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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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不好包,须得绕过顾晏生的身子,顾晏生趴在床上,倒也配合,叫他抬身子就抬身子,叫他抬胳膊也抬胳膊,态度十分诚恳。
何钰是练剑的手,习惯了大开大合,做不来细活,不小心碰到顾晏生的胸口,顾晏生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明显的寒颤。
许是童子鸡,有些敏感,上个药而已,搞得好像何钰轻薄了他似的。
何钰觉得是他刚从外头进来,带着一股子寒气,冻到了顾晏生。
为了照顾他,无奈搓了搓手,将手搓热了才继续手里的活,也尽量不碰顾晏生。
他难得细心,这辈子的耐心全用在顾晏生一个人身上了,这要是别人,老早撂担子不干。
也就对顾晏生特殊些,耐心的一圈又一圈,缠了十多圈,有时候没缠好,不小心翻了个面,他又退回去重新缠,冒着被发现真实身份的风险干活。
毕竟每次缠到胸口的时候,何钰都要矮下身子,两只手一起,几乎算得上虚抱顾晏生,只要顾晏生稍微动一动,就会撞到他的胸。
只要撞上,顾晏生肯定会知道,好险,顾晏生老老实实,没挪动过一分,能明显感觉他身体僵硬。
“顾兄,是不是我靠的太近了,你不舒服?”顾晏生越是拘束,何钰就越是放松,调戏起顾晏生来毫不手软。
他原来还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似的,结果发现顾晏生比他更难为情,他自己反倒没了那种情绪,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顾晏生的气势弱下来,何钰自然起来了。
坏心眼的将双手穿过顾晏生的腋下,暧昧的抚在顾晏生白皙细腻的胸膛上,给人翻身。
顾晏生手动不了,但是脚能动,一脚踢来,何钰赶忙让开,“顾兄,这才几天没见,你这一跤摔的,脾气都摔大了?”
顾晏生闭上眼,没说话。
“顾兄,难得兄弟来一次,你就不能说句软话吗?”何钰重新坐回床边,“比如叫声哥哥之类的,咱俩到底是拜把子的兄弟,我是大哥,你是小弟,可我这个大哥从拜把子那天起就从来没听过你喊我一声哥,我怎么说都罩了你那么久了,你说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顾晏生干脆将头扭去一边,依旧一言不发。
“看来顾兄不太喜欢我这个大哥啊。”何钰站起来,“那好吧,我走了,顾兄自求多福吧。”
他这一走,顾晏生要么一直被绑着,要么喊人过来给他解开绳子,堂堂太子被人瞧见捆在床头,成何体统,为了面子,顾晏生也不会叫人进来,所以他只有一条路,被捆到何钰下次进来。
但顾晏生颇有骨气,这么大的威胁,死活不妥协,任由自己被捆,白花花的胸膛露在外面。
他也不怕冷,表情淡然。
他不心疼自己,何钰还心疼他呢。
“顾兄,你怎么这么倔呢?喊我一声哥会死吗?”何钰到底还是没舍得留他一个人躺床上受罪,不过也没将人解下来,反而先去找了亵衣,给顾晏生套上。
先套下面的,等下面亵衣外裤穿完,才开始给他穿上面的,只套了一个袖子,另一个袖子待会让他自己套。
怕顾晏生着凉,还好心的将小腹位置的花扣扣上,只留了一条胳膊在外。
什么都弄好了,差不多可以给他松绑了,何钰慢悠悠解开那绳子,迎面便是一个沙包那么大的拳头,陡然到了他跟前。
何钰吓了一跳,一个下腰避开,离顾晏生也远了些,“顾兄心情不好啊,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改日再来登门造访了。”
他溜之大吉也说的义正言辞,脚下倒是不慢,抹了油似的,瞬间消失不见,殿内只听到他嚣张的大笑声。
许是太得意了,刚出了东宫,迎面便撞见顾筝的大太监,似乎是来找他的,他往这边走,那大太监也往这边走,“何丞相,请留步。”
第一次何钰假装没听到,谁料那太监人胖,脚下倒是不慢,很快跑到他前头拦住。
“何丞相,你”
何钰似乎刚发现他似的,‘惊喜’道,“咦,这不是大公公吗?怎么有空来东宫,也是来看太子的?”
他不想让公公说话,又继续道,“太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后脑勺瘀血,右手轻微骨折,后背倒是伤的重,需要多抹些药。”
“何丞相误会了,咱家是来找你的。”大太监一甩拂尘,“太子摔伤,皇上料定何丞相会在东宫,便派奴才去寻,说是无聊,想找何丞相下棋。”
又是下棋,上回是跟顾晏生下,这回又变成了他,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何钰心里诽谤,面上丝毫不敢违背,“能陪皇上下棋,那是微臣的荣幸,公公前面带路吧。”
公公在皇宫里当值,对这里熟悉至极,宛如后花园,七拐八绕便走了出去,带着何钰去找陛下。
下棋的地方还是原来那个,在一颗花树下,皇上已经入了坐,一个人,闲来无事正自己跟自己下棋,瞧见何钰在,招招手叫他过来。
“我听说你想调去西北,亲自赈灾可是真的?”皇上开门见山。
何钰知道瞒不住他,点头道,“有这个想法。”
他上了折子,皇上肯定知道。
“为什么?”皇上问。
“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微臣看不下去,想帮帮他们。”他自己钱多,任性,胡来几把不是问题。
“真的如此吗?”顾筝表示怀疑。
何钰真诚道,“确实如此,请皇上批准。”
其实是打算避嫌,先搁外头待一段时间,免得皇上对付他,等皇上气消了他再回来。
“不急。”顾筝不紧不慢道,“等我把上次没说完的故事讲完,你再决定去留吧。”
为什么?()
“皇上的故事还没讲完?”说实在的;何钰已经没有兴趣再听;因为听的越多;皇上越不会放过他;这就是催命的故事。
而且似乎不顾他的意愿;随心所欲;想讲就讲;不管他要不要听,都要讲给他听。
“这次不一样,是你最感兴趣的部分。”顾筝悠哉道。
最感兴趣的部分?
何钰最感兴趣的就是他俩为什么会闹掰?明明原来也是很好的兄弟;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你恨不得弄死我,我恨不得弄死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爹。”顾筝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主动说了出来。
他居然承认了;承认自己喜欢何文斐。
何钰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似的,吃惊的瞧了又瞧。
一个君王;承认自己喜欢男子;还是自己的臣子;那个人性取向正常;深爱着他娘;根本对男人一点不感兴趣。
他居然喜欢有妇之夫,该说他坦率好呢?还是不知廉耻好呢?
“被你奶奶发现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他邀请何文斐入朝为官,帮他一起对付摄政王;但是摄政王权倾天下;上上下下都有人,他是皇上都有被刺杀的危险,更何况何文斐。
所以何文斐的母亲徐氏不愿意,趁他来府上做客的时候将何文斐打发走,一个人关起门来求他。
求他放过何文斐,何家一脉单传,何文斐不能有事。
顾筝自然不肯,男儿即便是战死沙场,那也是荣耀,更何况何文斐一身文采,不用在关键地方就是埋没,看得出来何文斐也想为国效力,但是他母亲极力反对,所以开始时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已经当了丞相,就没有后退的路。
徐氏也知道,所以她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个。
“如果皇上执意的话,臣妇恳求皇上许一桩婚事,让我何家香火有继。”徐氏磕了个头。
朝廷一品大官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需要皇上指婚。
顾筝顿时有些不情不愿,“夫人也知道何兄当了丞相,树敌良多,敌在暗,我们在明,若是娶了妻,岂不是害了人家?”
“皇上尽管放心,臣妇选的那人不在乎这些,只争今朝。”徐氏早就选好了人,只差一道圣旨。
“原来夫人早有准备。”顾筝失笑,“可朕还是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徐氏急切问道。
“夫人太不了解何兄了,何兄不会答应的。”何文斐品性高洁,知道会害了人家姑娘,又怎么会同意呢?
“原来是这个。”徐氏松了一口气,“皇上放心,只要我软磨硬泡,文斐那孩子孝顺,肯定会答应的。”
“那还是不行。”皇上坚持,“何兄是朕最好的兄弟,他的婚事朕早有打算,须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才行。”
“臣妇找到正是门当户对的太尉之女欧阳雪,她与我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最合适不过。”
顾筝挥挥手,“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摄政王倒之前不会给丞相许配婚事。”
“皇上!”徐氏语气重了些,“您不给我儿娶亲,真的是为了我儿,还是为了您?”
顾筝陡然回头,“夫人,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皇上真以为臣妇看不出来?”徐氏绝望道,“同出同归,同吃同睡,我儿喜欢钓鱼,皇上也喜欢钓鱼,我儿喜欢种花,皇上也喜欢种花,我儿去哪,皇上便去哪,您每次看到我儿的眼神都不一样。”
顾筝一愣,半响苦笑道,“有这么明显吗?”
“何止啊,皇上有后宫三千佳丽不去宠幸,十天里八天来我何府,现在外头皆在传皇上有断袖之癖。”如果她儿子长得丑倒也罢了,关键她儿子长的不丑,还十分俊美,好看的人话题也多,现在外界多是流言蜚语,说文斐是皇上的男宠,丞相之位也是靠脸所得。
“所以即便为了辟谣,也请皇上三思,欧阳雪与文斐一对璧人,金童玉女似的,一个知书达礼,一个温文尔雅,俩人结成亲家,皇上也能将太尉拢在门下,何乐而不为?”徐氏真心劝道。
皇上似乎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虚弱道,“你先退下吧,让朕想想。”
徐氏又磕了个头,“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妇便长跪不起。”
顾筝眉头皱的更紧,但也没说什么,只站起来,心事重重的走来走去,徐氏能感觉那脚步越来越乱,最后似乎停在她身后似的。
“夫人起来吧,我答应夫人便是。”那声音苍桑,带着疲惫,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似的。
徐氏却面色一喜,磕过一头后站起来,女子穿襦裙,衣摆长,她理了理,人还未完全站起来,突然感觉背后一双大手陡然推来,用的力气极大,她猝不防及,砰的一声撞在一旁的桌角上,额头瞬间流血不止,来不及质问为什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顾筝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他仿佛想不明白似的,痛苦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他的愿望多简单,只想静静看着何文斐便是,不求别的,为什么一定要给何文斐娶媳妇?为什么一定要让何文斐跟别人生孩子?
为什么?
既然知道他喜欢何文斐,还以这个相逼,那死的不冤,不,死得好,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逼他给何文斐赐婚。
他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正想着圆过去的对策,冷不防门外突然有人推翻了花瓶似的,发出花瓶底座跟地面摩擦的清脆声。
那门口确实有两个很大的花盆,虽然没碎,但是这么大的花盆,除非有人不小心碰到,否则不会发出声音。
外头有人!
那个人不知道来了多久,都听到了多少?有没有看到他推徐氏的画面?
顾筝一慌,连忙追了出去,只看到一道影子瞬间从角落消失,正要继续追,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微臣参见皇上。”何文斐先行了一礼,“皇上为何如此慌张?”
顾筝步子乱了,脸上不安的情绪明显。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顾筝浑身一抖,颤颤巍巍抬手,指了指屋内,道,“何兄,夫人她,她自尽了。”
啪!
何文斐手里的药撒了一地,那药是徐氏为了打发他,叫他去厨房取的,药取来了,人却没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不肯放你,夫人也不会如此决断。”顾筝双手插进发间,“何兄,我对不起你。”
徐氏往日便有以死相逼,叫何文斐罢官的做法,如今何文斐那里说不通,便过来找他,也说得过去,顾筝担心的是那个偷听了谈话的人,到底是谁?
“何兄,夫人说的对,你是何家的一脉单传,不能出任何意外,如今老夫人死了,我不能再叫你陪我一起冒险。”顾筝似乎不知所措一样,神情恍惚,“我得给何家留个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