有。
木头别想了,若真的对上;一招便能砍成两半,搞不好还会削到自己;特意蹲下身子去捡棍子;错失逃跑的时间,不划算。
俩人仗着个头小,身形瘦,尽往有阻碍的地方钻,类似树根遍布的地方,独木桥之类的。
夜里太黑,仅靠天上微微的月光照路,他俩又不像杀手似的,习惯了黑暗,眼睛在黑暗里瞧不清楚,吃了好些亏。
也不敢喊苦,磕着碰着全当不知道,继续跑,找对他们来说有利的地方。
没有武器,不是对手,时局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何钰握着顾晏生的手,隐隐约约觉得越来越粘稠,闻着味道也不对,他稍稍停了一下,这才发现拽的是顾晏生绑了绷带的那只手。
当是情急何钰没有顾上,拉了手便跑,一路过来顾晏生一声不吭,路上好几次拖拽拉扯,那伤口早该崩了。
顾晏生胸膛微微起伏,脸色煞白,“不碍事。”
身后是呼呼的冷风,和不时闪来的剑光,那群人已经追了过来。
他们特意选择没被开发的路,因为没有路,四周全是障碍,他俩身量小,一钻就过来,那些人须得将障碍砍去才能来,原本以为能拖一段时间,可事与愿违,完全拖不住。
顾晏生手腕上有伤,刚刚一路跑来流了不少血,元气大伤,脸色白的像纸似的,何钰有点怕,怕他一声不吭就死了,拉着拉着手里就是一具尸体。
“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何钰不放心,摸索着去检查。
顾晏生摇摇头,“没有。”
何钰摸向他肩膀的手一顿,“骗子。”
不知何时起,顾晏生肩膀上插了一把暗器,小巧精致,风扇似的,是个圆形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何钰隐约有些记忆,他俩跑着跑着,何钰突然摔了一跤,膝盖生疼,半天站不起来,顾晏生去拉他,那手蓦地一抖,似乎失力了似的。
他问怎么了,顾晏生说被虫咬了一下,何钰还笑他,说不怕,毒虫都没有他毒。
原来那时候就受了伤,难怪觉得不大对劲,顾晏生那边偏沉。
“我有点累,想歇息歇息,你先跑,我待会追上你。”顾晏生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此生注定多灾多难,每回受伤的都是他。
何钰失笑,“说什么傻话呢,黑灯瞎火叫我一个人跑,你想吓死我吗?”
他也往那一坐,“实话告诉你吧,我胆子小,刚刚要不是握着你的手,我早就泄气了。”
顾晏生勉强勾起嘴角,“我刚刚算过了,再往前跑跑,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就能瞧见第三个驻扎点,你去那里安全”
他说话越发无力,身子直往后倒,何钰抱住他,将人带去树根下藏着,“我仔细想过了,我方向感差,没人带着不行,你可要撑住,要是先死了我估计也活不过今晚。”
他又拨拉了一些树叶,盖在顾晏生身上,“有些饿了,我去摘两个果子,你先睡会儿,等我回来接你。”
顾晏生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别去,危险。”
“不危险。”何钰坚持,“我去去就来。”
他脱下外衣,露出里头白色的里衣,里衣通常都是白色的,在黑夜里分外明显,一晃神便能瞧见他,方才失去他俩踪影的杀手纷纷跟了过来。
何钰瞧准一个方向狂奔,恰好是顾晏生相反的位置,他要将杀手们引走。
顾晏生要是死了,他的王权霸王便毁了一半,即便为了将来,也要拼上一拼。
况且他与顾晏生是一起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回去的话,怕是也离死不远了,皇上猜忌心重,只道他背信弃义利用顾晏生逃跑,便能将他打入监牢,所以还是两个人一起回去稳妥,搞不好还能得一个营救皇子的功劳。
何钰越跑越快,身后的人也追的不慢,他路过一处枯木时,突然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密密麻麻,像蜜蜂似的。
熊爱吃蜂蜜,有蜜蜂附近就有熊,蜂窝也可以利用一下。
何钰抬头看去,果然瞧见不远处挂着一个硕大的蜂窝,旁边是一根直直往上的木桩子。
有些年头,争不过其它粗壮的树木,根往歪里长,拼了命似的从细缝里钻出来,吸收一些营养。
何钰抬脚踩上长斜的木桩,再瞧瞧身后越来越近的杀手,心中突生一计。
来吧,蛰死一个算一个。
他两只脚刚踏上去,便有人逼近,手里拿着利剑,朝他削去。
何钰几步爬上更高的地方,躲开那剑,他上,人家也上,俩人一退一进不停往前走。
越往前越细,细到没办法走为止,何钰停下脚步,那杀手便一剑砍来。
那剑到了眼前,何钰突然勾唇一笑,直直从木桩上跳了下去,摔进水里。
比他晚一步下来的是半块蜂窝,何钰爬上那木桩自然不是自寻死路,他是为了遮盖蜂窝。
那蜂窝就在他身后,他一躲开,蜂窝便被砍成了两段,一段掉水里,一段追着人蛰。
好几个杀手惨叫一声,纷纷中招,被蜜蜂蛰的四处逃窜。
也有的学何钰一样,跳进水里,但何钰就在水里等他们,下来一个捅死一个,那把苗刀被他带在身上,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准备主动出击。
许是下来的两个人死的太惨,没人再敢下来,倒是有几把箭射下来,何钰怕不小心中招,连忙朝深处游去,游到对面。
他一走,水里便是安全的,有人下河追他,跑的极快。
何钰解下腰带,系在苗刀的尾环上,用三米长的腰带当牵引绳,使劲打着圈转,谁过来削谁。
苗刀锋利无比,何钰有信心,来一把削一把,若是剑的质地稍稍差上一些,还会被他砍断。
上回他的宝剑便被顾晏生砍出一个豁口,险些便废了。
杀手们挡了几剑,刀与剑摩擦,火花四溅,何钰加大力度和范围,又与他们碰撞了几回,他的苗刀系在三米长的腰带上,说收便收,说放就放,使用灵活,角度也刁钻。
可以当鞭子使,又能当暗器甩,怎么方便怎么来。
杀手们防不胜防,人又在水里,动作迟钝,一不小心便会被那刀扫中,或者唰的一下刺破了皮肤,钉在胸膛上。
何钰用力一拉,又将刀拉了回来,握在手里。
苗刀上有了腰带牵引,便可脱手而出,离老远丢去一刀,不中便拉回来,中了也拉回来,再丢。
几次之后何钰已经弄死了三人,也有杀手爬上了岸。
上了岸之后他们行动便会敏捷许多,何钰不是对手,也没有强留,麻溜逃走,寻找大型野兽,或者熊出没的地方。
不知道是书上说错了还是如何,何钰没找到熊留下的痕迹,倒是找到了老虎留在树上的爪印。
要不要去?
去的话他自己也会受牵连,万一老虎追着他不放,那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三更时万物寂静,顾晏生撑起身子,擦了擦手,将布裹在暗器上,奋力一拔,那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简单擦了擦喷出的血,用何钰留下的外衣绕着胳膊包扎两圈,用牙咬着一边,另一只手空出来系。
他很累,累到手抬一会儿便要停下来休息,可又不能停,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站起来扶着树根缓步离开。
三更一刻,何钰下了一个决定,朝有老虎的地方跑去。
里头有野兽,那些人也会有顾虑。
说来奇怪,明明是刺杀皇上的凶手,为什么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难道不应该专心击杀皇上,分出这么多力量追他俩,其他人能成功?
莫不是遇到了声东击西?
表面看起来是为了杀皇上,实际上是为了他俩。
不,他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顾晏生。
他们想杀顾晏生。
我来找你()
谁会想杀顾晏生?
顾晏生又能阻碍到谁?
他刚认了周贵妃为母;与其说是他的原因;不如说是周许两家。
周许两家的敌人只有他爹;难道是他爹干的?
不不;他爹的杀手不可能不认得他;方才下手可没丝毫手软;往死里捅。
而且他爹还没站队;不可能参与到君侯之间的明争暗斗中。
不是他爹,那只有顾晏生几个兄弟中的一个,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亦或者是五皇子,都想要他的命。
五皇子因为年龄不到,没来;只剩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二皇子的舅舅是萧琅,萧琅跟顾晏生的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很有可能是他。
可二皇子最近异常老实;并没有与顾晏生起冲突;仿佛得了吩咐似的;即便别人挑拨离间;他也不声不响,默默应承下来。
只有大皇子跟顾晏生有仇。
顾晏生把他的手脚折断;整整修养了两个月,这仇能不报吗?
难道真的是大皇子找人干的?
他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在书苑时也是;竟然动了真刀;可吃了一次亏之后,他还不长记性?
听说事后他被兴妃狠狠罚了一顿,罚他整日跪拜佛祖,为民祈福。
真的假的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吃了教训。
何钰尽量挑潮湿的路走,听说这样的路老虎不喜欢,老虎喜阳怕水,走水路便不用怕它。
可水里也不一定安全,尤其是在野外,毒蛇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何钰的天山雪莲吃的久了,不知道还能够几次折腾。
他选择走在河边,若真的遇到老虎,纵身一跳便是。
身后那些人依旧穷追不舍,似乎不杀他不罢休一样,何钰咬牙跑的更快。
他实在太累,那脚步没跑多远便不由自主缓了下来,何钰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一个倾斜的树洞里。
那树洞长的清奇,似乎是什么动物挖的,中间是空的,两边都有出口,位置还隐秘,只要不发出声音,也不像他似的,失控滑进去,一般人发现不了这里。
似乎能躲过去。
何钰实在太累,忍不住便停了下来,打心眼里不想再跑,只想躲在这里。
也许不出声,呼吸慢一些就能躲过去。
不会有人发现他,他在这里很安全。
待一段时间,说不定皇上那边已经解除危险,正在派人找他们的下落,只要再等等,等一刻或是两刻,便会有人找来。
何钰握紧了苗刀,许是太累,那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停不下来。
三更二刻一盏茶时,顾晏生已经走到马蜂窝的那个河边,瞧见了几具尸体。
他体质特殊,那些蜜蜂绕着他飞,就像惧怕什么似的,不敢上前,顾晏生也不管,径自下了水,将那些杀手的尸体翻过来,找他们身上的武器。
三个都带了袖箭,两个用完,只有一个身上带着六把小箭,许是追的太紧,还没来得及装上。
顾晏生将袖箭带在自己身上,六只小箭装好,又拿了几柄暗器,匕首捆在小腿上,提了剑上岸。
剑是硬剑,既能当拐棍,也能杀敌。
他身上有伤,走的没有何钰快,远远被何钰甩在身后。
三更二刻二盏茶时,何钰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虽然尽量放的很低,可还是不小心踩中了枯枝,发出咔嚓的声响。
有人过来了。
他屏住呼吸,贴着树根,听上面的动静。
那动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他头顶停下。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