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教皇-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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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注目于山中景色的杨婉被仆从惊动,也转过身来,在看到栾奕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片绯红,屈膝致意,“婉儿见过教主。教主安康!”
“不必拘礼!”杨婉正身之后,栾奕环视一眼四周,问:“杨姑娘自己前来,德祖没跟着来吗?”
杨婉活泼一笑,道:“他呀!他一刻都闲不住,断不会静下心来欣赏花草。说不定这会儿跑到哪去招蜂引蝶了呢!”
“招蜂引蝶?”听了这词儿,栾奕不由为之愕然。
杨婉咯咯笑了起来,“说笑啦!家弟不知怎地最近对虫虫鸟鸟起了兴趣。这会儿应该去捉虫子了。”
“哦!”没想到杨婉还挺幽默,竟借成语字面意思和内涵间的歧义开起玩笑来。同时,杨婉肆无忌惮的拿杨修说笑看出这姐弟二人关系不错。
“有意思。”栾奕低声呢喃。
跟杨婉独处的时光,总体来说还算愉快。只是两人孤男寡女,呆在深山老林里……诚然,身后还跟着亲卫和仆从,可是在主人面前,亲卫和仆从既不敢私自行动,也不敢吭声,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跟不存在一样。这让栾奕一度感到无所适从,尴尬不已。
杨婉显然觉察到了栾奕心里上的不适,或者直接说,其实她本人也处于尴尬的境地。为免继续尴尬下去,她只好没话找话,手指这边一朵花为栾奕是何名讳,再指那边一棵树,再问叫什么……
可怜栾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植物了解最少,连玫瑰花和月季都分不清楚,哪里叫得出那些看起来无甚区别的植物的名称。
“这大概是……是柏树吧!那颗……应该,应该,嗯……”
一副窘相引得杨婉又是一阵大笑,笑的花枝招展。笑得栾奕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挠了挠头,腼腆地解释,“那个……我对花花草草知之甚少,无法回答杨姑娘的问题,万分抱歉。”
“这有什么抱歉的。教主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会分心去了解这些女儿家才喜欢的事物!”杨婉一席话,给栾奕留了个台阶。“对了,教主与家父既然相熟得紧,就别再杨小姐长,杨小姐短的唤奴家了。不如直呼名讳,叫我婉儿吧!”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好,就按杨姑娘所说。”
“还叫杨姑娘。”杨婉装出一副埋怨的架势。
“一时口误,是婉儿。”
杨婉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如此,婉儿也别再称呼我教主了!”栾奕正想说“不如直呼表字。”
却被杨婉抢先一步,道:“唤你栾郎可好。”
栾奕顿时被唾沫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如果说表字是同辈之间的尊称的话,那么这个“郎”字无疑就是透着浓浓的暧昧。郎字何解?帅哥也……在大汉这个礼教相对严格的时代,“美女”“帅哥”的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只有在关系十分密切的异姓之间才能如此称呼。
就像貂蝉和七巧,她们是栾奕的妻妾,称呼栾奕为栾郎。
说起来,郎这个称呼,还透着那么一点酸,劲儿是种娇滴滴的爱称。像蔡琰那种偏向于端庄的女子,是断然不会使用这种称呼的,所以从始至终,蔡琰都没叫过栾郎,都是称呼栾奕表字。蔡琰尚且如此,杨婉却喊他“栾郎”,让栾奕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他看一眼身后的亲卫和仆从纠正道:“栾郎之称实在不妥,不如直呼表字?”
“为什么?”杨婉一脸幽怨,“姑娘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你,凭什么偏偏奴家不行。”
“还有这事儿?”栾奕面红耳赤。
“是啊!栾郎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且不提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仅在次歌赋上展现出的才情就足以让天下女子倾心。奴家身边的姐妹们无不对栾郎崇拜万分,巴不得嫁给栾郎为妻为妾,有的甚至扬言哪怕在栾郎身边当丫鬟,每天能看栾郎一眼也算没白活!”
“这……”听女子当面跟自己说这些,栾奕羞得老脸通红,不知该怎么再接过话茬儿。窘迫之间,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栾奕这才明白,合着杨婉这是拿自己开涮呢!心道平日里看着杨彪挺严肃个一个人,怎么生出个这么淘气泼辣的姑娘,这才第一次跟他见面,就这么能闹。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栾奕身边的女人无论是貂蝉也好蔡琰也罢,都是那种遵从三从四德,讲究父为妻纲的传统女子。从来都是栾奕饿了,送上饭食,栾奕冷了递上衣裳……
如今忽然冒出个杨婉这样,拿他当乐子的女人,还挺有趣。
329触动心弦(第27更)
依稀之间,栾奕从杨婉的身上看到了后世女子的影子,而且还是偏于外向的那种。
他忽然记起,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触碰那段记忆了。今日,在杨婉身上嗅到21世纪气息之后,过去的种种如同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浮现出来。
不知二十多年过去,前世的一切还好吗?家人还好吗?父亲母亲该老了吧!没有独生子给他们养老,他们可怎么办呀!
看到栾奕忽然神色黯然,杨婉一脸析疑地问,“栾郎……你怎地了?”
听了杨婉的话,栾奕的思绪从追忆返回现实,“嗯?没什么!”他想起蔡琰说给栾诗萌取完水,会到龙洞这边来找他。这会儿已经过了许久,蔡琰迟迟未来。再加上之前听到过熊吼,栾奕不由为蔡琰母子二人的安危而担忧。
于是,当即辞别杨婉,领着亲兵一路小跑着往回赶。
目视着栾奕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直守在杨婉身后的丫鬟跑到杨婉身影,埋怨道:“小姐!你看你,第一次见面就不能矜持点。现在可好,把教主吓跑了吧!”
“我……”杨婉诧异道:“这已经够矜持了吧!”
“你这也叫矜持?”丫鬟无奈,“这也叫矜持。哪有一上来就跟喊人家‘郎’的。还有就是来前夫人是怎么说的?淑女要笑不露齿。瞧你怎么笑的?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去你的!”杨婉猛戳丫鬟额头一下。
丫鬟继续嘟囔,“照这样下去,教主肯娶你才奇怪了!”
杨婉惊呼,“教主娶我过门,不是都说好的吗?”
丫鬟解释,“那是大人和栾夫人说好的,是长辈间的约定。要是教主死活不肯,几个长辈拿他没辙,也得听他的不是?”
“那可如何是好!我还盼着嫁给教主呢!”杨婉和栾奕相差十二岁,在她很小的时候正值青、幼年的栾奕已是大名鼎鼎。可以说,杨婉打小是听着栾奕撰写的故事长大的,一直把栾奕视作心目中的偶像。到现在,情窦初开,理所当然的将栾奕视为了最佳的配偶。所以,当父亲跟他提及要与栾家通婚时,她兴奋的几宿没睡好觉。为了这第一次会面,她精心准备了许久,却不曾想一时兴奋露出了泼辣的本性。她晃着丫鬟的胳膊苦苦哀求,“沁儿,你快说说,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哪有什么办法啊!”被唤作沁儿的丫鬟一脸苦涩,“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回去再跟教主多聊一会儿。以便让教主多了解小姐一些。兴许觉得小姐貌美,而且本质不坏,就把婚事给定了!”
“那还等什么!”杨婉提着裙子三步两步跑上藤轿,催促轿夫拼命往回赶。
可是等到她回到山涧中用过午餐的那片宽阔地带时,栾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仅剩下杨彪夫妇和杨修守在原地,等待她归来。
离着老远,她便心急火燎的冲杨彪大喊,“爹爹,人呢?”
“人?什么人?”看到杨婉,杨彪一脸怒色,“瞧瞧你这幅样子,大姑娘家家的大吵大嚷,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成何体统。教主看了你这幅样子愿意娶你才奇怪了!”
一听这话,杨婉还以为栾奕对婚事已经表过态,决定不再娶她,于是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杨彪不明就里,问:“你哭甚?”
“教主不娶我了,我可怎么活啊!”
杨婉不顾矜持的话,又激怒了杨彪,气的他吹胡子瞪眼,“你……”
杨彪的夫人平日里对这个二女儿最是疼爱,见杨婉大哭赶忙上来安慰,“婉儿这是怎地了?说说为什么哭?”
“教主不要婉儿了!”杨婉一头扑进杨夫人怀中,哽咽道。
“婉儿这么漂亮,教主怎么会不要婉儿呢?婉儿听谁说的?”
“爹爹说的。”杨婉把矛头指向了杨彪。
杨彪一愣,“老夫哪里说过?”他遂既释然,解释说:“老夫不是说教主不娶你,而是说你要是再这么疯疯癫癫的,教主看上谁也看不上你!”
“哦!”杨婉心头一松,眼泪刚刚止住,又涌了出来,“可是婉儿把教主给得罪了!他应该看不上婉儿了吧?”
“什么?”杨彪、杨夫人同时惊呼。得罪教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栾奕是谁?从官职上看,不过就是个兖州刺史,虽属封疆大吏,但身为太尉的杨彪应该是他的顶头上司。可实际上呢?无论是月中大朝也好,朝廷颁发的法令也罢,栾奕和他的名讳总能排在杨彪这个上官的前面。为什么?因为他不单单是兖州刺史,同时还担任着护国神教的教主。
什么是教主?教主职责何在?大汉律令里根本没有记载,是个不入册的官职。可实际上呢!不入册不代表没有权利,相反,教主的权利大的惊人。他是方今大汉四州二国三十八郡的实际掌控者,手握数百万人的生杀大权。
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只消一句话,全家人掉脑袋。
所以这会儿,听说杨婉得罪了栾奕,杨彪夫妇吓的不轻,赶忙询问过程。
见到全家人那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杨婉吓了一跳,吞吞吐吐把刚才拿栾奕开玩笑的事大体叙述了一遍,最后尤其强调是自己把教主吓跑的。
杨彪长出一口气。他深知栾奕心性豁达,断然不会因这点小事找他麻烦。不过经过杨婉这么一闹,祸事倒没有闯下,但挺好一桩因缘怕是就此泡汤了。他瞪杨婉一眼,数落起夫人来,“你啊你啊!老夫早就说这丫头不通礼数,上不得场面。你偏偏不听,非得应下昭姬这桩婚事。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人了吧!”
“哎呀!现在就别说这些了。”神经大条的杨婉瞬间从刚才的失落和震惊中缓过劲儿来,“爹爹,快想办法补救啊!”
“别丢人了!”杨彪拿这个女儿很是无奈,“到了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补救的?”
“爹,平日里你主意最多了,快想想办法啊!”
杨彪大袖一甩,决然道:“没办法!”
“爹……”杨婉撒起娇来,“教主是兖州刺史,您是当朝太尉。此外,按年龄,您还应该是教主的叔伯辈。您用长辈和上官的身份去劝劝他,他肯定会回心转意。”
“胡闹!”杨彪怒斥一声,随后见杨婉楚楚可怜,语气不由软了下来。环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有外人,小声解释:“现在教主连陛下的话都不听,还会听我这个糟老头的?若老夫去劝,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恰当此时,却听杨修插言,道:“这也不一定。教主可以不听陛下的,但有一个人的话,教主可是言听计从。”
杨彪、杨夫人、杨婉异口同声地问:“谁?”
“栾夫人。”
“栾夫人?”杨彪知道,杨修说的是栾奕的母亲栾刁氏。同时也清楚,杨修此说并非空穴来潮。众所周知,栾奕乃是公认的孝子,既然是大孝子,父母之言自然是要言听计从的。
“爹爹,你去求求栾夫人好不好?”杨婉苦苦哀求,“女儿此生出了教主谁也不嫁。”
“他爹,你就去吧!”
杨婉,杨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求告不停。逼得杨彪实在没有办法,又一甩袖子,“罢了罢了。老夫就当不要这张老脸了还不行。”
“爹爹,爹爹,你最好了!”杨婉脸上挂着泪拍手欢庆。
一旁的杨修不干了,卖宝道:“姐姐……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德祖也好,总行了吧!”
……
栾奕一家归程的路上,栾刁氏分别把栾奕和蔡琰唤到自己的车架里,各依角落盘坐。
栾刁氏满面堆笑的问:“奕儿,今日玩的可好?”
“甚好!从来没有陪诗萌出过门,今日很是开怀。母亲觉得如何?”
栾刁氏道:“山里的空气景色美得很,空气也很清新。在山里走走,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那孩儿给母亲在龙洞山里盖座别院可好?”
“诶?”栾刁氏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山里的花花草草过的好好的,忽然住上人怕是会打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