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教皇-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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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天助我也!”
于是乎,袁绍旧事重提,在这个时候又把田丰一个月前提到的南下计划搬了出来。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满堂文武无一例外,全投反对票。连田丰这个首先提出南下济南的人都没有例外。
他就纳闷了,上个月还有好几个人支持,怎么眨眼的工夫改变主意了呢。
疑惑之间,他问田丰,上个月田先生建议我经略济南,我自觉时机不到没有应允。如今,栾奕身死。圣母教没了主心骨,局面骤转直下,正是南下的最佳时机。田先生怎么又反对了呢?
田丰娓娓道来。他说:上个月,别看栾奕没有死。但凭圣母教、曹军交战的情况看,栾奕占据着兖州绝大多数领土,手下四万多兵马需分别驻守二十多座城池,兵力分散。如果主公在那个时候,出兵济南。栾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将分散的兵力聚集起来,才能回援济南。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主公的大军完全可以把济南攻下来。失却济南,栾奕阵脚必乱,加之曹孟德从西面包抄。圣母教必败。
反观如今,栾奕虽然战死。但圣母教内还有郭嘉、毛玠、徐庶等奇才领衔。他们在接下来与曹孟德的战争中开始趋于保守,先后放弃了兖州辖内济阴郡、东郡大面积领土。这就使得分散在兖州各地的兵马向中央集结,不再如原来那样一盘散沙。
如果主公这个时候出兵济南,圣母教兖州大军很快就能回援,借济南国复杂的地势狙击主公。
主公久攻济南不克,反倒让曹操轻松占去兖州。自己费力,白给他人做了嫁衣。得不偿失。
此外,田丰还表示自己觉得栾奕死的很是蹊跷。曹、栾兖州之战中,曹操投入了五万五千人左右,栾奕有四万五千兵马,按理说,兵马数量相差不是很大。正因为这个原因,在战事的初始阶段,对战双方一直处于对峙态势。对峙持续的好好的,可偏偏在上月中旬出了状况——栾奕的兵粮竟被曹操烧了。
烧粮之事立刻成了攻伐开始的导火线,自此栾奕连战连退,曹操连战连捷……
说起栾奕屯粮的地点——鱼台。田丰还算熟悉,诚然,鱼台位于栾奕新修运河的河道上,漕运便利。可是鱼台这座城实在是太小了,说他是城都是在恭维它,城墙还不如栾奕家的院墙高。田丰怎么想怎么觉得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一般人绝对不会选择它做屯粮所在。
无论栾奕也好,郭嘉、徐庶也罢,他们都是聪明人,更不会这么做。
换句话讲,就算他们真的选鱼台当大仓。那也该加固一下城防吧?
栾奕手底下那么多工匠,数千里的运河都修出来了,区区城墙修不出来?
肯定不可能。
凭借这番推论,田丰立刻判断出曹操烧的粮草是假的,也就是说圣母教的军粮并没有断。
可是既然不缺粮,那教会大军还要后撤百里,将诸多兖州城池拱手相让呢!
答案呼之欲出,诱敌深入。
最让人心生疑窦的还是栾奕死在残荷崖的那场仗。在那场战役中,本来栾奕是占尽上风的,打的曹军抱头鼠窜。随后,栾奕亲自领兵去追,在残荷崖中了曹操的埋伏。
而这埋伏恰恰是此事中疑点最大的一部分。
就地理而言,残荷崖确实不失为巧设伏兵的绝佳地点。但是有一点至关重要,栾奕中伏是在几月?二月,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随着大地回暖很多冬眠的动物会从睡梦中苏醒,南飞的鸟也会在这个时候北归……可以说,这时候的大山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众所周知,动物是怕人的,数万大军躲在山里必然是鸟兽无声的。
很多富有经验的将领,完全可以借二月节气中山里鸟兽的反应,对当下所要遇到的状况进行判断。
栾奕自十二岁起便开始四处征战,显然应该归于富有经验的将领。
他打了那么多的仗,在路过残荷崖时,听不到鸟叫,闻不到兽吼,难道就察觉不出山里有埋伏?他难道看不出残荷崖适合伏兵?
除非他脑袋被驴给踢了。
343忠言逆耳
田丰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栾奕明明看出残荷崖又伏兵,为什么还要往里钻。
答案再明显不过——诈败。
既是诈败,施计者肯定会有所依仗,绝不会自己跳到火坑里去。
所以,栾奕的死十有**是假的。
不得不说,如果曹操能听到田丰这番分析,必然会万分震惊。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他也不会让栾奕困在东平城内。
不过此时的曹操正在兖州,田丰在河北,二人相距千里之遥,中间有大河相阻,无法通气。曹操没能得到这番正确的指点,最终被栾奕、郭嘉围在了东平,落得个战败投降的结局。
同时,通过这番分析,足可看出田丰足智多谋并非lang得虚名。其中很多关键连荀彧、荀攸、程昱都没能看破。当然,这不代表田丰的才能远远超过荀彧他们。毕竟当时荀彧三人乃是当局者,而田丰是站在一旁的旁观者。期间,逃出济南,拜入曹操门下的前大司农董承还放出了不少烟雾弹,致使荀彧他们坚信教会已是兵粮寸断、强弩之末。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荀彧他们一时大意,这才被栾奕、郭嘉牵着鼻子走,忽视了许多重要线索。
闲话少提,书归正传。
田丰分析了一个多时辰,当他把栾奕乃是诈死的消息抛出来的时候。满堂之中反应最大的首数郭图,眼圈通红,泪水哗的一下涌了出来。
袁绍见状,关怀道:“公则这是怎地了?”
郭图一激灵。归到教会门下的他,当得知教主身死的时候,伤心好一阵子。现在在听了田丰这番推断,方知教主乃是诈死。激动之下,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热泪。没想到却被袁绍发现。
环视一眼堂内诸人,郭图尴尬的笑了笑,擦去脸上的泪珠道:“无甚,无甚?年岁越大月不中用。这不,去岁不只怎地染了眼疾。平时无甚大碍。但到了干燥天,睁的时间过长便会不舒服,泛红,流泪。”
郭图跟随袁绍多年,颇受重用。所以,袁绍并没有多想,关切道:“公则若是不舒服,不如回去早歇。”
郭图还等着听袁绍会不会南下呢,哪里能走?“明公不必挂怀。我闭目歇息一会儿便可!”
“也好!公则为公务鞠躬尽瘁,真乃我辈楷模。”袁绍吧嗒吧嗒嘴,转向田丰,“元皓的意思是,栾奕没死?”
“十有**没死。”
“十有**?十有**!”袁绍发自内心的不希望栾奕没死。在这种心思带动下,出于人最原始的本能,他否定了田丰给出的一系列判断。“你可有证据?”
“这……”田丰远在冀州,让哪找证据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确无证据。不过事情摆在眼前,只要稍加分析不难看出答案。”
“还分析什么?元皓难道没听说河南各处都在为他发丧吗?栾奕是人,不是神,他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的死已成事实,无需论断。此时,正是我军南下的最好时机,我意已决,即刻调集兵马,准备南下济南。”
“主公,三思啊!”袁绍帐下文武齐劝。袁绍死活不听。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依令行事,调集并、冀、幽三州大军,共计十二万,在邺城集结。
还没来得及准备渡河,却听河南传来消息,说栾奕在逝世七天之后,忽然复活了。不但活了,还亲率大军在济南历城城下大破曹军。同时,郭嘉领兵出青州,抄了曹操的后路与栾奕大军东西合璧,把曹操困在了东平郡内,进不得退不得。
闻知此讯,袁绍立刻慌了神,“栾子奇怎么又活了?”当即下令,河北大军停止集结,各归其位。
军令刚出,田丰又跳出来提出异议,“明公,此时万不能退兵啊!请速派兵马南下。”
此言一出,袁绍可就纳闷了。两个月前,你田丰先说要南下济南,我没有同意。半个月前,传出栾子奇身死的消息。圣母教最为暗弱,我觉得时机已到,便改变了主意。可你田丰却唧唧歪歪死活不肯。现在,栾奕活了,教会把曹操堵在死胡同里出不来,士气最为旺盛。此时我若出兵,最是不利,遂取消了集结大军的命令。却没想到你还是跟我唱反调。
袁绍迅速记起郭图曾经跟他说过,“田丰此人居功自傲,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在私底下常说主公无能。”
想到这儿,袁绍气不打一处来。碍于礼贤下士的名声,才没有发作。他没好气的说:“此时,栾奕兵锋正盛,田先生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对河南用兵?”
田丰为人耿直,不善察言观色。他哪里注意到此时的袁绍已经不像往日那样唤元皓,而是改为相对疏远的称呼——田先生。
他告诉袁绍说:半个月前之所以不让袁绍南袭济南,一方面是因为栾奕乃是诈死;另一方面,兖州与济南比邻。如果袁绍出兵济南,圣母教在兖州的兵马很快可以回援。届时,袁绍肯定打不下济南来,反让曹操把兖州占了去。很不划算。
现在情况不同了,曹操中了栾奕的奸计,被堵在东平城里。这个时候再不出兵,曹操必然败于栾奕之手。曹操一败,豫州北部陈留、颍川、许昌各地群龙无首,很快就会被栾奕占去。加之卢子干占下的南部,栾奕等于占下了豫州全境,消灭袁术长子袁耀只在朝夕之间。
自此中原豫、兖、青、徐四州两国全落入栾奕之手,且再无后顾之忧,再想跟他抗衡可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此时主公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兵。出兵不单单是为了攻陷济南,更多的是为了去营救曹操。
只要曹操在,中原大地上就有一根钉可以牢牢禁锢住栾奕。如果曹操覆灭,栾奕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河北。到那个时候,主公的大限可就到了。
田丰心直口快,将曹操的覆灭跟袁绍的死期勾连了起来。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田丰说自己死期快要到了,袁绍的脸刷的一下拉了下来。他摁了好几摁,又猛灌一口茶水才把怒气压下去,面无表情的道:“田先生说的话,我记下了。先生暂且回去吧!”
田丰领喏而走。他原以为,袁绍会向过去若干年里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结果没过几天却得知,来自幽州、并州的军队竟然全都撤回来处。这才明白,袁绍不过是敷衍自己,压根没有出兵南下的打算。
他登时大急,来不及穿袜子,登上鞋便去找袁绍。却在府前被侍卫拦了下来,“主公今日身子不爽,一概不见客。”
田丰暴怒,把自己的特权搬了出来。“瞎了你的狗眼。知不知道我是谁?主公有言在先,无论我什么时候来,都会见我。快滚开。”他挥袖便要将侍卫推开,却发现推了数下侍卫纹丝不动。“还不让开?”
“主公说了,所有宾客一概不见。田先生也不例外。”
“什么?”田丰如遭棍击,登时懵住。在过去的十余年里,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那你去禀报主公,就说田丰来见。”
侍卫憨厚一笑,“我也见不到主公。”
“你……”田丰急的团团转,“好,我从这儿等着,主公什么时候见我,我什么时候走。”
这样的人,侍卫见得多了。“也好!田先生自便。”
于是,田丰便在袁府门外兜起圈子,转了整整一天,腿儿都溜细了未能见袁绍一面。累的他腰酸背痛,终归坚持不住,扭头回家。
回家的路上,又碰上了沮授。沮授见他垂头丧气,且浑身尘土狼狈不堪。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田丰便把今日没能见袁绍的事说了出来。
沮授一愣,“怎么会?今日我往官署送通文的时候听逢元图、郭公则叙话,都说见过主公。他们都见到了,你怎会见不到。”
“竟有此事?”疲惫不堪的田丰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行,我得回去。”说完就要往回转。
沮授赶忙拉住他,“元皓啊!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来?”
沮授猛搓一把脸,暗叹自己这好友智商那么高,情商却是这么低。“主公这是不想见你,才故意称病的。”
“为什么不愿见我?”田丰呆在原地。
“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沮授拍了拍田丰的肩膀,以示宽慰。说完,与田丰交错而过,回家去了。
如果说,田丰得知自己特权失效之时,他的心情是失落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足可用哀痛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