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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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应该说娘的心,海底针,他爹就是猜不到。
安语嫣带着何钰的期待,先去了一趟厨房,温了一碗鸡汤,端去何文斐的书房。
何文斐不在,不知去了哪?
他一向行踪诡异,喜欢晚上活动,白天睡觉,说不定在里间睡着。
安语嫣放下鸡汤,折身走向里间,里间放了一些书画,文房四宝,还有一个靠窗的榻。
榻特意做的很宽,可坐可躺也可睡,平时安语嫣赶他出房间,他便睡在书房。
那榻上放了棉被和枕头,折叠整齐。
别的不说,安语嫣最佩服他的便是自律,早起晚睡,每天还能精精神神,看不出一丝疲惫,过的跟个老头似的。
那枕头上有一根头发,安语嫣拍掉,一抬头便见一道人影从密室里出来。
从密室里出来?
他居然瞒着我在书房搞密室?
安语嫣大怒,转身就想走,又想起何钰交代的。
好好说话,记得千万不要吵架。
无奈又拐了回来,“可是公务繁忙?”
“嗯。”何文斐轻轻点头。
这是嫌她碍事的意思吗?
公务繁忙还来打扰?
安语嫣心中憋火,若不是记挂着何钰的事,早就甩袖离去。
“既然公务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刚要转身,何文斐拉住她,“你在就不忙,你不在就忙。”
这话本是情话,奈何他遇到的是安语嫣,“当我是你那些妾室?我才不吃那套。”
何文斐被她说的不知该说什么,反正好好说话不是,不好好说话更不是,安语嫣总能找到理由与他冷战。
短了三五天,长了好几个月,也幸好安语嫣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通常生不了几天的气,自己就消火了,他再顺便送几盆花,几样东西,俩人又会重归于好。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安语嫣全当他是作贼心虚。
何文斐表情无奈,“没有。”
“还说没有!”安语嫣美目瞪他,“是不是我为你生了四个孩子,身材走样了,胖了不好看了,所以你喜新厌旧?喜欢上别人了?”
何文斐幽幽叹口气,“没有,胖了抱着舒服。”
“你果然嫌我胖了!”
安语嫣甩开他的手,愤然走到门口,何文斐急急追去,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你啊,还真是难伺候。”
语气是满满的无奈和不知应对。
在朝廷上他是那个将摄政王斗赢的大功臣,也是事后醒悟,一步步走向奸臣之路的何文斐,但无论是年轻时候,还是不惑之年,都拿安语嫣没办法。
安语嫣就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作天作地,可他确实亏欠了安语嫣许多,所以纵然她要作,他便宠,宠她一辈子。
“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安语嫣刚与他莫名其妙冷战,也就两日时间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冰释前嫌。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安语嫣反问。
何文斐将下巴搁在她头上,“没事也能找我,有事更能找我。”
安语嫣刚睡醒,头上没插珠钗,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她又比何文斐矮了一个头左右,正好方便了何文斐。
“有话就说吧,别耽搁了钰儿的事。”
安语嫣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她心思都写在脸上,如果不是有正事,老早甩袖离去,还会与他絮叨那么久?
能让她挂心的除了儿女,便没了别人,四个孩子三个嫁了人,现下只有何钰一个还在府上而已。
“猜的。”
其实不用猜,动动脚趾头便能想到,何钰最近又皮痒了,自个儿扯他的虎皮耍威风,叫孟建中为他忙来忙去,做什么面膜的生意。
做了生意烦事便多,他自己不好找来,拐了弯的叫安语嫣来,所求必然不小。
“其实也没什么。”安语嫣往小了说,“钰儿心系天下,想为我们女子们求一个节日,这天女人最大,可随意上街游玩,你们男人也要听我们的。”
何文斐冷笑。
是心系天下,还是心系生意,他还能不知道?
恰好何钰卖的是女子们美容养颜的东西,立马就想着弄个节日,可随意上街便可随意采买。
此举是方便了女子们,可苦了男子们的荷包,他去请旨成功了便是得罪天下的男子,成全了天下女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的连为女子花钱的能力都没有,即便得罪了又怎样?
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
“你怎么想?”何文斐想听听她的想法。
“我吗?”安语嫣背靠在熟悉的胸膛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竟觉得有几分宁静,“挺好的,可以随意出行,还能当老大,那天你们都要听我的。”
“难道平时没有听你的?”何文斐反问。
“有是有,不过那一天特殊。”安语嫣将全身重量压在何文斐身上。
“这事我一个人不行,你多找几个人帮衬。”
既然何钰想让安语嫣扩展圈子,交更多的朋友,那他成全又如何?
他这边是得不到太大的好处,但是安语嫣那边便是大功臣,深受女子们爱戴。
“好。”安语嫣也认识几个贵妇,平时她们闲着没事干也会举办一些花会,茶会,谈谈相公,孩子,亦或者某个长相俊俏的小哥,乐趣无穷。
上次是在徐夫人那里办的,这回也该轮到她。
不去远喽,就在她的院里,她院里的冬花开的正艳,早就有人说羡慕,想过来瞧瞧,她怕打扰到何钰。
何钰沐休,要在家待很长一段时间,她的院子离何钰的又近,真要聚会谈个一整天,热热闹闹的,打扰他练功做功课。
说来钰儿的功课做了没?
当然是没做的,刚沐休便赶上过年,过完年又是元宵,元宵完是公主的生辰宴,然后是顾晏生的事,刚忙完他又开始琢磨做生意的事,哪有时间做功课?
离进学还有两天,正在赶工。
沐休前武夫子要求将破云九式练到熟悉,这个倒是没关系,文夫子发了一份卷子,打开密密麻麻全是题,下面还有个主题。
关于赈灾救民的,年前雪下的大,庄家收成不好,除了减免田税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个好写,何钰先写的这个,也不是他动笔,他说,元宝动笔。
“既已成定局,马后炮有什么用,开始瞧着雪大,早点想办法除雪比什么都管用。”何钰感叹。
元宝刷刷动笔,他做惯了代笔,字虽然写的潦草,但快,能跟上何钰的速度。
大概是写多了,元宝能完美的模仿何钰的字,何钰的字是大气,但也只在他心平气和的时候出现,平时为了方便元宝代笔,故意写的很潦草。
元宝从小就在给他代笔,何钰懒,但凡有个什么事,除非必要,能让元宝代劳便让元宝代劳。
“写好了。”元宝的笔停下来。
何钰凑过去看了一眼,“笨蛋。”
他忍不住敲元宝的脑袋,“把我自己的话也写进去,存心想让我挨骂是不是?”
方才他感叹两句,也被元宝写了进去。
“少爷,不是你说要把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上吗?”
何钰愣了片刻,使了双手去打他,“笨,我这样说你就真这么做?”
元宝委屈,“少爷,你自从有了高飞之后就不爱我了。”
他还是不喜欢高飞,比他能干,还会武功,严重威胁到他在何钰心中的地位。
“高飞可从来没有背后说过你的坏话。”何钰白了他一眼,“今早他还帮你说话,你看看你,身为少爷身边的老人,肚量这么小?”
他比了一个手势,手指盖那么大点。
“好好学学人家高飞。”何钰将他撵走,“上次的教训还没学会?若是下次再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对人家好一些,说不定人家心情不好,连你也保护着,若真的惹怒了他,暗中给你穿小鞋,一脚踢进河里嗝屁了我就当不知道。”
“啊”元宝大急,“少爷,我错了。”
“不是向我道歉。”何钰提了笔自己书写,“是向高飞。”
“哦。”
元宝不情不愿起身,刚跑出去两步,又跑了回来,“少爷,我怎么说?”
何钰黑色笔墨一划,在他额头写了个叉,“这还要我教?就说你搁我这说他坏话,被我罚了。”
这就是要他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承认他背着高飞说人家坏话。
元宝更加不情不愿,可不想惹怒了少爷,只能委委屈屈的去了。
哎呀,少爷果然是不爱他了。
从来没爱过。
只不过原先只有元宝的时候,何钰随口叫的便是元宝。
元宝,去看看饭好了没?
元宝,我昨天那套衣服搁哪儿了?
元宝,茶太烫了,去加些凉水。
他使唤的勤快了,元宝抱怨,他使唤的不勤快了,元宝还抱怨。
何钰许多年没有增添小厮,原先也有一大溜,后来嫌麻烦,出门去哪的又不方便,他带的小厮越多,吃吃喝喝玩玩扣的全是他自己的月例,少带两个还能省些钱。
最重要的是,皇家书苑在皇宫里,看管极严,只能带一个书童,毕竟生活琐事还是需要书童的。
否则叫那些少爷公子们自己洗衣服,洗足袜,烧热水洗澡,不太现实。
比如何钰,会自己穿衣束发,就是不会洗衣服,也不想洗,他那么懒,换衣服还勤,自己洗,洗到手软去。
皇上也是考虑到了这层,再加上皇子们可带书童,若是不让他们带,便是自己搞特权,于是索性立下规矩,全都可带一名。
何钰自从去了皇家书苑,身边便只有元宝一个,与其他小厮生分,怕争风吃醋的场面,便干脆只要他一个得了。
元宝也习惯了何钰身边只有他,没成想还没两年何钰就反悔了,又找了一名,比他好看,比他机灵,还会武功,样样将他比了下去。
位子不稳,元宝没有安全感。
但他还是乖的,少爷要他找高飞认错,他便出去找高飞认错。
高飞是少爷的小厮,少爷在屋里,高飞也不可能走远,元宝出了门到处瞧了瞧,没有。
去哪了?
少爷的院子不大,他不爱那些花花草草,但母亲喜欢,父亲养好的花送给母亲,母亲便献宝似的送来何钰院里,何钰不好拂了她的意,便留在院里差人好好‘照顾’。
每天浇水浇多点,淹死最好,每天搬出来晒晒,晒死最好,每天下雨天也不搬回来,淋死了最好,然后死一朵,他爹便惩罚他一次,久而久之何钰被迫开始了养花之旅,精心照顾,生怕死了一朵。
今天太阳不算厉害,少爷叫人将花搬了出来,太多,有高有低,人若是藏在里面,看不出来。
元宝进去找,待他将花一一翻出,还是没找到高飞。
“高飞!”
他喊了一声,没人应。
“奇怪,去哪了?”
元宝挠挠后脑勺,一脸不解。
今天的天气甚好,风和万里,一片晴朗,齐夏抱着剑,坐在屋顶上,不说话也不表态,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他瞧见元宝趴在走廊下找他,花丛里找他,池塘里找他,就连院门口的大花盆也拉低了瞧瞧。
那花盆高是高,但是窄细,根本藏不下一个人。
元宝就像不知道似的,全都没放过,蠢的可爱。
“找我什么事?”
最怪的人()
齐夏从屋顶上跳下来。
那屋顶不高;跳上去有些难;跳下去简单;他又是习武自身;本就轻轻松松;奈何腿伤;只能找矮的地方。
地上一道黑影拉长;陡然出现在身前,吓了元宝一跳。
“你跑屋顶上做甚?”
“你找我做甚?”齐夏反问。
元宝略微心虚,想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什么,就是少爷让我找你。”
“然后呢?”齐夏抱胸,好整以暇的看他。
“然后道歉。”
元宝声音说的极小;扭扭捏捏;特别不好意思。
“什么?”齐夏自幼习武,在江湖上到处都是仇敌;不敢放松丝毫;来了丞相府更是如此。
他想大展拳脚;便拼了命的练习本领;本事多大自己也不清楚;但耳目聪明却远超一般人,方才在楼顶;底下说了什么,他听的一清二楚。
早就知道元宝来找他的目的;只不过逗逗他;假装不知道而已。
“来找你道歉。”元宝又加大了些音,不过还是小。
齐夏明知故问,“给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