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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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琅的外甥毕竟被定为杀人凶手,很难翻身,他参与进来又坚持认为顾晏生就是三殿下,急于将罪降给顾晏生,方才一唱一和还闹的很欢。
难免被人怀疑是串通好,为了给侄子洗清嫌疑,便胡乱买通了人顶罪。
原先肯定有这个想法,但顾晏生捅出来后,他们反而没了这种思想。
毕竟谁也不会那么蠢,主动把这种事说出来。
偏要活着()
“你还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萧琅剑压紧了几分。
“那是因为我看透了你的心思;大家都得到了好处;却还要立个贞洁牌坊;岂不可笑?”
他从来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既然要做;就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譬如红烟那事;不仅是给自己除掉威胁,也是给红烟报仇。
红烟被冯正欺压,小姐妹被他侮辱;俩人是合作关系,一个出智力,一个出人力;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二皇子也是一样;顾晏生帮他除掉了对手,还试探出了皇上对他的容忍度;即便杀了自己的儿子;也只是轻罚;这就是一个底线;以后只要不越过这个底线;便相安无事。
说来八皇子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借他的手没少做对不起二皇子的事;二皇子却有诸多顾虑,不敢下死手;可小打小闹的教训又不够;毕竟同为皇上的儿子,有皇子皇孙为庇护伞,如何也奈何不得他。
不能杀,打骂也不长记性,八皇子便成了他心中的那根刺,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想必分外难受。
顾晏生除掉了八皇子,二皇子吊在心里的那颗重石才算真正的落下。
还有一点很重要,他虽然嫁祸给了二皇子,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杀八皇子,还露出那么明显的线索,一看就是栽赃。
肯定会有人觉得,可能是大皇子自己看八皇子不顺眼,把自己的联盟杀了,又栽赃给二皇子,恰好他的门客里有一个会使双剑的,小心一点完全能伪装的出来。
虽然做的毫无痕迹,但皇上心里清楚,所以罚的很轻,反而还带了一点愧疚。
大儿子做的事被二儿子兜了,他还要罚二儿子,怎么都会内疚,从其它方面补偿二儿子。
所以二皇子几乎没什么损失,只是背了一个罪名,却得到那么多好处,但他还不满足,哭委屈找萧琅翻案。
萧琅明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占了便宜还不想吃亏,千方百计翻出顾晏生,护短不让外甥受半点委屈,做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一点风险都不想冒。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当初红烟也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提心吊胆才杀了冯正的。
“你将杀害八皇子的罪名推给我外甥,害我外甥受罚,说的好像我外甥还占了便宜似的,真是一张利嘴。”
“难道不是吗?”顾晏生一条一条的数,“其一,一个对手没有了。
第二,父皇对你们萧家的容忍度恐怕比你想的还要低。
第三,明面上看是父皇罚了二哥,实际上他怀疑是大哥自损棋子,伤二哥筋骨,明罚暗赏。
第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得到了我这个盟友。
二哥日日夜夜做梦都想杀了八弟,可惜他不敢,他没有那个胆量,但是我有。”
“我们俩合作,保下我,我比他更有用。”
萧琅并不接话,反倒另起了个话题,“知道为什么我会翻案吗?”
顾晏生皱眉,“难道不是为了亲外甥?”
萧琅哈哈大笑,笑中带着讽刺,“那傻小子嚣张惯了,吃点亏对他来说是好事,我为什么要给他翻案?”
不等顾晏生说话,他又继续道,“我是因为你。”
他目光中带着探究,“你不觉得你太可怕了吗?才十二岁,居然可以将一群大人耍的团团转,说起阴谋行云流水,谈起政事张嘴就来,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练功,没日没夜的练功,十五岁才开始真正上战场打仗,你才多大,十二岁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顾晏生,“我得承认,同等年龄下,我不如你,你这样的棋子我也用不起,若是用了,只怕没两年你便脱离我的掌控,反将我一把。”
他说的是实话,顾晏生这样的,一般人还真的用不起。
“对付你只有两种办法,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死。”
朋友是不可能了,那只有一种结果。
“你杀不了我。”顾晏生实话实说,“我没有骗你,确实得了母妃七成真传,她能做的,我大多都能做,方才之所以不用,是怕连累无辜。”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不希望杀人。”
他选择嫁祸给二皇子,就是知道二皇子不会有事,这罪必须有人顶下来,不顶就会有大量的人被怀疑,遭罪,随意被处死。
二皇子就不一样了,有萧琅撑腰,死不了,只会受到轻罚,他也没有让二皇子白罚,帮他得了皇上一份内疚,帮萧琅打压大皇子,不过他还是太嫩了,结果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他跟红烟的合作就是吸取了上次教训,顾晏生总结了一下二皇子那次和红烟那次的结果,发现其实两者过程都一样,只不过位置换了一下,一个是他亲自动手,一个是他动脑不动手,只这一个步骤,就把他立在不妙的局面上。
“早就听闻苗疆圣女厉害,一直没有机会领教,如今能和她的传人比较,也算圆了我一个念想,动手吧。”萧琅还算君子,没有直接出手,给了顾晏生准备时间。
他客气,顾晏生也客气,“那你可要小心了。”
他拔出苗刀,“我的刀有毒,碰到就是死。”
其实刀上没毒,有毒的话一早就被搜到了,他身上也没有,不过他本身就是毒,那刀沾了他的血,所以也有毒。
萧琅心中一跳,暗自庆幸用的是长剑,一寸长一寸稳,顾晏生的苗刀一寸短,一寸险。
而且他本身功夫就不如萧琅,就像何钰跟他爹的小妾打架一样,少活了一个年轮,还要多上几年。
可以说萧琅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不过顾晏生刀上有毒,使的又是招招致命的招数。
完全不顾及自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似乎觉得自己活不了了,便拼上性命,宁肯身上添上几道伤口,也要去杀萧琅。
萧琅被他的狠劲镇住,攻势还真的没他猛,但他受伤太多,先是右肩的箭伤,又被萧琅接连数次砍在身上。
肩上和腿上,胳膊上,手上都有剑痕,虽然细不过量多。
萧琅一发狠,加快了攻势,想快速解决顾晏生,可惜顾晏生比他想的还要难缠,打了数百招,已经没有败势。
可惜他是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战,但身体拖累了他,招式渐渐跟不上,被萧琅一剑捅来。
顾晏生不躲不避,反而还迎了上去,被剑刺了个正着,恰好的右肩箭伤的位置。
“你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活。”
顾晏生那一下,是为了掩盖伤口,他那个箭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要撕开衣服就能看到,但被萧琅一剑刺中,那伤口便变成了剑伤。
顾晏生为什么要掩盖伤口,因为他不想被定为凶手,他想活。
血顺着胸口往下流,顾晏生非但没有半点退缩,反而伸手握住剑身,朝前迈了一步。
噗!
那剑刺的更深,更多的血哗啦啦的往外涌,像画家笔下倾斜倒出的红墨,在这个白色的天地中留下一丝异色。
顾晏生死死握住那剑,大力到萧琅抽不出来,他又朝前迈了一步,剑穿过整个胸膛,从背后露出头来。
萧琅满面惊色,“你”
顾晏生真的让他大吃一惊,他想过这个人有多厉害,但没想过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如果是个久经沙场,或者杀人如麻的江湖人,有如此强的意志力他还信,顾晏生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
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从他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和稚嫩,有的只是平淡如水,像吃一碗饭,喝一份汤。
一把匕首蓦地举起来,又狠狠落下,恰好就是萧琅胸膛的位置。
那么快的速度和那么近的距离,他躲无可躲,可那刀没有捅进来。
“好累啊,累的刀都拿不动了。”
砰!
那刀从他手心中脱落,直直插进雪地里。
顾晏生无力垂下脑袋,全身的重量都在那把剑身上,萧琅将剑抽走,他便整个人倒在雪地里,呈现‘大’字形。
地上很凉,冻得顾晏生一个哆嗦。
“还没到夏天,我怎么就冷了?”
他与常人不同,冬暖夏凉,别人最冷的时候,是他最热的时候,可这几天明显不太正常,经常会感觉到冷。
“夏天冷才不正常吧?”
萧琅低头看了一眼那把苗刀,锋利无比,若真的跟它硬碰硬,只怕他的剑也顶不住。
“你居然留手了?”
真不可思议,顾晏生居然对他留手了,可要真说起来也是,他想活,就不能杀人,尤其还是身居要职的人。
“只是不能杀而已。”
顾晏生抓了一把雪,按在胸口的血洞上,“萧将军,赌一局如何?”
萧琅来了兴趣,“怎么赌?”
“赌我今天能不能活。”
萧琅皱眉,“你还留了后手?”
顾晏生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算后手,只是我知道,有人不希望我死。”
所以他要活着,即便前方沙漠海洋,大浪狂风,所有人都想他死,他依旧要活。
偏要活着,活的比所有人都久。
公主抱了()
清晨时分;宫门口。
何钰从马车里出来;身后跟着元宝;不远处是迎接的红烟。
红烟面色大急;不时朝这边看上一眼;似乎等他等了很久。
这回没有皇后的命令;她自己主动要求来等的;天还没亮便已经出发,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何钰处理齐夏的事一来一回拖了很长时间,从昨夜开始;连夜赶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便直接进了宫。
红烟手里拿着皇后的凤钗,这东西只有皇后能戴;侍卫一眼认出;拦都没拦便让他们进去。
路上她与何钰说了大概情况,何钰面色越来越凝重;“萧大将军动作比我想的还快;元宝。”
元宝站出来;“公子。”
他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往日活泼多变的表情;反倒沉着冷静,像个二三十岁的青年。
“去吧。”来之前他便与齐夏说好了。
元宝就是齐夏假扮的;他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后离开;很快便不见踪影。
何钰没有管他;“我们走我们的,你继续说。”
红烟继续,“顾晏生的身份被揭穿,现下所有人都说他就是凶手,昌平王与刑部尚书和萧大将军已经在捉拿他了。”
“抓到了吗?”
红烟摇摇头,“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何钰脚步一顿,又继续走道,“我知道他在哪。”
顾晏生那个性子,肯定以为自己要死了,要死也要死在母妃身边,现下八成在景南宫。
这小子太好猜了,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刑部尚书和侍郎还有昌平王猜死也猜不到,毕竟他们刚从冷宫出来,顾晏生又长在那里,除非找死,基本不会又跑去那里。
但顾晏生的脑回路就是与常人不同,他单纯是为了将母妃埋了,萧琅却是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一来便找到了顾晏生。
“你去告诉我姐姐,让她找皇上过继,再来景南宫一趟,我先去瞧瞧情况,分头行动。”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红烟点点头,连忙一路小跑回去,何钰也加紧脚步,提前去往景南宫,希望还能赶上。
最近这些破事一件连着一件,他身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累,顾晏生呢?
他有没有放弃,还记不记得双方定下的约定?
顾晏生当然记得,就是记得,才拼了命似的不想死。
他这条命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是母妃保下的,也是何钰保下的。
“我自小便与常人不同,母妃说我从来不哭不笑,很好哄,她把我放在篮子里,我就能躺一天。”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萧琅便要他说说过去。
“然后呢?”
“我对小孩子的玩意儿没兴趣,抓周时抓的是母妃偷偷掺和进去的百毒王。”
皇宫里不允许出现这东西,母妃换了个,伪装成医书让他选,谁知顾晏生一抓就抓到了那个。
“那时母妃与父皇定下约定,不许使用蛊毒,也不许让我沾染半点相关的东西。”
直到母妃发现他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