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教皇-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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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栾奕读过不少兵书。孙子有云:“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既焚营寨和士卒;二曰火积;既焚烧粮草、牲畜;三曰火辎;既焚烧辎重;四曰火库;及焚烧帐篷;五曰火队,既焚烧行伍。”他现在用的是火积。
兵法又云:“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实施火攻必须选择适当的时间,既要求天干物燥的月份,在当月月亮经过“箕、壁、翼、轸”四大星宿的日子中任选其中一天——这一日必定是大风天,前去放火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兵法还道:“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既用火攻必须准好干草、硫磺、膏油等易燃之物。
栾奕依兵法行事,将必要的引火物什准备妥当之后。他采用了汉时普遍采用的引火技术,提前备下了“火禽”和“雀杏”。所谓火禽其实就是在野鸡脖子下面栓上空心的核桃,核桃中充满易燃之物。所谓雀杏其实就是携带空心杏仁的麻雀。杏仁外壳之中满装硫磺,再塞入点燃的艾草。由于点燃后的艾草燃烧很慢,且燃烧温度不高,其特点很像引信,借助这一特性,它不会将携带者——麻雀烧死,却可随麻雀短距离飞行,引燃干燥天的粮食。
一切准备就绪,第一个箕日很快就要来临。介于这次深入敌后乃是秘密行动,并非大规模入侵,所以不能带太多兵马。所以栾奕特地在军中挑选了八千最为强壮的汉子,这些人在过去的战事中多多少少都有军功,作战十分英勇,各个都是可以以一敌二甚至更多的悍卒。除了他们,二百特战队员亦在其列。
八千兵马于黄昏完成集结,换上袁军军服,打上袁军旗号,由栾奕亲自领军,带于禁、徐晃等袁绍帐下人等相对不太熟悉的将领趁夜渡河,抄偏僻小路往故市进发。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迎面走来一队袁军。栾奕统领的八千卫士看到有敌军前来,脸上霎时露出狠厉的表情,紧攒手中兵刃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栾奕赶忙令随军将校安抚士卒情绪,责令大家放松心神,切莫被对方看出破绽。
恰当此时,那队袁兵来至近,为首一将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高喝:“号儿——旋风”。
显然,这是袁绍军内的暗语。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栾奕答得出暗语,便可顺利通行。与这对袁兵互不相碍,交错而过。如果答不出,只能扑上去与袁兵大战,并因此暴露行迹,失去焚烧粮草的大好机会。
好在,临来之前栾奕和许攸考虑到了这一问题。依据许攸对袁绍的了解,这位出自大汉名门的一方霸主极好附庸风雅,所以他所使用的暗号有个特点,喜欢从古诗中抽取字句。将诗中四字短句一分为二,其中上两字为“请号”,下二字为“行答”。“请号”和“行答”每日申时更换一次。各营将校在个时间会到中军大帐请号,袁绍便会在诗书中任意勾选一句,再有书记官将其抄录纸上分发给各营将校,随之传至各军。
上个月,袁绍用的是《诗经》上的《击鼓》,这个月用哪首诗尚不得知,不过肯定出自《诗经》。
一听袁绍从《诗经》里取暗语,栾奕嘿嘿一笑。他自幼就读于颍川学院,在启蒙恩师岑夫子地狱式的填鸭教育下寒窗苦读六载有余,四书五经可谓倒背如流。无须准备,只消从《诗经》任意挑出两个字,他不但可以轻松对上整句话,连整篇诗都能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同时还能说出写作背景和诗文内涵。
这同时也是当初颍川书院年度课业考核必考的内容,所有出自颍川书院的学子几乎都能做到这一点。
拿《诗经》来考他,简直贻笑大方。
所以,当听到袁军将领以“凯风”相问之时,栾奕立刻记起“凯风”二字出自《诗经》《凯风》一篇,其问曰:“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栾奕遂答:“南风”。随之,两边人都送了一口气。那名袁军将领随即抱拳与栾奕见礼,栾奕以礼相回。
“这位将军,前路南行一路好走!”两军交错而过之时,那位袁军将领还不忘给栾奕送上平安的祝福。栾奕心中暗嘲,脸上却挂上温和的笑容,拱手致谢,“后会有期!”
“再会!”
与“好心”袁将拜别之后,大军转向西北。期间又遇两波袁兵,栾奕均以暗号轻松应对,并未落出破绽。半个时辰以后,大军抵达了故市外300余步处。
在这里,栾奕下令放出早早备下的“火禽”和“雀杏”。这些野鸡、麻雀已经被饿了一天之久。出笼之后蹭的一下便直入云霄。出于动物觅食的本能,几只野鸡、麻雀在空中盘旋一圈迅速发现故市内存有可以饱腹的粮草,遂既将这一信息报知同伴。于是,野鸡和麻雀成群结队从天而降,落在了故市内的粮仓上。
此时,藏在它们随身桃核、杏核里的艾草已经点燃,现在飞行和着陆后啄食已经耗去了不少时间,艾草燃到根部,迅速点燃里核里的易燃物。野鸡、麻雀呼的一下被烈火点燃,它们受不得烈火熏烤,四处乱窜,一头扎在粮仓上,将草木结构的粮仓点燃。
就在栾奕“空军”大队将火焰带劲故市粮仓的时候,故市的守将——淳于琼正在营中举行一场小规模的宴会。
说起这淳于琼,也是栾奕的老朋友了。想当年十二岁他第一次进京时,参加渭河诗会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当时就是淳于琼尊曹操之意来帮他解的围。
367火攻故市
在河北,淳于琼嗜酒如命之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又有谁知道十年之前,当淳于琼还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右军校尉的时候是滴酒不沾的呢?那时的他,兢兢业业卫戎皇城,为了避免耽误当值,就算有宴请推脱不过,也是在宴席上喝女人、孩童才会饮用的果酒。
为此,他没少受朋友嘲笑。这些事栾奕至今记忆犹新。
那么现在……他成了袁绍身边的偏将军,怎么就嗜酒如命了呢?
一提起“偏将军”二字,淳于琼心里就烦苦。将军就将军,还非得是个偏的,是副将。
想当初,他和袁绍同为西园八校,乃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后来,袁绍起事,他念在袁家对自己有恩便投到了袁绍帐下,算是袁绍阵中最早的将领。他在袁绍手下带兵那会儿颜良还给他当过马前卒,整天低三下四牵马执蹬,跟条哈巴狗似的。现在可好,颜良反倒一跃爬到他头上去,成了将军。
诚然,淳于琼自己不得不承认,颜良的武艺比他高强,带兵能力也比他强上一线。可他淳于琼毕竟是最早支持他袁本初的人,想到初要不是他领了三千人马投奔而来,袁本初连个像样的部曲都没有。
正是借了淳于琼的三千大军,袁绍才日益壮大,得以在十九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坐上盟主之位的。
随后,淳于琼又在袁绍攻伐冀州、并州、幽州的战斗中兢兢业业,虽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却也没有犯下错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才是。他如此努力,袁绍却只赏了他些钱帛,封了个偏将军。而像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这样的后辈将领都排在了他的前面。
他觉得颜面大失,心中不平之际不由纳闷,以他的资格而论封了将军真就那么难吗?
心灰意冷之下,他开始借酒消愁,日复一日的喝,渐渐就上了瘾,尤其喜欢喝神仙酿那样的烈酒。
每每提及神仙酿,淳于琼便会大赞“栾奕这人够朋友。”想当年,先灵帝在世时,栾奕、袁绍、曹操、还有他都住在洛阳。栾奕不知从何处得知他的外父(既岳父)爱饮神仙酿,便将两坛神仙酿送到府上让老人家敞开怀的饮。
两坛子神仙酿,价值不菲。淳于琼本想退回,可怎奈栾奕实在热情,说:“当年渭河畔,兄长救我一命,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区区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让老丈拿回去喝就是。”
淳于琼还道是栾奕有事相求才会送上如此厚利,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个守城武人,人家栾子奇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手眼通天,又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呢!
于是,他便将两坛神仙酿带回了家。自此之后,每月都会有人定期将两坛神仙酿送到他家。这一习惯一直延续到他举家迁来冀州邺城,外父去世都没有终止。时至今日,大河沿岸被袁绍重重封锁,可每月的两坛神仙酿仍会在十五日那天清晨,准时出现在他的府门外。
对此,淳于琼很是感动。甚至一度想,如果当年自己不来河北投效袁绍,而是转道去济南,在栾奕手下是不是更有作为。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遗憾遥头,过去的已成过去,走过的路已经无法再走。
这日正逢九月十七,前日黎明时分,当家人敞开府门的时候,在门前的石阶上如约“拾”得了本月的神仙酿。随后,依照淳于琼之前的吩咐,派专人将它们送到了故市。
闻到神仙酿的酒香,淳于琼食指大动。当即把副将赵融、韩菖子这些要好的将领叫了来。又让随军伙夫准备了几个佐酒的小菜,边吃菜肴边品咂美酒边闲聊。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三人闲聊的内容无非都是些牢骚话,表达对袁绍和一众高层的不满。这段时日,不满之情再度攀升。原因无他,袁绍已经好久没有给淳于琼手下这帮弟兄发饷了。
淳于琼叹息道:“俗话说的好‘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手下这些弟兄愿意提着脑袋当兵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赚些搏命钱回家养老育子嘛!现在可好,半年前的赏银和粮饷到现在都没发。他们愿效死命才奇怪了。”
赵融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不单我军,其他各军都是这样,欠饷严重。相反,据说栾子奇那边银饷给的很是及时,且数额是主公的五十倍之多。啧啧啧……难不成栾子奇会点石成金不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粮。”
淳于琼咯咯一笑,“哪里来的钱粮?你看看碗里的东西不就知道了。”
“嗯?”赵融望一眼碗中白酒,“将军指的是神仙酿?”
“然。”淳于琼用指尖点了点嘴角酒渍,随即又塞在唇边贪婪的吸允了一下,道:“现在一石粮食才多少钱,不过四十文而已。以一石粮食能酿出一坛酒算,价值四十文的粮食经栾奕巧手一变,价值立刻翻了好几千倍,成了价值五十银的美酒。你说他能没钱么!”
赵融遂既释然,仰天大笑,“数千倍!乖乖,这比点石成金还厉害咧!”
“那是!”在这方面淳于琼向来对栾奕很是佩服,“除了神仙酿,琉璃、茶叶,哪一项栾奕不是财源滚滚。他从来不会为军饷操心!”
赵融一改笑容,愤慨道:“有传言说,主公手下其实本来还算宽裕,足够支付军饷。只不过去年他临时起意要在幽州渔阳城内兴建一座新宅,结果把军资都挪用到建宅中去了,害得低下当兵的捞不得饷。”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韩菖子忧虑道:“起初,我还以为这是圣母教搞出来的谣言。直到有可信之人亲口说看到主公渔阳城的宅邸已经建了一半,方知并非空穴来风。你们知道吗?我听人说,是郭公则撺掇主公在渔阳建宅的。至于原因……竟是为预防栾子奇攻下冀州后,主公失却根基,便在幽州建府,以备将来主持州务所用。”他揉了揉泛酸的额头,道:“仗还没打完,先准备起后路来。这叫什么事?这样要能打胜仗才奇怪了。”
一提郭图,赵融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郭图排挤,他现在哪会落得这般田地,被派到后军干这等看护粮草的卑劣之事。“世人都知郭图乃是献媚奸贼,唯独主公不知。”
“哎!主公被奸人蒙蔽了双眼如何成就大事。”韩菖子脸上写满惆怅。
“大事!哼哼……”淳于琼冷哼几声,没多言语。帐中霎时间变得落针可闻。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哨兵忽然闯进大帐,报曰:“将军,北营艮字位粮仓忽然起火。”
淳于琼还道是有人不小心碰倒火把、灯烛之类,引燃了干草。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只要不把整座粮仓点燃,算不得什么大事。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这等小事不必来报,自己组织人马去灭火便是。”
这位哨兵刚刚领命退走,帐内呼的又闯进一人,“将军,不好了,丑字号,寅字号、辰字号、未字号粮仓都起火了。火势很大,正借风势向其它粮草蔓延。”
“什么?”淳于琼这才回过味来,露出惊诧的神色。今日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