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脚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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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景弘打从这个年轻人出现,而白纯尚未发觉前就注意上了。无论是修长英挺的身材,还是俊逸出尘的样貌,都可称得上百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惟一叫人望而生畏的是他酷厉的表情以及由内向外散发的阴沉气质,仿佛索命的恶魔,逮住猎物碎尸万段。
“下来。”霍梓渐言简意赅。
她咋就那么背呢?白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怎么找来的?莫非天下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说他修过邪道,懂得未卜先知?
白纯还缩在车里踯躅不前的当口,段明扬起客套的微笑,“这位先生您好,您是白小姐的哥哥吧,我们正要去吃晚饭,不如我们一起,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讲。”
霍梓渐根本懒得看段明一眼,盯着甘当缩头乌龟的某人冷冷命令:“聋啦?下车!”
保持沉默的刑景弘终于出面,“霍先生稍安勿躁,别吓着白纯。”
“哈哈……”霍梓渐忽而一阵短促的笑,极其不礼貌的斜眼扫过刑景弘,话却是对着白纯说的,“我劝你别一再考验我的耐性,你应该清楚底线在哪儿,我不想你到时候后悔。”
白纯听了止不住上三路下三路抖得像筛糠,刑景弘皱着眉头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白纯,你没事儿吧?”
他的手碰到她的刹那,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儿,白纯只觉得一边手腕尖锐的刺痛,跟着一股强劲力道拽着她向外扑,眼前景物颠簸晃动,下一刻她已被霍梓渐拦腰抱在了怀里。
“哥!?”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赶紧扣住他的脖子,以维持平衡。
霍梓渐逮了人直接转身往自己停车处走,甩下刑景弘和段明面面相觑。即便知道“霍氏传媒”的霍梓渐一向行为乖张,不按牌理出牌,但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来直往,活像个野性难驯的原始人。
“哥,放我下来!大庭广众的你发什么神经啊?”霍梓渐一旦疯起来,难以理喻,白纯现在不但脸涨红了,全身都像蒸熟的虾子红彤彤。
霍梓渐充耳不闻,铁打的面孔又冷又硬,牢牢抱紧她不许挣脱分毫,行至车前腾不出手开门才说道:“把门打开。”
“把我放下来。”
“把门打开。”
“把我放下来。”
“……”
霍梓渐低头凝视,白纯东瞟一眼后方的刑景弘,西瞟一眼附近有无走动的路人,时不时踢踢双腿,“放我下来,哥,别玩了,这样很丢脸的,放我下来。”
“想不想更丢脸?”他讥诮的问。
白纯一凛,扇着眼睫怯生生的看他。
他道:“不开门,我就亲到你开门为止。”
言毕,降下薄唇目标直指那两片诱人的淡色花瓣……
ISSUE 11 【戒情人】
白纯脑筋反应慢,不代表她动作反应也慢。一感知到霍梓渐的意图她一把揪住他后脑的短发往后扯,接着一只手掐向他腋下那片痒痒肉……青梅竹马互相知根知底并不全是好处,有的关键时刻弊端也会凸显出来。比如现在,霍梓渐一时不察便着了道。
趁着他怕痒松劲儿,白纯猛的跳下地,推开挡路的他往邢景弘车那边跑,她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对方还拿着她的行李。
霍梓渐想的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他愤怒的回身,几个大踏步追上,拽住她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他的力气大得几乎拧断她的手骨,白纯忍不住痛叫一声,解释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泪珠子隐隐在眼眶中滚动,圆瞪双眼控诉着:霍梓渐,你个不可理喻的野蛮人!
早晨犯下的错她尚未原谅他,转瞬又再添一笔,估计他是打定主意要亲手葬送这段维系了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了。然而没了“兄妹”这层保护膜,白纯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似的,从身到心的痛苦难堪。慨叹与他缘分将尽,除了无奈接受事实,她,还能怎么样?
“说话啊,我问你要去哪儿!?”霍梓渐火大的吼,犹如闷雷裂响。
白纯心中所想他根本无法知晓,她更不可能说出来让他知道,卡在这几近决绝的节骨眼,她思绪紊乱,想的全是往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划清界限度日的凄然景象,无暇顾及其他许多,一径的沉默却让男人认定她做贼心虚。
两人在路边拉拉扯扯僵持不下,虽说这一带是新开发的楼盘,人烟稀少、影响不大,但也着实不太好看。邢景弘走下车来,一边细心观察白纯的表情,一边思忖怎么参与其中充当和事佬。
“霍先生,请你放开她好吗?你这样会弄伤白纯的。”邢景弘站在白纯身后,目光坚定的望着霍梓渐。
白纯听到他温润亲切的嗓音,顿时感激的回眸注视,刑景弘释出一抹暗含鼓励的微笑。
类似“眉目传情”的一幕深深刺伤霍梓渐,他一抿唇,发力一扯,白纯“啊呀”惊呼,身子倒向他,他扬臂顺势一圈,将人牢牢箍在胸前,接着挑衅的对邢景弘说:“刑总宅心仁厚,谢谢提点,不过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邢景弘笑笑,慢条斯理的说:“霍先生说的是,我自然也没打算插手管你们的家务事,我只是保护我的朋友免受伤害罢了。”
“保护你的朋友?!”霍梓渐哧了声,盯着邢景弘吃吃怪笑,“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友谊,所谓的‘朋友’不过就是个幌子,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企图,不想得到点什么才懒得浪费力气打交道,拜托刑总,请收起你伪善的嘴脸,省得恶心。”
白纯忿忿不平的捶打他的胸膛,“别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所有人,邢总可不像你是个花花公子。”
大手包住不老实的爪子,他皮笑肉不笑的喝道:“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刑景弘看看他再看看白纯,淡道:“诚如霍先生刚才所说,我确实抱着目的与白纯交往,但我以人格保证这个‘目的’单纯正当,至少比起霍先生打着‘兄妹’的幌子强迫女人来得光明正大得多。”
刑景弘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柔很坦然,其表达的内容却像重磅炸弹分别在白纯和霍梓渐心里炸开了花!
白纯直到情况发展这儿才明白过来,她从没跟刑景弘提过她哥哥姓甚名谁,他怎么知道称呼“霍先生”?显然事前他就调查了解过了,加上他说的对她确抱有目的……这,跟她以为的想象的完完全全两码事儿!她只当他是一位个性随和,聪明睿智的前辈,喜欢他带给她倍感温馨的包容感而已;她也只当他与自己投缘,特别愿意提携的一个后辈罢了。所以她几乎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难道真给霍梓渐言中,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存在友谊?!
霍梓渐虽然早料到刑景弘存的什么心思,毕竟同为男人,很多东西心照不宣,可惜他没料到他居然敢当面承认,他不怕适得其反吗?他对白纯就那么有把握?不过不管他怎么想的,今天所有一切痴心妄想全都到此为止,因为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女孩!
“邢总,我怕你被人无心的误导了,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们不是兄妹,我们是未婚夫妻。”霍梓渐拍拍尚在震惊中的白纯的发顶。
刑景弘立目觑他,“你在开玩笑。”
霍梓渐似是同情的笑睨他,然后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项链,摘下项链上挂的银环,戴入左手中指,接着抬高白纯的左手,霎时夕阳下一对一模一样的指圈在他们指间闪闪发亮。
“信了么?”他问。
刑景弘将信将疑不答话。而始终慢半拍的白纯抽回手,急切否认:“不是……”
“就是!”霍梓渐五指倏地一收,紧紧与之交握,俯身凑到她耳边咬着牙根说:“早在十年前我就定下你,你也心系于我,否则这枚戒指你不会一直戴着。”
白纯不由得怔忪,她囔道:“这是你送的生日礼物,我才一直戴着……”
“呵~随你怎么狡辩,事实是事实,骗不了人。”说完他直起腰,冷睇了面无表情的刑景弘一眼,“今天内子多有打扰,请邢总包涵,告辞。”
“等等……”白纯慌忙推打挣扎,霍梓渐却不再啰嗦,攥紧她拖离,然后一鼓作气塞进自己车里,迅速发动,绝尘而去。
段明慢慢上前走到立于原地的刑景弘身边,“邢总……”
刑景弘马上抬手打断他,“不忙。看看再说。”
“哦……”
……
霍梓渐熟练的掌着方向盘,车身流畅的在车道上穿行,路边的景物扑簌簌拉成无数道速度线飞一般往后倒退,强自压抑的怒气通过脚下的油门体现,仪表盘的指针一路攀爬、攀爬……白日他便这样在城市各条道路上不停奔袭,耗光最后一滴油之后,他懦弱的发现他还是离不开她,他又灰溜溜的回头找她。
原来心已被囚禁,怎么也逃不开。
心乱如麻的白纯让高车速弄得坐立难安,手指扭着安全带大气不敢出,偷偷侧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彻底暗下的天色模糊了他的影像,偶尔撒进窗口的路灯雕琢一圈冰冷的轮廓让人不寒而栗……
白纯闭上眼睛,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正襟危坐了一段时间,感知车速缓下来,听见外面有些微喧嚣,睁眼瞥去,原来已经进入城市闹区,车流汇集开始拥挤。
“你这是往哪里开?你要去哪儿?”愈渐熟悉的街景引起白纯的警惕。
“回老家。”霍梓渐“叭叭”摁喇叭催前方的车。
“为什么要回老家?”白纯几欲从座位上弹起。
霍梓渐哼了哼,“回去商量我们的婚事。”
“哥,你到底想怎么样?人犯浑也要有个限度。”白纯难得高分贝叫嚷着,平时她很爱惜和保护嗓子,工作外甚少长时间高强度的损耗,可事到如今她无法再沉默。
“谁犯浑谁清楚。”与她相反,霍梓渐显得沉静,波澜不兴。
白纯松开安全带,一手按到他的臂上,“把车停下来,我要下车。”
“你觉得可能吗?”
“哥!”白纯拨拨头发,过度的焦虑、烦躁让头皮牵扯着后脑勺一抽抽的撕痛,她深吸口气,“你我早就过了任意妄为的年纪,拜托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呵呵~请问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他虽嘴角噙笑,眉目间却冷酷异常,尤其那双浩然黑眸,仿似晴朗夜空上的星辰,炫目迷人但相距几亿光年之遥,不可企及。
他没说错,在他的观念里他的道理才是道理。专横的家伙一向霸道惯了,跟他“讲道理”?怕是她真被气糊涂了。
“你受了什么刺激?无端端发神经说什么结婚?如果是因为邢景弘那大可不必,我对他没那个意思。”
“谁对谁有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个了断。”纠纠缠缠二十年,他累得不愿继续跟她装傻周旋下去,让她正式归他所有,让他真正安心。
见他犹如吃了秤砣铁了心,白纯愤愤的拍了一掌车窗,“我们不会结婚,不会有婚事,这事儿是无稽之谈,没人同意包括我本人,所以停止好吗?在闹出更大的笑话之前。”
“无稽之谈……”霍梓渐沉沉低语,“纯,我们的爱情不该冠上这个形容词。”
白纯狠狠顿住,心脏如遭电击整个麻痹停跳两拍,眼泪有自我意识般顺着脸颊滑下,她瞪着他出神,蓦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探来轻轻抚过这片潮湿,空气中传来悠悠的喟叹:“谎言说久了,说谎的人自己也相信了……”
ISSUE 12 【回老家】
城市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后方,一段颇具历史厚重感的老城墙隔出一片仿佛世外桃源的园林绿地。据说这里曾是旧时某王行宫林苑,自然风水风景堪称一流,后来这一区为工商政要宅邸集中所在,绿荫扶疏中影影绰绰坐落着好些别具一格的别墅小楼。
一辆墨黑的车拐离车水马龙的街道,开行数分钟通过一座石拱桥,再转进一条小道,像过了时光隧道似的,姹紫嫣红现代繁华的一切被安宁的小桥流水人家替代,时间于此变得缓慢,似是停止,一草一木幽幽静静,车过带起的噪音很快就平息消弭。
车减速慢行又辗转开了十来分钟,最后停在一处偌大庭院的围墙外,透过雕花铁门入眼的是郁郁葱葱、枝叶茂密的高大树木。方条石块铺设的小径,还用鹅卵石拼了圆形或菱形的图案镶嵌其中;柳条垂落的池塘边,几盏晕黄地灯映射出由一眼喷泉制造的粼粼波光,一两朵粉嫩睡莲恣意的随波荡漾;隐在深处的白色建筑从层层叠叠苍翠碧绿间微微露了半边橘红瓦顶。
这便是霍家的老宅。白纯年少时曾无数次进进出出这扇大门,在树丛草地奔跑嬉戏;在小径上闲庭漫步;在池边投鱼饵恶作剧……或欢乐或羞赧或委屈或眷恋或伤怀,这里印记下了她从小到大各个时期各种各样的心情和表情。
霍梓渐摁下遥控